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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紫檀鐵鍋

第35章  玉人們被帶下去安頓了。

  秦時本想再去跟大王道謝,畢竟那位“特長”,她很難忽略,而大王體貼成這個模樣,屬實世所難見。

  若不是他的大度賞賜,少府卿不敢這樣自作主張。

  但在此之前,赤女回稟:“秦君,昨日木工已帶著桌椅候在殿外了。”

  “這么快?”她有些驚訝。

  若用現代工具,半天自然可得。

  但如今打磨用的可是木賊草,如此仍能做到高速,秦時確實詫異。

  烏籽在一旁為她烹茶,聞言自然而然說道:“秦君有賞,匠人們當效死力。因不要雕上漆等工序,他們昨夜便在殿外候著了。”

  秦時:…

  知道了,奴隸不是人,工匠也不是,王之下都不是。

  她沒再說什么體貼話,只吩咐叫人:“下次若有星夜回稟,安排對方不必等待,先去歇息吧。”

  赤女也忍不住笑起來。

  明明她的年齡比秦時要小,可如今卻自有一股包容感:“秦君寬宏,奴婢記得的,昨夜并不曾讓匠人在外跪候。”

  說話間,昨日的工匠們已經來到大殿。

  他們小心抬著桌椅各兩張,如今聽得吩咐,將其慢慢放在殿前的地毯上,這才重新拜了下去:

  “貴人,桌椅做好了。”

  秦時走下階前細細觀賞,鼻尖能嗅得些微清幽卻又醇厚的木頭香氣。潛姿玄麝,蒼玉裁圭,桌案上有朵朵幽樣圖案…這樣平平一張桌子,用的卻是經年的上好紫檀。

  進而望之,光滑如鏡。伸手觸摸,細膩幽涼,柔澤如玉。

  雖然無有雕,但自有一抹沉靜且悠遠的魅力。

  再看兩把扶手靠背椅,雖是初次嘗試,靠背弧度卻不知驗了幾次,十分精準貼合。再坐上去,后背終于有種依靠的感覺,再不用她辛苦維持跪坐姿態了。

  秦時十分滿意,十指觸摸,竟不舍拿開。

  然而匠人們卻面帶忐忑,仍舊解釋著這桌椅的過分樸素。

  倘若時間足夠,他們將層層雕刻紋上漆,使得桌椅千年不腐,方能配得上貴人身份。

  而如今,眼前卻只有這樣樸素無華的模樣。

  秦時搖頭拒絕他們的惶恐,喜悅肉眼可見:“做的很好——烏籽,再賞。”

  只桌椅既已做成,那鐵鍋呢?

  她問及此事,就聽赤女回稟:“今晨已鍛打結束,只聽聞秦君要拿來做饔飧,然此鐵具并不得用,因而冶工正在廚下細細思考。”

  秦時失笑:“既是我要的這種器具,用起來順不順手也自有我煩惱,何必為難他們?”

  如今沒有炒菜,日常都是羹湯。鐵鍋再怎樣做得厚重,煮羹湯也比不上陶器均勻受熱。

  冶工的煩惱,也盡在此處。

  畢竟若真不得用,貴人倘若怪罪,掉腦袋的還是他。

  等秦時再次來到宮廚時,太官丞朱葵眉眼帶笑,此刻遠遠就領著眾人拜下——

  這哪里是蘭池宮的貴人?分明是他朱葵的貴人!

  因昨日進上的鴨湯與餅,大王破天荒贊了他們,如今上上下下與有榮焉!

  不等冶工上前請罪,大家已經將他擠到身后,而后熱烈問道:“秦君今日可想用些什么?”

  宮廚們熱情介紹:“今日送了一只豚來,鮮嫩味美,不知秦君可要吃炙肉?”

  “小人善做肝膋liao2),以木簽串入脂油內臟,撒上鹽碳火烘烤…”

  秦時來了興趣:“豚啊…”

  所謂的豚,就是豬。

  秦國很喜歡豬,聰明,健壯,多子多福…聽烏籽說,貴人陪葬都還要陪葬豬的。

  可見上下都很喜愛。

  且如今秦國養豬已經頗有經驗,不僅會劁豬,還能把豬養到一二百斤,在如今生豬品種的限制下,已經相當優秀了。

  秦時有些遺憾:“要是有孜然就好了…”

  不然做一份碳烤五肉,多香啊!

  她于是好奇:“若我不來,這豚你們打算要怎么做?”

  宮廚們回道:“應是做炮豬。”

  炮豬,就是烤乳豬。將乳豬內臟挖空,內外用如今簡單的醬料腌制,再填上紅棗,包上荷葉,最后黃泥一糊…

  按秦時的理解,叫雞怎么做,這個炮豬就怎么做。

  但宮廚們遲遲不動手,是因為赤女有吩咐,言稱秦君不愛糜費油膩,似這等飯食,需得問過了再做。

  因此如今還未動手。

  而秦時想了想,也確實拒絕了炮豬。

  她仔細形容,要來了一塊五肉。

  炭烤五肉缺少材料總是差了風味,既然有了紅,試試做個紅版紅燒肉吧。

  宮廚們精神大振,顯然又要學一門秘方了!

  不過讓秦時來看,這也是他們應得的。

  畢竟只區區一個紅,他們都一夜未眠,盡力熬煮。

  一車甘蔗經過不斷消耗,如今只還剩最后一甕剛砸出的甘蔗汁,還未來得及過濾,呈現一種臟兮兮的灰黃色,并不清亮。

  可惜了。

  秦時有濃濃的遺憾——用途最廣的白,脫離現代工業的情況下,沒有離心機,她仍是不知要怎么做。

  雖說《天工開物上曾記載有黃泥水淋脫色法,但迄今為止,好像沒有人成功過。

  不過沒關系,白砂做不出來,眼前的甘蔗汁卻能做黃冰試試——無魚蝦也可嘛!

  而等一切安排就緒,她這才看到可憐巴巴舉著鍋跪在一旁的冶工。

  對方做的是個雙耳鐵鍋,尺寸是按照如今灶臺做的,因上頭常放大鼎,這鍋的直徑也約有60cm。

  冶工早早進宮廚來試,此刻跪在地上,將鍋高高舉過頭頂,沮喪告罪:

  “小人實不知該如何做,有負貴人厚望。”

  這只鐵鍋用以炙肉,常愛焦煳。炙肉炮肝實在不好均勻入味。

  “用以熬羹,亦不如陶器銅鼎濃香…”

  畢竟是鐵鍋,受熱傳導快,且做的比陶器銅鼎輕薄,他們又沒有翻炒的概念,一時半會兒難以掌握實在正常。

  但冶工卻想:貴人既然特意叫了他來打造,必定是有用的。

  偏他無論如何做不出來好用的鐵鍋,連最最簡單的燉煮都失其風味,簡直是職業生涯的慘敗。

  此刻若是秦時不說話,他恐怕要羞愧得無顏見人了。

孜然是唐朝通過絲綢之路引入的——波斯打印度,然后傳新疆,通過藥材被引入古代的白不是現如今的白砂,而是顏色重重過濾后稍微淺色的霜。白目前我查的資料,沒有離心機是做不出來的。黃泥脫色水淋法,查了很多復刻視頻都失敗了  肝膋:就是串肉串內臟燒烤。

哎呦文學網    秦時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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