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爆炸聲轟然響起,火球在空中綻放出燦爛的花火。
即使隔著十幾米,眾人依然感受到了那灼熱的氣浪。
但千足花的掙扎也就到此為止了。
兜鍪人抱住它的長頸,以蠻橫的姿態一個過肩摔將它甩向空中,又轟然落地。
盡管地面上是松軟的泥土,這一下依然將千足花砸得不輕,連再次凝聚的火光都被砸得潰散。
兜鍪人高舉鉤矛,對著千足花頭部以下的位置狠狠砸下。
尖銳的彎鉤扎進了千足花的軀干,然后鉤下一片片又像植物又像動物的血肉。
紅色的血液混合著暗綠色的汁液飛濺,噴射在兜鍪人的身上,這讓他更加的興奮。
他扔掉一根鉤矛,空出一只手來拍打自己身上的釘子。
一時間眾人竟分不清楚,他和千足花誰流的血更多。
很快,千足花堅硬的軀干就被兜鍪人扯斷,他用沾滿自己鮮血的手將千足花的頭舉了起來,藍色的花朵在空中搖曳。
“行了,回來吧。”
劉正說道。
兜鍪人遺憾地踢了一腳千足花的下半身,似乎在不滿它為什么這么不扛打。
就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就能在戰斗和自殘的雙重刺激下達到高潮了。
劉正從走過來的兜鍪人手里接過了藍色花朵,物品介紹馬上彈了出來。
“名稱:千足花的花朵”
“類型:道具”
“品質:精良”
“效果:提升5點精神屬性,極大概率進入‘幻覺’狀態,大概率降低理性值,小概率永久降低理性上限。”
“備注:我的量杯為什么在罵我?還罵得那么難聽。”
“是否可帶出副本:是”
“好家伙,還真是大葉子PLUS版本。”
劉正搖了搖頭,把千足花的花朵收進了系統空間。
他可以豁免理性下降,但不能豁免“幻覺”狀態。
別一朵花吃下去,醒過來發現隊友被劉正自己團滅了,那樂子可就大了。
要吃,也得等回大都會了再吃。
到時候他要是發癲,就讓牛馬一蹄子踹暈完事。
“走吧。”
劉正招呼眾人繼續前進。
然而,尤瑟娜兒卻站在原地,沒有動彈的意思。
“你想搞事?”
他皺起了眉頭。
“不,祂,祂來了。”
尤瑟娜兒顫抖著說道。
“誰?”
劉正問道。
“亞彌羅拉,亞彌羅拉祂在看我。”
尤瑟娜兒舉起手指,指向前方的大樓外墻。
他順著看過去,什么也沒有看到。
“我什么也沒看見。”
他說道。
“狂人的頭骨,你要使用狂人的頭骨才能看見。天啊,祂朝我伸手了,祂要帶我去哪里?”
尤瑟娜兒尖叫道。
“那你倒是跑啊。”
“我動不了,蠢貨!我的東西都被你收走了,無法抵擋上位者的威嚴。”
尤瑟娜兒大罵道。
“你小子,分不清大小王了是吧?待會兒就再給你做套全身保養。”
劉正冷冷道。
“你以為還能威脅我嗎?我就要死了,蠢貨,你怎么能對一個死人行刑?”
尤瑟娜兒徹底放飛自我了。
“那我就讓你活過來再死一次。”
他哼了一聲。
別以為死了就一了百了,大都會多的是折磨死人的辦法。
不過,尤瑟娜兒這個表現也極大的增加了她話語的可信度。
剛剛劉正其實非常懷疑她是演的,是為了騙他使用狂人頭骨。
但現在看來,要是她的演技能到這種程度,那他被騙也不冤了。
而且,反正亞彌羅拉他遲早是要對上的,現在先干一架練練手也不是不行。
“祂就要抓住我了,救救我,救救我。沒有我,你找不到秘密圖書館在哪里!”
尤瑟娜兒聲嘶力竭地叫道。
“找不到我就把整個卡爾卡倫斯學院都炸掉,地下我都給它刨出來,看它能藏到哪兒去。”
劉正說歸說,還是拿出了狂人的頭骨。
同時,他還拿出了飛行員的墨鏡。
飛行員的墨鏡可以無視所有通過視覺造成的傷害,靈視應該也算是一種視覺吧?
在尤瑟娜兒期盼的目光中,劉正將頭骨湊到了鼻洞前,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
白色的光芒像煙霧一樣被他吸了進去,他莫名的感覺到大腦變輕了。
“已獲得‘靈視’狀態。”
系統提示接踵而至。
劉正抬起頭,便看到了那只讓尤瑟娜兒驚恐萬狀的存在。
一只長著許多皮包骨一樣細長肢體的生物,正頭朝下地趴在研究大樓的外墻上。
它的頭部布滿了坑坑洼洼,就像扁桃體一樣,那些坑洞的周圍又長滿了纖細的觸須,讓它的腦袋看上去就像一個發霉的蜂窩。
此刻,這只蜂窩頭怪物正伸出了一只爪子,緩慢而堅定地朝尤瑟娜兒抓了過來。
“為什么,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帕爾,你騙我!”
尤瑟娜兒發出絕望的怒吼。
“行了,別叫了。騙人的被人騙,不是很合理嗎?”
劉正嘲諷道。
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亞彌羅拉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視線。
鑲嵌在蜂窩里的無數暗黃色的眼球朝著他的方向轉動,就像雷達一樣鎖定了他。
一種危險的直覺從劉正的頭頂直達腳心,讓他頭頂的海藻都立了起來。
“所有人后退,老兜,保護他們!”
他大聲喝道。
劉正的語速極快,幾乎在一秒內就說完了一整句話。
而下一秒,亞彌羅拉的攻擊也瞬間來到。
那些暗黃色的眼睛凸出了腦洞,然后亮起了橘黃色的光芒。
接著,一道細長的光線從它中間的腦洞里射出。
伴隨著恐怖的吼叫聲,由下而上掃向劉正和尤瑟娜兒。
面對著這魔幻的攻擊,他一腳踹飛了尤瑟娜兒,然后借著反震之力朝著反方向跳走。
光線在地上掃出了一道深深的溝壑,又掃過了劉正的蹄面。
他的前蹄掌幾乎毫無遲滯地被切開,然后在隨后的光線掃射中蒸發。
“好家伙,修蹄子的要都是你這個修法,那那些牲口都別想活了。”
劉正一邊翻滾一邊吐槽道。
“鐺!”
兜鍪人本來已經跑掉了,見到這一幕又沖了上來。
“回去,你又看不見它,過來有什么用?”
他喝道。
聽見劉正的話,兜鍪人停住了腳步,在原地焦急地跺腳。
劉正此時也沒有功夫理會他,因為亞彌羅拉再次發動了攻擊。
這只巨大的怪物伸出了最前面的兩只手臂,一左一右朝他掃了過來。
凄厲的風聲在寂靜的庭院中格外顯耳,然而只有他和尤瑟娜兒才聽得見。
“玩物理攻擊,這我可就不虛你了。”
劉正用斷了一半的蹄子支撐住身體,然后舉起了屠刀朝天上砍去。
兩只手臂一起砸中了鋸齒屠刀,大量的鮮血立刻噴射而出。
那些在空中拋灑的暗紅色鮮血是亞彌羅拉的,傳奇馬甲的真實傷害即使在面對上位者時依然真實無比,而它自身的恐怖力量也起到了輔助的作用。
那些從肉體中迸射而出的紫紅色鮮血是劉正的,即使是高達數十點的非人體質在上位者的巨力面前依然脆弱不堪。
“嗡!”
如同洪鐘大呂般的咆哮讓劉正滲血的耳洞又噴出了更多的鮮血。
即使沒有靈視,來自上位者的怒吼依然讓眾人感到了本能的戰栗。
“鐺鐺!”
看到全身噴血的劉正,兜鍪人焦急地敲打著腦袋,終于下定了決心。
他用鉤矛的尖頭捅穿了自己的兜鍪,足以抵擋火藥爆炸的兜鍪此刻變得酥軟如柄。
兩根鉤矛同時拔出,尖頭上是被刺穿的眼球,而被捅穿的兜鍪之下,是兩個血肉模糊的眼洞。
“不是,我也沒說讓你拼命啊。”
看到這一幕的劉正有些無奈,別看他看上挺慘,其實只是賽前試探而已,真正的戰斗還沒開始呢。
誰能想到這小子動作這么快呢?
兜鍪人自然不知道劉正在想什么,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
反正對于他來說,失明也不過是痛苦的一種而已。
既然是痛苦,那就是快樂。
快樂的兜鍪人揮舞著還插著自己眼球的鉤矛,朝著亞彌羅拉沖了過來。
而亞彌羅拉也注意到了他,將視線投了過去。
看來,兜鍪人雖然失去了眼球,卻獲得了靈視。
暗黃色的眼球再次凸出,光芒再次向著蜂窩頭的中央聚集。
“打斷它,別讓它發光線。”
劉正大聲提醒道。
兜鍪人聞言,立刻扔出了手中的鉤矛。
在苦痛的加持下,他投矛的速度堪比子彈。
在亞彌羅拉眼睛的亮度達到最高時,鉤矛也到了它的面前。
亞彌羅拉的身體抖動了一下,頭部聚集的光芒被強制中斷,并引起了一場小型的爆炸。
“嗡!”
亞彌羅拉再次咆哮,并揮動了前肢。
飛舞的鉤矛被拍飛到了幾十米的高空,然后直直地墜落,插進泥土之中。
而此刻兜鍪人也跑到了劉正的身邊,俯身試圖攙扶他。
“不用管我,你先去干它,我馬上就來。”
劉正搖頭道。
“鐺!”
兜鍪人用鉤矛敲了一下自己的頭,而上面的眼球也被砸成了肉醬。
“.你又不能長,還是悠著點吧,也沒幾塊好地方了。”
他無語道。
苦痛教會這幫家伙猛是真的猛,病也是真的有大病。
難怪干不過人家血愈教會,獸化病只是慢性自殺,苦痛儀式直接是當場暴斃啊。
兜鍪人自動過濾了劉正的話,無聲地咆哮著沖向亞彌羅拉。
而亞彌羅拉也吸取了教訓,沒有再釋放光線,直接舉起兩根手臂,握成拳頭朝兜鍪人砸了下來。
兜鍪人握著鉤矛,卻沒有向上舉,而是單膝跪倒將鉤矛插進了地面。
他身后的紅色圣布浮現出金色的花紋,宛如一棵扭曲糾結的大樹。
當扭曲之樹的花紋出現后,兜鍪人的頭頂也出現了一個身穿長裙的女人的虛影。
她表情痛苦,眼中流淚,雙手朝著天空托舉。
亞彌羅拉的手臂砸中了她托舉的雙手,無形的震蕩化作狂風席卷著庭院,將地上的泥土和枝葉都吹飛到了遠處。
兜鍪人拔出鉤矛,插進了自己的胸口正中央。
無數的血液從鉤矛的倒鉤中流出,滴落在地面上,然后長出了許多藍色的小花。
而在鮮花的簇擁下,鉤矛也漸漸地變形成了一把長滿荊棘的長劍。
兜鍪人緩緩拔出長劍,荊棘向下生長扎進他的手甲,讓人劍合二為一。
“吾罪甚!”
兜鍪人再次開口,吼聲驚天動地。
“嗡!”
亞彌羅拉也感受到了荊棘之刃的威脅,發出針鋒相對的吼聲。
它頭部的眼球像短路了一樣忽閃了一下,一道比剛剛細了許多的光線瞬間射了出來。
這道光線還沒有手指粗,但只要能切中軀干,依然可以致命。
兜鍪人權衡了一下,沒有選擇用荊棘之刃硬擋,而是縱身一躍跳出了光線的攻擊范圍。
光線一閃而逝,將庭院的地面又犁出了一條長溝。
然而,上位者的攻擊又豈會如此簡單。
亞彌羅拉的眼球又是一陣忽閃,一道細如發絲的光線射向了躺在地上的劉正。
兜鍪人沒有眼球的眼睛怒張,本來愈合的血管再次流出鮮血。
他丟出了手中的荊棘之刃,險之又險地擋下了這一擊。
光線和荊棘之刃相撞,火光乍現。
荊棘之刃被沖擊力撞飛,砸在了劉正的身上。
劍刃穿身而過,劇烈的疼痛感讓他眉頭一皺。
然而他拔出荊棘之刃,被穿過的地方卻沒有留下半點傷口。
“你們的情趣刑具是真多啊。”
劉正隨手將荊棘之刃扔向了兜鍪人的方向。
恢復也恢復得差不多了,這玩意兒靠兜鍪人一個人打看來還是夠嗆。
“鐺鐺!”
看見他站起來,兜鍪人開心地敲打著腦袋。
“行了,別敲了。本來腦子就不好使,再敲就更蠢了。”
劉正嫌棄地說道。
“鐺!”
盡管隔著兜鍪,他卻感覺到兜鍪人似乎憨笑了一下。
“剛剛打我打得挺爽啊,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還真把我這個血腥餐廳的外賣員當盤菜了。”
劉正活動了一下筋骨,舉刀指向亞彌羅拉。
他挑釁的動作讓亞彌羅拉極為憤怒,不過是個眷者而已,竟然敢對它這個上位者無禮。
它當然感受到了劉正血液里那尊貴的氣息,但越是如此,它就越是憤怒,以及嫉妒。
“站好,看我表演。”
面對上位者的憤怒,劉正只是拿出了一塊破損的手表,然后淡淡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