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妖?”
“她的本命,乃是六翼巡天鷹!”
古隨心臉色變了。
巡天鷹,妖族中的古老傳承,傳說中本代妖域的至尊妖皇,本體就是一頭巡天鷹。
是故,巡天鷹才是天妖,而且還是天妖中的皇族。
“六翼巡天鷹,看來族中長老說的是對的!”古隨心道:“她在此地等候,專門獵殺我古氏天驕,事關兩域爭鋒。”
“或許真的是!”林小蘇道。
“蘇兄,事情有些難辦了!”古隨心道:“妖族中的皇族,這一回去興許就是直入妖都,我們想找到她,怕是也得入妖都。”
“入不入妖都,取決于她回沒回妖都。”林小蘇道:“不管天南海北,我先陪你找到她再說!”
“兄弟啊,你真的無愧于兄弟之稱,這趟差事辦完,去我太古神墟過年吧,我把我妹許給你。”
我操!
你妹…
你就這樣輕易許出去了?
林小蘇翻翻白眼:“先找人吧。”
“能找?”
“這就是逼我說我的名言了…”林小蘇道:“你可以質疑我的人品,千萬別質疑我的專業。”
兩人出了房間,門外的伙計道:“兩位公子,看好了嗎?這間房間,乃是本鎮最好的觀景臺…”
“太臟了!”古隨心道。
“公子說什么?”
古隨心道:“兩年前的十月十三,你們這間房里一男一女瞎搞,太臟了,不要!”
踏空而起。
一根白骨飛向遠方。
店小二的完全懵B。
兩年前一男一女瞎搞,你怎么知道的?
此外,辦那事,你嫌臟?
我的親娘啊,這個理由真的立得住?
你四下打聽下,哪家客店哪天晚上沒人瞎搞?
客棧建在這里,人家住宿不就是圖這個的?
要不然,大家都是修行人,山上坐一晚上都輕松自在,用得著住客棧嗎?
可惜,他一肚皮的理由,沒有說出口,說出如此混賬話的古某人已經飛了。
林小蘇嘴唇扯了那么一扯,似乎想跟古隨心探討探討兩年前辦臟事的人,到底是誰,但算了,懶得提,直接切入時空回溯…
指一指方位,骨舟就這樣一路飛馳…
這一飛,萬里開外。
突然,林小蘇面前出現了一幅奇景。
妖霧漫天的一面長湖之中,一片巨大的荷葉從湖面升起。
這面荷葉之大,超越所有的想象。
荷葉宛若一座巨島。
之上,亭臺樓閣應有盡有。
古隨心眼睛也亮了:“這是‘孤葉城’!”
“孤葉城,建于覆江荷上,那么這片荷葉,就是四大上古神木之一的覆江荷了。”
關于孤葉城的記載,林小蘇在心閣典籍中看到過。
覆江荷,他也從典籍中見到過。
傳言天地間有四大上古神木。
通天樹,連天葡,地心藤,覆江荷。
覆江荷雖然排名四大神木之末,但今日親眼一觀,把個林小蘇震動得差點忘了此行目標。
世間荷花不罕見,但你見過一片荷葉之上,直接建成一座巨大城池的?
這說明啥?
其一說明它大。
其二說明它不凋。
否則,哪有時間給人建設成千萬年城池?
城池四周,很多人飛過。
有的飛進,有的飛出,其中有妖有人亦有妖禽。
熱鬧非凡,一派繁華氣象。
“蘇兄,那個賤人就在此城么?”
“當日是飛入了此城中,但是,今日還在不在,需要繼續追溯。”林小蘇道:“進!”
骨舟空中一幻,化為一只尋常之舟,古隨心的面孔也發生了改變,成了一個半老老頭。
“蘇兄,要不要也換幅面孔?”古隨心隨手遞過來一張人皮,這人皮之上,還有隱約的黑跡。
有一股滄桑的氣息。
林小蘇皺眉:“這啥玩意兒?”
“上古人皮,戴上之后,絕對沒有人知道你是誰,比幻形術強大得多。”
“那…還是算了吧,反正我的身份本身就是假的,身為一個假人,最不怕的就是被人針對…”
“倒也是!”古隨心道:“反正蘇兄闖再大的禍,也都是為我古門而闖,你古門弟子身份暴露,有任何針對,都由古門接下就是!”
林小蘇沒有回答,他的眼中,光芒閃爍。
這道光芒,驚訝的成份居多。
上了荷葉,已經感受不到這是荷葉。
但是,有一個地方是例外,那就是前面的一潭湖水。
湖水清幽絕倫,似乎沒有任何雜質,湖岸青翠欲滴,卻分明還是荷葉。
高空俯視,這片湖,就如同是清晨荷葉上的一滴露珠。
只不過,將這片荷葉放大億萬倍,將這顆露珠放大億萬倍,就形成了孤葉城中的一方美景,城中抱湖。
時空回溯一運,兩年前的場景重現,追溯之下的那頭六翼妖鷹,落在城中,化為一個美女,這美女的活動軌跡并不多,時間流動,瞬間連接兩年來的所有行程…
他的臉上,笑容慢慢浮現。
“蘇兄,有何發現?”
整個過程中,林小蘇負責觀察追溯,古隨心負責察看他的表情。
他的表情越來越樂觀。
“古兄,運氣不錯啊!”林小蘇道:“找到了!”
“找到了線索,還是找到了人?”
“找到了人!”林小蘇道:“就在那荷花花蕊之中!”
古隨心心頭大震。
真的找到了?
跨越兩年多的時間,跨越萬里路途,他居然真的連上了這條追溯鏈…
他最大的心愿,他兩年多的江湖奔走,終極目標就在這一步之遙…
荷葉之上,是有花的。
只是身在此城之人,大多數并沒有將這朵不敗之荷花視若花,而是將其視為一座聳立于湖畔上千年的樓。
哪怕它的名字,就叫花樓。
“花樓之上!”古隨心道:“妖域花樓有花樓的規矩,不可輕易飛渡,蘇兄,我們下地,登樓吧!”
林小蘇輕輕點頭。
骨舟一收,化為一根白骨刺。
噗地一聲進入古隨心的耳中。
這就是他收藏白骨舟的方式,跟某位姓孫的神話人物有點相似,難怪他被心閣抓住,身上的錢都被劫了個精光,還給他留下一條白骨舟,原來這舟是在他耳朵里。
下到湖邊,清風起,幽香不知從何處而來。
讓人心曠神怡。
兩人沿著傾斜的花枝,一路登樓。
這花枝上的天然紋路,形成天然的臺階。
尋常人也是可以登的。
臺階兩側,有很多平臺,平臺之上,也是亭臺樓閣。
真正是一片荷葉,一朵荷花,成就了一座城的生態。
林小蘇小小試了下腳下的臺階,在他可以一腳輕易踩碎萬古青石的力量去嘗試,臺階上面連痕跡都沒有留下。
由此可見,這號稱上古四大神木之一的覆江荷,堅韌度是無敵的。
這座看似建在嬌嫩花枝上的樓,風雨不侵。
前面有人在對話…
“此番萬族樂會,還真是讓人大飽耳福也。”
“這還用說,昨日的靈鶯之歌,前天的魅妖之舞,大前天的桃妖之簫,俱是妖域四十九部頂尖之技。”
“今日會有何種傳世名曲面世?”
“聽聞是月妖之琴!”
“月妖之琴?天啊,這可是百年前就名動妖都的絕世艷妖,真的是她嗎?不可能吧?不是說她要封琴三百年嗎?”
“原本是要封琴的,但是,聽聞她有一好友道境有傷,需要樂道靈魚飛渡畫下道紋,以治道傷,她基于好友情面,才破誓而出,在今日之月下,撫琴一曲。”
“樂道靈魚飛渡,畫下樂道道紋?”前面幾人同時一驚:“真的可以做到否?這可是唯有樂道先賢,才有可能達到的樂道造詣。”
“應該有些希望吧,聽聞月妖百年前一曲《殉月曲》,已然讓靈魚飛渡,隱約畫下道紋,如今她再修百載,已入執道,當能在百年前的基礎上,更上層樓。”
林小蘇和古隨心目光對視,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些復雜的意味。
時空回溯之下,目標此刻身在花樓。
如果沒有什么變故,他們可以很輕松地拿下。
但是,今日還是有變故的。
妖域召開萬族樂會。
萬族樂會,是妖域的盛大活動,場中會有絕世大妖,會有大量執道境界的妖道巨頭。
驚動了他們,可就不好玩了。
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鎖定這個目標再說。
他們繼續前行…
荷花花頂上,一抹殘陽掠過最高的高臺。
高臺之上,風光無限好。
一間閣樓。四面縷空,輕紗微擺,青翠的窗臺之下,一具精巧的茶幾,茶幾之上,青竹為壺,茶水已香。
兩個美女相對而坐。
左側美女,實力演繹人面桃花。
她的臉上,嫣紅兩朵,在白凈無瑕的面孔上,格外的奪人眼球。
右側的美女,與她是相反的。
臉上有著淡淡的月光,顯得神圣而又莊嚴。
如果林小蘇看到她,也許會發出一聲感慨,叫“人生何處不相逢”。
因為此女,赫然是天都第二圣女寒煙。
“月姐,今日算是小妹欠你的!敬你一杯。”寒煙看看天邊漸漸下去的夕陽,舉起了手中茶杯。
“你我雖不同族,但以樂相交,如同姐妹一般,妹妹道境有傷,何等大事?姐姐為你破例彈上一曲,也在情理之中。”月姐舉起茶杯。
“多謝月姐!”寒煙輕輕喝了一口茶。
“寒妹妹,姐姐實是不解,妹妹以樂入道,到底是何人,用何種方式傷到道境根基?此事也純屬好奇,如妹妹不愿說,也…”
“沒什么不能說的!”寒煙道:“大荒皇朝有一三品官,姓蘇名林,此人下江南,劍指小妹的寒月谷,小妹從天都返鄉,欲阻他之征途,就在月湖之上,此人一首《春江花月夜》長詩,已然觸動了小妹之道臺,隨后,更是以同名之曲,打破小妹《葬花吟》,才有小妹道境之傷。”
“《春江花月夜》?”月姐眼睛亮晶晶:“是何種旋律?”
“旋律絕對是無與倫比,可惜小妹因此曲而傷,靈臺聞此曲而亂,無法為姐姐復刻此曲。”寒煙道:“但詩,倒是可以給姐姐一觀!”
寒煙手一起,一行行字,從指尖生成。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月妖一眼看將過去,她的眼睛就再也移不開。第一段,第二段,第三段…
她臉上的那朵紅霞,此刻也宛若春江之水,輕輕蕩漾…
全詩寫畢。
月妖臉上似乎出現了春江意境,她輕輕吐出口氣:“如此絕妙之詩,真是不可想象,平生所聞之詩,此詩為最也…大荒皇朝,竟然有這樣的官員,是狀元入仕么?”
“不是!他以前甚至從未出現于大荒科舉之上,而且他的才能,詩詞樂道并非主職,他主修的還是劍道,哦,對了,陣道,他也是有所涉獵的,或許還具有相當的造詣。”
“如此詩道造詣,如此樂道造詣,竟然還不是主修…”月姐輕輕搖頭:“我們看來是不能繼續分析下去了,分析得越多,你的道傷恐怕會越重,先屏蔽掉他吧,全心理順靈臺,等到初月過荷尖,就是我彈響《殉月曲》之時。”
“好!”寒煙深吸一口氣,將靈臺再做一番清理。
突然,天邊一亮。
紅光顯現,一條人影破空而來。
此時天邊夕陽剛剛落下,彩霞尚有半天。
此人從彩霞中飛來,身后的半天彩霞,如同他的披風一般。
他在空中也極度拉風,身后七條彩帶,遮天蔽日。
別人入花樓,需要從底部一級級臺階登臨,而他,直接橫掠長空,落在最高的平臺之上。
平臺之上,無數人離席而起:“參見十九殿下!”
歡迎聲中,這位十九殿下身上華光一收,顯出真容,是一個風神俊朗的年輕人。
他的目光投向月姐和寒煙所在的區域。
月姐臉上的紅霞,原本正演繹著春江花月夜的動感呢,突然之間,動感完全消失,她的眼睛離開了平臺,落在寒煙臉上,輕輕嘆了口氣。
“月姐,怎么了?”
“這人,有點討厭!”月姐道。
“他是妖皇陛下的十九子?”
“是啊,百年前他就對我提出非份之求,我拒絕他至少十次了,都躲他躲到葬月溝去了,如今一出關,他又來了。”月姐很無奈。
寒煙笑了:“看來我與姐姐的處境還真是相似,我天都大圣子亦是如此。”
“月已初升,我去也!”月姐慢慢站起。
“有勞姐姐!”寒煙站起,恭送。
月姐踏空而下,虛空盤坐于那面湖上,月光初起,她整個人在月光下如夢如幻。
剛剛到達荷花之頂,離荷尖尚差最后一級臺階的林小蘇突然停下了,他的臉色有點奇怪。
古隨心目光一落,一縷聲音傳將過去:“蘇兄,發現了嗎?”
“發現了一個意外的人!”
“意外的人?何人?”
“寒煙!”林小蘇道:“還真是有點意思,剛才前方路人口中,那個身犯道傷而萬里求月妖彈琴的人,竟然是她!”
古隨心眼睛也睜大了:“她的道傷,是因為你。”
“是的!”
“人世間還真的很奇妙不是嗎?”古隨心笑了:“接下來,你怕是得易容了,要不然,她知道攪亂江南的蘇林出現于妖域,江南道那些宗門后面的牽藤掛角都會知道你到了妖域,咱們接下來的行程,恐怕就會亂相叢生。”
一句亂相叢生,說得蠻輕巧的,但是,只要稍有常識,就會知道叢生的,豈止是亂相?
需要知道天下修行道俱都相通,江南的宗門也許沒什么太強悍的,但是,誰家沒個子弟?即便真的沒有優秀子弟投入其他超級宗門,不是也還有女兒嗎?女兒嫁給誰,誰就成了他們的靠山。
林小蘇江南道上一通瞎折騰,損傷多少人的利益?
多少人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
往日的他,身邊有軍隊,頂著大荒皇朝三品官的頭銜,兼著巡察天下的皇家差事視同欽差大臣,大荒境內沒有人敢輕易動他。
但一旦離了大荒,誰不抓住機會?
然而,林小蘇還是搖頭了:“怕啥?雖然那些江南宗門身后可能有人,我身后難道就沒有?咱們古門,怕過誰?”
這句話,沒回音。
側頭一看,古隨心一臉便秘的表情,終于,這貨搖搖頭:“兄弟啊,你的囂張我是蠻欣賞的,古門也肯定會幫你的,但是…沒來由的麻煩,能不惹咱能不能就不惹?”
“行了行了,開個玩笑!”林小蘇道:“放心吧,現階段主要還是測試。”
“測試?”
“測試下各大宗門對我蘇林的反應,如果真有跳將出來,非取我性命不可的宗門出現,那我也好定點清除不是嗎?”
古隨心翻翻白眼:“天都已經對你表示強烈敵意了,兩任圣女都想除你而后快,你倒是清了它啊!”
“這你可就錯了!”林小蘇輕輕一笑:“天都對我沒那么大的惡意,天都于我,也根本不是敵人。”
“話別說早了!雖然眼前天都對你可能的確沒那么大的惡意,那只能說明你的分量還不夠,以你能力的增長來判定,以你與天都的面對方式來判定,我敢斷言,遲早有一天,你們的矛盾將會不可調和。”
“矛盾不可調和?”林小蘇笑了:“要不要我現場給你作一個演示?我就調和下跟二圣女之間的關系。”
“這絕對不可能!她的家都讓你給抄了,她的人被你傷到了萬里求醫的程度,你要是能調和跟她的關系,我橫著爬三圈。”古隨心自然不信。
“如果我為她吹一曲,治好她的道傷呢?”林小蘇道。
古隨心眼睛睜得老大:“你用樂曲為她治傷?拜托,她的傷就是你的曲子弄的,你再給她吹曲,那是在她傷口上撒鹽…”
“所以說嘛,你就根本不懂治傷的要訣,你以為傷口撒鹽是傷上加傷?事實上,傷口撒鹽,恰恰是正確的治傷方式,這現代醫學是真沒法兒給你作普及了,算了,我們上!”
林小蘇大步而上,最后一級高臺終于出現在視線之中。
古隨心也隨之而上。
最后一級臺階,林小蘇猛然停下…
古隨心也停下,目光又一次投向他的眼睛。
“看到了嗎?”林小蘇一根頭發如手指,指向高臺正中的位置。
古隨心心頭大跳,這一根頭發,看起來只是隨風飄起。
但是,他自然清楚,這是類似于手指指目標的姿態。
這根頭發所指的方位,是一張主座。
主座上坐著一名妖族老者,盛裝華服,氣度非凡,每個吐納,妖氣沖天,他的身邊,比他的位置稍低那么一級的,是一個妖女。
這個妖女,初看他是不認識的。
但是,細細一看,熟悉度越來越多,這眼睛,這神態…
跟當日小鎮上“偶然”邂逅的女妖,越來越有共同點。
“氣機很混亂,一時無法完全確認,或許需要更近些!”古隨心道。
“那個老者的氣機干擾的,此人該當是二執甚至更高!”林小蘇道:“但在我偵破鏈條中,已經完美閉環,此女的身份勿容置疑,就是你要尋找的目標。”
“我相信你!但有此妖在側,還是…萬萬無法得手!”古隨心道。
“先上去,再見機行事…”
就在他們就要真正踏上平臺的時候,突然一縷琴音響起。
琴音明明是從湖上響起的,但是,卻是從天上而來,似乎是在月中傳來。
林小蘇腳步已然提起,就此停下。
他的目光落下,看著湖面。
湖面上的撫琴人不見了。
抬頭觀天,撫琴人在月亮之上。
一輪明月,深懸天際,一條人影,月中撫琴,輕衣長袖,宛若月里嫦娥。
只此一幅影像,滿城俱醉。
輕柔的樂聲真正是天外仙音,伴著月光灑下,整片天地,彌漫著一種大道之悲,似乎這輪月亮,化為了天宮的一雙眼睛,看著人間悲歡,充滿無盡的悲憫。
隨著樂聲的演化。
這輪明月,光芒漸漸收斂,似乎籠罩上了一層淚光。
孤葉城內城外,花樓樓上樓下,數以千萬計的人或妖,這一刻全都被這種悲哀籠罩,他們的眼中,不知何時,淚光隱隱。
“殉月曲,這就是殉月曲!”高臺之上,一人輕輕嘆息:“她全族同誅,一傷千年,才成就了這一曲殉月悲歌,何其可嘆也?”
“本是花妖,至善之族,卻被天妖滅之,族人何辜?明月何辜?”有人嘆息。
“兩位,莫要發此悲聲,妖皇陛下,不喜。”有人悄悄道。
一句妖皇不喜,將眾人的情緒同時壓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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