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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林園位于汴京西北,從御街出發,穿過內城閶闔門,繞外西城而出。
快到芳林園,馬車速度漸漸放緩,趙孝騫坐在馬車里莫名有了幾分緊張。
大約,這便是近鄉情怯吧。
芳林園外的宅院門口,馬車終于停下。
趙孝騫下了馬車,仰頭看著緊閉的大門,深深吸了口氣。
正要舉步上前,卻見宅院的側門打開,里面走出三道裊娜的身影。
卻正是狄瑩,姜妙仙和鳶兒三女。
三女站在側門內,淚眼婆娑地看著他,趙孝騫也在笑,然后沖著三女張開了雙臂。
三女一聲啜泣,然后飛撲上來,也不顧周圍禁軍和路人的目光,乳燕投林般鉆進趙孝騫的懷抱,失聲痛哭不已。
“狠心的狗男人,一去大半年,怕是早忘了家里還有妻妾了吧?”狄瑩一邊哭一邊狠狠掐著他的腰。
姜妙仙則一聲不吭,狠狠咬住他的肩頭不松嘴。
趙孝騫吃痛,左右掙扎不過,尤其是姜妙仙,那小嘴兒尖利得很,咬得肩膀生疼。
“住手!住嘴!”趙孝騫左手推著狄瑩,右手捏著姜妙仙的下巴:“再動手你們就當寡婦了!”
朝一旁靜立的鳶兒揚了揚下巴,趙孝騫道:“你們都跟鳶兒學學,看她多文靜,多柔情似水。”
狄瑩美眸通紅怒瞪著他,道:“鳶兒膽子小,你以為她不想咬你么?”
趙孝騫索性一咬牙,將施暴的二女一左一右摟住,像狗熊掰棒子似的夾在腋窩里,大步流星進了門。
好奇怪,明明是個文弱書生般的男人,為何抱自己婆娘如此順手,一抱就倆,不費勁。
進了門,趙孝騫放下二女,在前庭內整了整衣冠,昂然走入正堂。
母親馮氏正端坐在正堂內,眼眶通紅看著趙孝騫微笑。
趙孝騫走近,雙膝跪拜:“娘親,孩兒回來了。”
馮氏起身將他扶起來,上下打量他,見趙孝騫似乎壯實了不少,但皮膚比以前黑了,不由心疼抹淚。
“壯了,但也黑了許多,戍邊風吹日曬的,騫兒定是遭了不少罪,這大半年在真定府,可有餓著凍著?身子可有生病?”
趙孝騫心頭一暖,世人見他無不敬畏,嘴里談論的都是他的功勞和輝煌事跡,唯獨只有自己的母親,對他的功勞一字不問,只關心自己的孩子是否挨餓受凍。
“娘親寬心,孩兒在真定府享受著呢,跟度假一樣,事情總是交給下面的人去做,孩兒只吃喝玩樂,只逢大事才拿一拿主意,一點也不辛苦。”
馮氏搖頭:“你莫誆我,莫忘了我也是出身宰相門第,戍邊是怎么回事,我最清楚,苦寒不毛之地,食不果腹,衣不附體,為娘年輕時見過戍邊回京的將士,一個個落魄得像乞丐似的,看一眼就覺得他們實在太苦了。”
趙孝騫苦笑道:“孩兒真沒受過苦,娘親應該知道孩兒的德行,我是那吃苦的人嗎?在真定府,孩兒都是頓頓吃熊掌,日子簡直賽神仙…”
馮氏瞪了他一眼,道:“胡說八道!還頓頓吃熊掌,真定府有多少熊夠你吃的?罷了,幸好見你身子比以往壯實,這大約是戍邊唯一的好處了。”
握住他的手,馮氏眼里帶著期待:“這次回京,不走了吧?”
趙孝騫遲疑了一下,還是笑道:“孩兒回來侍奉母親膝下,不走了。”
馮氏很精明,還是捕捉到了他眼里短暫一瞬的遲疑,臉色僵了一下,展顏笑道:“不走就好,回來多吃點,好好補一補身子,多歇息些時日。”
“終歸還是汴京好,比真定府繁華,回來后多在家里待幾日…”
馮氏說著,不經意似的朝旁邊的三女瞥了一眼,笑道:“最緊要的,是快與你的妻妾們生幾個娃兒,子嗣可是大事,耽誤不得,你這常年不在家,妻妾們的年齡也漸長,不能再蹉跎了。”
三女羞澀地扭過身,裝作什么都沒聽到。
趙孝騫咧嘴笑道:“是,孩兒一定多努力,這就給自己定下任務,一年生八個,生下來讓娘親幫我看孩子。”
馮氏笑罵道:“又胡說八道,沒個正經!三個女人如何一年生八個,你教教我?”
旁邊的狄瑩忍不住道:“哼!阿母怕是不知,官人的妻妾可不止我們三個呢,他在真定府戍邊也沒閑著,聽說在那里又收了三個,其中兩個還是姐妹,是日本人…”
趙孝騫一驚,愕然望向她。
這婆娘啥時候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
所以,這就是來自正室大婦的壓迫感嗎?
馮氏聞言微微皺眉,道:“日本人?騫兒你納妾室為娘不說什么,但番邦蠻夷之女,最好還是三思。”
“我朝立國后,聽聞沿海常有日本女子雇船與我大宋男子渡種的習氣,騫兒可要睜眼看清楚,莫上了當,畢竟非我族類,不知她們打著什么主意。”
趙孝騫咳了咳,道:“孩兒已經看得很清楚了,反正…我沒吃虧。”
馮氏無奈地道:“罷了,你如今名滿天下,是世人敬重的大宋功臣,凡事有你的道理,為娘不便多說什么,將來若是你的親生骨肉流落異國,看你家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饒不饒你。”
“娘親放心,孩兒這輩子注定子孫滿堂,流落異國幾個,正好讓他們幫我開疆拓土。”
馮氏笑了:“你還是這副德行,滿嘴混賬話,讓外人聽見了豈不笑話。”
看了看旁邊的三女,馮氏輕笑起身,不經意似的道:“年紀老了,肅喜清靜,我去老君堂抄幾篇經文為你祈福,你們夫妻難得團聚,便讓你們好生說些體己話兒,一個時辰后開膳,莫誤了時辰。”
說著馮氏款款離去。
趙孝騫咧嘴直笑,老娘年紀大了,卻猶知兒女風月,知道給兒子兒媳留下獨處空間。
馮氏走后,狄瑩三女立馬湊了過來,委屈地癟嘴看著他。
趙孝騫一怔:“這副表情啥意思?我欠你們錢了?”
“官人沒欠錢,但你欠了我們寵愛。”狄瑩抱著他的胳膊道:“你如今的心思,怕是還留在真定府那三個女人身上吧?她們服侍得周到嗎?”
趙孝騫正色道:“你是我的正妻,我的心思當然在你身上,為夫我不在家的這些日子,辛苦夫人為我膝前盡孝,軍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六分之一。”
狄瑩頓時瞪大了眼。
趙孝騫急忙改口:“你是正妻,理應多分一點,說錯了,至少有你的三分之一。端莊點,你是有身份的人,朝廷賜了你誥命吧?幾品誥命來著?”
旁邊的姜妙仙噗嗤一笑,嗔道:“官人還說心思都在姐姐身上,連姐姐如今的身份都不知,她如今可不是什么誥命,是朝廷欽封的郡王正妃,比一品誥命都大呢。”
趙孝騫一愣,接著恍然。
對啊,我都是郡王了,正室婆娘可不就是郡王妃么。
于是趙孝騫急忙朝狄瑩拱手:“恭喜恭喜,步步高升,回頭記得請客吃席。”
狄瑩俏臉微微一抽,也拱手道:“同喜同喜,都是托了官人的福,妻憑夫貴,還望官人也步步高升,讓妾身繼續沾光。”
趙孝騫黯然一嘆:“都郡王了,再升怕是有點難,我盡力…”
狄瑩三女頓時大笑起來,如三條綿柔的藤蔓,纏繞在趙孝騫身上。
趙孝騫咳了咳,道:“娘親說,離開飯還有一個時辰,三位夫人,一個時辰足夠做很多事了,咱們找個安靜的廂房,為夫與你們詳細介紹一下真定府的風土人情?”
三女笑聲一頓,接著都紅了臉,將頭扭過一邊,掩嘴垂頭不語。
“羞啥?都老夫老妻了,你們身上那塊地方有胎記我都記得清清楚楚,這會兒裝什么新婚之夜呢?”
狄瑩害羞地捶了他一下,道:“這還是大白天呢,不行!若教阿母知道了,妾身還要不要做人了?”
趙孝騫茫然地道:“咱們現在不正準備做人嗎?娘親都說了,趕緊多生幾個,不然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不饒我。”
狄瑩白了他一眼:“官人今日才回京,就急不可待地…哼!真定府的那三位姐妹沒把官人伺候舒坦么?”
“倒也不是那么急,就是大半年沒見,為夫我心里有點忐忑…”
“官人忐忑什么?”
趙孝騫不自在地咳了兩聲,一手撫上狄瑩平坦的腹部,道:“勾欄說書的講故事,說丈夫離家三年,回來發現夫人給他生了個大胖兒子,正辦滿月酒…”
“夫人啊,這么狗血的事兒不會發生在我身上吧?來,讓我檢查檢查…”
狄瑩三女一怔,仔細咂摸了半晌,才品出這話里的意思,接著三女勃然大怒,狄瑩和姜妙仙毫不客氣,兩雙粉拳如雨點般落在他身上。
身后怯生生站著的鳶兒原本膽子最小,但也忍不住,鼓足勇氣上前,一雙秀氣的小拳頭輕輕地碰了他一下,隨即飛身閃開,如同摸了老虎屁股似的。
趙孝騫嘴角帶笑,瞇著眼享受仨婆娘的粉拳按摩。
嗯,從她們的表情上看,三女應該還是自己的形狀沒變。
甚好,今晚鞏固一下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