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的艾絡康核廢液,比上次降雨足足高了0.1的濃度,代謝多了0.1的濃度,看來上城的‘前列腺’不太通暢啊。”
司儀修長的手指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反射出雨水中的熒光微粒。
他吹了聲口哨,聲音像生銹的齒輪摩擦:“紅蜻蜓,你錯了,天上那些鋼管可不是上城的前列腺——“
他優雅地轉動手腕,指向趴在地上的醉漢,笑嘻嘻道:
“下城才是!因為,上城馬桶沖走的每一粒艾絡康膠囊,最終都會在下城的血管里完成輪回洗滌。“
野獸的喉結滾動,粗壯的脖子像液壓桿般緩緩轉動,橫肉堆迭出猙獰的笑紋:
“隊長,你踩臟別人的上帝了。“
身后的醉漢吐出嘴里的污水,迷迷糊糊的扯著喉嚨干嘔,感覺嘴里被灌滿了一股腳氣味兒。
“你們幾個混蛋!”
放到平時,醉漢未必敢沖撞眼前的怪異組合——邋遢的禿頭男,性感的紅衣女,笑容陰森的眼鏡男,魁梧的肉筋人。
下雨天里彌漫的“醒神”味兒,可是醉漢的主場,他無所畏懼的憤怒怪嚎著朝幾人沖了過來。
禿頭隊長抬手,手掌輕輕一揮,食指便穿透醉漢的眉心。
他隨手拔出手指,在嘴里嗦了嗦:
“那我就送他去見上帝!”
說完,禿頭男又呸了一口,嫌惡的吐出嘴里變質的腦兒,然后抬頭看向不遠處的住宅樓,冷聲道:
“到了,準備干活兒了!”
趙刑離開二監,心事重重的開車往家里駛去。
雨刮器機械地擺動著,一下一下清掃著擋風玻璃上的水珠,卻怎么也掃不干凈他心中的陰霾。
“馮睦竟然被巡捕房放回來了…”
他咬牙低聲罵道,聲音里滿是壓抑的怒火和不安,
“內察部在監獄內到處請人回去配合問話,瑪德,都是一群瘋狗,遲早都得給錢歡陪葬。”
前方的紅燈亮起,車輛在路口排成了長隊,雨天的交通一如既往地擁堵,車流像是一條瀕死的巨蛇,扭曲著身軀,緩慢卻無助地挪動著,顯得既笨拙又絕望。
趙刑煩躁地拍了一下喇叭,旁邊的車輛也不甘示弱,頓時用更響亮的喇叭聲回敬了他。
“該死!該死!都該死!”
趙刑怒罵著,他的眼神里迸射出兇惡的光,胸膛因為憤怒而劇烈地起伏。
他真恨不得現在就跳下車,把那些不守規矩的司機統統扯出來,押進監獄,好好學學交規,順便再學學做人的道理。
他從很久以前就一直覺得,世界上最好的教育機構就是監獄,而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應該去監獄深造一番。
想到這里,趙刑搖了搖頭,努力驅散腦海里的這些雜念。
他知道,是因為監獄暴動后的事態發展,與他設想的有所出入,讓他的情緒過于緊繃了。
趙刑調整了下呼吸,然后一只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掏出手機,打開新聞頁面快速滑動起來。
昏暗的車廂里,屏幕的冷光映在他陰沉的臉上,讓他臉色愈發陰沉。
趙刑的眉頭越皺越緊,屏幕上飛速滾動的標題和評論像是無數支刺針,狠狠扎進他的心里。
執政府遲遲沒有動作,這本就已經出乎趙刑的預料。
更讓他感到不安的是,網上的輿論開始出現微妙而奇怪的轉變,像看不清的暗流,正悄然向某個他無法猜測的方向涌動著。
“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像是有一只看不見的黑手,在暗中攪動著這片漩渦…”趙刑低聲喃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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