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小鎮之上一曲飛
林小蘇不可能想到。
他離開太古神墟之時，一條枯骨飛舟正從南方跨越萬里沼澤而回。
枯舟之上，有兩人。
兩人都是女子。
左側之人，不修邊幅，頭發隨意用一根皮筋捆著，身上穿著一件獸皮，皮筋上還有血跡，獸皮之上也有。
單看她這幅妝束，一般人大概會將她當成一個貧苦獵戶的女兒。
事實上，她也是獵戶，只不過獵的東西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東西。
就拿這扎頭發的皮筋來說吧，這根皮筋是七境陰蛟之筋。
七境陰蛟什么概念？
與人族執道者戰力相當。
在她手下死得相當沒有尊嚴，這女子甚至連這陰蛟的蛟丹都沒要，她殺這陰蛟的原因很簡單，頭繩斷了，披頭散發的不方便，弄根蛟筋扎頭發而已。
而身上的獸皮，來歷同樣不凡，那也是七境“地蓋”之皮，穿在她身上的原因，也不過是她的衣服撕破了而已。
她的眼神很散漫。
似乎對世間所有事都沒啥興趣。
她就是古隨心口中所說的那個妹子，太古神墟本代最離經叛道的那位五公主古不烈，是的，她的離經叛道，遠非古隨心可比。
古隨心對女人的興趣點太多，但總體還在正常男人的范疇之內。
她古不烈對天下萬事萬物完全沒興趣，那就不是一個正常人了。
如果說非得找點興趣點的話，大概是她身邊的這個女子。
她與這女子本不相識，相識的結緣點還是死在她手下的那頭“地蓋”。
她弄死這地蓋后，到深淵里洗了個澡，突然就聞到了地蓋的香氣，然后，她就看到了這女子，燒起大火，在那里烤地蓋肉吃。
她去的時候，這頭體型堪比猛虎的地蓋，被她吃得只剩下一個腦袋。
這就讓她驚訝了。
地蓋，好歹也是七境兇獸，它的肉，一般人吃上一口，就會撐爆，這女子分明沒有修為，卻吃了幾乎一整只。
她神識一探，大吃一驚。
吞天無漏？
吞天無漏體質，上古體質，早已失傳，怎么會在這里出現？
她現身一問，得知此女姓李，名點點。
已經嫁過人了，夫家嫌棄她吃得多，丈夫丟下她跑得五馬不見煙…
古不烈雖然散漫，但是，對于弱小是很同情的。
一聽到這個長得很漂亮，但命運如此凄慘的少女，紅著眼圈說著那個負心漢的時候，她同情心發作，一把將她拉起來：“吃得多也是罪？跟著本姑娘，本姑娘讓你吃個夠！”
于是，她們一路行走，橫穿幾座山峰，山里的兇獸那叫倒了八輩子血霉。
作為兇獸，最有價值的東西本是獸核妖丹。
死在那些獵獸人手中，那也是它們的命，但是，落在這兩位手中，那叫一個殺人誅心，人死了，妖丹隨時被丟進路邊的草叢，肉，人家倒是一塊沒放過，湯湯水水的全都吃了。
有價值的玩意兒，人家全不要，沒價值的東西，人家就朝死里啃，你打又打不過，說又說上理，你說冤不？
一路上行來，古不烈越來越驚奇。
這個女子跟著她，肉身不斷地增強，每頓飯下去，她的肉身都會強上一分，而且更詭異的是，這增長的幅度，跟她所吃的肉食品質似乎毫無關系，吃七境兇獸之肉，跟吃二境三境兇獸的肉，肉身增長的幅度是一樣一樣的。
一則記載浮現于她的腦海之中：“吞天無漏，吸納肉食本體之源，吃遍諸天兇獸，肉身無漏。”
也就是說，這種神奇的體質，增強肉身的基本原理，并不是直接吸收肉食的能量，而是透過肉食吸收其本源。
她要的不是高端之肉食，她要的是品種的多樣化。
“點點，外界的肉食也只有那么多，要不，你隨我入太古神墟？那里有來自太古的各種兇獸，涵蓋世間有的，甚至沒有的各種肉食，你只要入我太古之門，你一定可以吃成肉身無敵，到時候把你家那個負心漢子，按在砧板上剝皮抽筋。”
“好！”李點點直接答應。
于是，兩人就踏上枯骨舟，返回太古山門了。
古不烈心頭滿是激動，又給山門找到了一種傳說中的體質了。
而李點點，心頭也是激動的。
荒古界，排在宗門頂部的十九支大勢力，才是解決大夏危機的關鍵。
古門，就是十九大勢力之一。
這些勢力，都已成為潛龍的滲透目標。
藍妖來了，妙音來了，她，虎丫，也來了！
天地太大，宗門太多，手機信號不通，一時找不著自己老公沒事，反正大家都在同一條道上。
她不會想到，就在她踏入太古神墟之時，她日夜牽掛的那個“漢子”，也在此時剛剛離開太古神墟。
這或許就叫世事之無常。
林小蘇離開了太古神墟。
飛越前方那方高峰之時，他微微一愣。
下雪了！
年關將盡，隆冬已至。
他在太古神墟半個多月，外界已經四野冰封。
前面是這趟行程的起點，那個小鎮。
啥小鎮呢？
古隨心跟那個妖族女人胡天胡帝的地方，也是他真正感受到女人傷害的地方。
當日的小鎮，宛若煙雨江南，有著春天般的氣息。
而今日的小鎮，大雪如蓋，天地一片白茫茫。
空中還有雪花飄下，小鎮上行人漸少。
確切地說，除了一些衣衫單薄的苦命人在雪中艱難前行之外，幾乎沒有什么行人外出。
他空中踏步，雪中穿行，眼看就要一腳踏過小鎮，踏上他的返京之途。
突然，小鎮的一間小院里，一樹桃花開放。
鮮艷的桃花，在白雪之中，是如此的醒目。
林小蘇腳上的黑白雙色停止了切換，目光移向這間小院，移向這樹桃花，他的心頭微微一跳…
琴聲起，極度輕柔。
如同春風吹過，雪消花開。
他的面前如同換了一幅世界。
世界之中，不再是千里冰封，而是春意盎然。
桃花開，李花開，一間小園，演繹出春色滿園關不住的人間春意。
更有那似曾相識的琴聲，帶著幾許欣喜，帶著幾許邀請…
林小蘇虛空而下，落在小園之外，手輕輕一抬，小園院門打開。
這一打開，小園春色撲面來，外界天寒地凍似乎是另一個世界。
小園的盡頭，一間小亭。
亭中兩女，慢慢回頭，風吹過，有幽香，花飄過，亦有花艷，最艷的兩朵，分明不在枝頭，而在長亭盡頭。
林小蘇輕輕一笑：“滿園和嬌爛漫紅，萬枝丹彩灼春融，何當結作千年實，將示人間造化工…小生還道世間何人有如此造化，原來尚是故人。”
小亭中的兩人。
赫然還真的是他的故人。
一個故人是寒煙，另一個故人是月妖。
寒煙臉上的表情有幾分復雜，月妖則是嫣然一笑，起身相迎：“見過蘇公子！”
“見過月妖仙子…寒煙仙子！”林小蘇也鞠躬為禮。
寒煙這下坐不住了，也站將起來，盈盈一禮，不過，她沒有開口。
月妖輕輕道：“月妖即是月妖，公子為何還要加上一個仙子？”
“在我心中，仙子并無種族之分，質潔無雙者，皆是仙子也。”
“多謝公子！”月妖眼波盈盈一轉，致謝。
林小蘇道：“蘇某也得謝過月妖仙子當日花樓護我之惠。”
他說的是當日十九皇子欲面對他下殺手，月妖突然出現相護的事，雖然十九皇子根本無傷他之能，但挺身而護的惠，依然還是惠。
“公子說笑了，公子之能，足以與執道抗衡，十九皇子原本就傷不得公子分毫，小女子只是一時情急，行事孟浪。”月妖臉蛋上的紅霞蕩起層層漣漪。
她臉上的紅霞原本就是常態，此刻這么一蕩，更是春色無邊。
林小蘇一時都有點失神，妖，還真是妖啊，她是平生第一次真正領略到妖的魅力。
寒煙看自家閨蜜（好吧，暫且稱之為閨蜜）好像也有點失神，開口了：“蘇公子，請入閣吧！”
“好！”林小蘇一步入閣。
“蘇公子請坐！”月妖親手托上一杯茶。
林小蘇坐了下來，目光投向寒煙，輕輕一笑：“寒仙子竟然還愿意與在下一見，實在是讓在下沒有想到。”
寒煙輕輕吐口氣：“你下江南所行之事，固然導致了你我之敵對，但是，半月之前，你一曲之惠，卻也助我復了道傷，我寒煙行事，惠是惠，怨是怨，你欠我的，我會找你討，我欠你的，當面致謝而還。”
“寒仙子恩怨分明，佩服也！”林小蘇道：“月妖仙子，你又是因何而在我歸途之上，綻放這滿樹桃花？”
月妖緩緩站起，深深一鞠躬。
林小蘇愣住了：“你這是…”
月妖緩緩抬頭：“公子當日一首《葬花吟》，想必能共我之情，小女子有一事求教蘇公子，萬望蘇公子不吝賜教！”
“仙子無需重禮，直言無妨。”林小蘇道。
月妖道：“小女子久聞蘇公子妙計安天下，妙策解難題，如今我花妖九部，即將步葬月谷之后塵，敢問公子，可有一策能助我保境安民否？”
林小蘇愣住了。
求教于他！
誰知道他的妙策安天下？
誰知道他的手段更多體現在策劃上？
大概也只有面前這位寒煙了。
由此可見，寒煙雖然一直對他抄了她的家耿耿于懷，但是，處內心還是佩服他的，看到了閨蜜的處境堪憂，她給閨蜜出的這個主意，截住他，問問他該怎么辦。
月妖心頭也是惴惴不安的。
她不知道閨蜜口中這個品性一言難盡，但手段絕對無敵的年輕公子，能否幫她。
林小蘇輕輕抬手：“月妖仙子請坐，跟我說說你目前的情況…”
月妖心頭大喜，如果他不愿意幫忙，顯然也不會聽她的處境，他愿意聽，那就真的有戲…
施了一禮，坐下，她講述了妖域九部花妖的處境難題…
她的言語是文雅的，總結下梳理下，翻譯成大白話大致如下：
她原本是葬月谷里的花妖，葬月谷因為逆了妖皇之意，而被天妖整體剿滅。
導致了她族人盡失的悲慘處境。
而妖域可不止葬月谷一個地方有花妖，共有九部花妖。
這九部花妖，對于葬月谷被滅，同仇敵愾。
妖皇已有警覺。
已有剿滅九部花妖的計劃。
她當日在孤葉城，當眾奏響《殉月曲》，充分體現她的以月為眼，以月為殺的能力，就是針對妖皇的示威，告訴妖皇莫要輕舉妄動。
否則，別以為花妖就沒有反擊之能。
這重示威如果放在平日，是有效果的。
但是，那天突然發生的事情，刺激到了妖門，讓事情變得復雜…
十九皇子腦袋被驢踢了，突然逆反蒼淵。
蒼淵柳葉施展驚世駭俗的空間劍道，當場斬殺逆反的這個逆子，順手滅了妖門的一個長老，注，現場斬殺的那個長老，可不是妖皇陛下的人，他是妖門的人！
妖門，妖皇，在很多人眼中是一個東西，其實并不是，妖門是“六道九門”中的一“門”，是處于金字塔尖的頂級勢力。
而妖域妖皇，只不過是妖域的一個管理者，他本身是妖門指派的。類似于心門與心閣的關系。
此事在妖域已經掀起軒然大波。
妖門也好，妖門掌控下的妖域皇室也罷，當然不敢報復蒼淵。
但是，被蒼淵制裁，名聲大損是必然的。
妖域已經有雜音四起，質疑妖皇統領妖域群妖的法理正當性，要不然，為什么蒼淵出手針對他？
需要知道，蒼淵雖然不在塵世間，但對塵世間有著絕對影響力的，一個宗門也好，一個皇朝也罷，得不到蒼淵的認同，它的統治是不長久的。
妖皇如何震懾妖域異動？大概唯有一場血腥殺伐。
他們針對妖域九部花妖已經開啟了鐵血報復。
十日前，天妖大軍強勢而出，九部之一的桃源谷，灰飛煙滅。
桃源一滅，其余八部就慌了。
目前分成兩派，一派主張干脆聯合，推翻妖皇的統治，否則，天妖統治之下，妖域雖大，終究沒有他們花妖生存的空間。
另一派卻覺得，花妖八部即便聯手，在天妖大軍、妖皇嫡系高手以及妖皇身后的妖門面前，無異于以卵擊石。
只能交投名狀，真心臣服，否則，就是斷花妖之根。
月妖身為葬花谷的唯一后人，作為身死族滅的代表，自然是不能接受投降方案的，但是，她也不敢輕易與那些善良的花妖部落聯系，她擔心因為她的原因，而導致這些部落，遭受滅頂之災。
事情就是這樣…
林小蘇托起了茶杯，輕輕品上一口：“在月妖仙子這里，其實沒有‘戰與和’的概念區分，你要的也不是我為你作一‘戰與和’的定奪，是嗎？”
“當然！”月妖道：“我葬月谷三千萬族人在天之靈都盯著我，我活在這世上唯一的目標，就是戰！”
“那就戰！”林小蘇道。
月妖霍然抬頭：“蘇公子…若愿助我，我月妖對天而誓，必定…”
林小蘇打斷：“不用發誓，我助你！”
寒煙全身一震，目光霍然抬起。
月妖怔怔地看著他：“公子…公子為何愿意助我？”
“因為我看過很多關于妖域的記載，千年前的記載與千年后的記載完全是兩重天，千年前的妖域，人妖混居，妖族集市上，人族商業巨頭云集，人族城池之中，妖族美女歌舞，兩族各取所需，甚至彼此通婚；而千年后的妖域，畫風突變，妖域，生人勿近，人族城池，聞妖色變。我很喜歡以前的妖域，我不喜歡現在的妖域。”
“就因為公子…喜歡以前的妖域而不喜歡現在的妖域？”月妖有點懵，世上的事情，能用喜歡與不喜歡，來做如此重大的決定嗎？
“不然呢？我還能說因為喜歡你們而做這件事情不成？”林小蘇笑了。
兩女同時呆住。
“咳…”寒煙開口：“能不能把‘你們’這個詞兒減一個字？我還坐在這里呢。”
哈哈…
林小蘇笑了。
兩女也同時笑了。
雖然笑得頗為收斂，但笑，終究也是笑。
林小蘇笑道：“這樣的氛圍我還是喜歡的，咱們輕松點，月妖仙子，你給我說說妖皇的戰力構成。”
月妖心頭有點亂。
他這玩笑一開，氣氛是放松了很多，但是，也讓他的承諾變得很像是開玩笑。
她心頭沒底了。
但是，他又要妖皇的戰力構成。
她收斂心神，說了…
妖皇的戰力構成，主要有兩大塊，一是三支天妖戰隊。每支戰隊，都有千萬天妖，領隊的都是大妖王級別，換算成人類修行人，乃是執道一境。這戰隊極其強悍，最強悍之處就在于天妖行宮，行宮之中有妖皇大陣，大陣可以整合全軍之力，聚千萬天妖于一體的妖皇大陣，實力堪與執三抗衡。
單是這三支天妖戰隊，就可以橫掃整個妖域。
更有妖皇宮里的真正高手。
相當于悟規境的妖王無數，相當于執道一境的大妖王級別的頂級長老團足有上百人。
妖皇本人更是妖皇級別，相當于執道二境修為。
另外，妖皇宮還有一名妖門的常駐長老，此老乃是妖門的頂級長老，他的修為也是執道二境。
她說完了。
多少有幾分意氣消沉。
因為這些數目，本身就是可以壓塌一個人的信心的。
林小蘇輕輕點點頭：“兩大核心力量，問題也不是那么復雜。”
兩女同時一驚。
這還不復雜？
你要多復雜？
月妖就不說了，她是徹底沒辦法。
她的戰力，充其量一執中期，連后期都沒到，縱然她是花妖中的另類，精修“月魄妖功”，戰力突破花妖的極限，比起天妖毫不遜色，但她也終究只是“大妖王”中期——相當于人族“一執”中期。
對方陣營中，跟她同等修為之人，至少上百人！
即便是寒煙，其實也是沒辦法的。
別看她出自天都。
別看天都實力遠遠凌駕于妖門之上。
但是，這世界是有游戲規則的。
一淵三宗六道九門，尤其需要遵守規則。
天都強調的是“仙性”，天都從不插手世間事。
一般的小宗門倒也罷了，隨便放個話兒出去，人家宗門只要腦袋沒坑，聽話而行也就妥了，那也算不得干預其他宗門。
但是，面對妖域，天都也是鞭長莫及啊。
你的影響力放在全天下自然是首屈一指，放在妖域，縣官不如縣管，你還比不上妖門。
你能直接干預妖門內部事務嗎？
你還將這“六道九門”中的“妖門”放不放在眼中了？
所以，哪怕她是二圣女之尊，哪怕她身后明明擁有可以改變一切的巨大力量，但在這件事情上，她還是沒有任何施展的空間。
她很希望看到這位下江南的雪衣侯，表現出江南道上的絕世風采，讓妖域眾生嘗試下她當初的情緒過山車，但是，這貨貌似也太不上心了，聽得不認真，表態不負責…
啥叫“沒那么復雜”？
“這樣吧，我先幫你清除掉外圍的三支天妖戰隊。”林小蘇站起身來。
“清除？”月妖霍然起身。
“你出手？”寒煙也猛然站起。
“是啊，年節快到了，就當作是送給你們的新年禮物吧！”林小蘇道。
寒煙當場被干傻。
這貨是在勾引…月妖嗎？
還是在延續他今天處事的不靠譜風格？
送禮她見過。
送啥樣的禮她都不感覺奇怪。
但是，清除三支天妖戰隊，你拿來送禮？
每支天妖戰隊妖物上千萬！
上千萬的天妖整合起來，堪比“執三”！
總計三千萬的戰隊，你以為是吃三塊豆腐？
月妖深吸氣：“公子，需要小女子準備些什么？盡管開口！”
“準備？行吧，你準備一壺好酒，幾盤小菜。”
月妖懵了：“公子說的酒菜，指的是…”
“酒菜就是酒菜，別想得太復雜！”林小蘇道：“我去也！”
一步而出，陰陽步下，無影無蹤。
亭中兩女面面相覷…
良久，月妖輕輕吐口氣：“寒妹妹，他說的酒菜，真的…正經嗎？”
寒煙輕輕搖搖頭：“聽他的語氣，貌似是正經的，但是，結合當前處境，我有點搞不明白正經不正經，他今夜只是一個人，他并沒有鎮天戰隊，他的陣法，還能用？”
“即便有陣法，那也不可能對付得了天妖戰隊！天妖戰隊的妖皇陣，乃是妖門鎮門之寶。”月妖道：“可惜此時尚未入夜，我也無法以月為眼，好好看看到底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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