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人山人海
大地仿佛被一分為二。
秦夏站在一片光滑的平原上，頗感震撼的看著眼前一切。
他剛才戰斗過的戰場，也就是山脈地區連同一整個要塞，此時都懸在天上了。
切莫斯之外，莫塔里安看到的血光，被斬斷的陸地板塊…全部都是秦夏在完成勇武尊者試煉取得力量之后，隨便撿起一把劍揮砍出的一擊造成的破壞效果。
剛剛那一劍殺死了多少帝皇之子？
秦夏不清楚。
在剛剛揮劍并預言到一整個陸地板塊都將被削去之后，秦夏便立刻全神貫注傳送圍困山脈地區的友軍星際戰士，確保他們不會死在那場堪稱星球災難的攻擊里。
雖然因為救援友軍而沒能注意他人，但…秦夏抬起頭，看著自己所造破壞，估計那座要塞里不會還有哪怕半個帝皇之子活著。
“成功了。”秦夏整個人放松下來，深吸一口氣，將手中并不趁手的動力劍扔掉。
那把被他撿起來揮砍用于測試力量的劍早已支撐不住使用者的力量，還能維持形狀純粹是秦夏下意識想要讓自己手里有把劍。
于是當秦夏輕輕松開五指后，動力劍被星球地表因環境劇變引起的狂風吹散，變成沙塵一般的細碎顆粒，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感覺自己強的可怕。”秦夏嘗試和烏斯蘭取得聯絡。
但烏斯蘭此時已經無法和秦夏保持靈能通訊，在剛剛秦夏釋放出毀滅一擊時，靈能力量如同暴風一般席卷整個切莫斯，亞空間裂隙中涌出的靈能力量完全被秦夏據為己有。
如今攻擊雖然已經結束，但靈能仍然激涌狂暴。
時刻關注秦夏狀態的烏斯蘭被靈能沖刷著，灼燒著，直到秦夏有意平息空間中的靈能，烏斯蘭才恢復意識，并建立聯系。
“成功了。”烏斯蘭的語氣很平靜。
但秦夏能聽得出來，老先知那語氣是刻意壓抑下的平靜。
笑神嬉樂高之計劃成功，秦夏能夠奪取諸神權柄，將那些力量據為己有，同時因為他獨特天賦所致，他也不會被那些力量改變精神狀態或想法。
就這樣下去。
如果四重試煉的每一重試煉都能走到盡頭，達到巔峰，那么四神的權柄將盡數喪失。
這由亞空間構成部分組成的四個實體將會消失，達成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烏斯蘭能意識到這些，所以很難不感到興奮，本來他就像意圖對抗混沌而非避世茍活的靈族中絕大部分人一樣，并不會把希望寄托在一個年輕種族身上。
但在帷幕行者找到他并闡述笑神計劃后，烏斯蘭決定“下注”，這就是他為什么愿意冒著風險幫助人類走網道。
“我看到了勝利的曙光。”烏斯蘭說，“哪怕安格隆，荷魯斯，以及所有在原本的命運軌跡上會叛變的原體全都沒被你阻止，我們還是能看到勝利的希望，因為我們如今終于有了挑戰諸神這些幕后棋手的能力。”
“是的。”秦夏捧起掛在褲衩松緊帶上的四重試煉。
現在它不能被稱之為四重試煉之書，它本身就是四重試煉。
四張頁面之中，有三張頁面的內容沒有任何變化，單是勇武尊主那一頁發生改變。
怨屈化身：螻蟻是掠食者的玩物，生來的命運便是供養與被褻玩。無數遭蹂躪之螻蟻縱使愿以命換血，卻連掠食者的尊容都難得瞧見。掠食者并不知曉，螻蟻們被蹂躪至死和不得復仇的冤怨與不甘正在至高天回響，終有一日…終有一日…
秦夏將怨屈化身這頁的內容告知給烏斯蘭。
烏斯蘭短暫思索后便給出判斷：“這重試煉大概是需要通過幫助螻蟻向掠食者復仇來完成。”
秦夏立刻想到諾斯特拉莫。
螻蟻就是諾斯特拉莫的普通人，掠食者就是諾斯特拉莫的統治者，如果把那里當成儀式場地，想要完成這一重試煉大概就是殺光諾斯特拉莫統治者，并且是以普通人的名義。
核心就是反抗，復仇，所以這一重試煉若是放到努凱里亞，那就是在舊日時代代表奴隸殺光高騎士。
“血神還真是直來直去。”秦夏看看怨屈化身這新的恐虐類試煉，再看看另外三個，心中不由得對恐虐所代表的力量和諸多概念產生好感。
至少沒那么多彎彎繞，該干什么就干什么，雖然說的也是謎語，但好歹容易猜。
其他的倒也不是很難看出來要干什么才能完成試煉，只是說的太廣泛。
四重試煉中每一頁信息是否簡單易懂不是最重要的，信息含量最為重要。
“我得把這場戰爭打完。”秦夏收起四重試煉，“我們必須力求在這顆星球上徹底殲滅帝皇之子，包括福格瑞姆，中止這場叛亂。”
“福格瑞姆不在帝皇之傲號，在切莫斯上。”烏斯蘭說。
“看到了。”秦夏開啟傳送門，直接去往星球另一端。
切莫斯工業區。
帝皇之子據守工業區，四萬名死亡守衛星際戰士包圍他們，卻不進攻，而是被動挨打。
帝皇之子們試圖突圍，但無論朝哪個方向的死亡守衛陣地發起進攻，最終都會留下大量尸體鎩羽而歸。
在死亡守衛圍而不攻之時，工業區內有一些黑影活躍于暗處。
最為親近原體科拉克斯，并且也最擅長潛入暗殺作戰的部分暗鴉守衛星際戰士在盡可能給帝皇之子造成破壞，一棟又一棟儲存著武器裝備的軍火庫被炸毀，一個又一個指揮官被殺死。
因死亡守衛沒有主動進攻，戰局看起來像是僵持，但實則不然。
如此消耗下去，直到死亡守衛們在沉默中邁出陣地進入工業區時，便將勢如破竹般瓦解帝皇之子的防御，并盡可能為忠誠派子嗣已經不多的死亡守衛之主減少巷戰死亡人數。
最為擅長攻城的拉斯克指揮這場戰爭，他先前被傳送回堅忍號述職后又被調動到切莫斯上參戰。
因為軍團連長要么支持提豐，要么迷失，死亡守衛很難再找出一個跟拉斯克同級并且優秀的指揮官來。
“戰況如何。”
秦夏傳送到工業區戰役指揮部，在風雪中走出來后立刻靠近到戰術桌旁。
瓦瑞斯和六名智庫小隊隊長也在此處，立刻行禮。
而其他死亡守衛指揮官也同樣行禮并讓開一條路，使秦夏能夠到戰術桌旁觀察形勢。
秦夏沒時間回白騎士號換衣服，仍然還穿著褲衩。
但在他人眼中，白騎士之主仍然是穿著原體們親手鑄造的盔甲，威風八面。
“敵人被圍困于此。”拉斯克上前講解，“我的戰術是盡可能在防御反擊中消耗更多意圖突圍的敵人，再進攻。”
典型的死亡守衛防御反擊戰術。
這種經典戰術是指揮官們跟原體學的。
莫塔里安在戰爭中的習慣性做法就是先防守，然后再進攻，就像一個玩即時戰略游戲的玩家，選擇守家，并在守家過程中憋出一大堆部隊，等到對手的資源在不斷的進攻嘗試中消磨差不多，再讓部隊一窩蜂似得沖過去消滅對手。
“智庫部隊的戰斗小隊們負責協助作戰，切莫斯上到處都有我們的人。”瓦瑞斯補充一句。
在戰爭中，白騎士智庫總是很容易就能和友軍協同作戰，無論友軍是吞世者還是別的什么軍團。
這是因為先前烏蘭諾戰役里留下的習慣和經驗，當時智庫部隊就會協助包括吞世者在內的諸多軍團陸軍作戰。
甚至不只是智庫，就連死亡守衛和暗鴉守衛這兩個軍團的大多數星際戰士也一樣，用不到他們的原體再三囑咐，甚至建立專門處理合作事項的部門和機構，兩支軍團碰到一起立馬就能協同作戰。
當年烏蘭諾戰役，暗鴉守衛雖然不像死亡守衛那樣參與了先鋒軍，但在烏蘭諾收尾階段的種種戰斗里暗鴉守衛還是參與了合作，如今聯合作戰不過就是把當年建立的臨時機構部門什么的重新啟用，人事工作安排都不需要重做。
這一切都建立在安格隆的戰略指導上，即，各個軍團匯聚在一起作戰時不是按軍團特長分配作戰任務，而是組成合成部隊。
雖然安格隆遠在努凱里亞，但他在某種層面上講，還是為極遠處的這場切莫斯戰役提供了幫助。
“切莫斯快要進裂隙了。”
秦夏抬起頭，目光穿透指揮部那鋼鐵穹頂。
亞空間裂隙近在咫尺。
一旦切莫斯進入裂隙，所有人就必須撤退。
“沒時間浪費。”秦夏指向戰術桌呈現出的工業區地圖，“直接進攻這里。”
拉斯克短暫猶豫，抵胸行禮。
秦夏傳送出指揮部，來到作戰最前沿，戰斗最激烈的地方，也就是工業區北部。
自傳送門中離開時，秦夏才直觀看到和感受“星際戰士之間的戰爭”。
切莫斯的工業區本就極其龐大，在福格瑞姆回歸軍團之后這里更是被建設為軍團戰斗物資供應地，龐大工業設施連山遍野望不到邊。
雙方星際戰士之間的戰斗可不是一群步兵蹬腿跑著殺向彼此，而是像在面對強大異形種族時作戰那樣，星際戰士軍團裝甲部隊和連隊跟在泰坦這種巨型戰爭機器腳邊推進或防守 帝皇之子們仍然還是進攻方，數萬星際戰士伴隨著一整個泰坦軍團向前推進。
而死亡守衛這邊，則是也有泰坦軍團守在陣線上與敵對泰坦對壘。
漫天炮火，槍林彈雨。
一個經受無數考驗，還要在改造手術中走一遭鬼門關的星際戰士，他可能是母星上最杰出的武士，經受了無數訓練，經受了大遠征中無數危險異形種族的攻擊…
然后在這里，被不知道從哪飛來的爆彈命中，炸穿腦袋或肢體，噗通一聲摔在地上，被坦克從后面碾過。
秦夏不由得回憶起自己沒來到30K時，跟隨白疤戰團到處跑，偶爾也會看到驚天大戰。
在啟示錄級戰爭里，星際戰士的性命都不會如此廉價，都不會死的像被母星當什一稅交出去的炮灰星界軍一樣。
雖然大遠征中星際戰士軍團也面對過冉丹那種能把星際戰士當凡人宰的強大異形…但那種戰爭場面遠不如兩支星際戰士軍團之間的戰斗來的慘烈恐怖。
無論誰奪取了近地軌道控制權都無所謂，因為軌道轟炸在落入切莫斯時就變得毫無威脅。
需要一點別的東西來徹底奠定進攻方勝利的基礎。
于是，在瓦瑞斯也走出傳送門后，秦夏隨手拿起他的長槍，對著前方捅刺。
半月形的赤紅血光橫著襲向前方。
泰坦被攔腰斬斷。
工業區里的建筑也一分為二。
一條裂谷在死亡守衛軍團的陣地前形成，一直蔓延過工業區，在天空中那些彼此交戰的戰機飛行員看來，就像工業區的圖案被撕開了一樣。
“給。”秦夏將長槍還給瓦瑞斯。
瓦瑞斯接過長槍，頭盔下那張硬朗面部毫無表情，但內心激涌。
雖然先前星球的一部分被斬斷時瓦瑞斯就感知到那血光是白騎士之主的靈能力量構成的，但此時親眼看到…一個強攻需要花費無數人命，連一個工廠都需要進攻方靠人命堆的工業區，就像被重炮轟擊后的碉堡群一樣變得毫無威脅，還是很震撼的。
大量星際戰士先后從秦夏與瓦瑞斯身旁沖過，整個戰線上的死亡守衛都向前方沖去。
泰坦軍團。
白騎士號帶來的吞世者騎士軍團。
這些戰爭機器排成一條線，用虛空盾庇護著人海一樣的星際戰士，一邊開火一邊前進。
要說參戰的星際戰士數量加起來也不到三十萬，單從數量層面看遠不是人山人海，但一萬個凡人站成一個方陣都顯得如人海一般，何況是這幾十萬星際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