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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交替撤兵

  北邊四五里處,另一個匈奴大部正在持續集結。

  不時就有附近駐屯的鐵弗匈奴、雜種匈奴、雜胡小部向這里匯聚。

  只是南邊煙塵彌漫,看不清戰場形勢也就罷了。

  更讓這些匈奴貴族厭惡的是這種干燥天氣里的揚塵,他們若介入戰斗,也要陷入揚塵中。

  視線不好的時候,誰投入的人越多,誰誤傷的就多。

  就在他們觀望之下,戰斗停歇,揚塵漸漸散去。

  漢軍已開始打掃戰場,而漢軍的援軍也從馳道兩端的荒地壓了上來。

  這些人行動雖緩,也踐踏出揚塵,難以觀望、查明具體有多少。

  于是臨時指揮、號令的羌渠部名王斂眾固守,不動如山。

  戰場內,各種車輛緊急搶修,即便不能維修,也要多用馬匹,盡量拖拽回去。

  傷員登車,陣亡的吏士綁在馬背上。

  快速搜集各種器械、鎧甲以及匈奴人的頭顱,情況緊急,否則連匈奴奴隸的破爛皮襖子都要扒掉。

  哪怕是鼠皮、兔皮縫合,祖輩傳承毛都磨光了爛襖子,洗一洗,冬季御寒能裹腿御寒,也能拆了給馬匹做鞋套。

  到目前為止,絕大多數騎士還沒來得及更換蹄鐵。

  時機還不成熟,趙基準備一口氣盡數列裝,打匈奴措手不及。

  而汾水流域的戰爭,對馬蹄磨損也小,不是非常迫切。

  蹄鐵技術越遲越好,否則以后壟斷涼州、并州馬匹貿易后,不利于給曹操、呂布、劉備這些人賣馬。

  不能說是計劃報廢,但也差不多。

  匈奴、鮮卑、烏桓人即便一些部落掌握了蹄鐵,也因為馬匹自然增殖快,不舍得下蹄鐵這方面的成本。

  可對袁紹、公孫瓚、曹操等人來說,蹄鐵成本很低很低。

  尤其是公孫瓚,他這里大規模列裝蹄鐵并取得好看的戰績,那么幽州豪強立刻就會跟進,緊接著軍備競賽下,烏桓、鮮卑也得咬牙跟上。

  到時候烏桓、鮮卑人的騎兵就能在黃河以北遠距離奔襲。

  雖然頭疼的是袁紹、曹操,最終自己也難逃。

  因此,與朝廷分手之前,若無必要,趙基會延遲蹄鐵的列裝。

  總感覺未來蹄鐵、或者銅鑄的馬掌,會成為貿易熱門商品。

  攻下太原之前,太原豪強肯定會做這方面的買賣。

  趙基騎乘月里黑,手里抓著水囊,不時飲一口。

  哪怕現在,他呼吸一口,都有濃郁的土腥氣。

  他巡視各處,視線內的各種尸體都已經翻過來,盡皆是無頭的尸體。

  各種相對好一些的皮甲、鐵甲也被扒下來,堆在車上,或打捆掛在馬背。

  匈奴義從、河東騎士也分出部分人手協助打掃戰場,各處黃土地面上插著的箭矢也會盡可能搜集。

  荒廢田地里土壤松散,箭矢保存基本完好。

  車輛裝了傷員的優先撤離,許多頭顱無處裝載,只能用布袋裝了掛在馬前,要么被一些吏士掛在腰上。

  被抓的百余名俘虜也用繩索綁成一串,每個人脖子上掛兩顆頭顱,也充當運力,在輕傷騎士監督下撤離。

  徐晃、去卑順著馳道,來到‘虎賁中郎將’戰旗處,就見趙基馬前掛著一顆頭顱。

  去卑一眼認出來是黑狼部的名王,多少算是個熟人,但也只是認識。

  去卑再落魄,也是匈奴王族;黑狼部名王太阿厚只是貴種旁系出身,能當大當戶已經算是到頭了。

  匈奴人不喜歡狼,能用黑狼圖騰,就知道這一支有多么的偏離主流。

  徐晃、去卑一躍下馬,上前拱手:“侍中。”

  “稍后我率虎賁于當道殿后,左右交替后撤,每次后撤兩三里就結陣等候。”

  趙基看向去卑:“賢王這里先撤,先后撤二里路,隨后公明兄再撤,后撤三里;我后撤與賢王匯合時,賢王后撤三里;賢王這里立陣平穩后,公明兄再撤。我三部交替后退,每次必須有立陣斷后者。”

  “喏!”

  去卑、徐晃拱手應下,這個要求一點都不苛刻,是趙基先斷后,才到他們兩個輪流交替斷后。

  只要重復三次,就能返回安全區域。

  在徐晃看來,這種撤兵還是有些保守了,可又不好當眾提議,提議就要承擔風險。而去卑打了那么多年爛仗,對他來說…什么是斷后?

  緊接著他就提議:“侍中,黑狼部如此不堪一擊,我軍士氣正盛,何不乘勝追擊,再破一陣?”

  他很清楚匈奴部族的習氣,這個時候發動進攻,對方摸不著虛實,肯定會退避。

  可若是直接交替掩護撤兵,匈奴人又會滿是好奇追在后面看熱鬧找機會,就差喊‘拉卡尼休’了。

  趙基聞言看一眼左右,突騎、游騎還留下五百多人,都坐在道路周邊飲水、休息,還有幾個有潔癖正擦洗馬身上的汗污泥垢。

  他就去看徐晃:“公明兄如何看?”

  徐晃向左扭頭瞇眼凝視,陽光灑在他臉上:“侍中,天色將晚。除我等之外,再無接應兵馬,久戰必失。”

  “那就改日再戰!”

  趙基轉身上馬,對兩人拱手:“如令而行。”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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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卑、徐晃再次拱手,帶著衛士走了十幾步各自上馬,去卑擔心忘記,囑咐左右:“我們先退二里地,再退三里,又是兩里,不要記錯!”

  “是!”

  跟過來的小王、頭人們應答著,觀察左右戰場,一個個摩拳擦掌,頗有懊悔之意。

  隨后撤兵時,就如去卑預料的那樣,北面集結的匈奴人小心翼翼跟上來,而且膽子越來越大,越靠越近。

  最近時與趙基相距不足一里地,但始終沒人帶頭沖鋒。

  三支軍隊交替斷后,陽光變為橘色時,才返回河口軍營。

  都沒有急著返回軍營,而是在汾水岸邊洗漱鎧甲、馬匹,趙基也不例外。

  脫下鎧甲就丟在河灘淺水里,打仗之際誰還管你鎧甲生銹,皮甲泡水這類問題?

  一個個累的要死,即便沒有那么累,也是不想多動彈。

  趙基脫下戰靴,坐在馬扎上,雙腳泡在水里,感覺整個人都舒暢起來。

  河岸對面,匈奴人驅趕岸邊吃飽青苗的馬群,數千人與他們隔河相望。

  雙方也有相互吹尖銳口哨的人,就這樣隔河比拼口哨的技巧,仿佛恨不得吵死對面。

  也不需要趙基囑咐,再渴的人也不會喝汾水。

  上游陘城附近匈奴人也在河邊牧馬吃青苗,馬糞甚至匈奴人自己的死尸就這樣拋到河水里,順流漂泊。

  這樣被拋尸的,多非匈奴本族,而是奴隸、雜胡。

  趙基就看著一具無頭、身無片縷的尸體被河水卷到附近,在灘涂淺水處浮浮沉沉,緩慢被河水卷走。

  軍營內,賈逵帶著軍醫隊收治輕重傷員;裴秀則帶人統計虎賁以車輛運來的頭顱,安排人運到河邊立刻清洗。

  賈詡也開始審問俘虜的幾個匈奴貴族、頭目,這些俘虜也都老實回答。

  好好配合,還有生還、改編為義從的希望;若是態度不端正,要丟命,還要承受各種酷刑。

  司徒趙溫因得到趙基的許可,此刻也來詢問受傷的虎賁、什伍長,不時捉筆記錄。

  趙基讓他記敘這一戰,趙溫即便不想幫趙基做事,他也想換個生活方式。

  抵達北絳軍營后,公卿又要兼任典廄官,這個工作讓趙溫感到厭倦。

  出來做些文字工作,也好散散心。

  也不是他非要來,而是其他人也請求他出來,好帶些外面的見聞回去,給其他人解悶。

  營火陸續點燃,趙溫就見裴秀返回,將一車車洗干凈的頭顱擺列在校場中間,仿佛市集攤位一樣。

  百枚一個小方陣,控干水分,扎起頭發后,明日參戰的虎賁、羽林還要來檢首。

  趙溫看著第七個方陣快擺好,不由擔心起來。

  董卓、李傕再過分,也沒請天子檢驗過首級。

  雖然東遷途中,天子身邊近處就有各種戰斗,可戰斗死傷是一回事,看著方陣一樣的頭顱,這顯然又是另一回事。

  想了想,趙溫決定先留著,勸一勸趙基。

  免得驚嚇天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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