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刀刃與前爪相撞,竟發出金鐵之聲。
“好硬的皮毛。”
劉正看著手中顫動不止的龍鱗刀,嘖嘖贊嘆。
“好鋒利的刀。”
而大熊貓看著自己爪背上的那道血線也同樣心驚。
它乃是上古異種,又自幼用藥湯洗筋伐髓,修煉武藝打熬筋骨,早就已經到了銅皮鐵骨之境。
別說尋常的刀刃,就是拿電鋸給它理發都得換幾次鋸齒。
而眼前的雜人力量也不是很大,居然能傷到它,肯定是這把刀的原因。
“先弄死這家伙,再把刀搶過來。”
大熊貓打定了主意,圓滾滾的肚子擠出幾道褶子,又像被擠壓的彈力球一樣彈開,化作一道殘影撲向后退的劉正。
“好快!不愧是‘貓’。”
看著朝他臉抓過來的巨爪,劉正心頭微驚。
還好他現在有“風后竹葉茶”提供的行動速度加成,不然還真反應不過來。
看著爪尖縈繞的氣流,劉正也不敢用肉身硬抗,舉刀格擋。
巨爪抓中龍鱗刀,刀身彎曲成危險的弧度,但最終還是不愧于完美的品質,扛住了這一擊。
“嗷!”
蓬勃的怒火燒得大熊貓下意識地收爪,而劉正也借著爪擊之力快速后退。
“可惡的雜人!”
反應過來的大熊貓惱羞成怒,單爪一揮便是五道空氣刃分別砍向他的四肢,看樣子是打算把他大卸六塊。
然而,它的努力只能是徒勞無功。
畢竟就算劉正站著不動讓它砍,他也有四根觸手和兩只蹄子呢。
而且,尼羅河醫生也不可能就這么看著。
寶石彎刀一記橫斬,一道黃金刀氣便將五道空氣刃都砍成了空氣。
接著尼羅河醫生一個閃身插入了劉正和大熊貓之間,揮動權杖剛好擋住了當頭拍下的熊掌。
“力氣倒是不小。”
尼羅河醫生連退了數步,連帶著把劉正也撞到了一邊。
“我倒要看看是圣甲蟲的力氣大,還是熊的力氣大。”
他抓住劉正的一根觸手往藍寶石圣甲蟲上一劃,圣甲蟲立刻將鮮血吸收,并綻放出燦爛的光芒。
尼羅河醫生看都不看劉正幽怨的眼神,直接把寶石彎刀插入刀鞘,然后雙手揮舞著權杖就沖了上去。
“鐺!”
權杖砸中了交叉的熊掌,響聲如黃鐘大呂。
而尼羅河醫生這次卻沒有退后,反而將熊掌往下壓了三分。
“不錯,比納迪熊抗打。”
尼羅河醫生滿意地說道。
納迪熊是拉之后裔老家一種恐怖的生物,不僅長相極為丑陋,而且神出鬼沒,力氣極大,尤其是喜歡襲擊并生吃人類,是當地一大禍患。
而偏偏不知道為什么,絕大多數的咒語或神力都對其無效,所以只能靠武力強行殺死它們。
殺死納迪熊的人會被視為勇士獲得大量的賞賜,如果能獨自殺死一只納迪熊則無論原本是什么身份,都會被提升為基本的貴族或是祭司學徒。
尼羅河醫生當然不是通過這種方式成為的祭司,但他確實曾經獨自殺死過三只納迪熊,從而獲得了法老的接見并從此平步青云。
他自己的這段記憶被市政廳屏蔽了,但太陽神拉將其記錄了下來,并告訴了他一部分。
這也是信神的好處之一,畢竟無論是生者還是死者記憶力都是有限的,而任何一個神靈的記憶力都是幾乎無限的,只是看祂們愿不愿意記住罷了。
“停一下。”
想到這里,尼羅河醫生收回權杖,示意停手。
“干嘛?你們愿意給錢了?”
大熊貓狐疑道。
要是這些人愿意給錢那倒是好事,它其實也不喜歡打架,更喜歡找個舒服的地方躺著干飯。
“這只熊?你會魔法或者法術之類的嗎?”
尼羅河醫生問道。
“你當我是笨蛋啊,我怎么可能把這種事情告訴你?”
大熊貓翻了個小白眼。
“那就是會了。這樣,我們兩個都不用超凡能力或者物品,就憑武藝硬碰硬打一場。你要是贏了,我就給你一百萬。你要是輸了,就給我當坐騎怎么樣?”
尼羅河醫生說道。
“不可能,我師父說了,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能騎我。”
大熊貓斷然拒絕。
“呃”
劉正欲言又止。
以大都會的風土人情,他很怕會問出什么毀三觀的事情出來。
“那就換一個,你要是輸了,我們在十萬大山期間就要給我當保鏢。”
尼羅河醫生換了個賭注。
“你都能打贏我了,還要我當保鏢干嘛?”
“你師父應該比你能打吧?”
尼羅河醫生反問道。
“那肯定啊,我師父可厲害了。”
大熊貓驕傲地說道。
“那要打架的時候是你上還是你師父上?”
尼羅河醫生又問道。
“小時候是我師父上,我長大了就是我上了。”
大熊貓想了想說道。
“那不就對了嗎?你比我弱,但比敵人強,那肯定是你當保鏢咯。”
“啊?你這么一說,好像也有道理。”
大熊貓撓了撓頭說道。
劉正在一邊若有所思,獅身人面獸不會就是這么被尼羅河醫生騙來當保安的吧?
看來他還是小看這位拉之一族的頂梁柱了。
“那你是接受了?”
尼羅河醫生問道。
“我接受。”
大熊貓點了點頭。
“才見鬼了!”
它突然轉身,腳下生出兩朵祥云。
接著它一個馬步,兩朵祥云就像彈簧一下癟下又彈起。
而大熊貓也跟著祥云一起彈起,朝著青竹山的方向飛去。
“雜人,今日這仇灑家記住了。咱們山水有相逢,來日再戰!”
百忙之中,它還不忘回頭放了句狠話。
“嘿,這黑白胖子還真不傻。”
劉正忍不住笑了。
對方開出這種條件顯然是吃定你了,如果沒有什么隱藏大招的話,那當然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確實不傻。不過我都放出話來了,它想逃也沒那么容易。”
尼羅河醫生又一把抓住他的觸手,在綠寶石蜻蜓上劃了一下。
“醫生,您下次能用自己的血嗎?”
劉正抱怨道。
“我一個木乃伊能有多少血,還是用你的方便多了。”
尼羅河醫生理智氣壯地說道。
綠寶石蜻蜓光芒大放,一只巨大的蜻蜓虛影出現在他的頭頂。
接著蜻蜓猛地一扇翅膀,一道龍卷風便出現在大熊貓的前方。
“這是什么鬼東西!”
大熊貓猝不及防立刻被卷了進去,兩朵祥云瞬間就被撕成了碎片,而它也變成了狂風中的一個黑白陀螺。
“醫生,你現在就把這些寶物用了,到時候進冷卻了怎么辦?”
劉正問道。
“沒關系,我只是借用了一部分力量,不會引起圣物之靈的反感。”
尼羅河醫生解釋道。
“那就好。”
為了一只大熊貓就把大招用了,多少有點劃不來。
盡管尼羅河醫生召喚的龍卷風暫時控制住了大熊貓,但這只能夠干掉馬熊精的年輕妖王自然也不會就這么束手就擒。
“入你娘,這是你們逼灑家的!”
不斷旋轉的大熊貓吐出一顆光爍爍、圓溜溜的珠子,那珠子懸在它頭頂放出黑白斑駁的毫光,它不斷旋轉的身形立刻定了下來。
“上品內丹!”
白三見狀立刻叫了出來。
“你這小刺猬還有點見識,既然被你們看出來了,今天你們一個也別想跑!”
此時的大熊貓再沒有了憨萌模樣,面目猙獰獠牙外露,好一只上古兇獸。
“一氣吞山河!”
大熊貓張開血盆大口,將整個龍卷風都吸進了肚子里。
“哼!”
它鼻孔噴氣,噴出兩柄白光降魔杵,砸向尼羅河醫生的頭頂。
“哈!”
它張口一吐,吐出一柄黃氣蕩魔杵,砸向劉正的頭頂。
“這畫風怎么那么眼熟?”
他一邊思考,一邊一個利落的懶驢打滾,直接滾出了四五米遠。
然而那柄蕩魔杵就像長了眼睛一樣也跟著移動,眨眼間又來到了他的頭頂。
“不要硬擋!”
劉正準備犧牲兩根觸手硬擋的時候,白三及時提醒。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他還是本能地聽話,揮刀砍下自己的一根觸手,一蹄將其踢向蕩魔杵。
這招壁虎斷尾他用了很多次,已經非常熟練了。
觸手以離弦之勢急射向蕩魔杵,蕩魔杵猝不及防之下沒能避開,被觸手撞了個正著。
“噗”
兩物相撞,蕩魔杵發出了悶屁般的聲音便化風散去,而觸手完好無損。
這位劉正斷尾重生,那邊尼羅河醫生就沒這功能了,直接揮動權杖硬抗。
但兩根降魔杵直接穿過權杖,一根正中他的面門,一根正中他的肩頭。
這兩下直接砸得他兩眼一翻,七竅之中噴出白光,白光之中是虛幻殘缺的面孔,竟然直接被砸得神魂離體了。
“不好!”
白三暗道不妙,立刻從藥箱里拿出一枚玉蟬,只有拇指大小,雕刻得栩栩如生。
這是一套玉器中的一個,包含玉眼蓋一對、玉耳塞一對、玉鼻塞一對、白玉蟬唅一個、玉菊花塞一個和玉陰塞一個,合稱玉九竅塞,可以讓尸體不腐、魂魄不散,從而不會尸變也不會變成孤魂野鬼。
現在只有一枚玉蟬,自然發揮不了那么大的作用,但也可阻止尼羅河醫生的神魂徹底離體了。
而就在白三準備將玉蟬塞進尼羅河醫生的嘴里時,后者的頭頂再次出現一輪太陽圓盤。
圓盤便如同真正的恒星一樣,將離體的魂魄全都吸了回來,然后又沒入了尼羅河醫生的體內。
他眨了眨眼睛,瞳孔再次變回了正常的樣子。
“直接抽取靈魂的手段,真是神奇。要不是知道阿努比斯已經隕落,我都要以為你是祂的祭祀了。”
尼羅河醫生長出了一口氣說道。
太陽神拉的力量全面而強大,但死神阿努比斯的能力更加的詭異隱秘,讓人防不勝防。
他在這兒心驚,卻不知半空中的大熊貓更是膽顫。
哼哈二氣已經是它壓箱底的手段了,結果竟然一個也沒干掉。
一個壯士斷腕擋了一劫也就罷了,一個硬接了兩擊竟然也沒事,這還有天理嗎?!這還有法律嗎?!
“跑!”
大熊貓的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雖然師父交代過它,不管誰看到它的內丹都一定要殺之以絕后患。
但問題是,現在它才是那個后患啊!
“砰!”
大熊貓重重地砸到了地上,被揚起的塵土弄得灰頭土臉。
但它顧不得自己的臉面,直接“邦邦邦”磕了三個響頭。
“師父救我!”
大熊貓大聲喊道。
隨著它話音落下,七道白光從它七竅中噴出,組成了一個穿著羽衣,藍面紅發,額頭上長著三顆鴿子蛋大的肉髻的人。
“你這廝,為師將殘魂寄附你身是為了蘊養三魂七魄的,你倒好,把為師當成了救命稻草。”
羽衣人一出來就大聲罵道。
“我要是死了,師父你也魂飛魄散了啊。”
大熊貓辯解道。
“廢物,灑家當然知道,不然早讓你自生自滅了。”
羽衣人瞪了它一眼,隨即看向劉正等人。
“一個神道修士,一個憑神之體,一只刺猬精,一個煉體修士.”
羽衣人眉頭一皺,目光又掃過防爆車。
“還有一只吃撐了的牛妖,這倒是不足為慮。嗯?!!!”
羽衣人的目光看向車底,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魂體都有些晃動。
“你這廝打劫都不長腦子的嗎?這么多人你也敢動手?”
他大聲罵道。
“啊?師父,他們不就五個人嗎?”
大熊貓茫然道。
“讓你平時多修煉些法術你不聽,就知道吃喝玩樂,那車底下藏了幾十號驢耳朵精你都看不見。”
羽衣人恨鐵不成鋼地罵道。
“驢耳朵精.”
劉正一行人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拋開雙方的立場不談,羽衣人的形容還是很精準的。
“啊,那我們快跑吧,師父。”
大熊貓驚駭道。
“閉嘴,聽為師吩咐。”
羽衣人呵斥了它一句,朝著眾人露出了自以為和善的面容。
“幾位道友,貧道稽首了。”
他雙手掐了個子午訣,微微低首道。
“見過道長。”
見狀,劉正越眾而出回禮道。
“不知幾位道友從何而來啊?”
羽衣人問道。
“我們從城里來,被你這徒弟攔下要收過路費。本來說好六萬塊錢,就當結個善緣。沒想到你這徒弟坐地起價,竟獅子大開口要一百萬。如此不守信用之行為,道長可有何話說?”
他質問道。
“這”
羽衣人眼珠子一轉,緊急尋思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