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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昔日舊友

  陰影內,秦夏身穿常服,雙手插兜緩慢走出。

  臉上是幾乎繃不住之笑。

  行出陰影之后,秦夏于原體目光中緩緩停步,傾向墻壁站立。

  安格隆臉上仍然是喜悅笑容,但并沒有立刻沖上前去擁抱養父,而是神情一陣變化。

  與養父面對面后,原體想到很多事情,產生很多感受。

  有思念,喜悅,也有想要傾訴的悲傷或繁重之事。

  亞空間風暴肆虐之時,大努凱里亞一個個星球和星系彼此之間無法聯絡,各個星球的星語者大面積死亡,造成靈能災害。

  那時安格隆想到養父曾說過的荷魯斯大叛亂,極其擔心。

  但好在他也早早為那一天做了準備,在風暴肆虐亞空間航行中斷到法洛斯燈塔啟用的期間里,沒有哪個工業世界因為無法自給自足而發生饑荒。

  部署到各星系星球的吞世者文官也足夠靠譜,皆是穩定局勢,安撫人心。

  此為擔憂,恐懼。

  而后為了得知養父現狀,安格隆嘗試運用本質的力量,方才洞察諸位原體兄弟和養父的狀況,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此為有驚無險。

  再然后就是努凱里亞和奧特拉瑪聯合,實現防務和統治管理層面的聯盟化,那段時間有海量事務需要處理。

  此為繁重事務。

  之后還有很多事情,包括近期黑暗靈族那些該死異形劫掠百億人口一事。

  安格隆想要傾訴的太多,以至于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從哪件事開始說起才算簡明扼要,所以臉上又是歡喜又是悲愁,嘴巴幾次開合卻沒有任何聲音從口中發出。

  原體早已習慣波瀾不驚面不改色,因為在混亂時期里,人們需要一個絕對鎮定和理性英明的領袖。

  但面對養父,在此時此刻,安格隆是再無法波瀾不驚了。

  他需要指導和安慰。

  而秦夏,因為對養子過于了解,哪怕沒有養子那樣的能力,哪怕不把手放在養子腦袋上,也能知道養子想說什么,再經由自己所知道的種種事情與其反應相對應,拼湊出安格隆從叛亂開始到現在的全部經歷。

  “我都知道。”秦夏連連說,“我都知道。”

  原體默默點頭,只等以后把科摩羅這邊的爛事解決了,再好好和父親徹夜長談每一件事的具體細節。

  他們畢竟還有使命。

  “父親…”安格隆穩住心神,將養父從上到下細細打量,“在我和基里曼往索薩派兵后有丑角劇團的人來到我這,說什么試煉,什么笑神的終極目的…”

  “笑神的終極目的就是用混沌之力對抗混沌,算是一種帶有戲劇性的策略吧。”秦夏解釋道,“試煉則是四條登神道路。”

  原體看到養父將掛在腰間的書籍捧起。

  書頁翻開,展示出四條試煉之途。

我是答案,那么問題是什么殘暴劊子手:唯有殺戮  愚妄之憫:心懷悲憫之人行于疫世,唯有拯救之愿,然結局不過痛視他人而死,自己也亡于瘟疫。

  苛己執著:所求不過登峰造極。

  安格隆一看就能辨識出這四重試煉與混沌之神的關系。

  這不明顯就是奸奇,恐虐,納垢,色孽四個神明的權能之路么。

  安格隆回憶起曾經用本質觀察養父時,看到養父在不同地點進行一些儀式,搭配上所觀察到的事,以及丑角們提供的信息,倒也能拼湊出事情全貌。

  所以原體其實是想問:“這四種試煉帶來的力量是否會讓你…”

  “是否會讓我被扭曲是吧。”秦夏放下書籍,“不會。”

  見養父如此篤定,安格隆默默點頭。

  “我找到了一條或許能徹底消滅四神的道路,那就是把它們的權能奪走。”秦夏抬起手,兩種顏色的力量在他手中以旋渦形態呈現。

  “但是四神只是混沌的一部分。”安格隆說。

  原體曾考慮過更為長遠的事情,也就是如果四重試煉能夠走到盡頭,四神被剝奪權能,自己養父成為集四神之力于一體的超然存在…之后,是否意味著混沌也會被消滅。

  原體認為不會。因為養父曾說,混沌諸神不只有四個,并且亞空間已經變得極其惡劣再也無法歸于平靜。

  對抗混沌,這將是一條目前看起來無止盡的道路,四重試煉也只是這條道路上的一段路程而已。

  “道阻且長。”

  秦夏和安格隆是一樣的看法。

  他短暫沉默后又開口。

  “但行則將至。”

  于安格隆沉思起來時,秦夏又說:“我們去協助整個艦隊繼續打擊科摩羅,把能被我們找出來殺死的敵人干掉,為犧牲者復仇。”

  科摩羅戰爭又持續一段時日。

  黑暗之城中已沒有像樣抵抗,原體們不再參與戰斗指揮,而是和烏斯蘭一起想辦法繪制科摩羅的地圖。

  作為網道樞紐,科摩羅必須被人類控制,或者有一部分被人類控制,而地圖也就極為重要。

  時間一天天流逝,直到兩個太陽周后,帝皇到來。

  帝皇幻夢號旗艦在艦隊最前方領隊,旁邊是懷言者軍團旗艦,后方則是整個太陽系艦隊。

  已經參與科摩羅之戰的人為帝皇準備一場盛大歡迎儀式。

  然而作為歡迎儀式的焦點,帝皇根本沒參加那儀式,當陸軍和海軍像模像樣的搞起閱兵時,帝皇直接帶著隨行人員傳送到布薩法洛斯號指揮甲板。

  金光閃爍。

  等候在指揮甲板的眾人看見洛嘉先走出來。

  洛嘉向秦夏點頭致意,再看向兄弟們,默默站在一旁。

  然后是一些泰拉官僚。

  最后才是帝皇。

  當帝皇于金光中降臨時,第一個倒映在他那金色瞳孔之中的人是烏斯蘭。

  “人類之主。”

  老先知身穿華服,走到帝皇面前,單膝跪地行禮。

  帝皇只是默默點頭。

  在一旁看著兩人的秦夏有些疑惑,因為這倆人看起來異常生分,根本就不像是認識的樣子。

  “烏斯蘭認識帝皇。”

  安格隆用靈能和秦夏說。

  原體的話語也解答了秦夏的疑惑。

  “帝皇為了研究網道而進入網道,經歷一些事情后認識了名不見經傳的烏斯蘭,兩人相談甚歡,慢慢成為摯友。”

  “帝皇曾為了幫助烏斯維方舟世界解決缺少靈魂石的問題,而進入恐懼之眼親自挖掘靈魂石。”

  “烏斯蘭則幫帝皇偷過網道技術資料。”

  “在方舟靈族喪失絕大部分關于網道的技術之后,兩人甚至一起闖入科摩羅,經歷一系列驚心動魄的事情,奪得更多網道技術資料。”

  安格隆說出烏斯蘭腦袋里的往事。

  “但最后兩人還是分道揚鑣。”

  “因為烏斯蘭更想對抗混沌,而帝皇則更關心人類,最終兩人因理念相悖積攢的矛盾越來越多,矛盾爆發后便形同陌路。”

  “烏斯蘭若是不更在乎對抗混沌,他就不會對帝皇給予任何幫助。”

  說完,安格隆看向帝皇的眼神格外復雜和無奈。

  在如今網道計劃成功,人類終于有希望在網道之中占有一席之地的時刻。

  烏斯蘭,一個對人類有所幫助的靈族,還是帝皇的舊友…帝皇對他的態度卻如陌生人一般。

  帝皇甚至不愿意演一下。

  “風暴肆虐時,我曾經和羅保特交談過,談論帝皇。羅保特對帝皇有很多正面評價,他總站在帝皇立場上說話。”

  安格隆說。

  “我問羅保特,你以一個臣子,一個兒子的角度,如何評價帝皇這個君主和父親?”

  “然后呢,基里曼怎么說?”

  “羅保特沉默好一陣才說話:帝皇是一位杰出的科學家、強大的戰士、偉大的靈能者…”

  安格隆說完搖了搖頭。

  秦夏深以為然。

  然而在這場會面里,帝皇并非是連對烏斯蘭演出一絲友善都懶得演。

  他是這么想的:反正烏斯蘭無論如何都會幫忙,他的思維就決定了他的行為,那還有什么必要弄那些沒用的客套寒暄,該干什么干什么得了。

  “歐爾佩松在一周前抵達泰拉。”帝皇忽然看向秦夏并言語。

  在旁人眼中,帝皇開始與原體而不是秦夏交談,說的也是些表彰之類的場面話。

  “洛嘉說了那冰冷太陽的事,而歐爾佩松則替你轉達你讓我別做抉擇這事。”帝皇說,“歐爾佩松離開泰拉,去尋找能幫助你更快完成試煉的東西。”

  “你怎么想的?”秦夏問,“你會作何抉擇?首先我確定你不會晉升為黑王,然后你會融入那冰冷太陽還是會做別的決定。”

  “以后再說吧,這不是要緊的事。”帝皇轉身走到全息影像前,查看著上面顯示的網道路線。

  帝皇認為最要緊的還是網道。

  “我們不該來征討科摩羅。”

  “科摩羅之戰會讓更多與科摩羅有聯系的靈族異形與我們敵對,贊成你當時在方舟世界會談里聽到的言論,即我們如果在網道占據一席之地必然會在發展起來后滅絕靈族。”

  “這將不利于網道探索計劃的推進。”

  帝皇收回目光,再次看向秦夏。

  “無論是哄騙,妥協,還是怎么樣,我們必須取得靈族所知道的一切網道路線,以及一段時間的發展期,為我們種族移居網道做準備。”

  “至于之后事情發展會不會如靈族之中反對人類者所料,我們會把它們滅絕…那是他們這個物種自己的命數,若是命該滅亡,便不能留存。”

  “和他們不一樣,我們人類還沒走到陌路。”

  在帝皇說完這些并沉默之后,秦夏思索一番,覺得道理是這道理,但有些時候事趕事趕到這一步就必須得做,比如科摩羅之戰這事。

  “想辦法和靈族做交易,換取網道路線。”帝皇再次開口,“我們一起去把靈族母神從納垢魔域中帶出來,用她威脅他們…”

  帝皇提及靈族母神愛莎。

  傳聞愛莎就在納垢魔域之中被囚禁著。

  秦夏笑了一下,神情又恢復嚴肅認真:“咱倆把愛莎救出來,然后你跟她和親算了。”

  帝皇沉思一瞬,緩緩搖頭:“這不可行。”

  “我們一起沖進納垢魔域里,就為了救一個靈族的神,然后用這個神拿來換信息,這就可行?”

  “或者類似的事情也可以。重點是能往他們面前掛上一個誘餌,從他們身上取得我們想要的一切,直到他們失去價值為止。”

  秦夏沉默著思考。

  他覺得還是人類自己想辦法探索網道更加靠譜一點,因為一個被囚禁的靈族神沒有號召力。

  一直做事的笑神尚且不招大部分靈族待見,何況一個失蹤神。

  單論去趟納垢魔域這事…秦夏覺得倒沒難度。

哎呦文學網    戰錘:安格隆培育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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