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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5章 后窗開條縫,修復凝膠

  “這個五陰派干什么了?”溫言有些吃驚。

  他記得那段時間,靈氣復蘇最初的十年,烈陽部的處境很艱難,幾乎都到了被裁撤的邊緣。

  按照他聽一些年紀大的人說的,那時候別說什么福利,發面發油別想了,連個苞谷面都沒有,有些成員為了養家,不得不干點那時候算是投機倒把的事。

  而靈氣復蘇初期,別的地方溫言不清楚,扶余山那時候是每天吃飯能維持個半飽,就算不錯了。

  想種地,那也得有地種啊,純靠人工,在山上種地,種子、化肥、澆水,統統都是問題。

  要是運氣不好,雨季的時候,來一波暴雨,都不用到山洪滑坡的級別,都有可能讓田里顆粒無收。

  而這其實還不是最艱難的時候,靈氣復蘇之前的幾十年,才是最艱難的,吃飽飯那是想屁吃,人能活著,沒莫名其妙地被干掉,就算不錯了。

  在幾十年前,內部艱難,外部也有壓力的情況下,竟然還能讓烈陽部、太乙觀一起出手,甚至還調動了炮兵。

  到了現在,甚至都沒什么記載,也沒什么消息,溫言都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他們想要用邪門的方法成仙,要只是如此的話,也不至于大動干戈。

  自古以來,尋仙問道,想要成仙的人,猶如過江之鯽,多不勝數。

  誰愛追誰追去,礙不著誰的話,沒人管。

  但要是越了線,山門里的炮彈碎片鏟出來都夠賣廢鐵的人吃喝不愁。

  他們不知以什么方法,蠱惑洗腦了當地三個村的村民。

  那時候的村民,可不是現在的村民。

  那些村民很多都是民兵出身,婦女都打過槍,練習過配合,知道怎么偵查,怎么做小規模對抗。

  當時三個村的村民,帶著近二百把槍,還有六門土炮,兩門迫擊炮。

  前往五陰派山門的三條可以過車的路上,甚至還被埋了六十多顆土地雷。”

  “牛逼。”

  溫言一下子就懂了,這是要蠱惑人心,武裝抗捕,要造反啊。

  瘋了都不至于瘋成這樣,該踩的,不該踩的雷,全部給踩一遍。

  該疊的buff,不該疊的buff,全部給疊滿。

  “當年這個五陰派,還有人活著?您能看出來什么嗎?”

  “不是正統的道,但是卻是按照授的程序來的。

  基本可以確定其根基來自五陰派,可是最終的效果,當初五陰派沒有。

  那時的五陰派,壓根沒資格授。

  想要做到這點,除了天授寶之外,據我所知,應該只有一種方法了。”

  四師叔祖說到這就停了下來,好半晌沒回話。

  溫言估摸著四師叔祖不知道這邊是什么情況,所以不太好說。

  正琢磨著呢,四師叔祖的電話打了過來,用的保密路線。

  “你那除了你之外,有烈陽部的人嗎?”

  “沒。”

  “我不是不信任烈陽部,只是不信任烈陽部里的一些人,你最好也小心點,靠譜的永遠是人,不是職業。”

  “我明白的,四師叔祖,我平時聯系多的,都是我信得過的人。”溫言回了一句,他知道四師叔祖是擔心他,溫言也是最清楚,烈陽部內部,隨著人員越來越多,那各自想法的差距,自然是越來越大。

  “那就好,你應該知道,三山五岳的弟子,授的方式有兩種吧?”

  “知道。”這種常識,溫言可是惡補過的。

  一個是每年正式的授大會,難度更高,需要跟天下道門里的人一起競爭,好處是含金量更高,而且無論是誰,幾乎都可以選擇已知的所有道。

  只要滿足選拔的條件,那么道士選擇道的時候,能不能成功,那就純看他自身能不能契合。

  要是明顯不契合,別人會勸,卻不會阻止。

  大家都清楚,一個個說起來都是意志堅定,認準的事情很難動搖。

  說難聽點,就是又倔又軸認死理,很難勸得動。

  反正這樣最后授失敗,也只能怪自己,誰也怪不得。

  第二種就是有資格授的三山五岳之一,單獨給人授。

  而這個也有幾種情況,第一就是給自家弟子,或者自家獨有的少數道。

  比如天師府有好幾種,沒限制其他人,可實際上最后與道契合高的人,都是張家的血脈。

  也別以為這個就簡單了,實際上,天師府里有些道,連續幾十年都沒人授成功,也是正常情況。

  還有一種就是一些要求沒那么高的道,別的道門里,有些滿足條件的道士想要選擇。

  那么,一般情況下,能授的山門也都不會拒絕。

  比如現在若是有外面的道士想要解厄神女,只要審查沒什么問題,預估契合度應該也不錯,那么扶余山也不會卡人。

  聽到四師叔祖的話,哪怕沒說太直白太明白,溫言也差不多推測出來,只剩下一種情況。

  三山五岳之一,有人飛升,衍生出新的道,或者是有新的道,走完了自家的程序,卻沒刻入天庭。

  這兩者,其實只是一種情況的不同階段而已。

  但前者容易被人發現,幾乎很難徹底隱藏,那只剩下后者了。

  這種道,其實就可以歸類為自家的獨門道。

  一般情況下,這種道,其實上限不高,算半成品,或者殘次品。

  在這道的創造者死后,卻未飛升,那么,這道說好聽點叫失傳,說難聽點叫失敗。

  而能創造出這種半成品道,創造者本身的道行就得很高,而且,他本身應該也是走的完全契合這道的道。

  道本身就是他修行的體現,自身境界、理解、知識和體系的沉淀,再加上最不重要的力量,就是構建起這些的骨架、血肉、五臟、皮膜。

  而在靈氣復蘇的初期,的確有人在力量很低的情況下,道行卻很高。

  這不是單純的理論,是實際記載里就有不止一個這種人,有些到現在還活著呢。

  所以不吹不黑,最終能滿足所有條件的情況,就只剩下一個了。

  當年剿滅五陰派的時候,太乙觀的某個人,從五陰派里得到了什么東西,而且必須是五陰派的某人親自傳授。

  若不是親自傳授,那道就是空有其形而無其神。

  若只是太乙觀的某人,藏起來什么戰利品,回去之后自己研究,絕不可能,再天才也不可能跳過在一道上精修一生的積累和理解。

  這不是學習,這是創造。

  這個根基必定是來自五陰派的某個道行很高的道長,之后再由太乙觀的某個道行不低的道長接手,經歷多年的學習、理解、感悟、積累之后,最終才能借太乙觀的權限,到今天這一步。

  這個過程非常繁瑣,同樣也因為繁瑣,再加上所有步驟,缺一不可。

  這事才會變得如此清晰。

  但現在,問題來了,太乙觀沒了。

  那一把火過去,太乙觀就只剩下斷壁殘垣。

  人也死的死,散的散。

  現在溫言明白,為什么那個老鬼,動用了道,明顯是下狠心決定拼死一搏,準備將溫言弄死滅口。

  最后發現事不可為,立刻果斷放棄,甚至都不愿意死在他手里。

  這看起來像是要保密,又不怕泄密的樣子,看起來頗有些前后矛盾的意思。

  想保密是真的,泄密了也不怕追查,也是真的。

  不過,就算是之前的太乙觀,有這個能力的人,把時間尺度拉到五十年,也能掰著指頭數清楚。

  溫言也有些理解,為什么老板娘說,這個老鬼就像是他的站姐。

  若是太乙觀的人,對他如此關注,那可太正常了。

  溫言說了幾個關鍵詞,隱晦地表示了一下,四師叔祖就說沒錯,只有一種可能。

  溫言低頭看了看左手上的羲和,又想到了點問題。

  不在天庭體系之內的道,而且還是天授寶。

  能出現在現世,恐怕不僅僅是因為大荒和現世的聯系越來越緊密。

  恐怕還有現世內部的原因,這個天庭體系之下的內部。

  以往是歷代都有人在打補丁,修修補補,確保越來越完善,能跟隨時代變化,適應時代。

  如今卻有人在后門窗戶上開了個縫,為了他們自己的目的。

  可惜,率先進來的,是窗外的風。

  哪怕按照最根本的規則,這道所代表的東西,沒有任何個人意識的存在,只能算純粹的能力,卻依然代表著很多東西。

  以前溫言還挺單純的時候,也只是覺得,力量能代表立場的情況,只有極少數。

  比如必須要殺人放火,抽魂奪魄才能得到的力量,的確天然代表著一種立場。

  但其他時候,正常點的力量,就不會有這么極端的情況。

  后來,看到因為烈陽出了這么多幺蛾子,溫言切身感受到,他以前是真的圖樣圖森破。

  看起來很正常的,單純的力量、職業能力,有時候就是立場。

  你沒這個立場,別人也會堅定的認為你有,他們不會去賭。

  所以,他有第二道天授寶的事,愿意站在他這邊的人,都不想去知道那具體是什么,還鄭重地警告他,別讓別人知道。

  琢磨透這些問題,溫言就收起了手機。

  跟四師叔祖約好了,下次回山的時候面聊,這個才是最安全的。

  隨著天色放亮,關中郡烈陽部的人,也隨之趕到。

  老板娘也重新穿上了已經有些破損的畫皮,化作正常時候的樣子,原本在頭骨上的巴掌印,現在在臉上也依然有,臉也腫得像是被蜜蜂蟄過的狗。

  難怪這老板娘如此寶貴她的畫皮,想要彌補畫皮的缺陷。

  一般畫皮可沒這么逼真好用,穿上之后,哪怕破損了,也依然看不出來是畫皮。

  按照溫言的權限,他能查到,老板娘的畫皮,其實就是來自她自己,骨頭也是她自己,意識也是她自己。

  記錄里并沒有記載最詳細的細節,但她合法擁有畫皮的確沒什么問題。

  想來,她是想要盡可能的恢復到生前的樣子,最終目標,可能是想要復活吧。

  溫言也沒問這些,要不是總部長說要線人,溫言其實打算將老板娘直接扔到看守所里,剩下的事情就不管了,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現在,他其實也不是很在意她是不是真的愿意當線人,心里怎么想,事后會怎么做,做什么。

  看著老板娘難掩畏懼的樣子,溫言隨口道。

  “不要怕。”

  “我不是怕你…”老板娘說了句大實話,她的確不怕被溫言毫無征兆地出死,但她怕被那些不受控制的力量給活活打死。

  女人最了解女人,她就在意她的畫皮,但很顯然那種力量,就專朝著她的畫皮打。

  溫言啞然,他想了一下。

  “我有個朋友,應該很擅長修復皮膚,他們家會做出一些極好的產品,回頭我幫你問一問,看看能不能修復好你的…皮膚。”

  “多謝。”

  烈陽部的人,穿著防護服,進入到小土廟里,一板一眼地拿著小刷子掃土,確保沒有一丁點遺漏。

  溫言要的電子腳銬,也給送來了。

  箱子打開,里面有兩個,一個明顯是正常樣子的電子腳銬,而下面還有一個小一號的,旁邊還附帶了明顯是剛打印出來的傻瓜版說明書。

  大的那個是銬在腳上,小的那個是銬在骨頭上,一內一外,專門針對白骨鄉眾優化過。

  東西看起來做工略顯粗糙,無任何標簽和文字,也只是時間有限,沒來得及做美化而已。

  溫言給老板娘上了電子腳銬,沒再說什么,就讓關中郡烈陽部的人接手,他直接轉身就走了。

  老板娘呆呆地看著溫言的背影,有些發愣,就這么走了?

  等到關中郡烈陽部的人,來給她上了手銬,帶她上車,要帶回城里,走后面的程序時,她才敢確信,溫言是真的直接走了。

  完成了冗長的各種程序,簽字、拍照等一大堆事情之后,她坐上了送她回家的車時,她還有些不敢置信。

  等到回到了家,送她回來的人,重新給她宣讀了一下注意事項,表示她現在處于受到監管的狀態,沒有人在這里也一樣,任何企圖摘掉電子腳銬的行為,都會將她徹底送進去。

  坐在自己家里,老板娘洗漱完,照著鏡子,她看了看她現在的樣子,就有了點清晰的認知。

  至少就她給出的那幾個案子的線索,肯定不至于當天就放她回家。

  她明白溫言是為了其他事,可是溫言都不說要探查什么,也不問不管,還是讓她有點搞不懂。

  像是演都不想演,也像是相信她可以做好,讓她自由發揮。

  隔了一天,她在家坐著,電話響起,有快遞送上門。

  打開之后,里面有好幾個小箱子,還有一個是高級的保溫箱,里面有一小罐東西,寫了要保持低溫,不然會影響效果。

  旁邊還有一個U盤,里面是講解視頻。

  看里面的內容,模特都是外國人,甚至還有一個明顯不是人的異類模特,她就知道這是國外的產品。

  這里面的東西,都是用來修復皮膚的,而且是針對異類調整過,效果奇佳,成本也很高,制作難度一樣高。

  她有些懵,溫言那天不是隨口客氣了一句?!

  這東西怎么看都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東西。

  講解視頻里都有說,可以給予反饋,后面會針對性的調整,給予專門的定制。

  等到她試了試,看到畫皮上的小缺損,小疤痕,僅僅一天多,就已經幾乎看不見了,她坐在鏡子前,摸著消腫的臉,神色有些復雜。

  溫言其實真的只是看她臉腫的跟包子似的,隨口說了一下。

  但回去之后,想了想,要是變成那種給員工隨口畫大餅,卻從來沒實現過的老板,那跟路燈掛件有什么區別。

  所以,他就跟小蝙蝠打了個電話,問了一下。

  要說這方面,溫言知道的,的確沒有比小蝙蝠家更強的。

  他們家的防曬產品,單獨一個檔次,沒什么好說的,相應的,其他的化妝品、護膚品、醫美修復等等相關行業的東西,也都很強。

  有一款燒傷科用的凝膠,就是他們家的產品,是商業化最成功的幾樣產品之一。

  商業化成功跟效力最強的產品,完全是兩碼事。

  溫言問了,小蝙蝠當然說得輕描淡寫,說有現成的,什么錢不錢的,太見外了,正好有新產品,還未上市,正要要請人試用,最好是異類,回頭給點反饋就行。

  小蝙蝠當天就安排人,連夜從歐羅巴空運過來,最后被烈陽部的物流送到了關中郡。

  小蝙蝠說的輕描淡寫,那是怕溫言不收,實際上給送來的當然是高級貨,效果最好的三種。

  沒法死死地抱住溫言的大腿不撒手,難道還不能曲線迂回一下?

  這種產品,肯定不是溫言自己用吧?

  那可太好了!

  試用品而已,隨便送!

  他們家別的沒有,這種東西,那可太有了。

  小蝙蝠美滋滋地琢磨著,終于能跟溫言拉近點關系了,送貨都專門找了烈陽部來送,他都感覺烈陽部的人,似乎對他的態度都變好了一些。

  入夜,老板娘看著表面上已經看不出痕跡的臉,對著鏡子沉默了許久,拿出了她的手機。

  打開了那個應該已經廢棄的聊天群。

  進去之后,果然如此,但是很快,她就找到了備用的入口,完成了身份確認。

  她進了新群之后,立馬有人問。

  “骨頭癢?”

  “恩。”

  “真是你?”

  “群主不放我進來,我怎么可能進來?”

  “嘶…那啥部把你放了?”

  “帶電子腳銬,只能在家里待著。”

  “你干啥了,他們能放了你?”

  “答應了當線人,先給了幾個與我無關的命案的線索,他們就放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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