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差不多到時候了,就在這幾天…”
“也沒什么可悲傷的吧,老族長這都活了多少年了,能這么長壽的忍者可不多見。”
“也不能這么說吧,自然狀態下我們的族人活得都比較長久,只不過像老族長這樣能以如此高齡走過那么多戰亂的情況,很稀有。”
結束了在密室中的密談之后,知曉了一族之秘辛的漩渦水戶與漩渦琉璃行走在入夜后木葉的街道上。
老族長漩渦蘆名在講述完了最后的秘密之后,像是耗光了所有力氣一樣,此時已經昏睡過去了…或者說,他已經來到了彌留之際。
“總感覺有點不真實,就算那塊箴言石板真的是從遠古時期流傳下來的,可老族長對那段文字的解讀真的正確嗎?”
漩渦琉璃像是經歷了一場虛浮在現實表面的夢境,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夢里的內容,她這話與其說是在問漩渦水戶,不如說是在問自己。
漩渦水戶搖了搖頭,說道:“除了石板上的抽象文字之外,肯定還有配合著口口相傳的內容,兩相印證才能得到正確的信息…肯定是某一代先祖突發奇想,把那些明確的信息暗語化了。”
她進行了合理化的猜測,但猜得不是那么準確…不是某一代先祖突發奇想,是一開始搞事的人突發奇想。
“也對,千年甚至是數千年的時間太過久遠了,這些信息能不失真地傳到現在,幾乎堪稱奇跡…我甚至聽說某個時期族內搞過純血運動,把某些帶有其他特征的倒霉族人清除了出去。”
漩渦琉璃在感慨時間的力量,在漫長的歷史之中,漩渦一族也是幾經波折的,這種古老的忍族總會在某個時期展示頑固、不講道理甚至于冷酷的一面。
“嗯,應該是某一代先祖身上流淌著其他忍族的血脈吧,以當時的保守風氣,族內肯定會將其視作某種污染,為了保證血脈的純潔性,那些族人必定會遭到族群的放逐。”
“人工選擇?那得是很明顯的特征才會被清除出去吧,有點倒霉了吧,跟獵巫似的。”
“算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再討論那些也沒有意義。”
“我還有一個疑問,如果我們的血脈真的能追溯到那位大人身上的話…他可是掌握著不少血繼限界的,為什么這種特性沒有被流傳下來?”
“仙人之體已經足夠夸張了,還用得著別的嗎…或者是先祖升級了吧,從血繼限界升級到了血繼淘汰?”
“有可能,畢竟血繼淘汰不具備遺傳性。”
所謂的“先祖”,穿越回過去的時候,身上仍有兩種血繼限界,但后來木遁被更本質的“神樹俠”特質覆蓋掉了,而冰遁則升級成了血繼淘汰凝遁。
漩渦琉璃想了想,最后不得不感慨老族長漩渦蘆名人老成精,當時他已經解讀出那個箴言了,卻依然能沉得住氣…難道是擔心沉不住氣的話,漩渦一族就沒有出現的機會了嗎?
“老族長在某一段時間內,只允許紅發的族人跟那位大人接觸,那時候他就應該想明白了一切了吧…木葉成立之后,一切才無法進行隱秘。都是族人,紅發與黑發有什么區別?”
“誰知道呢,據說將我們漩渦一族真正族群化的是兩位先祖,或許這兄弟二人有什么區別?”
“難道有人血脈不純?并非真正的漩渦源頭?”
轉瞬間,漩渦琉璃就腦補出了三百集家庭倫理劇來,但你別說,你還真別說,雖然沒有那么狗血,但她思維的發散方向其實是對的。
“你少說這些有的沒的,都多大年紀了也沒個定性。”
漩渦水戶駁斥了漩渦琉璃,但要按這個時間線來判斷的話,漩渦水戶就是那種血脈不純粹的漩渦…因為純正的漩渦其實是純正的羽真,而以排除法判斷,漩渦水戶并非羽真。
畢竟世界上不管有沒有羽真,都會有漩渦水戶,這就說明漩渦水戶的血脈只能追溯到“大筒木拖油瓶”身上。
“好好,跳過這個話題…可以肯定的是,幾乎所有族人都能從那位大人的查克拉之中感受到源自血脈深處的親近感,這讓人不得不相信老族長講的故事。”
漩渦琉璃再往前探究幾步就能發現事情的真相了,但她選擇了止步。
所謂的親近感,究竟來自于查克拉還是血脈還是白絕還是神樹,其實已經不好說清楚了,只能用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來解釋。
“現在我們還可以把這一切當故事來聽,但等到舉行召喚儀式之后…一切自有定論。”
比起漩渦琉璃,漩渦水戶還是要更冷靜一些的,現在還不到開始激動的時候,再等個幾天,一切就會塵埃落定。
“那位大人呢?”
“還在村子里,但似乎有外出云游的打算,畢竟村子里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他早有休息的意思。”
“所以,最起碼時間方面是符合的?”
“…是的。”
“那我們早做打算吧。”
“嗯,從明天開始,我會收集族人們的血。”
喚回先祖需要通靈召喚,通靈需要鮮血,但問題是誰的血更接近先祖?更能保證通靈的成功率?
這不好判斷,畢竟那么多年都已經過去了。
所以漩渦水戶決定把族人們的血全都收集起來,然后混在一起使用…就算所有人都血脈稀薄,這時候湊也能湊出高濃度來。
往后數日,漩渦水戶開始悄悄收集族人們的鮮血,與此同時小登版本的羽真正準備離開木葉,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漩渦一族的嚴密監視之中。
漩渦一族人均超強感知能力,當他們開始干活之后,那肯定是防不勝防的。
不過為了不引起什么混亂,大部分漩渦一族的忍者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們只是遵守命令行事而已…知曉一切的只有老族長、水戶和琉璃。
考慮到老族長已經再起不能,事實上只有水戶和琉璃掌握著事情的全貌。
小登版羽真離開木葉不久,可能就在他跟火之國大名清水季佑把酒言歡、大名傾情推銷他的小女兒的時候,漩渦老族長蘆名無聲無息地去世了…他終究還是沒有撐到見證歷史的那一天。
漩渦一族為這位帶領大家走出戰亂的族長舉行了隆重的葬禮,但這時候誰都不知道,主持葬禮的新族長漩渦水戶的心思壓根就不在葬禮上。
又過了幾天。
丙未(32),未(6),廿(20)
木葉的某處隱秘地下空間,黝黑而又空曠的環境之中,只有兩個喘氣的活人,一切都讓這里顯得格外陰森。
更恐怖的是,正有淡淡的血腥味縈繞其間。
漩渦水戶和漩渦琉璃以族人們的鮮血為顏料,繪制了一個巨大的通靈術式。
“水戶,我們難道不應該多提前一些時間進行召喚嗎,如果提前一些時日的話,說不定老族長也能見證千年預言的實現了。”
繪制完了術式之后,漩渦琉璃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接著如此說道…這時候她內心中其實是有些緊張的,人一緊張,就喜歡沒話找話。
“老族長從那天開始就陷入昏迷了,他還能知道些什么?而且既然是千年預言,我們最好還是按照預言去做吧,比照約定日期提前一天進行召喚,這是最嚴謹的做法,否則萬一產生什么變數呢?”
“也對,不過水戶…現在你是希望召喚能成功還是不能成功?”
“我?我不好說。根據預言中的說法,明天忍界會發生一場災禍,我們召喚先祖正是為了解決這場災禍,所以…反正不好說。”
“說了等于沒說…術式已經完成了,還等什么,結印召喚吧。”
“好。”
漩渦水戶試著結印,然后…
沒什么反應。
“嗯?琉璃姐,要不你來?”
“啊?你說的頭頭是道,真沒用,到最后還不是靠我?”
漩渦琉璃嘴上抱怨,手上的速度可不慢,而就在她完成印式的同時,隨著噗的一陣煙霧升起,一個四四方方的古樸棺材就這么出現在了召喚術式的中央。
“這…不對吧,怎么是口棺材?難道先祖已經死了?”
漩渦琉璃有點懵逼,她轉頭看著漩渦水戶,又壓低聲音問道:
“我這算成功了,還是算失敗了?”
她心里沒底,所以不敢大聲說話。
然而還沒等漩渦水戶回話,咔咔的輕響聲傳入了兩人的耳中,緊接著是木材相互摩擦的干澀聲響。
棺材板被掀開了,然后一點點向著左側進行偏移。
大量的寒氣瞬間從棺材里涌了出來,一瞬間就拉低了這個地下空間的溫度,同時讓又忙又急因而滿頭大汗的漩渦水戶和漩渦琉璃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棺材板被掀開了大半之后,動作又停了下來,地下空間重新陷入了安靜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位女士都快失去耐心的時候,只聽棺材里傳來了一陣微弱的聲音:
“給我…來…來罐兒紅牛…”
一向大大咧咧的漩渦琉璃,不知道為什么都快哭出來了,她不敢完全回頭,只是稍稍偏了偏腦袋,繼續對著水戶問道:
“這、這話什么意思?”
漩渦水戶嘆了口氣,她先沒搭理琉璃,只是快步走到了棺材旁邊,等確認了里面的情況之后,這才開口說道:
“大概是睡糊涂了吧。”
羽真躺在棺材里,形容枯槁,睜著的眼睛雙目無神,一副深度老年癡呆的模樣。
老冰棍保鮮法也是有極限的,隨著時間的推移,越到了后面,為了維持生機所支付的代價就越大,哪怕羽真很能活,但千年時光過后,他也已經非常干枯了。
漩渦水戶勉強辨認了羽真的模樣,確認他還活著之后,不由得松了口氣…離奇事件塵埃落定,老族長說的都是真的。
他們忙活了這些天,算是沒白忙活。
水戶與琉璃合力移開沉重的棺材板,兩人又小心翼翼的扶著羽真坐了起來。
“先祖大人查克拉有點消耗過度了,琉璃姐,幫個忙…”
水戶與琉璃分兩側扶著羽真的肩膀,為這具干枯的身軀注入了一部分查克拉。
過了一會之后,羽真感覺自己活了過來,就像是干旱了數年的大地終于迎來了一場春雨。
血液開始流淌了,胸腔開始跳動了,腦袋開始清醒了,羽真也不要紅牛了。
他長出一口氣,然后試著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腳…嗯,活過來了,可也僅僅是活過來了。
接著,他又用力眨了眨眼睛,分別看向了漩渦琉璃與漩渦水戶。
嗯,你對,但是你不對。
接著,羽真視線下移,盯住了漩渦水戶的腹部,他雖然老眼昏花,但一瞬間就看破了其中的虛妄。
他的視線穿透了八卦封印,看到了被牢籠關押著的橘紅色巨大身影。
“嗨,你好。”
正在睡大覺的九尾感受到了這股查克拉,愣了那么一會之后,終于像是想起來些什么一樣。
“你是…是你…”
九尾開始躁動不安,但羽真的查克拉這時候已經退出來了。
“先祖大人…”
漩渦水戶感受到了九尾的躁動,立刻結印開始控制九尾。
“不好意思,跟九尾打了個招呼而已。”
“咳,不要叫我先祖,大家各論各的,嗯,各論各的。”
在漩渦琉璃的攙扶下,羽真走出了棺材。
此時他身形干瘦,身穿傳統的大筒木服飾,白長發白長須白長衣,腰間系著一條棕色細麻繩,身上沒有亂七八糟的勾玉標識,僅在身后衣領正下方有個淺色的日與月的標志。
或者更確切的說,這是陰與陽的標志。
這賣相看起來還是很有氣質的,甚至比六道仙人看著還更像仙人…沒辦法,客觀的說,羽真活的可要比六道仙人久的多。
額,當然了,如果羽真剛剛醒來的時候,一開口不是要紅牛,而是關心忍界安危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