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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武德充沛

  米爾扎布爾是北方邦的東南部城市,規模不大,人口大約只有瓦拉納西的五分之一左右。

  在社會黨對外的宣傳中,這里電力充足、裝了自來水、電話也打得通。

  村里的孩子營養還算豐富,吃的上肉類、雞蛋、蔬菜、小扁豆等。

  拿出卷尺和秤檢查一番,他們發育的還行,身高和體重都能達到國際規定的最低標準。

  哈!這是社會黨口中的米爾扎布爾,或者說整個北方邦都是按照這個模子刻出來的。

  真實的情況是,電線桿,沒通電。水龍頭,不出水。孩子們,個個瘦的與他們的年齡不相稱,腦袋顯得特別大。

  那無辜的眼睛忽閃忽閃著,就像是在拷打印度政府的良心。

  羅恩坐在汽車里一路看過來,到處都是落后的村莊,非常原始。

  所謂的電線桿其實就是一根木樁,上面壓根就沒電線。倒是社會黨的宣傳標語貼了不少,言之鑿鑿的保證當選后會通電。

  那標語已經白的發黃,至少經歷了五六個年頭。但電線桿上依舊空落落,孤苦的仿佛隨時會歪斜著倒下。

  全是面子工程,沒有哪個印度官員會傻到兌換承諾,尤其是在北方邦。

  羅恩沒去米爾扎布爾的市里,他不知道那里的情況怎么樣,他也沒打算去。

  今天的行程是到一個叫卡納的小村子,米爾扎布爾最大的石灰石礦就在那兒附近。

  汽車順著恒河支流往南開,有一條大路直通村子。

  一群群豬在烏黑的排水溝里拱食,豬背上是干燥的,長長的豬鬃糾纏在一起,而浸泡在泥水里的豬身則黑的發亮。

  幾只公雞長著鮮紅的雞冠、金黃的羽毛,在房頂上飛上飛下。

  家家戶戶門前都有一頭牛,有女人在割草喂牛,她們的希望全寄托在牛身上的肥膘上。

  如果產奶充足的話,婦女們可以賣掉一些,期望能多換來一點點錢。

  水牛身軀龐大,毛光發亮,鼻子上的鐵環有小孩手臂那么粗,嘴角總是掛著珍珠一樣的泡沫。

  它是整個家庭最重要的成員,就連身下一大堆駭人的牛糞,都是筆財富。

  “這破地方竟然有石灰石礦?”拉坦在座位上百無聊賴的擺弄著手槍。

  “儲量據說有上億噸,對整個印度不算什么,但有一點很重要。”

  “什么?”拉坦問。

  “米爾扎布爾大部分地區都是平原,除了附近的那幾個小山包,這意味著開采難度大大降低。”

  交通運輸是采礦的硬核配套之一,就算原地加工成水泥,最后也總要運出去。

  羅恩早在買礦之前就查過這里的資料,平原地區,妙哉。

  “對了,我們只是先來看看,你帶那么多人干什么?”

  羅恩坐的是轎車,就在他們后面還有一輛面包車,里面塞了二十幾個人。

  他們人人配槍,從格洛克手槍到AK,應有盡有。

  “羅恩,這里是北方邦,千萬不要把出門當作游山玩水一樣輕松。”拉坦笑著咔咔拉了幾下槍栓。

  “有這么嚴重?”

  “米爾扎布爾不是瓦拉納西,而且我們都是東部人。”

  “噢,瘋狂的東部。”羅恩嘆氣。

  老家武德充沛,他能怎么辦?就連羅恩自己都被拉坦塞了把貝雷塔92系手槍,嶄新的。

  這玩意兒800多美元一把,是從北方邦一個軍官那搞來的,只有他和拉坦兩個人配備。

  “瞧瞧這顏色、這手感,比女人的皮膚還讓人著迷。”拉坦抬起手槍左右瞄準。

  “收起來吧,前面有間茶鋪,我們去打聽點消息。”羅恩指了指路口的涼棚。

  北方邦農村遍地茶鋪,它們既是村民的活動中心,也是消息的集散地。

  嘟嘟的鳴笛聲,讓茶鋪周圍的人力車夫一驚,他們以為蜜獾又來收份子錢了。

  待看到是沒見過的汽車后,又躍躍欲試想上前,生面孔代表著潛在客戶。

  穆納也注意到了外面的汽車,不是巴士,也不是蜜獾的大使牌。

  這很少見,卡納村常年都沒什外人來訪,更別說開著汽車來。

  車門被打開了,一個年輕人下了車。

  茶鋪老板、人力車夫,包括穆納在內,所有人屏住呼吸。

  世上竟然有長得這么好的人!

  穆納沒讀過幾年書,他不知道怎么形容。

  總之那個年輕人的身體,就像是高檔的棉芯枕頭,白皙、柔軟,沒有什么疤痕。

  他們的身體卻截然不同,比如穆納的父親,他的脊椎好像是一節一節的麻繩,就是村里的女人們打井水用的那種。

  他的鎖骨高高地突在外面,活像狗戴的項圈。

  這個年輕人一定是傳說的高種姓!

  幾乎所有人瞬間就斷定了這件事,卡納村的兩只禽獸在他面前活像個鄉巴佬。

  蜜獾和烏鴉雖然是地主,但他們不是高種姓,連剎帝利都不是。

  吠舍一樣能當地主,那是靠賄賂、手里的槍桿子掙來的。

  這是一個婆羅門啊!

  人力車們停住腳步,不敢再上前。

  他們是首陀羅,沒資格和婆羅門老爺說話。

  羅恩下車后,拉坦也別著手槍下車,他的出現讓茶鋪里的人變得像啞巴一樣,大氣都不敢喘。

  “這些低種姓能知道什么?他們說不定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拉坦嘀嘀咕咕。

  婆羅門老爺,您真說對了!站在門口的穆納暗暗贊同。

  “穆納”在印地語里就是小孩子的意思,那根本不能算是一個名字。

  他父母一直這么叫,也從沒想過給他起名字,或者不知道該怎么起。

  穆納又想起了自己第一天去學校的場景。

  老師要他們排好隊,挨個兒到講桌前登記姓名。

  當他把名字告訴老師后,他抬起頭來,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穆納?這不算個名字。”

  “可我只有這個名字。”他說。

  “你媽媽沒給你起名字嗎?”

  “她病得很厲害,先生。她臥床不起,總是嘔血,沒時間給我起名字。”

  “那你爸爸呢?”

  “他是個人力車夫,先生。他也沒時間給我起名字。”

  “那你有奶奶嗎?叔叔姑媽有嗎?”

  “他們也都沒時間。”

  老師轉過臉,吐了一口檳榔汁,鮮紅的汁水噴在教室的地面上。

  他舔了舔嘴唇,“好吧,那只好由我來給你起個名字啦,是吧?”

  他捋了捋頭發,“呃,你就叫巴爾拉姆好了。你應該知道這是誰的名字吧”

  “我不知道,先生。”

  “他是牧牛神克利須那的忠實伙伴,你知道我叫什么嗎?”

  “不知道,先生。”

  他大笑了起來,“我就叫克利須那。”

  巴爾拉姆這個名字太長,穆納又早早輟學,最后還是成了小孩子“穆納”。

  噢,那個婆羅門老爺過來了!

  瞧瞧他的鞋子,那是傳說中駱駝皮鞣制的靴子吧?

  真想趴下來吻吻他的腳!

  穆納傻傻愣愣,眼睛仿佛失去了焦距。

  “這一片是誰管事?”羅恩扔過去了幾枚硬幣。

  “什什么?”穆納盯著胳膊肘里的硬幣,結結巴巴。

  那是2盧比的大額硬幣,足足五枚!能讓他再看一場《禮贊難近母》!

  “先生,我知道!”茶鋪老板跳出來,他伸手去拿穆納懷里的硬幣。

  “是兩只禽獸!”穆納彎腰弓背,死死護住錢,大叫。

  哄!周圍響起一片笑聲,羅恩也有點呆住了。

  兩只禽獸?還有人叫這個名字?

  “是蜜獾和烏鴉,先生!”穆納手忙腳亂的藏起錢,嘴巴迅速的回答。

  “這兩個家伙是混幫派的?”拉坦問。

  有這種綽號的,一聽就不是什么好人。

  “他們是卡納村的地主,周圍的土地,還有山頭,都是他們的。”穆納胸口砰砰跳個不停。

  他現在神氣極了,這可是婆羅門老爺誒。

  羅恩和拉坦對視一眼,得,就他們沒錯了。

  “蜜獾和烏鴉有多少人?”拉坦問的直接又不懷好意。

  “不知道,先生。他們家的仆人就有十幾個,山那里還有一些工人。”

  “工人?”羅恩敏銳的抓住了關鍵點。

  “那些工人幫他淘石灰,然后賣給城里人蓋房子。”

  好嘛,這石灰生意已經做起來了。

  “羅恩,看來那兩個家伙不會乖乖就范了。”

  拉坦是聰明人,他知道商人一旦嘗到了利潤的甜頭,就絕不會善罷甘休。

  “我們先和他們見上一面,談談看,總不能直接殺上門去。對了,他們家在哪?”羅恩又問。

  “靠近鎮上,往東南走,一兩公里。”

  穆納知無不言,恨不得把兩只禽獸的孩子在哪上學的消息,都告訴羅恩他們。

  那么多年了,從沒有人找過他們的麻煩,這種機會可不多。

  “不用廢那么多話,”拉坦毫不在意的擺擺手,“直接讓他們滾蛋,那可是我們的礦。”

  “在北方邦做生意和孟買完全是兩回事。”羅恩聳聳肩。

  不用他們找上門,遠處又有兩輛汽車開了過來。

  嘟嘟,領頭是蜜獾的大使車!

  人力車夫門一哄而散,涼棚下的茶客也都悄悄溜走。

  只有茶鋪老板和穆納走不掉,一個家當都在這兒,一個是想看熱鬧。

  矮矮胖胖的蜜獾氣勢洶洶的下車,他的哥哥烏鴉也神色陰沉,兩人腰間都別著手槍。

  他們后面的另一輛車里,也有十多個打手下來,有的拿刀,有的拿棍,個個兇神惡煞。

  羅恩笑了,拉坦輕吹了一聲口哨。

  他們面包車里的人,還沒下車呢。

哎呦文學網    我在印度當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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