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荒原,三千名漢人奴隸正迎著黎明的晨曦,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沉重的石塊在他們粗糙的手中被艱難地搬運、堆砌。
突然,一陣急促而尖銳的哨聲劃破長空,瞬間叫停了他們手中的動作。
眾人紛紛停下手中活計,滿臉疑惑與惶恐,抬起頭,望向遠方。
只見地平線上,無數身穿白色戰甲的騎兵如洶涌潮水般,浩浩蕩蕩地沖鋒而來。
馬蹄聲如雷,滾滾煙塵在他們身后騰起,遮天蔽日。
清晨的金色光芒,灑在那一片片白色戰甲上,斑駁的血痕依舊清晰可見,訴說著他們的赫赫戰功,讓人不寒而栗。
看到這一幕的奴隸們,瞬間臉色煞白。
“白魔鬼。”
“是白魔鬼來了。”
“怎么回事?他們是來殺我們的嗎?”
“可我們已經在努力的干活了。”
三千名漢奴開始變得騷亂起來。
在之前的戰斗中,白甲兵的恐怖力量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很多人都是被白甲兵殺的潰不成軍,隨后被俘虜的。
現在,他們看到了浩浩蕩蕩的白甲兵團出現,瞬間陷入了被恐懼支配的漩渦中。
但好在,白甲兵前來,并非是為了屠殺他們。
當沖鋒到奴隸們面前的時候,白甲兵的戰馬則是慢慢停了下來。
這一刻,荒原一片寂靜,只能聽見戰馬傲嬌的嘶吼聲。
身穿全副棉甲的李驍,騎在一匹黑色戰馬上,慢慢走了出來。
他身姿挺拔,眼神堅毅如炬,淡淡掃視著所有奴隸,大聲的說道:“我是金州都督李驍。”
“從今天開始,你們就不用建城了。”
“本都督給你們一次獲取自由的機會。”李驍的聲音冷漠而堅定,傳遍了荒野。
“只需要在戰場上,斬殺三名敵人,你們就不再是奴隸,而是成為堂堂正正的金州人。”
“以后跟著本都督,吃香的喝辣的,搶錢搶女人,擁有自己的土地、財產,掌控自己的命運!”
“都聽明白了嗎?”
奴隸們聞言,先是一陣驚愕,隨即眼中燃起了熊熊火焰,那是對自由的渴望。
自從在虎思斡耳朵被俘虜之后,他們這些漢人的待遇雖然比那些回鶻人要好一些,但是終歸也還是奴隸。
每天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努力的干活,都換不來一頓飽飯。
怨恨嗎?
天下間,所有的奴隸都是如此。
而唯一的辦法,就是擺脫奴隸的身份。
他們原本以為,自己還要當好幾年的牛馬,才能獲得一次成人的機會。
但是沒想到,這突如其來的轉機,讓他們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人群中開始騷動起來,他們相互之間開始竊竊私語。
“這是,讓我們扔到戰場上去送死吧?”
“那又怎么樣?”
“反正我們繼續留在這里,是生不如死。”
“聽說那些回鶻人過的比我們還不如呢,被送去了山里挖石頭,這才不到一個月,就累死了好多人。”
“他們以后會不會也把我們送去山里挖石頭?”
“干了,反正留在這里也是茍活著,倒不如去拼一拼。”
“只要能殺三個敵人,咱們就能變成金州軍了。”
想到這里,一些奴隸的眼中閃爍著決絕的光芒。
金州軍的待遇如何,他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虎思斡耳朵一戰中,金州軍搶來了很多女人,都是大戶人家的侍女丫鬟,甚至還有宮女,貴族的侍妾們呢。
這些女人原本都是高高在上,跪著求著爬上老爺們的床,而對他們這些普通的士兵、家丁們不屑一顧。
但是結果如何?
那些女人全部被金州軍瓜分了。
甚至就連曾經的貴婦們,如今也不得不去伺候金州軍的泥腿子。
這種待遇,讓這些奴隸們看的眼紅。
更別說,金州軍還被賞賜了大量的金銀銅錢等等。
比起以往在虎思斡耳朵當差,金州軍的待遇要比他們好上百倍、千倍。
接下來,只需要斬殺三名敵人,他們也能成為金州軍的一員。
也能去將那些貴婦搶來,按在身下狠狠蹂躪。
這種感覺,想想都讓人癡狂。
于是,很多奴隸都紛紛大喊著加入了金州軍。
不答應也不行啊。
誰也不會那么天真,以為李驍是在和他們商量呢。
不同意,可能就是死。
“愿為都督效死!”
“愿為都督效死!”
奴隸們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如洶涌的浪潮,一波接著一波,在荒原上空回蕩。
就這樣,李驍軍中便是增加了三千名戰奴。
而且,這三千人基本上都是年輕力壯的漢子。
因為那些老弱病殘們,在回金州的這兩千里途中,尸體早就被野狼、禿鷲啃光了。
不久后,羅猛等諸部千戶軍抵達了龍城荒原。
這一次,李驍調動了五千金州軍,再加上這三千名奴隸,總兵力達到了八千人。
其余人等,則是留守各自堡寨、部落,防備敵人襲擊,同時還留了兩個千戶軍鎮壓金山中的兩萬名奴隸。
隨后,李驍便開始針對這八千士兵進行編制調整。
“李大虎,任庫里軍千戶。”
“趙春生,任庫里軍千戶。”
“衛軒,任庫里軍百戶。”
“趙大寶,任庫里軍百戶。”
“馮猴,任庫里軍百戶。”
伴隨著李驍命令的下達,大虎、衛軒等一批西征中的有功將士,全部官升一級,成為了三千奴隸軍中的軍官。
同時,又抽調了一批奴隸,補充進了其他千戶軍中。
如此一來,八千軍隊被整編成為了八個千戶軍。
其中的白甲軍,依舊由李驍親自統領。
只不過兵力已經達到了一千五百人。
因為在西征期間,老爺子帶人制作了一批棉甲。
而李驍回來的一個月時間里,金州的工業逐漸開始發力。
最終,金州又增添了五百副棉甲。
李驍從全軍挑選出了五百名士兵,補充進入了白甲軍中,由自己直接統領。
隨后,又挑選出了五百名最強壯的士兵,組建了一支重騎兵軍團,名為‘黑甲軍’。
二虎擔任千戶。
而其他六個千戶,分別是羅猛、李大山、李三河、大虎、拔里阿剌,以及李驍的二舅,秦春生。
至于李二江、李四水、阿謨和不爾麻黑等人,則是因為輪換看守戰俘,便是留守金州。
待一切準備完畢之后,李驍便率領八千鐵騎,浩浩蕩蕩的南下大漠。
別失八里,舊稱庭州,曾為大唐北庭都護府的核心治所,如今則是大漠都督府的駐地。
它安然靜臥于天山腳下,與北端的通古特沙漠相距兩百里之遙。
得益于天山雪水的滋養,別失八里東西兩側自然衍生出一條綿延千里、平均寬度達兩百里的綠洲走廊。
在廣袤沙海與峻嶺之間蜿蜒伸展,成為絲綢之路的重要通道。
而別失八里得益于特殊的地理位置,成為了絲綢重鎮。
往昔,這里駝鈴聲聲,商隊絡繹不絕,來自中原的精美絲綢由此運往中亞乃至更遠之地,城中處處洋溢著繁榮與祥和。
但是此刻,別失八里卻再次籠罩在了戰火之中。
往日的繁華如夢幻泡影般消散不見,城外,回鶻大軍如洶涌潮水,將這座城市圍得水泄不通。
那密密麻麻的營帳,似一片黑色的海洋,望不到盡頭。
城內,百姓們陷入了極度的恐慌之中。
商人們匆忙收拾著店鋪里的貨物,試圖將珍貴的絲綢細軟轉移到安全之處。
百姓們則是躲藏在家中,默默祈禱,期盼這場戰爭能夠早日結束。
城墻上,蕭字大旗在熾熱的陽光下,仿若被抽去了精氣神,再沒了往日獵獵飄揚的威風。
士兵們三三兩兩靠著垛口,眼神中滿是疲憊與迷茫,士氣低沉。
唯有當一名年輕將軍走過的時候,這些士兵才慌忙的起身。
紛紛喊道:“千戶大人。”
年輕將軍微微點頭,對士兵的低沉士氣沒有作出任何懲罰,只是輕聲的告訴他們。
“大王已經派人趕來大漠支援,金州的李都督也已經率軍南下。”
“等他們抵達,城外的回鶻人必將土崩瓦解。”
“到時候,本千戶帶你們殺向高昌,搶錢、搶女人,給你們每個人都發一個年輕小娘。”
他叫蕭赤魯,是蕭圖剌朵的兒子。
繼承了蕭圖剌朵的優良基因,生的一副好身板,武藝高強,作戰勇猛。
只是如今卻被困守城中,和外界斷絕了一切聯系,他也不知道有沒有援軍過來,更不知道自己能否堅持到援軍抵達的時候。
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的鼓舞士氣,死守城池。
“大人,外來的行商已經全部扣押在了東城坊市。”
“只是,城中的回鶻人太多,我們的兵力太少,根本看管不過來啊。”
一名契丹將領走到他的身邊,沉聲匯報道。
為了防止城中的回鶻人作亂,里應外合打開城門,蕭赤魯下令,將城中的回鶻人全部羈押,不允許他們隨意走動。
但是,別失八里城中至少一半都是回鶻人,剩下的一半才是漢人、契丹人等。
導致蕭赤魯人手嚴重不足。
蕭赤魯眉頭緊皺,眼神中忽然閃過了一絲冷厲。
沉聲說道:“那就不用看管了。”
“將那些回鶻人全部拉到城墻上來。”
“再將他們的家眷全部集中起來。”
“告訴他們,別失八里若被攻破,本千戶會先將他們的家人統統殺光。”
用回鶻人家眷的性命威脅他們守城,即便是有少數人心懷不軌,但人心不齊,也翻不起大浪。
手下將領去行動后,蕭赤魯站在城墻,默默計算手中的兵力。
原本蕭圖剌朵只給他留了一千人守城,后來蕭圖剌朵戰死,軍中的回鶻士兵大都投降了高昌軍。
只有不到一千漢人士兵逃了回來。
蕭赤魯手中的正規士兵不到兩千人,所以只能發動城中百姓守城。
別失八里并非大城,常駐人口也就是三萬人左右。
正征調六千多名回鶻男丁,和四千多漢族男丁已經是極限了。
這樣下來,蕭赤魯手中就有一萬兩千多兵力。
只是征調的百姓很多都是老弱病殘,還有回鶻人這種懷有二心者,完全不堪大用。
所以,面對兩萬回鶻大軍的圍攻,形勢依舊不容樂觀。
而就在這個時候,城外的回鶻人忽然開始有了動作。
頓時有人大喊道:“千戶大人。”
“回鶻人開始攻城了。”
蕭赤魯大聲安撫士兵情緒,讓他們不要慌張,堅守位置。
隨后向城外看去,眉頭緊皺,低聲說道:“回鶻人等不及了啊。”
別失八里已經被包圍很多天了,只不過之前回鶻人都在小規模的攻城,還是以勸降為主。
但蕭赤魯知道,他們卻是在趁機打造攻城器械。
現在,回鶻人終于開始了總攻。
云梯、投石車、井闌、攻城錘等等,各種攻城利器一應俱全。
看的出來,回鶻人中的工匠不少,技藝相當精湛。
“守住城墻,任何人膽敢后退一步,全家斬首。”
與剛才的蕭赤魯不同,戰斗時候的他完全變成了一個無情的暴君,對士兵不再有關懷和鼓勵。
總之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守住城墻。
只不過下一秒,身邊的親衛卻是忽然喊道:“大人,你看,那是什么?”
蕭赤魯聞言向外看去,下一秒,臉色卻是瞬間變得猙獰起來。
只見在回鶻攻城部隊的前方,一具尸體正被高高的掛在旗桿上,由士兵慢慢的向前推進。
他一眼便認出,那具尸體正是自己的父親,蕭圖剌朵。
“畜生”
蕭赤魯睚眥欲裂,目光幾欲噴火。
聲音低沉而沙啞,卻蘊含著無盡的憤怒與悲痛。
父親的戰死已是沉重打擊,如今竟還要遭受回鶻人這般侮辱,這讓他如何能忍?
“回鶻人,我與你們不共戴天!”蕭赤魯仰天怒吼,抽出腰間的長刀。
他轉身面向身后的士兵,雙眼通紅,猶如發怒的雄獅,“回鶻人如此欺我,辱我父親,身為男兒豈能坐以待斃?”
“今日,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與此同時,回鶻軍后方,一個男人騎在站馬上,正冷笑的看著這一切。
看著旗桿上掛著的尸體,他的心中滿是暢快。
“蕭思摩,李驍!”他輕聲呢喃,默念著這兩個名字,聲音低沉而沙啞,盡是冷漠和殺意。
“蕭圖剌朵的今日,便是你們日后的下場。”
他正是大賀出羅多。
伊犁河一戰,他的鷹部皮室軍直接被打殘,完全敗在了李驍手中。
不過好在這個時候,有人向耶律直魯古建議,讓高昌王國出兵,從大漠夾擊北疆軍。
為了將功贖罪,大賀出羅多主動攬下了這個任務,帶著自己麾下的五百殘部,來到了高昌。
但是隨后,他卻是得知了一個噩耗。
虎思斡耳朵被攻破,他的父親戰死,母親和妻子被李驍擄了去。
宛若晴天霹靂一般,讓大賀出羅多憤怒發狂。
對他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啊。
所以,蕭思摩和李驍已經成為了他最痛恨的人。
想盡一切辦法要報復回去。
蕭圖剌朵,只是他先向兩人收的一點利息。
“傳令下去,加大攻城力度。”
“三天之內,我要攻破別失八里。”大賀出羅多冷冷地開口,聲音雖不高,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而在他的旁邊,分別是兩名將領騎在馬上。
四十多歲的回鶻人名叫矢固必,是大漠副都督。
二十多歲的青年人,名叫‘巴爾術阿爾忒的斤’。
是高昌王子。
在歷史上,正是他殺掉了西遼少監,也就是安排在高昌國的監督官員。
然后帶領高昌國投降了鐵木真。
這一次,則是擔任高昌軍隊的主帥,進攻大漠。
聽到大賀出羅多的話,巴爾術臉色不變,淡淡的聲音說道:“別失八里城墻高大,而且蕭赤魯還動員了城中百姓守城。”
“若是只靠我高昌軍的話,恐怕難以在三日之內破城。”
意思就是讓大賀出羅多帶著他的鷹部人馬一起上吧。
明明自己躲在后面不出力,還總對別人指手畫腳。
最瞧不起這種人了。
“攻不破也要攻,我就不信天下間還有攻不破的城墻。”
“把周圍的百姓統統抓過來,尤其是那些漢人,讓他們頂在最前面攻城。”
大賀出羅多冷哼的說道。
他最討厭漢人了。
因為李驍的緣故,他恨不得殺光所有漢人。
而巴爾術的目光則是瞥向遠方,好像沒聽見大賀出羅多話似的。
不認同,也不反對,只要抓的不會高昌子民就行。
他能躲,可是矢固必就沒辦法了。
他是大漠副都督,對大漠的情況沒人比他更熟悉了,這個任務自然落在他的手中。
瞧了一眼不對付的兩人,矢固必是誰也不敢得罪啊。
只能向兩人撫胸點頭,隨后去周圍村寨抓人。
矢固必一走,兩人的氣氛就變得更尷尬了。
巴爾術是個野心勃勃的王子,最大的夢想就是帶領高昌國復興,重現當年回紇汗國的強大力量。
可惜的是,高昌國力衰弱,寡民小國,更是早已變成了西遼的附庸。
尤其是從小見到了西遼少監,在高昌胡作非為,心中早就滋生了對契丹人的不滿。
所以,對大賀出羅多自然沒有好臉色。
尤其是這個人還要逼著高昌國出兵,巴爾術是堅決反對的。
但是他的父親卻對西遼畏懼頗深,不敢拒絕,更甚至答應將公主嫁給大賀出羅多。
簡直將巴爾術氣炸了。
每次見到大賀出羅多的時候,都是恨不得吃了他的模樣。
大賀出羅多也早就見怪不怪了。
冷哼一聲,心中暗暗說道:“等我成了高昌駙馬,就送你們去西天極樂世界。”
區區一個高昌駙馬,根本滿足不了他的野心。
大賀出羅多計劃著,等成親之后,慢慢攥取高昌的權力,然后將巴爾術這些絆腳石全部清除掉。
最后發動政變,逼迫高昌國王禪位,自己當高昌國王。
經歷了整整一天的攻打,別失八里依舊堅挺如初,唯有城上城下多了很多尸體。
巴爾術見此情況,面露悲嘆,雙手合適,默念:“阿彌陀佛!”
又看向大賀出羅多說道:“大賀出羅多,你罪孽深重,恐有一天會受業火焚燒之苦,以后還是多做些善事吧。”
大賀出羅多聞言,冷哼一聲:“不勞你關心。”
“我可不是關心你,而是擔心我妹妹會守寡。”巴爾術冷笑。
隨后下令道:“鳴金收兵,明日再戰。”
當晚,月色明亮,回鶻人營地中多了很多哀嚎聲。
大賀出羅多精神緊繃,根本睡不著覺,便是走出了帳篷,目光看向別失八里城墻,心思沉重。
三天之內必須要攻破它。
否則時間越久,東都和金州的軍隊抵達的可能便越大。
他是參加過那場戰爭的,親眼見到過北疆軍的強大,尤其是野戰更是恐怖。
在大賀出羅多看來,在野外的回鶻人很難是北疆軍的對手。
必須要依靠城墻防守,就像是一顆釘子一樣死死的扎在大漠,吸引北疆兵力,為王廷的北伐創造條件。
所以,三日之內,必須要攻破城墻,不惜一切代價。
而這個時候,一名回鶻軍官帶人巡視軍營,看到了大賀出羅多之后,立馬行禮。
“見過駙馬。”
“哈馬木將軍,今晚上是你值守?”
“對,是末將值守!”
“可有異樣?”大賀出羅多問道。
“一切正常。”哈馬木說道。
“末將已經向西方和東北方向派出了十幾支探騎,每兩個時辰匯報一次,沒有任何異樣。”
東都的軍隊如果進攻的話,會選擇西方,金州軍則是會從東北方向而來。
哈馬木的計劃沒問題。
不過大賀出羅多卻是皺眉問道:“西北呢?”
“為什么不在西北方向派出探騎?”
哈馬木知道大賀出羅多對大漠的地形不熟悉,便解釋說道:“駙馬放心,西北方向是白骨甸,沒有人能從那里過來的。”
白骨甸是一片極為特殊且危險的區域。
它處于沙漠邊緣,在久遠的歲月里,這片土地曾是多次大規模戰爭的戰場。
無數士兵在此地廝殺、喪命,尸體無人收殮,任由風沙侵蝕,久而久之,皚皚白骨散落得到處都是,故而被人們稱為“白骨甸”。
白骨甸地勢復雜多變,很多地方遍布流沙,且氣候惡劣,白天酷熱難耐,夜晚則寒冷刺骨,溫差極大。
慢慢的,這里幾乎成為了人類的禁區。
無論金州還是東都,都不會冒著風險從這里行軍。
大賀出羅多聞言,輕輕點頭,但同樣告誡說道:“不可輕敵大意。”
“白骨甸方向也要增派探騎,小心為重。”
“末將遵命。”
隨后,哈馬木想了想自己手中空閑的探騎,對著手下說道:“去告訴覺羅塔格,別裝病了。”
“去西北方向查探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