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學院,體育器械室。
器械堆積如山的房間內,少女坐在角落,注視著聯絡器上的模特招聘,攝影師一欄,清晰地標注著“帝江”二字,這件本來已經快要談成的事情,事到臨頭,卻讓人陷入猶豫。
一名西裝青年不知何時出現。
即便在他眼里,少女依舊是不可多得的美人,精致秀麗的容貌,明艷而又充滿活力的橘色中長發,學院紅白制服下,黑色褲襪修飾出雙腿的完美曲線,尤其是小巧的白襪,更讓人忍不住側目。
“別跟我說,你后悔了。”洛承影說道,“彩綰,組織需要你的付出。”
少女彩綰輕嗤一笑,冷冷道:“偌大的群星會,如果需要一個女孩子犧牲自己才能完成目的,那還真是無能呢。”
洛承影沒有動怒,溫和道:“你要靠近的是第三戍衛軍司令,實權中將帝江,這一屆太閣的軍方巨頭之一,必須不惜一切代價留在他身邊,為組織提供實時情報。”
“四支戍衛軍重組,每支五萬精銳,乃是王族平衡內外的重器,唯有首次暗殺最具突然性,你的奉獻,將有著舉足輕重的意義。”
彩綰昂起小臉,目光灼灼地說:“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公報私仇,帝江這個名字,屬于那位報紙上說的禁忌物·戀人吧,我知道,帝江是洛氏嫡女洛夜貍的心腹大將。”
“洛夜貍站隊成功順利晉級繼承人戰爭最后一輪,洛劍辛出賣伏氏情報,從而晉級,青山哥追回了大總統的印章,僥幸晉級,唯有你既沒有實力,也沒有運道,無疑是個失敗者。”
“繼承人戰爭最后一輪,就是相互廝殺,直到一人存活,但如果三人全滅,誰有機會?”
洛承影怒笑道:“你可以背叛組織。”
彩綰臉色漸白,不再言語。
群星會對于叛徒的處理,駭人聽聞。
半晌,洛承影平復心情,笑道:“你說的或許沒錯,我確實很想重回候選人序列,但這件事對于你來說,真的沒有好處嗎?”
“洛青山身邊,原雪是第二世家的大小姐,甚至父母均為A級源力者,牢牢掌握著家族話語權,她比起門閥核心子弟還要風光。”
“而青茗茗則是洛青山的青梅竹馬,他們兩小無猜,相當于一起長大,至于你,不過是個半道相識的陌生人罷了,什么都不付出,怎么跟兩人爭奪?”
“解決帝江,洛夜貍除非完成二次覺醒,否則沒有本事成為繼承人,考慮到最后一輪的決勝方式,他就是洛青山的巨大危機…”
“別說了。”彩綰打斷了對方的話,起身撫平裙擺,堅決道:“我知道該怎么做,但刺殺方面,希望組織不要辜負我的奉獻。”
“一定。”洛承影點頭。
離開器械室之后。
少女彩綰不再遲疑,直奔社團大樓。
路過操場,五年級生都在列隊,兩位副校長通過演講,爭奪著這些人的支持。
五年級生是學生自治會的主力,而自治會每年有幾個處決名額,鑒于校董們隨著大總統隕落,而遭遇清算,自治會的權力直線攀升。
因為之前的銅川之戰。
五年級在實戰考核中損失慘重,目前重組為ABCD四個班級,銀發少女受邀站到了演講臺上,完美無瑕的姿容,萬眾矚目。
彩綰駐足看了片刻。
與最近聲名鵲起的洛氏大小姐相比,她感覺自己就是陰溝里的老鼠,只能通過令人不齒的方式,爭奪不可或缺的東西。
“這種家伙真是好命。”
“天生的本源天賦是塔羅級,一出生就有門閥作為背景,哪怕命運不濟,也能遇見貴人相助…但你的男人,先讓我嘗嘗咸淡吧。”
彩綰充滿厭惡地瞥了一眼,那個宛如站在世界中心的少女可能還沒有意識到,即將有人占有她的男人,在群星會的觀察報告中,帝江和洛夜貍根本就是情侶,盡管不知道具體內容,但兩人經常夜間通話三小時以上。
“這種聊騷出來的感情并不牢固,絕對會敗給我的身體,只要俘獲帝江,讓他當馬前卒替青山哥效力,繼承人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來到社團大樓。
彩綰推開血殺社的大門。
室內一角已經搭建出了簡易的攝影棚,而在窗下,年輕男子閉目養神,學院紅白制服襯托出了頎長的身形。
彩綰不由得怔在原地,眼前之人有著難以描述的,猶如太陽般璀璨而又瑰麗的容顏,無法想象那個萬眾矚目的銀發少女,也會在其人身旁顯得黯然失色。
一個響指輕輕奏響。
社團大門關閉,貼墻而站的司檸笑吟吟地打了個響指,金色火焰將彩綰的學院服燒凈。
“會…會長?”
“一年薪水已經打到了你的賬戶上,既然來了,自己應該有心理預期。”
失去衣裙,彩綰的雄心壯志頓時萎靡,囁嚅道:“能不能,讓我先準備一下。”
“這可不行,我總不能白花錢。”
司檸饒有興致地上前,直接抱起彩綰,她的雙手托起其人膝窩,讓對方靠在自己懷里。
“這樣子,像是父母替孩子把尿一樣呢。”
江禾忍不住睜眼,這家伙在說什么鬼話。
司檸抱著彩綰走來,隨著距離越來越近,彩綰渾身僵直,臉色緋紅至極,她幾乎貼上了江禾的臉龐。
“開飯了。”司檸打趣道。
江禾起身沒有說話,只是瞪了她一眼,這個名為彩綰的家伙,命運是有問題的。
當然,卻也達不到危險的程度。
司檸調整高度,稍微抱起了少女一點,贊嘆道:“意外的有料呢。”
江禾上前。
彩綰突然哭泣道:“這跟我想的不一樣,我后悔了,讓我出去。”
在她的美好幻想里,應該是花前月下,雙方在足以俯瞰要塞的大廈頂端共進晚餐,然后在鮮花的海洋里相擁,畫面定格在攝像機中,就算沒有鮮花,最起碼也不應該這樣直白。
司檸暗惱,吐槽道:“別哭了,你越哭他越來勁,你肯定是抱著目的來的,想一想你的目的,別給我隨隨便便就半途而廢!”
事實上,在彩綰走進社團時,哪怕沒有命運權能,雙方也意識到了不對。
這個少女的原始魅力有著九點。
七點就是萬里挑一,九點不太可能選擇這種方式變現美貌,兩人對于薪水價格的心理預期很默契,應聘者大致是八點左右才對。
“洛青山,我討厭你。”
司檸后退兩步,氣笑道:“他是個牛頭人,你別找罪受了。”
少女彩綰不斷呢喃著洛青山的名字。
司檸有些無奈,漸漸退回墻壁前,她剛想表達不滿,紅唇就已經被堵住。
一下子,司檸瞪大了眼睛。
“好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你真正想禍害的是我口牙!”
江禾平靜道:“讓你有點參與感。”
司檸:“…”
那可真是謝謝了。
司檸抿起紅唇,堅決道:“咱倆是好兄弟,本該不介意的,但在找到抵御魅力的辦法前,我絕不可能跟你玩。”
江禾沒有強求,免得對方不高興。
下午,課程和午間活動結束。
全程輔助的司檸累得腰酸背痛,比起實力和生命層次,牢江很顯然在這方面,率先回歸了英雄王的王座。
“趕緊結束。”司檸勸說道:“一會兒洛夜貍回來了。”
江禾抽身而退,連續三次催動禁忌物·惡魔的代價得到解決。
司檸清理著現場,又為少女彩綰套上衣服,她嫌棄道:“陪你弄這個真是麻煩。”
江禾不置可否,此刻圣賢似的狀態下,他懶得跟對方計較。
社團大門推開。
銀發少女走進來,看見宴氏宴檸在場,不由得輕蹙眉頭。
“你怎么在這里。”
“我不認識你。”司檸戴上墨鏡,一臉見到陌生人的表情。
洛夜貍嚴肅道:“請你交待清楚,血殺社是我的社團,我從不記得自己邀請過你。”
宴檸很可能跟帝江共處了一上午。
司檸笑呵呵道:“果真瞞不住你,那就實話說了,再過一兩周,我就要和帝江結婚。”
江禾頭也不抬,他正在給昏迷過去的彩綰進行血脈手術,準備移植一些炎魔阿爾弗雷德的血脈殘余,再加入一點自己的鮮血精粹,從而制造出煉金魅魔種。
如果說莉莉絲口中沒一句真話,那么司檸就是滿嘴跑火車,說出什么都不令人意外。
洛夜貍沉浸在震驚中,咬牙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司檸隱隱壞笑地說:“帝江年紀不大,目前又是第三戍衛軍司令,年齡、地位都很合適,而且我可不討厭他的樣貌呢,太陽的掌握者活不過三十歲,宴氏當然希望我死之前,再爭取一個強力的外援。”
洛夜貍臉色微白。
“他永遠不會同意跟你結婚的。”
司檸挑了挑眉,側頭問道:“我和她,你只能選一個,你選誰?”
江禾有些頭疼,平淡道:“何必。”
“我想知道答案。”司檸認真道。
江禾理所當然地回答:“自然是你。”
沒有蘇醒前的洛夜貍,不算真正的莉莉絲,完全無法和作為動物伙伴的司檸比較。
洛夜貍臉色慘白,不禁咬破了紅唇。
司檸追著殺,又說道:“我沒有要求過你什么,現在就跟我結婚。”
江禾揉了揉眉心,“可以。”
洛夜貍低頭道:“你明知道的,你怎么能這樣對我。”
“呵呵呵呵。”司檸陰惻惻地笑道:“確實是你先來的,但我才是知曉戀人禁忌知識的人。”
她將一灘白色粘液吐到掌心,志得意滿地說:“這東西就是戀人的本源,誰消化的數量多,誰就更有優勢,戀人拒絕不了相關要求,太過矜持的你沒有機會。”
司檸瞇起眼睛,現境時間幾年前,有一款二字游戲,她認為此番智斗已經可以比擬帝君假死,或者丘丘人攻城,讓人汗流浹背。
洛夜貍惱火,“你認為我是白癡?”
司檸以玩家渠道,要來了煉金魅魔的核心矩陣,通過空間閃現直接于掌心。
“帝江,坐到椅子上。”
“彩綰,到你享用美味的時候了。”
洛夜貍瞪大眼睛,看著橘發少女坐在江禾懷里,倍感荒謬的同時,心中正在滴血。
“帝江,不許反抗。”司檸命令道。
落針可聞的社團室內,異響清晰。
司檸笑容滿面,說道:“你看,他現在就是我聽話的小仆人,好在你今天早晨跟他吵架了,不然我還找不到可乘之機。”
“在你回來之前,我已經玩過一次了。”
洛夜貍拼命搖頭:“不可能,我不相信!”
司檸語重心長地說:“禁忌物都是有主人的。”
洛夜貍瞳孔緊縮。
司檸遺憾道:“我成為他的主人時,他還念叨著你的名字呢。”
“別說了!”
洛夜貍沖向椅子前,一把推開彩綰,昔日的羞澀消失不見,她直接低頭吞食。
江禾神色復雜。
即便是在他看來,司檸也離人很遠了。
司檸看著自己的杰作,滿意地點了點頭,其實在江禾同意結婚的時候,洛夜貍就已然失去思維能力了,面對剛才的說辭,最多將信將疑,潛意識里更傾向于順水推舟。
“帝江,我命令你不許泄!”
“我知道這很難,但這是命令。”
江禾:…”
洛夜貍站起身,一臉憤怒地轉頭。
司檸冷笑道:“我可不會把掌控權交出去,除非你同意我的決斗要求。”
“什么要求。”
“你和我的仆人彩綰一起上,兩人交替著來,公平競爭,最終誰先讓帝江忍不住了,誰就是最終贏家。”
“可以。”
洛夜貍決然地回答,然后來到江禾懷里,眼神溫柔又充滿戀慕:
“別怕,我這就把你從她手里救出來。”
江禾:“…”
好奇怪的一天。
十分鐘過去,洛夜貍還在苦苦堅持。
“停止,下一個十分鐘交給彩綰。”
“帝江,堅持住。”洛夜貍在旁邊滿懷心酸地鼓勵,“別敗給她,一定要留給我。”
江禾抬頭看了看天花板,說道:“你真的笨到了這種程度?”
洛夜貍半蹲著,抬手挽了挽發絲,說道:“你在說什么,專心對付彩綰。”
江禾側頭眼神平靜,夾雜著少許疑惑。
“為什么。”
洛夜貍臉色變得冰冷,又有些黯然。
“因為二選一的時候,你說的是真心話。”
“我不逼你了,但你必須留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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