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不許拒絕的條件
林月的咳嗽聲響起后。
鞠著躬的新晉女秘書慌忙直起腰，白皙的臉蛋也跟著染起一抹紅霞。
改組新公司。
自然要進行論功行賞。
工作室初創階段那幾個老員工該提拔的提拔，該重用的重用，想到趙學靜給自己帶來《后宮·甄嬛傳》，李洛就讓林月找上對方聊聊。
反正想去什么部門鍛煉鍛煉都可以。
后者被林大經理找上時，簡直是欣喜若狂，想都沒想就選擇了行政助理這個崗位。
雖然李洛一年下來，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東奔西跑。
但是該配的秘書。
還得配上。
對趙學靜而言，這同樣是接待工作。
干起來得心應手。
自己當大老板的行政助理，地位會更加超然。
又因為李洛經常在外干活的緣故，對她這樣一個摸魚達人來說，這簡直就是夢幻般的工作，一年下來估計有半年都是閑著的狀態。
當然小姑娘還有一些別樣的小心思。
當洛哥的秘書，理所當然就能離洛哥更近一些。
想到這里。
妹子臉蛋更加緋紅。
又傻樂地看了看眼前神色有些尷尬的老板。
“哈哈哈。”
沒想到剛回公司，才逗一逗妹子就正巧讓林大經理和張國力看見，李洛一個戰術性大笑緩解掉尷尬，隨即向那兩人快步迎過去：
“國力老師抱歉，我應該早點過來的。”
自己當然沒遲到。
但是客人先到，總要表達一番歉意。
“沒事、沒事。”
張國力瞇著個笑臉，一把握住他的手：“反正我年紀大了也睡不著，醒了之后沒事就過來溜達溜達，正巧上次過來也沒機會好好參觀貴公司。”
“以后常來，隨時歡迎國力老師。”
李洛打了個哈哈，隨即歡迎對方前往自己辦公室。
回來兩天。
還是頭一次到公司。
也是早早給自己安排上的女秘書，才第一次正式見面的原因。
這兩天忙得屁顛屁顛的，先是狠狠地睡了個大覺，再跟于東確認好首映發布會的事宜，等忙完發布會后又得招待一番各路賓客。
跟周杰侖、洪天眀、佘詩蔓等人在工體酒吧喝到十九號早上。
這才將應酬搞定。
睡了個大覺，又將《何以笙簫默》劇本做最后修訂。昨天的首映日就這么悄然過去，對別人來說著急忙慌的事情，他壓根就沒有太多心思去考慮。
現在要做的事情是多線齊下。
需要一部熱度極高劇集的可不僅僅是黃生衣，自己同樣需要有電視劇來維持住國民度。
現在自己身上，已經沒有任何待播劇集在身。
這可不行。
老本行可不能丟下。
李洛沒什么精神潔癖，覺得自己演過電影就不能演電視了，其實有這種想法的人不在少數，一般給出的說法都是擔心曝光率太高。
影響銀幕出來的效果。
開玩笑，演員還有怕自己曝光率太高的時候！
要說頻繁上綜藝節目也就算了，跟觀眾們走得太近，又或者表現出一個固有的人設后，確實會讓觀眾在看影視作品的時候產生出戲的感覺。
但電視劇其實不在此列。
在李洛看來那些演員更多是擔心接到什么爛戲而降低逼格，又或者從沒演過電視生怕水土不服。
畢竟這個圈子里面往上走千難萬難，掉下來可極為簡單。
接到一兩個爛劇。
咖位或者商業價值非常容易一瀉千里。
不過好在自己沒這個顧慮。
本來就是靠電視劇起家的，他壓根就不用擔心水土不服，《何以笙簫默》又是一部現象級的都市愛情劇，對人氣只有更大的提升。
在李洛招呼中。
三人來到黑色沙發區坐下。
跟著進來的趙學靜撫著包臀裙半蹲下身，拿出提前準備好的上好茶葉開始沖泡。
手上的動作。
算得上是有條不紊。
行政助理說白了就是做一些服務性質的工作，沏茶遞水屬于本職范圍，為了做好這個工作，趙學靜還專門在網上查了不少資料。
沒事就一個人偷偷練習，爭取不在場面上出錯。
就算摸魚是追求。
可趙學靜還是有她的職業素養，最起碼要將本職工作給干好。
打扮極為干練又漂漂亮亮的女秘書蹲著桌子旁邊一通行云流水的泡茶，這個畫面看起來都極為賞心悅目。
盯著看了兩秒鐘。
李洛這才笑呵呵地把目光從妹子的腰線上收回。
“月姐。”
拍了拍手上的文件袋，他隨手往一旁遞去：“劇本已經寫好，跟顧蔓溝通過也什么問題，讓人拿去做備案公示、申請制作許可吧！”
“這里沒啥事，我跟張叔聊聊天就行。”
“好。”
在張國力猛然發亮的雙眼注視中，林月接過李洛手上的文件袋，告罪一聲后又起身離去。
沒一會的功夫。
在李洛的揮手下，女秘書也小心翼翼地帶上房門。
“張叔請茶。”
李洛笑瞇瞇地端起杯子。
剛才那個動作是故意而為之，算是幫張國力為等下的詢問找個由頭。
“請！”
張國力強行按下好奇，同樣端起杯子。
“過幾天。”
抿下一口鐵觀音，李洛又掀開放在一旁的雪茄盒：“嗯，就是《瘋狂的賽車》開機儀式了，張叔到時候給演員發的紅包準備好沒？”
“啪！”
對著自己的口袋重重一拍，張國力用行動表示自己財力雄厚。
“哈哈哈。”
又是一笑，李洛給對方遞去雪茄：“其實約張叔過來主要是想跟你聊聊天，畢竟你是業內老前輩嘛，想要取取關于電視劇制作方面的經。”
“還望張叔不吝賜教。”
電視劇拍了好幾年，但主要還是以演員的身份進行。
制片方面的道道。
說實話，還是有些不清不楚。
不懂就是不懂，沒有必要裝大頭鬼，所以他果斷聯系接下來有合作的張國力，向對方討教討教其中的門道，順便也把對方拉上船。
在電視這一塊，同樣也不好吃獨食。
估計更吃人情世故。
張國力并不僅僅是演員那么簡單，很早之前對方就成立屬于自己的影視公司，并且投資拍攝了《鐵齒銅牙紀曉嵐》、《康熙微服私訪記》等一系列經典作品。
行業地位，必然是不會差的。
人脈方面。
也應該足夠深厚。
有這么一個人跟著身邊悉心提點，自己能夠迅速摸清楚關于行業內相關的一些信息，就算讓對方摻一股進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經驗、人脈，有時候比錢更加值錢。
“電視劇，制作？”
張國力夾住雪茄的手懸停，有些驚訝地看向坐在對面的家伙。
心里面，頓時泛起嘀咕。
難道說剛才說要拿去備案的劇本是電視劇，想到這里他使勁地咔嚓一聲切斷雪茄，如果說業內人士對李洛的動作電影是飽受期待的話。
那么對李洛的電視劇，是一點疑問都沒有。
甭管拍什么內容。
擠破頭都想進到對方的局里面。
李洛在電視劇領域的號召力可比電影強多了，從《倚天屠龍記》擔綱主角以來，出手的每部電視劇都是穩賺不賠，火爆大江南北的作品頻頻而出。
《神醫俠侶》、《我愛你，再見》等影響力較小的作品，也讓制片方掙得盆滿缽滿。
如《隋唐英雄傳》、《神雕俠侶》、《新上海灘》這種。
更是數錢數到手軟。
這一部部精品劇集打造出來的，就是一張金光閃閃的招牌，只要確認李洛在主創陣容里面，制片方等著收錢就完事！
對李洛二字。
都有著極高的信任。
這種信任，換句話來說就是白花花的銀子。
張國力相信只要李洛對外面放風，表示想要接電視劇的本子，估計各大影視制片公司都任由他可勁地挑劇本。
片酬、待遇絕對是頭一檔。
甚至對搭戲的陣容，也有極大的話語權。
這玩意也沒轍。
誰讓他能幫老板掙錢，有白花花的銀子到手誰看著不喜歡。
接連播出的《神雕俠侶》和《新上海灘》讓他牢牢占據著小生頭把交椅，現在各大電視臺上，許文強還是風頭一時無兩的存在。
想到這里，張國力又重重按下打火機。
這家伙。
電影上映才第二天。
居然冷不丁地要搞出大動作，心臟還真是夠大的！
“沒錯。”
李洛卻不管他在想什么，熾熱的火焰對著雪茄呼呼撩動：“畢竟電視劇也是在星火影視的經營范圍之內，那又是我的老本行。”
“不試試，好像也說不過去。”
一股股煙霧隨著他的話音不斷噴出，直至將俊朗的面容籠住。
那獨特的香味。
也迅速在室內彌漫開來。
“嗯。”
張國力同樣燎燃雪茄，思索著說道：“其實跟制作電影差不多，都是相應的一些流程，立項、拉劇組、湊演員，最后再制作。”
“也有些區別。”
“跟電影不一樣，電視劇不是直接面向觀眾。”
“它的收入主要是來自兩大塊，電視臺的版權采購以及廣告商的植入，不過后者主要是針對現代為背景的一些類型劇情，古代劇就不要想了！”
“在這里的話，能不能引起電視臺興趣就顯得至關重要。”
“說到這里。”
翹起二郎腿，張國力又緩緩點頭：“其實又回到了電視劇的制作階段，這玩意門檻其實不高，好像誰有錢都能過來拍一拍。”
“不過下場，其實你都明白。”
笑著點了點頭，李洛端起杯子抿下茶水。
真要那么容易在這個市場上掙到錢，也不會每年都有人虧得頭皮發麻了！
每個行業。
都有著自己的門道。
要么虧錢交學費，要么拜師領進門。
直到成為真正的業內人士，才能避開一個接一個的巨坑。
“你也不是外行。”
張國力彈了彈茄灰，笑呵呵地說道：“有些手段別人也不敢對你用，只需要把戲拍好就行，首先咱得有一個好劇本，畢竟是一劇之本嘛”
“這里的好，可千萬不能是你覺得好！”
“得市場、電視臺覺得好，才是真正的好劇本，要不然你拍出來沒人看、沒人買，這錢可就打水漂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
“市場和電視臺購片部，怎么去判斷你這個劇本好不好。”
“嗯。”
撓了撓頭發，他有些忍俊不禁：“一個是關系好，關系好才是真的好，再一個是演員陣容好，這個好是次一等的好，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能明白。”
李洛也臉色古怪地點了點頭。
各大電視臺采購部門貪腐的新聞也算是層出不窮了，買收視率、要回扣等等已經算是擺明的事，上上下下都要從中間過一手。
算是業內公開的秘密。
“不過。”
張國力又咬住雪茄，重重地吐出一口煙霧：“搞關系的那種事情，主要還是針對中低端的劇集，頭部劇關注度很大，電視臺之間的搶購也很激烈。”
“反而沒有那種情況發生。”
“這個次一等的好，有時候也是能變成頭一等的好！”
說到這里。
李洛又深以為然。
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當然要用在關注度一般的劇集上，誰會冒著大風險在領導高度關注的頭部劇上面搞事情，也不怕鍋都被掀了！
總而言之，當作品搶手到一定程度。
當你有能耐做成賣方市場，讓各大電視臺都爭相出價購買的時候。
有些事情。
就會保持在一個超然的地位！
煙霧裊裊升起，張國力也將行內的一些潛規則給掰開了，揉碎了講給李洛聽。
有些話語關系不到位，誰也不會輕易亮出來。
都是磕碰出來的經驗。
要不是對他極為欣賞，要不是大家是合作伙伴，要不是對剛剛那個神秘項目滿懷興趣，其實張國力也不會做到如此程度。
“謝謝張叔。”
等到對方話音停下，李洛極為感激地端茶示意。
“不說這些話。”
揮了揮手，張國力抿下一盅茶解渴：“其實就算我不說，你也能慢慢體會得到，不過知道是怎么回事，打起交道來卻是另外一回事。”
“電視劇這個圈子，更吃人情世故這一套。”
“嗯。”
再次點頭，李洛挑起眉毛說道：“話說張叔就不好奇我剛剛那個劇本嗎？”
“哦？”
張國力坐直身，玩味地笑道：“我們的李總要把葫蘆里的藥倒出來了嗎？看來我剛才那通話也不算白忙活！”
諾大的辦公室內。
頓時響起兩人的一陣爆笑聲。
這個動靜隱隱約約傳出門外，引得趙學靜疑惑地看向緊閉的大門。
“不跟你繞彎子。”
李洛端起紫砂壺，慢悠悠地給張國力倒上茶水：“這是今天找張叔過來的第二件事，剛才那是一部在網上很火的的改編劇本。”
“都市純愛偶像劇。”
“同樣是我自編自導自演，女主角是黃生衣。”
聽到這里。
張國力夾住雪茄的手微微一抖。
都市劇，意味著廣告植入，李洛黃生衣這個陣容，絕對是讓各大電視臺爭搶的對象，只要稍微把控電視劇質量，又是一部潛在的爆款。
“我預計砸三千萬下去。”
李洛笑了笑，目光炯炯有神地看向張國力：“反正就是要往好了拍，往精良了去拍。”
“自己一個人，感覺有點獨木難支。”
“張叔，你有沒有興趣過來幫我支上那么一支？”
話音落下。
他寬大的手掌向前遞出。
“啪”
張國力的手閃電般握上來，整個人笑得跟尼陀佛似的：“謝謝阿洛，我知道你是想帶張叔掙錢，我掏一千五百萬，你給張叔拿三成如何？”
他又不是不識好歹，對方怎么可能獨木難支。
就一部《怒火》掙回來的錢，都足夠支撐獨立拍下這部電視劇了！
而且以對方的名號。
壓根就不愁拍出來賣不出去。
這跟《瘋狂的賽車》一樣，妥妥帶著自己掙錢。
劇本懶得看了，項目也犯不著評估，趕緊想想辦法入了局再說，用一半的出資比例來換取三成收益，在他看來也再合適不過。
人家小輩這么會來事，自己不能蹬鼻子上臉。
該多掏，那么就得多掏。
“不許拒絕。”
看到李洛有婉拒之意，張國力立馬瞪著雙眼：“要么錢收下，要么我立刻起身就走！”
“好吧”
啞然失笑，李洛繼續緊緊握住對方的手：“那我就不客氣了，不過有些話得說在前面，有些事情需要貴公司提供一定的協助。”
“并且只能是協助。”
來到這里，他臉上的笑容消失，語氣異常嚴肅地說道：“劇組所有權力都必須在我的手上，你不能在創作層面予以的任何干涉。”
“成交！”
張國力想了想，重重點頭。
那么大的出資比例卻沒有話語權，這個要求說實話有些離譜。
但他卻沒有任何意見。
自己投這筆錢，就是因為對方這個金字招牌。
那么想要跟對方搶奪話語權。
豈不是腦子有病。
李洛這個要求也完全在他預料之中，對這種風頭極盛的年輕人來說，極強的自負有時候反而是成功的原因之一，沒有那么強的銳氣。
對方反而做不到如此程度。
兩人手掌同時緊緊一握，更加暢快的笑聲在辦公室內響起。
張國力想要細聊。
可顯然時間不給他這個機會。
辦公室門很快被敲響，《怒火》劇組的主創們接連趕到辦公室，瞬間就將這里弄得熱熱鬧鬧，王中均、王中雷等人也提著香檳接連趕到。
所有人齊聚一堂，都期待著首日票房成績新鮮出爐的那一刻。
可隨著下一個人出現。
李洛忍不住站起身，笑著伸出手臂：“你怎么也跑過來了，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坐鎮總部才對嗎？”
忽略掉手掌，于東直接給他來了個擁抱。
這才將手中的香檳放下。
“坐不住。”
扯了扯領帶，這家伙又將手機哐當丟到茶幾中間：“該交代的事情都已經交代好了，反正我現在也是要等電話，干脆過來和大家待在一起！”
除去韓三坪、黃百銘外，《怒火》主創人員幾乎圍坐一堂。
前者占比太少，身份也有些特殊。
過來不太合適。
作為《導火線》的主控方，黃百銘要是在這個時候跑到星火影視湊熱鬧，那么他手底下那幫人直接可以撂挑子了！
一根根雪茄點起，撲克牌接連分發。
高爾夫球。
也被抽得砰砰作響。
盡管大家都玩耍著各種事情，可目光卻總是不受控制地落到放在茶幾的手機上面，就連局外人的張國力被這種情緒給感染住，緊張得連連喝茶。
實在是沒轍，電影成功又或者失敗的關系實在太大了！
去年的《第601個電話》票房慘敗。
不僅自己受到很大的影響，就連周筆敞、胡戈這些主抗票房的人，沒有兩三年都緩不過那股勁，短時間內是不會有投資方再敢下注進去。
看似不在乎。
可隨著指針不斷跳動，李洛也不由得心跳跟著加速。
茶杯頻頻舉起，煙霧更是不斷噴出。
他的目光更是死死地盯住于東丟在茶幾上的手機，那臺造型精致，卻死活沒有動靜的諾基亞。
“鈴”
就在這時，手機猛地震動起來。
眼睫毛顫抖。
剛才還無比熱鬧的辦公室內死一般寂靜。
洪天眀派牌的手懸在半空、王中雷抽到一半的高爾夫球桿硬生生停住，佘詩蔓的視線迅速盯過來，可是比之更快的是于東敏捷的身手。
李洛對天發誓。
從沒見過這個胖乎乎的家伙，有那么快的動作！
“喂！”
“嗯嗯。”
“再說一遍。”
“確定是吧，確定是這個數？”
“好！”
于東沙啞的聲音在辦公室內回蕩，三言兩語后便很干脆地掛斷，此時一雙雙視線如箭矢般扎在他的身上，仿佛連火星都能撞出來。
“咕嘟。”
于東吞咽口水的聲音清晰可聞。
穩穩抓住最大的一瓶香檳，他臉上綻放出無與倫比的笑容：“一千兩百萬！！！”
話音落下。
香檳高高飛起。
翻滾著，旋轉著向李洛的方向拋去。
燈光打在精致的瓶子上，透亮的瓶身不斷倒映出辦公室內一張張興奮的、雀躍的、尖叫中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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