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真對九尾展開了尾行。
通過近距離觀察,他發現這只恐怖的人形生物居然真的無所事事,兩人如果進行比較的話,九尾才是真正的退休老大爺,羽真只是退休老大爺的拙劣模仿者。
觀察了九尾一段時間之后,羽真發現這家伙未免太無害了,無害得讓人難以相信…九尾在行走忍界的時候,就算偶爾受點小欺負,不管欺負人的究竟是一般平民還是忍者,他居然能一笑而過。
這份監視工作是相當枯燥的,畢竟誰也不能指望退休老大爺的生活能有多么精彩。
而且羽真也不可能一直執行這樣的任務,到了年底之后,他不得不被迫返回木葉一趟…因為云隱服軟了,起碼對于木葉來說,這次忍界大戰可以宣告結束了。
其他忍村也快要達到極限了,巖隱達成了戰略目的,于是轉攻為守。
砂隱遭受重大損失,只能默默舔舐傷口。
霧隱在這場戰爭之中,一直在搞小規模滲透作戰,戰火也并未在水之國的國土上燃燒,因此不管戰爭打多久,他們都不會遭受特別多的損失…霧隱地理位置偏僻,又有大海阻隔,在本次忍界大戰之中充分發揮了攪屎棍的作用。
除了損失了一只尾獸讓他們感受到了切膚之痛以外,戰后的霧隱跟戰前的霧隱相差不大。
云隱損失不小,一方面這個忍村極其好戰,另一方面,它遭到了木葉與巖隱的夾擊。
到了轉過年來之后,巖隱號召召開第二次五影大會,在現實面前,各大忍村不得不響應了這次號召。
本次五影大會的目的自然是商議停戰問題,除此之外巖隱、土之國還要恢復大國地位。
這方面沒什么可說的,人家的實力擺在這里,本來就是大國,自然會被認同為大國。
扯皮了數日之后,停戰協議終究還是被簽署了,反正各國都打不動了…盡管各方都對這一紙協議不是那么滿意,但沒辦法,他們得向現實低頭。
因為他們發現相比于曠日持久、能打到天昏地暗的忍族戰爭,忍界大戰的忍者消耗速度實在太快了…以前不過只是水龍頭,現在卻變成了抽水泵。
第一次忍界大戰結束,和平再次降臨,但同時也埋下了下一次忍界大戰的隱患。
相比于原本時間線上的第一次忍界大戰,此時木葉對于戰爭的結果應該是滿意的,火之國沒有陷入被圍攻的局面,會飛雷神的二代火影也沒有被云隱叛忍干掉。
坦白說,巖隱變成了戰爭的主要策源地,這對于木葉來說是極其有利的…不夸張的說,這應該算是羽真的功勞,只不過無人得知而已。
本次五影大會,羽真不得不參與其中,沒辦法,他得給千手扉間撐場子…相比于第一次五影大會期間的柱間、扉間兄弟組合,此時的扉間、羽真組合整體上何止弱了一籌。
但好在還是能唬人的,反正忍界也沒幾個人見識過初代火影的真正實力,千手兄弟是傳奇忍者,扉間加羽真也是傳奇忍者,傳奇約等于傳奇,沒什么毛病。
等羽真結束五影會議,返回木葉之后,當他再試圖尋找九尾的時候,卻再也找不見對方了…不是被漩渦水戶封印的九尾,而是從未來來到這個時空的九尾。
羽真很擔心九尾會搞什么事,但他對此沒什么辦法。
好在大戰結束后忍界確實再度進行了和平時期,沒聽說過什么地方有什么人搞出了不可理解的大動靜,羽真也就漸漸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就暫時真把九尾當成退休老大爺吧…
那是不可能的。
借用千手柱間的名人名言,“九尾,你過于危險了”。
找不到就找不到吧,羽真返回木葉之后,開始無比積極地投入到了“穢土轉生”的研究與學習中去…這個禁術羽真當然可以使用,反正罵名都是由開發者千手扉間承擔。
在本次忍界大戰結束之后,宇智波一族的地位得到了相應地提升,因為他們在大戰中表現得很積極,干多少活,出多少力,享受多大權力,這沒什么可說的。
不過基于二代火影的政策,宇智波一族的地位提升了,但沒有提升太多,不少人對宇智波依然冷眼旁觀,整體上來說,此時宇智波的生活環境是不如初代火影期間的。
二代火影確實本著公平公正的原則對待宇智波,但這并不妨礙他一直對宇智波無比警惕,要不然n年之后他也不可能脫口而出“邪惡的宇智波小鬼”了。
他的這種矛盾態度影響了村子里的其他人,沒辦法,上行下效、投其所好這幾個字不是說說而已。
羽真研究透徹了原始版本的穢土轉生,并且在其中加入了自己的獨特理解之后,時間已經來到了五年后的木葉三十年。
羽真依然待在木葉,但是由于他這些年以來深居簡出,不少新生代忍者已經不怎么能立刻認出他的身份了。
這樣也好,老年人終究得沒落一些。
好吧,說老年其實不太準確。
一方面,羽真到了該感慨身無寸功、足無寸土、髀肉復生、歲月蹉跎、老之將至的年紀。
另一方面,他也到了出村、進芒碭山、斬白蛇、號令天下的年紀。
這天早晨,當羽真在精細化調整臉上的皺紋的時候,有一個熒火出身的忍者匆匆敲響了他的家門。
“羽真大人,二代目在召喚你。”
“啊,扉間?我都多長時間沒見過扉間了?”
羽真有點老糊涂了,他仔細想了想,感覺有半年時間沒見過扉間了。
火影的工作非常忙碌,而羽真又在一心一意搞研究,碰不到也算正常現象…老年人很少相互走動。
不過對于明面上頂頭上司的命令,羽真還是得接受的,他簡單收拾了一下,這就準備前往火影辦公樓。
然后他就得到了那位忍者的提醒。
“羽真大人,二代目在自宅。”
“休班?喔,我知道了。”
來到了外面之后,他這才注意到了有人在對面的巖壁上敲敲打打。
“這是在干什么?”
“有人提議將火影的雕像刻在巖壁上,以提醒后人不要忘卻前人的功績。”
“懂了,拍馬屁…可是奇觀誤國呀。”
羽真心說雖然木葉越來越大,怪不得我老是覺得少了點什么呢,原來是影巖一直沒雕呀…無所謂了,雕就雕吧,畢竟是木葉的地標建筑。
羽真有點老年人心態,隨著木葉越來越像木葉,他反而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在這位忍者的帶領下,羽真很快來到了扉間的住宅…他當然不至于連扉間家在何方都不知道,只不過總得讓這個忍者執行任務吧。
來到了這里之后,扉間夫婦親自迎接了羽真,讓那個忍者退下之后,羽真發現這里居然沒有了護衛…偌大的住宅之中,只有他們三人而已。
“火影大人親自迎接,我可真是受寵若驚。”見到了扉間之后,羽真立刻開始了調侃。
但沒想到扉間居然不進行反駁,他只是伸手虛點了羽真一下,然后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進來吧,我好像從來沒有專門招待過你。”
“一般人應該不太敢接受你的招待。”
理論上,扉間是那種能干出往客人飯菜里下毒那種事的人,畢竟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
千穗理只是看著羽真笑,她感覺這種斗嘴好久都沒有發生了。
三人來到了扉間家的會客室之后,千穗理這才說道:
“你們先聊,我去下廚。”
“大早晨就下廚?對了,葵呢?”
羽真和扉間兩人隔著一個矮幾落座,羽真這時候才關心起羽宮源葵來…畢竟這孩子的姓氏是羽宮源,跟一般的臭千手不一樣。
“不知道跑哪去玩了吧,不用管她。”
千穗理簡單說了一句,然后轉身進入了廚房中。
出去玩了?應該是被支出去了吧。
見千穗理離開之后,羽真壓低聲音對著扉間問道:“你什么情況,怎么老的不成樣子了。”
“什么叫不成樣子,人總是會老的。”扉間似乎渾不在意的說道。
羽真也不跟這人扯皮,他直接伸手握住了扉間的手腕,只是簡單的一個探查,就發現扉間已經油盡燈枯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扉間還是在笑,他瞥了廚房的方向一眼之后,這才伸長脖子壓低聲音說道:
“千穗理只是普通忍者,她早就撐不住了。”
人命有時盡,這話讓羽真立刻反應了過來。
“所以你一直在用自己的查克拉…生命力,維持千穗理的生命?”
夭壽了,千手一族居然出圣人了,居然還他媽的是情圣。
羽真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悲哀。
“方法有很多種的…”
“但我感覺這樣最好,不給其他人添麻煩,而且木葉還有你,我沒什么不放心的。”
“什么叫木葉還有我,我早就退休了。”
“我知道你不想做火影,但我們走了以后,木葉就交給你了。”
羽真突然感覺自己遇到了老賴。
千穗理獨自待在廚房里,一顆淚滴滴落到了她干枯的手背上。
一開始的時候她或許不明白扉間在干什么,但她終究是個醫療忍者,可等她察覺到這一切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了。
所以,這樣就好。
“不開玩笑,我說不定哪一天也噶了,而且我本來就對管理木葉不感興趣…把木葉交給我,我擔心哪一天我腦門上長出地圖來。”
“你的情況只有你自己知道,但我都是要死的人了,活人的事情當然一概不管。”
千手扉間才不聽羽真的廢話呢,羽真就算再有道理,可活人能爭的過死人嗎?
羽真沉默良久,各種情緒最終還是化作了一聲嘆息。
“下一代火影的人選呢,你屬意誰?”
“猿飛吧,猿飛日斬,也只有他了。”
“矮個子里拔高個,他就他吧。”
羽真沒什么可說的,這種事情當然以扉間的意見為主。
這時候,千穗理開始上菜,羽真和扉間也就默契地終止了這個話題。
接下來,羽真與夫妻二人聊聊過往,吃了一頓簡餐之后,他也就返回了。
等羽真再次來到這個宅院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后的事情了。
夫妻二人臉色灰敗的并排躺在一張床上,當他們的家人完成了告別之后,羽真這才走上前來。
“羽真…”
羽真側著臉湊到扉間耳邊,只聽他用非常微弱的聲音說道:
“我去世之后,別把我弄出來打工…”
這是在說穢土轉生的事情,呵呵,你說了不算,現在知道后悔了,早干什么去了。
“還有…小心宇智波。”
羽真真是槽了。
“睡你的吧,你這種人特么的怎么能死的這么幸福,不應該啊。”
沒辦法,禍害也有幸福的權利。
千穗理似乎也想說些什么,羽真將耳朵湊了過去,伸手握住了她干枯的手掌。
“羽真…8月9日…”
“什么?”
“8月9日…你的…生日,你自己…從不在意…我怕…我死了以后…再也沒有人…知道了。”
羽真這才想了起來,似乎每年總有一天,千穗理會盡量湊在他的身邊,為他帶來精致的親手制食物。
你不如不告訴我…
羽真直起身體,哪怕見慣了生死的他,這時候也感覺這間屋子里有些讓人喘不過氣來。
他穿過人群,默默離開了屋子。
外面天空陰霾,烏云垂得很低,似乎很快就要下雨了。
坦白說,熟悉的人一個又一個地離開自己,這讓羽真感覺非常痛苦。
羽真看著不像是那種有朋友的人,扉間也看著不像有朋友的人,但這倆人湊合湊合,終究湊成了一對友人。
扉間能這么痛快的把木葉甩手,那就是想讓羽真托底,說實話,挺不是人的,但羽真還沒辦法跟對方計較。
他都這樣了,還能怎么辦。
還有千穗理…
遠天雷聲漸起,轉瞬間大雨傾盆。
屋子里傳來難以抑制的慟哭聲。
羽真不由自主的抬起頭來,任由雨水沖刷著他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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