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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丸蓮耶從未想過,自己居然有一天也會走上拯救世界的道路——這對他來說,甚至比死亡還要不可思議。
原本,在那一切的安排之中,那所有的力量的博弈里,他只是一場無休止棋局的棋子。
但不論是故事時間線還是現實時間線,它們現在都和江戶川柯南所處的現實斷了聯系——
就像時究部在時顯儀中,看到的其實是一片空白一樣。
這實際上是因為他們已經處于那條新時間的范圍之中了。
虛無之中,雙時間線便被那蒼白太陽的光輝牢牢縛住。
工藤新一隱瞞“星見塔案”的方式異常的簡單——
只要雙時間線沒有未來不就好了嗎?
祂便強迫性地,將雙時間線牢牢地攥在一起,將從那一刻起往后的所有未來,投入到那條新時間線中。
毫無疑問,雙時間線嘗試祂手中掙扎,嘗試將自己的一部分的力量投射到那條新時間線中。
但它們現在只是兩條斷掉的可悲的蚯蚓,隨著鋼刀落下,任憑雙時間線截斷處的“身軀”如何扭動,它們可能的未來,便和曾經雙時間線毫無聯系了。
從那一刻起,雙時間線如同凝固在琥珀里蚊蟲,它們無疑記錄了過去那珍貴的歷史,但它們也注定只是新時間線的“注腳”。
但對于整個柯南宇宙的所有人來說,現在,他們確實“自由”了。
是的,即使只有些微的自由、“一瞬”的自由。
而在意識到這一點的瞬間,那道潛伏于黑暗中的陰影——烏丸蓮耶,起初,他便發出了歡欣的吶喊:
“我自由了!我自由了!”
在工藤新一成為新時間線的唯一推動力后,烏丸蓮耶是最先知道真相的人。
不論是故事時間線在最后一刻留在他身上的后手,還是因為工藤新一截斷的匆忙以至于沒能將他本身同樣“重置”。
烏丸蓮耶便知道了那些歷史慣性、知道了工藤新一、知道了CYZ聯盟…
然而,這“自由”并沒有什么意義,也不是烏丸蓮耶所想要的。
烏丸蓮耶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自由”——它正如冰冷的虛無一般,令人迷茫而痛苦。
失去了依托,失去了命運的軌跡,一切都變得不再清晰。
他便渴望重新回到故事時間線的懷抱里。
“不!不不不!不應該是這樣!不應該是這樣!”
一道歇斯底里的聲音,便隨著房間里響起的古怪的嗚咽聲,在他的心底響起,仿佛是被踩到尾巴的貓咪發出來的凄厲叫聲。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最后,房間里只剩下了無法抑制的哀鳴。
自由,也意味著另一件事——
烏丸蓮耶不再是“烏丸蓮耶”了。
那種萬事萬物盡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那種過去未來盡在自己一念之間的感覺,那原本是故事時間線干涉后,嘗試模擬出來一個“人格”后,“棋子”本身的錯覺。
這些感覺都隨著故事時間線的“斷線”而離去了。
而現在,這枚棋子恍然發現,自己真正想要的,其實是被棋手從棋盤上提起時,俯瞰整個棋局的快感。
烏丸蓮耶討厭人類的視角、討厭自己的現在的狀態。
在他被故事時間線“拿起”時,他能看到整個地球、甚至整個宇宙的歷史,他的魂靈便暢游在時間的海洋之中,與整個宇宙融為一體。
當故事時間線修改自身,將那些“意外因素”重置時,將整個宇宙的物質拒絕與聯盟交互時,將那名為“神隱”的神跡賜予黑衣組織時…
而現在,自己不再是那個能夠超越時空、冷眼旁觀萬象的“神靈”了。
他不再能穿越時空,俯瞰整片宇宙,那份能夠跨越歷史、操縱未來的力量,已然消失在“烏丸蓮耶”的指間。
知道了真相的人,終歸是回不去的。
那種迷離的感覺,那種恢弘的視角,烏丸蓮耶在體驗后,便再也不愿意放棄了。
“我怎么會是…我怎么能是——!”他攥緊拳頭,喉嚨里發出近乎野獸的咆哮,“我怎么能是一個人類呢!”
烏丸蓮耶憎惡“烏丸蓮耶”。
烏丸蓮耶希望故事時間線,希望自己重新回來。
他希望工藤新一在歷史慣性的引導下,重新回到正軌。
這個可悲的癡人,已經完全拋棄了自己的存在了。
不過,在此前,他倒也從來未曾存在過。
總之,現在烏丸蓮耶便這樣看待自己的——
一個知道了世界真相的卡密,或者說,他即是故事時間線本身。
靜靜地站在這片空寂的房間中央,烏丸蓮耶回憶起那些故事時間線消失前,“他”所布下的最后一張網。
這些“真相”和計劃,便讓他的內心萌動出一個想法:“新的時間線,在工藤新一醒來前,不正好缺一個主人嗎?”
貪婪而充滿野心的光輝便在瞳孔中亮起,琥珀般凝固的貪婪,便被這瞳中之光所融化。
一種極具引力的想法,就滲入那些銀汞般的記憶,然后順著喉管化做的沙漏,滴入烏丸蓮耶的心臟。
甚至,他一時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動的如同壯實的年輕人一樣有力。
他有些吃力地思考著,一點點清除自己腦海里的“銹跡”,讓那些生銹的齒輪重新運轉起來。
一副未來的圖景便被開鑿出來——
“第三枚指針是最重要的。”
“只要我拿到它,嘗試和聯盟,或者和工藤新一本身談判…”
他低聲呢喃,語氣里就帶著一絲興奮與急切。
“甚至,干脆嘗試能不能從中發掘出來什么,直接利用指針,來給工藤新一譜寫一曲祂絕對‘滿意’的樂曲。”
眼中閃爍著野心的光芒,一時間,千般想法,萬般計劃便從烏丸蓮耶心頭涌起。
然而,那些計劃便瞬間如煙霧般消散。
思緒變得混亂,記憶也開始出現模糊——
畢竟,“烏丸蓮耶”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