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位生物學美女專家
阿拉伯塔最高層離地數百米，當太陽光芒開始暗淡時，便能看見遠天的陰翳投射到大氣層形成黑白混雜的拖拽型散云，
這場注定會在歷史上濃墨色彩的會談，結束了，
雷迪亞茲滿懷心事離開，江帆駐足目送，
除了質子和ETO，沒人知道兩位面壁者溝通的內容，
在阿拉伯塔下，一群面壁者助手都在沉默中等待各自的領袖。
林白蘭接到江帆時，從自家boss身上感受到一股沉重的氣息，彷佛這場交流并不美好，
“江總，您...”他欲言又止。
江帆重重吐出一口氣，
“呼！想問什么就問吧，質子都知道的消息，對你們隱瞞也沒什么用。”
林白蘭想了想問道，
“我看雷迪亞茲先生的臉色并不好看，您二位的交流還順利嗎？”
“呵呵，白蘭，你不問內容？”
林白蘭搖了搖頭，
“您和雷迪亞茲先生都是人類當中的極智者，您二位的交流哪怕我在現場也是聽不懂的，何必事后再聽呢？我只是看見您一出來就皺著眉頭，您已經很久沒有露出過這樣的神態了。”
古代謙謙君子，溫潤如玉，而林白蘭身上正有這樣的氣質！
江帆靠在副駕駛位笑了笑，
“白蘭啊，你還真是...頗具古代君子之風。把你招進入希靈，我賺大了。”
林白蘭目不斜視地開車，聞言也是笑了笑，
“江總，您這樣說話讓我感覺受寵若驚。”
江帆沒有深入這個話題，轉而問道，
“要是我哪天也準備冬眠，白蘭你會繼續執行我的計劃嗎？”
林白蘭被噎了一下，然后很無奈地回道，
“您怎么突然問這個，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江帆張口悠悠道，
“那你現在可以思考了。”
林白蘭默然，車內隨之安靜，幾分鐘后他道，
“如果是您在冬眠前安排給我的任務，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并且堅持執行下去。”
江帆又道，
“那如果我一冬眠就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呢？屆時你都老了，你的兒子孫子都大了，你還會記得嗎？”
林白蘭被問住了，
如果只是幾年、十幾年，他可以拍著胸膛說，他必會堅定執行江帆的意志，
但五十年呢？
他也不知道。
江帆知道自己的問題過于刁鉆，也不給林白蘭思考的時間便繼續道，
“如果有一項計劃甚至需要你和你的子孫后輩都堅定執行，直到三百年后將我喚醒，你能確保他們會嚴格執行嗎？”
林白蘭這下子直接搖頭，
“那我肯定確保不了。”
“所以說，人類是善變的，妄圖通過冬眠技術避開漫長的時間直達目標，是不可能的。”
江帆的話讓林白蘭稍稍安心了些，既然boss都這么說了，那他應該沒有冬眠計劃，
“您說的對，所以雷迪亞茲先生就是因為您不贊同他進入冬眠，出來時才會臉色難看嗎？”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另外的原因。”
“我能知道嗎？”
江帆組織了一下語言，
“白蘭，假如你堅定執行我的計劃，卻在數年后發現我給你的任務與時代脫軌嚴重，就比如說神經網絡數據結構，如果我冬眠的數十年后你發現這項技術毫無作用，甚至嚴重阻礙了互聯網技術發展，你還會選擇執行這項任務嗎？”
林白蘭又又沉默了，他對此也回答不了。
江帆的聲音還在繼續，
“如果我一直在你身邊，那么就算這項技術有問題，你也會完成我安排的任務，可我不在呢？你會嗎？希靈公司會嗎？”
“大概率是不會的，因為新人總是會認為自己比老人強，未來的人會認為自己比過去的人聰明，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都覺得該技術毫無作用，那就肯定不會執行。”
江帆可是看過三體原著的人，在對藍星人類心理的研究層面，十個林白蘭也比不上。
林秘書最后只能默默點了點頭，
“您說的對...可是這樣一來，面壁者計劃不就是...”
一個笑話嗎？
他想這么說。
江帆點頭肯定他的話，
“所以說，把面壁者計劃當作拯救人類的計劃根本就是扯淡。”
“但卻有面壁者將這種辦法視作可行且唯一的辦法，你說是不是很可笑？”
林白蘭靈光突現地問道，
“您是說雷迪亞茲先生嗎？”
江帆勾嘴笑了笑沒有回答，只是那笑容多少有點自嘲的意味。
三體星系，
元首心中的不安感愈發嚴重了，
他叫來剛剛任職的人類研究官，
“你對人類哲學的研究，有進展嗎？”
三體人的外形都趨于一致，個體之間的差異只有他們自己才能看出來，
人類研究官恭敬回道，
“元首大人，請問您說的是哪一方面？人類哲學涉及到很多地方，都是我們三體文明沒有想過的。”
元首道，
“我想知道，有人既然知道某件事情是錯的，那他為什么還要去做？”
人類執政官回道，
“欲蓋彌彰、暗度陳倉、聲東擊西、圍魏救趙...人類用了很多事例來表示這種情況。唯一的相同點是，做這件事情是為了完成別的事情。”
元首無語，這個問題他不知道嗎？
“那有什么辦法可以知道另外一件事情是什么呢？”
人類執政官的思維開始高速運轉，幾乎能看見他腦袋里的點點光亮，
三體人思維透明的根因正在于此，
外界能看到他們大腦的思考方式，
而腦思維的本質就是神經元的互動，是電信號的交換，自然就會產生電磁場，
但凡是場，就能傳播和接收，恰好三體人擁有接收腦域場的天賦。
片刻過后，人類執政官回道，
“元首大人，按照人類的記載，這類成功的案例都是在使用成功后被記錄的，換而言之就是，想要知道事件之下的事件，只有等該事件被完成才可以。”
這句話的邏輯很繞，不像是三體人能說出來的，
由此可見三體文明也在吸收人類文明的知識，實現飛躍。
這就是元首很煩躁的原因，明明知道江帆的舉動必有另一層深意，還是對己方非常不友好的深意，但就是想不出來。
藍星，
江帆回國后，
羅輯帶來了一位特殊的科研人才，
她叫朱金玲，在劍橋基因實驗室就讀生物學博士，
現在剛好畢業，
又剛好聽到羅輯需要生物學專家的消息，
于是來到希靈總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