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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仰慕德行

  趙基返回晉陽城時,先期解散的裴秀、張纮以及許多將校已先一步抵達。

  雖然不喜歡形式化的東西,可很多必須通過形式化進行宣揚。

  從晉水中橋向北直通臨晉門,道路寬三十余步,是今年新夯筑而成的硬化路面。

  趙基乘戰車而行,道路兩側是披甲盛裝的虎步兵、晉陽國兵。

  虎步兵依舊是漢軍裝束,而晉陽國兵暗紫色軍服外也是與虎步軍一樣的兩襠鎧,然而鎧甲之外是對襟罩衣。

  因天氣轉寒,用的是細氈質地的短袖氈衣,整體染成暗紫色,就領口、衣襟、袖口刺繡綠色花紋;衣擺垂掛裝飾褐黃絲絳。

  背后又是赤邊烈日刺繡,再算上其他一些細微裝飾、配色,晉陽國兵的罩袍堪稱五行、陰陽齊備。

  主色是趙氏的紫色,這種紫色也非趙彥、趙基首創,而是趙氏的族群象征色彩。

  趙國就是紫色,三家分晉時韓魏是姬姓,使用姬姓火德赤色旗號即可,可韓國推演自身為青色木德,為的是更好的扶助姬周火德。

  趙氏為了宣揚對姬周的忠誠,就用了火木德,以示以木助火匡輔姬周火德之忠誠。

  于是趙氏宗族內部崇尚水德黑色、金德白色的同時,軍服、旗號用七紅三青構成的紫色。

  德行這種東西,趙氏立國之初是一套說法,后期形勢變化,話語權、立場也會變。趙氏的特色就是靈活善變,并不拘泥于固定的配色。

  但紫色,與趙氏有著一定捆綁。

  就如袁氏兄弟,麾下軍隊旗號配色就會采用土德黃色為主。

  五德配色這種時期,春秋是一種,戰國又是一種,秦定天下后又是另一種。

  沒有什么是一成不變的,但此刻因趙基兩次出兵關東打下的威名,以及自身喜好紫袍的形象,已經牢牢與紫色綁定。

  服色變化,這絕不是小事。

  顏色是有等級的,引用五德學說后,又有了特殊的政治意義。

  晉陽國兵全員配紫,本就是一種內部的思想同化。

  認同紫色,那就是自己人;不認同,那自然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

  都認同紫色了,也穿著紫色,那你肯定同意聯手推翻火德炎劉赤色天下。

  已經不止是晉陽國兵配紫,去年時趙基就給匈奴義從配紫,以區別于赤色的虎步軍。

  一年兩套軍服,在編義從也會分發。

  大量的紫色渲染需求,使得民間也開始流行紫色布帛。

  以至于趙基乘車而行,就見道路兩側圍觀的百姓男女中許多人衣袍都配飾紫色,但最多的還是布帛褪色后的泛白舊黃之色,或符合冬日的肅殺黑色,再要么是秋季的褐黃之色。

  紫色多是配色,除了軍士家屬穿戴裁剪后的暗紫色軍服外,其實并沒有多少人會穿全身紫。

  趙基座下戰車緩慢前進,路邊民眾密密麻麻,都在努力向前擁擠,想要將趙基看的更清楚一些。

  年紀小的孩童、少年結伴而來,他們不論男女紛紛對著趙基揮手、叫喊,想要吸引趙基望過去。

  趙基也熱情回應晉陽軍民,不時展臂調整方向,引的少年、青年紛紛效仿,對著他展臂高舉。

  時不時就有面色漲紅激動暈厥的人…

  去年率兵向北離開聞喜時,鄉里人就是如此歡送趙基的。

  那時候趙基還敢拋灑錢幣或別的東西,現在是真的不敢拋灑小禮物,這會引發大面積的哄搶與踐踏。

  晉陽南門,臨晉門。

  趙彥站在戰車上,望著二里外緩緩而來的趙基隊伍,‘萬勝’、‘萬歲’呼聲不絕于耳,如似山呼海嘯一樣,一波接著一波。

  賈詡立在車下,抬手撫須,神情欣慰嘴角含笑。

  至于對漢室社稷傳承的憂慮,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表達出來。

  趙基的戰車緩緩抵達,相距二三十步時趙基一躍下車,快步到趙彥車前,拱手長拜:“拜見祖父。”

  趙彥也下車,賈詡還攙扶一把,趙彥上前攙扶趙基,仰頭觀察趙基略曬黑的面容:“元嗣更健壯了。”

  “勞累祖父,孫兒不孝。”

  趙基嘴上說著,遠近還有圍觀的軍民呼喊聲,各種噪音聚在城門附近,趙彥聽不清趙基說什么,只是連連點頭,說著什么也有些含糊不清,拉著趙基的手向自己戰車走去。

  趙基先是攙扶趙彥登車,又不顧賈詡推辭將賈詡推上車輛。

  他則坐到御手邊上,對著乘馬的金甲徐晃重重點頭,徐晃也很快點出更大幅度的頭做回禮。

  這種時候,說什么都聽不清楚。

  越早回城,聚集的軍民也就能解散。

  城中百姓依舊擠在道路兩側,他們衣裝比城外民眾更精致一些,許多人都外罩對襟皮草大衣。

  趙基見很多人皮草大衣領口是外翻的帶毛皮革,就知道自己設計的軍用皮大衣已經泄露并流通起來。

  這沒什么好生氣的,官營皮革坊里也會有殘次品,能在市場上流通,改善民眾冬季保暖條件,那比什么都好。

  再厚實的細氈罩衣,也比不上一條皮草大衣。

  據點、城邑內冬季執勤時穿細氈罩袍勉強夠用,可外出野戰的話,就必須上皮草大衣。

  趙基目光探尋各處,觀察晉陽新城的各處變化。

  臨晉大街直通城中晉陽侯府,侯府與大司馬幕府一體兩面,侯府東側,幕府在西側,彼此之間搭著天橋復道。

  天橋之下,依舊是臨晉大街。

  如今大司馬幕府依舊是原木搭建的野戰行營狀態,以示不忘創業本心。

  而侯府墻壁板筑,如似一座小城邑,外墻涂刷石灰白墻。

  臨晉大街再向北,西北角就是原晉陽城,因地勢最高,是目前的晉陽倉城,儲備了應對各種變化的糧食與軍械;東北角則是太原郡府。

  趙基扭頭去看西邊,就見龍山半坡之上也修筑了簡陋的屋舍。

  那里就是龍城大學所在,既然要求學,就搬到山里去,清苦的生活環境下,更容易保持專注。

  跟著趙彥進入了晉陽侯府,趙基的世界才清凈下來,整個人也放松下來。

  解下戰盔提在左手,趙基以右手小拇指扣耳朵,感慨說:“回晉陽城,軍民之熱情,比關東十萬兵還要可怕一些。”

  趙彥呵呵做笑,身邊跟隨的韓融故作不解:“大司馬何出此言?難道是關東各軍,還不如晉陽民眾雄壯?”

  “我怎么會這樣輕視我的對手?”

  趙基說:“關東十萬兵,我自一劍蕩之。而晉陽民眾,老少喧嘩歡呼,男女爭相上前圍睹,若是尋常人,恐被看殺矣。”

  韓融聞言仔細看趙基側臉,轉頭對趙彥說:“大司馬儀容英武俊朗,雙目皎皎熠熠而生輝。吏民爭前圍睹,如黑夜飛蟲追逐光明也。”

  趙基回以微笑,這姓韓的仁厚善名傳于海內,圍著老爺子轉,目的還是拿到大學的教育權。

  趙彥擺手:“元長過譽了呀,男兒豈能以姿貌顏色稱美?”

  “是,老夫的意思是大司馬品德高尚皎潔如皓月,吏民爭睹,實為仰慕德行。”

  韓融轉而就開始夸贊趙基的德行、功績,趙彥聽得眉目舒展,很是受用。

  當年平泰山反賊時,趙彥與韓融也只是認識罷了。

  趙彥雖然獻策,以‘五陽郡兵’的言論成功說服桓帝,并討來了五陽郡兵助戰,才一舉蕩平叛軍。

  雖然名動一時,可依舊沉淪于仕途,在太原北部、雁門、定襄各郡縣來回轉任,擺明了拿來當安定邊郡、邊地的工具人。

  那一戰時,韓融雖然毫無功績,但不影響他成為海內公認的敦厚長者。

  韓融廢物到了何種地步?

  幫董卓去關東聯軍傳話,其他公卿名士如胡毋班、陰修、吳修、王瑰等人,俱被袁紹授意殺戮。

  不殺韓融,就在于這家伙名聲實在是太好,以及殺不殺都不會影響什么,才被袁紹抬手放過。

  可也不能說韓融太廢物,一個能把名聲養的這么好的人,又怎么可能會缺乏眼光?

  韓融性格本身也開朗,根本不在乎顏面什么,沒有架子。

  此刻伴隨趙彥左右,引導話題,助長氣氛,顯得的確很有用。

  至于龍城大學…趙基寧可遷走,也不會給他。

哎呦文學網    虎賁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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