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章 成為標記者
“姐姐，我到處都找不到他。”
“可能是…出去了。”
別墅二樓。
洛夜貍一身黑色綢制睡衣，俏生生地站在盥洗室門口，銀色秀發搭在肩頭，她聽著里面的動靜，不免有些沉默。
不再是少女以后，洛夜貍自然敏銳許多。
“姐姐，他也在里面對吧。”
盥洗室大門推開。
事情敗露，但江禾毫無羞恥之意。
縱然有著心理準備，但洛夜貍依舊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平素端莊嫻靜的姐姐，此刻跟以往判若兩人。
“對不起。”洛月菊充滿歉意地說。
洛夜貍捂著額頭，苦惱道：“說這種話之前，你們先給我停下啊。”
“為什么？”江禾疑惑。
洛夜貍沒好氣道：“帝江，你骨子里就是一個糜爛的人，只是表面冷淡罷了，再如何交媾也填不滿你內心的空洞，完全是饑不擇食，暴虐無道，我怎么會喜歡上你這樣的家伙。”
江禾動作一頓，眼神有點冷冽。
忽然，一只素白的手搭上洛夜貍肩頭。
司檸笑盈盈地說，“大早上就這么熱鬧呀，但我聽見有人故意說了氣話，激怒別人，傷害自己，夜貍小姐，你真的甘心退出嗎？”
洛夜貍低聲道，“那還能怎么辦。”
司檸神色正經，說道：“當然是比一比，夜貍小姐和月菊女士誰更勝一籌，就通過同臺競技來一決高下好了，不過我身為裁判，必須保證公正，因此這場競技要一起進行。”
“怎么可以…這樣。”洛夜貍渾身僵直。
司檸將銀發少女拽進盥洗室，關上大門，笑嘻嘻地說：“牢江，你該過來檢驗夜貍小姐的成色了，為了維持月菊女士的狀態，我替你關照一下她，一些小道具你不介意吧。”
江禾無所謂道：“隨你。”
半晌過去。
洛月菊和洛夜貍忘乎所以，朱唇相印。
司檸見氣氛到了，也伸手勾過江禾的下巴，笑道：“跟我無需見外，新的一天就要從活力滿滿開始呢。”
“真是屈才了，莉莉絲的位子該讓給你。”
“嘿，彼此彼此。”
夜晚。
江禾回到客廳，取出了A級戰術短刀，按照黑夜世界的超凡規律，這柄短刀可以銘刻六個煉金矩陣。
他將B級源力左輪·鯨之歌取出，然后直接搗碎，以此作為煉金矩陣的素材。
煉金開始。
第一矩陣名為“空裁”，來自空間權能，強化刀刃的鋒利程度。
第二矩陣名為“雷割”，來自雷霆權能，強化刀具的切割能力。
第三矩陣名為“律裂”，來自律動權能，強化刀鋒的擊碎力量。
第四矩陣名為“鋼鐵”，來自鋼鐵權能，強化刀刃的堅固韌性。
第五和第六矩陣分別來自再生權能與命運權能，前者可以讓刀具自主修復損傷，后者強化某種必中。
“總體來說，偏向于鋒利和堅固。”
江禾端詳著手里的新武器，從外形上看，刀身得到延伸，筆直如線，有些類似現境的唐橫刀，六種矩陣留下的色彩，與原本的暗紅交纏，使得七色花紋在上下表面呈現。
新武器已然不能稱之為短刀。
由于煉金素材來自左輪鯨之歌，江禾索性將“鯨歌”二字刻在了刀身上，鯨歌刀很顯然不能與龍槍相比，但充當臨時武器倒也勉強。
“呵呵。”
江禾對于自己成為標記者，毫無意外。
“視而不見”讓其他三座沙場玩家的討王聯盟土崩瓦解，針對是可以預料的事情，甚至可以說是標記者規則的圖窮匕見。
視而不見的第三個名額用掉。
江禾掩蓋了自己的社會關系，這樣一來，老黑和烏合等人就不必遭遇連累，狩獵者的目標只會聚焦于他自身。
跟幾位動物伙伴暫時告辭，又將天將矩陣核心留給洛夜貍。
江禾走出別墅，現在是午夜凌晨，湖心島稍顯幽靜，天亮之前的這段時間相對安穩，畢竟狩獵者需要籌備和就位。
肉眼看不見的視角里，命運絲線劇顫。
“有人對我起殺心了。”
江禾直接來到三號別墅，這里是命運女主之一青茗茗的住處，他將尚在熟睡的少女，蒙著被子揍了一頓，命運之力盈滿天敵戒。
與其母辛總長相比，青茗茗身上命運之力的濃郁程度，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下一刻，命運傳送開始。
南雁區，養天安保公司。
自從董事長洛養天遭遇暗殺后，公司業績一落千丈，事實上公司各方面業務，都來自董事長和洛氏門閥的私人關系，而隨著董事長死亡，經營和管理問題屢次爆發，一度讓公司接近破產。
但讓人意外的是，董事長洛養天的幾個子嗣中，最沒有存在感的洛曲異軍突起，不僅覺醒了排名30位的本源天賦·金屬貴族，還在短時間內，吞食各種珍稀金屬一路晉升B級。
自從洛曲獲得公司主導權后，業務從食品轉向安保，十幾個天南海北收集珍稀金屬的奇人異士，就此全部成為公司骨干，甚至整編出了私人武裝。
養天安保公司頂層。
洛曲坐在會議桌正首，義正辭嚴道：“必須殺了他，相信諸位背后的巨頭也交待過，這次爭奪戰要針對起源玩家。”
金屬狂潮公會的副會長臉色有些為難，“可他是要塞上將…我同意會長的看法。”
思緒中斷。
因為帝江的社會關系被“視而不見”掩蓋，甚至連“戀人”，“空間閃爍者”等情報也在淡化。
一名骨干突然說道：“說起來，巨頭當初為什么要讓咱們針對起源玩家？”
眾人紛紛愣神，過去歷代現境復蘇，最起碼在公測中期之前，現境基本沒有跟三座沙場角力的資格。
眾生公會組織力最強、終焉冒險團更為瘋狂、黃昏玩家出了名的不著調，絕大部分世界爭奪戰都是三座沙場的對決，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事情有了變化。
“上次黃金階爭奪戰，好像是起源贏了？”
“我靠，他們怎么贏的！”
“不對，咱們忽略了什么，是超凡能力！”
短暫的安靜，眾人眼神齊齊恍惚。
時間仿佛回到了一開始。
洛曲義正言辭道：“必須殺了他，我需要一件禁忌物補充實力。”
“我同意。”副會長說道：“如果潛流的情報沒有錯，那位血族第十三氏族的半神——希婭女王應該是一名終焉玩家，并且掌握了塔羅級禁忌物·世界，她借助世界回到過去，在歷史中成就半神，隨時可能回歸現在。”
“為此，會長的實力提升務必是公會核心目標，唯有半神才能對抗半神。”
“同意。”
“同意。”
十五名公會骨干全票通過狩獵計劃。
可下一刻，冷淡的嗓音突兀響起。
“沒有這個必要了。”
七色刀鋒在頂層會議室綻放。
副會長可以發誓，降臨黑夜世界以來，他從未見過如此凌厲的刀光。
本源天賦·金屬騎士運轉，堅固度達到B級的煉血鋼同化肉身，副會長雙臂架起，全身充斥鮮紅，領域化作臂甲，于此刻完美展現了公會主坦的防御力。
但刀鋒依舊不減分毫地斬落。
顱骨、頸部、胸膛、臟腑相繼切斷，鯨歌刀揮舞出了無與倫比的鋒芒，副會長的金屬身軀從頭頂開始一分為二，液態金屬飛濺。
一刀，副會長隕落。
就在所有人驚駭回神，卻來不及出手的剎那間，江禾以雷霆的神速斬出了第二刀，湛藍色的圓弧蕩漾出去，鋒芒以微不可察的特殊節奏律動，兩種權能結合，十五名骨干玩家的胸膛全部分離，同時死亡。
——權能合擊秘術·藍之圓舞曲。
修復過一次的公司頂層，再次斷裂。
頂層邊緣，洛曲憤怒至極，盡管刀光只是波及到了他，但卻留下了幾乎撕裂腹部的慘重傷痕，他全力催動金屬權能，不單自身防御來到了A級，掌心還爆發出浩蕩的金屬洪流。
轟隆！
種種金屬的力量噴薄，宛如大江橫空。
江禾回頭瞥了一眼，洛曲頭顱周圍的空間碎裂，秘術·威神使其變成了無頭尸體，他全身縈繞銀光，權能秘術·銀之絕緣體輕松抵御金屬洪流，一路逆溯向上，直到一刀貫穿洛曲心臟，鮮血精粹從刀刃間回卷。
從降臨的那一刻起。
金屬狂潮公會的滅亡，就已經注定。
江禾抹去刀身血跡，閃現消失。
凌晨一點，湖心別墅。
洛夜貍穿戴整齊，拽著一個行李箱下樓。
樓梯口，洛月菊臉色無奈，開口道：“我不知道你最近有旅行的計劃。”
“讓我一個人離開。”洛夜貍平靜地說。
“為什么，你已經是洛氏繼承人了，這不是你夢寐以求的東西嗎？”洛月菊輕輕修理著指甲，疑惑道：“沒有了權力，你怎么向弒親兇手報仇，家主洛幽魂或許以為你當時年紀小，不在意父母之事，但你騙不過我。”
殺死半神洛幽魂，驅逐血族，一直是銀發少女的最大目標，而半神最棘手的地方不單單在于自身實力，洛氏這個龐然大物同樣不可小覷，先成為繼承人，再成為家主，可以大大降低復仇的難度。
洛夜貍眼神復雜，說道：“我接受不了跟你一起合唱，我是個正常人。”
洛月菊噗嗤一笑，“你別吭聲不就行了。”
洛夜貍整理裙擺，坐在行李箱上，認真道：“太荒唐了，這超出了我的認知，原本以為跟彩綰交替就是極限，可世事總是出人意料，我承認，我太過高估自己。”
洛月菊意識到對方不是在鬧脾氣，而是來真的，頓時有些慌張。
“你開始討厭帝江了？”
“沒有，他只是因為心理問題，導致癖好比較特殊，我其實沒有意見，也愿意滿足他，但這不意味著，我愿意跟唯一的親人‘坦誠相見’，你難道不覺得羞恥嗎？”
有些事，洛夜貍難以啟齒。
一到關鍵時刻，這位姐姐就像失去理智一樣，什么話都說得出口。
她只有一個父親，絕對沒有跟對方那樣當場認第二個的打算。
“而且…”
洛夜貍臉色鐵青道：“你竟然吻我。”
洛月菊沉默，艱難道：“原來是我的問題。”
洛夜貍起身拽住行李箱，溫和地笑道：“總之，我暫時離開是最好的選擇，你也別太擔心，畢竟我說不準什么時候就回來了，對于你跟他的事情，我不介意。”
兩人錯肩而過。
洛月菊忽然道：“我有辦法。”
“什么？”洛夜貍愕然回頭。
“你知道自己為什么遲遲無法完成二次覺醒嗎？洛氏之前投入的資源，愿意花費時間的話，都可以培養出兩個A級了。”
“歸根結底，是你的靈魂力量不足。”
洛月菊攬住少女，身軀竟然開始融化，這位A級傀儡師顯然掌握了類似“活煉”的力量，兩人身軀融合，洛月菊的靈魂漸漸化作無思維意識的精粹，供養并壯大另一個雙生子的靈魂。
“是死亡，也不是死亡。”
“我將在你身上永存。”
“準備完成萬物聆聽者的覺醒吧。”
“這本就是我為你準備的成年禮，之前就該給你，只是因為戀人，最近有點舍不得死。”
一樓角落，偷聽墻角的司檸驚了，一言不合就獻祭，這種精神狀態比她還堪憂，她原本以為覺醒本源天賦·千思萬念的傀儡師，最多不過精神分裂而已，沒想到如此極端。
洛夜貍的身形變得極為高挑，也不再像從前那樣單薄，銀色秀發一如既往的璀璨，當她結束“大洛形態”，又回到了原本的樣子。
前后相比，后者無疑更符合“小洛形態”。
洛夜貍仍然殘留在震驚中，甚至來不及悲痛就直接昏迷過去，倒地的頃刻間，地板變得無比柔韌，免得萬物聆聽者受傷。
司檸戰戰兢兢地上樓。
“牢江，我怎么跟你交代啊！”
昏迷時間非常短暫，等洛夜貍再睜眼時，她已經成為了A級的萬物聆聽者，甚至滿足了S級的核心要求之一，掌握天地之力，但代價同樣慘重，洛月菊相當于徹底死亡。
司檸有口難言，低聲道：“我不該胡來的，光想著照顧牢江，忘記你倆的感受了。”
“你的確快要慣壞他了。”洛夜貍搖了搖頭，說道：“不過話說回來，檸小姐，請替我買一些衣裙和褲襪，不那么正經的那種。”
“白領、護士之類的？”
“可以。”
“你怎么突然說起這個了？”
洛夜貍嘆道：“我得替姐姐好好滿足他。”
司檸一呆：“啊？”
這還是陽間嗎？
“原來如此，死去的不是洛月菊。”
“其實是我司檸口牙！”
凌晨兩點。
酒吧始終喧鬧異常。
江禾聯系了太閣首相奕章，索要擊殺伏副校長的禁忌物，對方派人接頭，見面地點選在了這座實際上是情報據點的酒吧。
“帝江上將，我代表首相祝賀您取得的功勛，第一戍衛軍司令托我傳話，表示愿意服從總司令的軍事命令。”
情報人員說完，就將首相和戍衛司令拋之腦后，原本的試探任務，因為視而不見變成了例行公事，他直接交出了完整的禁忌物名單。
按照約定，江禾可以任選其一。
不過名單上沒有塔羅級，該等級的禁忌物，對于門閥來說也是核心底蘊。
“禁忌物045·蒼白之眼。”
江禾挑選出了結果，蒼白之眼源自一位隕落的血族公爵，又名“蒼眼”，該禁忌物的能力是隨機看到與自身有關的實時畫面，缺點在于畫面難以準確，但有著命運權能提供指引，實際應用將變得可控。
“明白，我立刻去取。”
片刻而已。
情報人員從據點里拿來了一只蒼白色的眼球，顯然是通過月影之門傳送而來。
江禾隨手完成截取，禁忌物化作灰燼。
[提示：你進化了禁忌基因·蒼眼（雙眼）——可隨機看見與自身存在因果的實時畫面，當結合命運權能時，將根據密切度排序]
命運權能激活。
視角當中，一名窈窕女郎從背后走來，手里端著一杯色彩斑斕的雞尾酒，她徑直坐在了江禾旁邊。
“一會兒有時間嗎？”
女郎靠近了一些，吐氣如蘭，笑道：“讓我猜一猜你剛才跟酒保買了什么，猜對了你要陪我。”
“我的建議是你趕緊跑。”江禾說。
“呵呵呵，你真可愛…”
女郎化作炸彈，一次不亞于B級黑金炸藥包的爆炸在吧臺前升起，酒吧天花板掀飛，桌椅碎裂一片，喧鬧演變成了混亂，數百名客人驚恐奔逃，死傷幾十人。
火光里，江禾起身。
他的全身閃爍著黑光，這種程度的襲擊，僅靠鋼之權能就能抵御。
突然間，街道上的一輛汽車失控，朝著酒吧廢墟飛馳而來，在即將撞中江禾的時候，再次化作了劇烈的爆炸。
“看樣子是本源天賦·爆破手。”
通過觸碰，將物質轉化為炸彈的能力。
當然，該能力也有局限性，至少權能可以對抗，乃至壓制這種轉化，而且相關位格遠遠不足以讓爆破手在觸碰地面時，將整個星球變成超級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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