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王坦克繼續向前行駛,越往前,樹木也越發茂盛,蟲鳴聲也越發密集。
這些蟲子們似乎并沒有躲避他們的打算,或許它們放下了人性的同時也放下了智商。
“8點鐘方向。”
駕駛員迪米特里喊道。
劉正連忙調整潛望鏡,一群巨大的蟲子進入他的視線。
它們正在分食一具支離破碎的尸體,看上去像是一個男性白領。
它們有的在吃四肢、有的在吃軀干、有的在吃內臟,只有那張簡筆畫風格的臉掉在地上,臉上還帶著夸張的驚恐,卻無蟲問津。
瑪利亞車長看向劉正,他點了點頭。
“開過去。”
她命令道。
坦克車在叢林中長驅直入,一些細一點的樹都不用躲避,直接齊根撞斷碾壓過去。
很快,坦克就開到了離蟲群只有兩百多米的地方。
這是,蟲子們忽然有了異動。
但它們并不是逃跑或是攻擊,而是一齊扔掉了手上沒吃完的部分,撲向地上的那張臉。
原來,這張臉才是真正的壓軸菜。
可惜,劉正不打算讓它們吃,而且還要把它們的桌子都掀了。
“開火,活下來的就算它命不好。”
他對瑪利亞車長說道。
“裝填榴彈,射擊!”
瑪利亞車長立刻命令道。
裝填手卡西岑立刻抓起一發頂端涂成紅色的炮彈,塞進了炮膛里。
這是坦克專用的殺傷爆破榴彈,兼具爆破和殺傷作用,可以同時用來摧毀野戰陣地工事、殺傷敵方兵員和對付輕裝甲目標。
炮手科洛巴諾夫在裝填的過程中就鎖定了目標,等炮彈一裝填好就立刻拉下了射擊裝置。
轟鳴的炮聲再次響起,紅色榴彈如一顆流星般射中了那張驚恐的臉。
火光乍現,強烈的沖擊波和高溫給這個可憐人帶去了安寧,同時也給他送上了祭品。
無數的高速金屬射流瞬間把周圍的蟲子都射成了馬蜂窩,隨即而來的沖擊波又將它們本就傷痕累累的身體扯得稀碎。
“停止射擊,繼續前進。”
瑪利亞車長判斷了一下形勢后說道。
這輛虎王坦克的性能和炮彈的威力都超乎了她的意料,那個衛軍余孽到底對它進行了多少改造?
難道他還想反攻倒算?
問題是,他想反攻倒算也沒有對象了啊,他們都已經死了。
瑪利亞搖了搖頭,不再考慮那個毫無審美的日耳曼人的想法,專心致志地指揮戰斗。
“咦?竟然還有意外收獲。”
等靠近之后,劉正驚訝地說道。
只見那一堆殘破的蟲尸里,有一只渾身油黑的大蟑螂正在抽搐。
它的背殼連同翅膀都被榨成了稀巴爛,觸須也被連根切斷,順便帶走了四分之一個腦袋,六條腿也只剩下了一根。
但它依然還在活著,而且看樣子生命力還很頑強。
黑蟑螂的旁邊是一只體型更加巨大的金龜子,已經被完全炸碎。
應該就是有它攔在前面,這只黑蟑螂才撿回了半條命。
“真不錯。瑪利亞同志,麻煩你幫忙警戒,我去把它抓進來。”
劉正說道。
“指揮官同志,您還是待在艙室里比較安全。卡西岑同志,你去把那只害蟲拖進來。”
瑪利亞車長拒絕了他的要求。
“那好吧。”
劉正聳了聳肩。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他相信專業人士的判斷。
裝填手卡西岑沉默地點了點頭,然后打開了頂蓋爬出了坦克。
他身手矯健地從車頂一躍而下,然后幾步就跨到了黑蟑螂的旁邊。
黑蟑螂朝他發出恐嚇的滋滋聲,卡西岑卻不為所動,直接伸手抓向它的頭顱。
黑蟑螂張開了口器,一對大顎狠狠地夾向卡西岑的手指。
卡西岑露出冷峻的笑容,然后一拳砸下。
和他意志一樣堅硬的鋼拳直接砸斷了黑蟑螂的大顎,斷裂的大顎插進了它自己的口器里。
曾經掀起全世界狂潮的戰士,即使只剩下一絲殘魂,也不是一只害蟲能夠碰瓷的。
卡西岑擰著黑蟑螂的頭,把它拖進了坦克艙里。
經歷了一連串的重擊,黑蟑螂也從極致的天性中清醒過來,恢復了部分的人形。
一只僅存的小眼睛左看右看,眼神里既有兇狠,也有畏懼。
“你運氣很不錯,那樣的火力都被伱活下來了。”
劉正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開口道。
“但你的運氣也很差,因為我說過,活下的就算它命不好。”
“現在告訴我,保潔小美和陳小雪在哪里?如果你說得足夠快足夠清楚,我可以考慮給你一個幸福的死法。”
“你為什么要找她們?”
黑蟑螂轉了轉眼珠子問道。
“看不出來嗎?我來給她們送外賣啊。”
劉正指了指身上的傳奇馬甲。
“我們沒有阻攔你送外賣,你不應該攻擊我們。如果你放我離開,我可以當做什么事情都沒發生。如果你執迷不悟,事后公司自然會向市政廳提起申訴”
黑蟑螂帶著一絲怒氣說道。
不愧是高管,這么快就反應過來講道理了,而且條理分明。
可惜,劉正并不打算和它講道理。
如果講道理有用,他還準備這么大的拳頭干什么?
“誰說沒有阻攔。你們那么多蟲子聚在一塊,把我行進的路線全都堵死了。”
劉正振振有詞地說道。
“呵。”
黑蟑螂發出譏諷的聲音。
“看來你骨頭很硬啊,剛剛的榴彈都沒炸斷。不過正好,我也不想讓你死得太痛快了。”
他笑了笑,拔出了剔骨刀。
“千萬要撐住,太快招供的話,我可是會不高興的哦。”
他揮動剔骨刀,切開了黑蟑螂背部殘存的甲殼,然后把觸手伸了進去。
“啊!”
伴隨著人性一起恢復的是痛覺,猝不及防的痛苦襲來,黑蟑螂發出一聲尖叫。
“你干嘛,嚇我一跳。”
劉正拍了拍胸口,一副受到了驚嚇的樣子。
“這么不禁弄,我要懲罰你。”
他握著刀柄,在黑蟑螂的身體里來回攪動。
一些不知道是肌肉還是內臟的東西都被他攪成了糊狀,然后挑出來喂進了黑蟑螂的嘴里。
“好吃嗎?”
劉正好奇地問道。
“你這樣是.違背了規則的。”
黑蟑螂斷斷續續地說道。
“看來不好吃,沒事,我再給你加熱一下。”
他一邊安慰,一邊擰開了一顆機槍子彈殼,把里面的火藥都倒進了黑蟑螂的體內。
一共倒了十顆子彈的火藥后,他點燃了打火機。
耀眼的火光閃得劉正眼睛一瞇,眼角忍不住地流出淚水。
難聞的火藥味充斥了整個車艙,還好車組成員只有劉正還有嗅覺。
至于黑蟑螂,它已經沒有余力去考慮氣味的問題了。
火藥在體內燃燒的痛苦不打折扣地攻陷了它的大腦,如果它還能昏厥的話,現在早就昏厥過去了。
可惜,這副蟲子的軀殼并沒有痛覺保護機制,它只能全額的接受這慷慨的贈禮。
“這下好吃了嗎?”
劉正又切下一塊燒焦的糊糊,塞進它的嘴里。
黑蟑螂已經沒有力氣抗議了,就算生命力再強,經過這一通折騰也離死不遠了。
“還是不行啊,那我再試一次。你放心,今天一定讓你吃一頓美味的斷頭飯。”
劉正真誠地說道。
“別折磨我了,我說。”
黑蟑螂有氣無力地說道。
“其實你可以不說的,你們公司對你這樣寧死不屈的勇士應該會有額外的撫恤金吧?”
他試圖勸說黑蟑螂再堅持堅持。
“有個屁。就算有撫恤金,也要被那個臭娘們兒拿去包養小白臉。”
提到撫恤金,黑蟑螂恢復了一點力氣,大聲咒罵道。
“行吧,那你說吧。”
劉正撇了撇,看樣子十分遺憾。
看著他的樣子,黑蟑螂有些不寒而栗。
血腥餐廳什么時候來了這么一個變態的外賣員?
“那個新來的小美在那個方向。至于陳小雪”
黑蟑螂猶豫了一下。
劉正立刻眼前一亮,然后摟起了一把子彈。
“她在巢穴。”
黑蟑螂立刻說道。
“嘁。巢穴在哪兒?”
他問道。
“在叢林的中心,你就朝著那個方向一直走就行了。”
黑蟑螂用頭指了方向。
一個在東北方,一個在西南方,方向南轅北轍。
劉正短暫地思考之后就做出了決定。
先去救保潔。
畢竟陳小雪都活了八年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能放了我嗎?我有錢。”
黑蟑螂試探著說道。
“多少錢?”
“十萬,不,二十,不不,五十萬!”
黑蟑螂觀察著劉正的眼神不斷加價。
“一百萬,我只有這么多了。或者你給我點時間,我把那些固定資產賣了給你湊。”
黑蟑螂狠下心說道。
只要做出承諾,這些錢是必須要兌現的。
即使對于它這樣的高管來說,也是大出血。
但只要蟲活著,錢總能賺回來,
等它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它有一萬種辦法坑死這個該死的外賣員。
“一百萬啊,真是個充滿誘惑的數字。你等一下啊。”
劉正從外賣箱里翻出了紅幽靈給他的老式DV機。
“孩子們好啊,我是你們的,嗯,電工叔叔。今天給大家表演的節目是大炮打蚊子,希望你們能喜歡。”
他對著鏡頭熱情洋溢地說道,就像一個業務兒童欄目主持人。
“不要啊!”
黑蟑螂用最后的氣力尖叫道。
然后,它就叫不出來,因為它被劉正塞進了炮膛。
“表演開始吧。”
劉正說道。
裝填手卡西岑點了點頭,把一枚細一些的炮彈塞進了炮膛,把黑蟑螂頂到了前面。
“稍等。”
他舉起DV機鉆出了頂蓋,然后揮了揮觸手。
“轟!”
一聲巨響,炮彈朝著天空飛去,沿途撒下無數殘片和液體。
“開胃菜結束,孩子們,電工叔叔帶你們去吃主菜嘍。”
劉正朝著鏡頭露出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