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遠古獸人
古薩于貧瘠土壤地下沉睡著。
忽然出現的某種悸動促使古薩睜開雙眼，本能的張開雙臂，撕開孢子囊爬出地表。
巨獸沉重呼吸著，腦海中不受控制產生的種種信息幾乎快把它折磨到崩潰。
而在適應了那些信息后，古薩呼吸平緩下來，看向四周。
原本土黃色的平原變成了綠色，到處都是逐漸從孢子囊中爬出來的綠皮獸人。
兩億個身高十數米的綠皮從地里爬出來后并未像古薩那般感到痛苦，而是一臉稀松平常，如同機器人執行預定程序般憑本能做事。
古薩同類們生來就知道團結合作。
一部分綠皮排成縱隊離開平原，去貧瘠星球的丘陵地帶采集礦石。
這些獸在瞬息間分配工作，負責勘探的獸開始搜尋礦脈，負責采礦的獸開始制造采集工具。
地上的木棍，石頭，甚至是沙土…反正只要是能用的全都可以在綠皮手中變成工具。
礦工獸開始挖掘礦脈。
大概兩個小時過去，丘陵地帶的種種礦藏上便都建立起礦坑，獸人們揮動著采集工具挖掘礦石，然后送去冶煉。
之后金屬出現了。
綠皮們開始制造鐵制采集工具。
在有了包括鐵在內的種種基礎材料后，自動化技術出現了。
自動化技術之后則是更先進的前太空時代技術，再是后太空時代技術…
在這期間，還有綠皮成群結隊前往平原自殺，當一個綠皮的尸體腐爛后，成百上千綠皮會從地里長出來。
當太陽升起時，綠皮們從孢子囊中爬出。
當太陽落下后，一個綠皮太空文明在星球上建立起來。
軌道船塢開始生產戰艦，地表工業集群開始生產武器裝備。
等一支有兩千艘戰艦的艦隊在第二天下午建立起來后，星球上已經擠滿綠皮。
上百億綠皮聚集在星球廣場上。
綠皮們站的嚴絲合縫，身穿黑色厚重動力裝甲，在一片森嚴的寂靜中等待命令。
從出生到現在，沒有任何獸詢問什么，也沒有任何其他物種過來解釋什么，但綠皮們就是知道一切。
它們位于銀河角落，古圣最后疆域的邊緣星系。
不久就會有造物主和其他與綠皮一樣同屬生物兵器種族的聯軍抵達于此，而這顆已經被綠皮們建設到完美的星系將成為綠皮種族的兵營，持續不斷為前線供給戰爭消耗品。
“我們為什么要聚集在這？這有什么意義？”
古薩終于無法忍受寂靜和秩序，在同類之中大聲叫嚷起來。
“我們有幾十億同類，很快還會有幾百億，還有艦隊…但這根本毫無用處。”
“如果我們真想讓我們的造物主活下去，取得勝利，那就該想點別的辦法，或者發明點能適應戰爭的新技術。”
沒有獸對古薩的叫嚷表示贊同，也沒有獸管他。
同類們只對古薩的腦回路感到好奇，疑惑于這個獨特個體因何擁有這些質疑。
古薩是獨特的。
這種獨特讓它產生畏懼，質疑，思考…
古薩的叫嚷沒有任何作用，等到所有綠皮都產生同一種意識：“時間已到”，綠皮們準備離開兵營星系前去參戰。
戰斗編隊，軍隊…一系列有關于戰爭或組織形式的知識，如同科技一般被烙印在綠皮的基因里，因此它們不需要任何人來帶領或分配，便會自發組成軍隊，并迅速意識到哪一個個體可以擔當指揮官，然后所有獸便無條件聽從指揮官的命令。
古薩進入一艘戰艦。
所有戰艦一起集結起來，龐大艦隊進入網道，待從網道中鉆出來時見到了規模更為巨大的艦隊。
那一艘又一艘戰艦都是給另一生物兵器種族使用的，古薩發現自己的造物主根本不需要戰艦，單憑肉體就能待在太空環境里。
五個古圣將參戰。
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數量給古薩帶來了極大安全感。
巨型艦隊再次啟航，進入網道，來到一處新的星系里。
星系里正在進行戰爭。
當古薩試圖用雙眼去看待這場戰爭時，它發覺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梳理看到的景象。
宇宙星辰毫無邏輯的混雜在一起，亞空間和現實扭曲纏繞。
交戰雙方那基于亞空間或現實的超然科技將現實宇宙的一部分扭曲了。
這就是古薩為什么覺得大伙一窩蜂似得趕過來根本毫無意義。
但超然層面的戰爭有古圣那樣的超然存在去打，綠皮只需要負責最簡單的東西。
海量綠皮被投放到太空里，古薩就在其中。
現實法則崩壞帶來的影響體現在方方面面，比如綠皮們被部署在太空環境里，但它們卻能如同被部署到地表一般前進和行軍。
前進一段距離后，古薩看到了他和同類們需要負責對付的敵人——一種看起來像金屬骷髏的戰斗機器人。
“懼亡者”，“太空死靈”，這兩種存在于過去或未來的名號浮現在古薩腦海里。
種種把亞空間或現實技術利用到極致的武器開火，不同原理的武器開火后產生的影響和效果都是對方無法理解和觀察的。
在戰爭中，古薩觀望四周。
群星在頭頂或腳下飛旋。
體型比恒星還巨大的靈族戰神與同級別敵人對抗。
五位造物主懸浮于至高點，共同釋放著某種綠皮根本無法理解的力量，群星都被它們牽繞。
這場面在古薩看來一點也不震撼和宏大，因為它根本看不懂雙方利用亞空間或現實宇宙最根本原理所進行的戰斗，那些基于法則或概念的攻擊可不會在一聲巨響后炸出燦爛煙火。
古薩正在觀察，很快看到更為可怕的存在。
那存在看起來是金屬生物，拖動著一把鐮刀，它只是立于原處一動不動，太空中的群星便在它鐮刀刀刃上毫無因果的割裂。
“星神。”
“擁夜者。”
古薩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造物主給予它的知識。
星神行動了，以一種古薩無法理解的形式前進，經過戰場上空，那些被古圣制造出來不死不滅的生物兵器便被打上死亡烙印，被賦予了死亡。
綠皮們在星神視線角落里因死亡之力盡數凋零。
古薩也死了。
甚至它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為什么原因死了的。
古薩睜開眼睛。
看到的不是貧瘠星球，也不是那些無法理解的戰爭場面，只看到自己房間，以及那扇舷窗外宏偉戰艦的一角。
“發生什么了，嘶嘶。”嘶嘶屁從實驗桌邊轉身，望向大伙計。
“俺再一次看到了。”古薩說，“那場俺無法理解的戰爭，俺們的祖先…”
“俺們都已經分析過了，嘶嘶。”嘶嘶屁聳肩，“你看到的應該是基因里的某段記憶，你在生物層面上的遠古先祖應該是在那場戰爭里死了，但還沒死透，嘶嘶，它的一枚孢子散落在星辰中，一代又一代傳承下來，最終那極具特點的一部分在你身上成為顯性特征。”
“你的祖先是獨特的，你便也是。嘶嘶。”
屁精把先前和古薩一塊討論過的結果再次說了一遍。
每一次它都會如此強調，“你是獨特的”。
“如果事實如此，那俺的直系祖先算是同類中的異類，它恐懼，畏縮，會唱反調，俺能感覺到它很不想去打那場戰爭，因為它認為哪怕有幾千億歐克戰士，也根本無法在那場戰爭里起到什么作用。”
“除非俺們擁有像造物主或敵人那樣更加超然的力量，亦或者是發明創造…總之，步兵在那種戰爭里一點用都沒有。”
古薩也再一次感慨。
同時，它也不禁在心中感嘆自己這奇妙的命運。
畏縮，擔憂，這不是什么好東西，但卻讓自己得以在綠皮屠夫手里屢次生還，而不是像同類那樣像傻子一樣沖上去，被砍死，或者在戰將死了后四散奔逃，然后再被收攏，再沖…循環往復直到死亡。
“俺們這個種族…嘶嘶，其實都不算血肉生物。”嘶嘶屁轉過身繼續研究工作，“俺們像植物一樣，從一枚孢子變成一個戰士。俺們就像雜草，長的又多又快，造物主為俺們賦予了這些特性。”
古薩也有同樣看法，因此并未接話，只是走到舷窗前眺望外界。
戰艦已經從亞空間躍出，來到一片新的星系。
一支綠皮艦隊正圍攻著星系里僅有的行星。
雖然同為綠皮種族的戰艦，但古薩所在戰艦和那些不知來自哪個部落的戰艦存在天壤之別。
“到了。”古薩轉頭看向嘶嘶屁，“你去指揮虛空戰，俺去那顆星球上。”
嘶嘶屁點了點頭，傳送出房間，前往指揮甲板。
古薩則是走到房間角落，戴上頭盔拿起戰斧，前往集結了所有突擊隊戰士的機庫甲板。
血斧戰艦在赫魯德人艦隊的簇擁下，向綠皮艦隊發起攻擊。
赫魯德艦隊是古薩給赫魯德人當傭兵，把極限戰士趕出一個部落世界艦得到的報酬，但它們卻根本沒發揮出多少作用。
古薩的戰艦與人類帝國榮光女王級戰列艦體量相等，它航行在赫魯德艦隊前方，以一己之力勢如破竹般橫掃敵艦。
在此期間，古薩帶領突擊隊傳送到星球地表。
未知綠皮部落的戰士正被軍閥統領著進攻星球，海量綠皮小子圍攻著星球地表僅存要塞。
而在星球原住民的要塞城墻上，當地人類使用的武器小到步槍大到城防火炮全部都是能量武器，人類戰士在城墻上奮戰。
與這些人類并肩而戰的還有兩個不同物種。
一種是金屬機器人。
另一種，則是猴子。
那些穿衣服的猴子看起來非常精明，每一只猴子都站在一個人類的肩膀上，一邊掏取人類身后背包中的簡陋材料制造極其精密的尖端科技產物，一邊用制造出來的科技產物協助人類作戰。
但任憑人類和猴子再怎么配合無間，它們終究難以對抗體量龐大的綠皮部落，所以戰爭主力還是金屬機器人。
在乘坐空投艙降落到地面的過程中，古薩看到了位于要塞最中心地帶，正于一座尖塔內指揮著整場戰爭的人。
大部分都是人類，還有幾個穿著能彰顯地位的猴子。
以及被他們圍繞著的領袖——身材高大的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