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超人屠夫
冰霜在隧道內蔓延。
弗里曼忽然出現在星際戰士身后十米的地方。
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當瞬移之后才緩慢回憶起在剛剛一瞬間發生的事情。
就像是忽然掉進另一個世界里，在那個世界里想要去哪就能去哪，僅憑一個念頭就能到達任何地方。
爆彈槍開火聲響徹隧道。
星際戰士瞬間完成轉身開火，但卻不見弗里曼的尸體。
蒼白面孔上，猩紅雙眼向右側傾斜。
弗里曼出現在星際戰士右側二十米的地方。
爆彈槍聲再次響起。
這一次弗里曼仍然沒有死亡，在生存危機的逼迫下，在戰友死亡的負面情緒下，他迅速習慣著自己突然得到的神奇力量，并能精準控制自己消失和出現的地方。
當他再次出現，是身處于星際戰士背后，伸手撿起地上掉落的赫魯德燧發槍。
雖然常規陸軍列裝了大量反星際戰士武器，但還是赫魯德燧發槍更受歡迎，因為其有著極高精準度和極其駭人的威力。
弗里曼右手觸及燧發槍的同時就再次消失，躲過再次射來的爆彈。
“你是個靈能小雜種。”星際戰士冷笑著掃視四周。
靈能跡象出現在他身后。
星際戰士立刻轉身抬槍，但卻在下一秒朝著身體左側開火。
因為在他的認知里，自己的左側一定是弗里曼會抓住的破綻。
事情如星際戰士所料。
弗里曼就是想要假裝出現在敵人身后，然后再傳送到左側突襲，但這個意圖被洞察，在他抬起燧發槍之前，爆彈就迎面而來。
時間流速仿佛變得極其緩慢。
爆彈在空中緩慢飛行。
弗里曼分不清是自己的意識被加速到能覺得爆彈飛行速度緩慢的地步，還是自己的意志導致周圍的時間流速減慢。
總之他閃身躲過爆彈，對著星際戰士開火。
一瞬間，溫度超過恒星的光束貫穿星際戰士的頭顱。
一聲悶響后，超人的尸體栽倒在地。
沒有絲毫的喜悅被弗里曼感知到，涌入大腦的只有劇烈疲憊。
在一瞬間他的意志換散了一下，整個人摔在地上，倒在死去戰友們的血液里。
不過他又憑借意志爬起來，踉踉蹌蹌著在滿地尸體里尋找東西。
銘牌。
遺書。
軍事紀律規定這兩樣東西要放在軍服背后的小兜里。
班組中每一個人的遺物都被收集起來。
對弗里曼最好的機槍手反而是最后一個被收集起遺物的人。
“伙計…”
弗里曼跪倒在腦漿和血液里，捧起機槍手的銘牌和遺書。
少年看著銘牌上的名字…
因為機槍手死前后背被爆彈破片打爛，銘牌也已經爛的不成樣子，根本無法辨識出姓名。
就連遺書也是一樣。
少年捧著銘牌遺書栽倒在地上，嘔吐顫抖了一分鐘。
隨后他又站起來，將破碎銘牌塞在胸口處，轉身走向星際戰士尸體，拔出掛在尸體腰間的匕首，再脫掉上衣。
少年握著匕首伸向后背，留下一道血紅劃痕。
在這一刻，弗里曼完成了一個屬于戰士的成人禮，那就是取得一場勝利，并在背后留下凱旋之繩的開端。
做完這一切，弗里曼拿起通訊器向上級匯報情況，然后端起燧發槍傳送到83號隧道里。
一群士兵正在隧道掩體后面等待著。
隧道前方時不時傳出一陣槍響和爆炸聲。
但星際戰士那沉重的腳步聲仍然會在短暫停頓后響起。
弗里曼直接傳送到這些士兵身后。
士兵們在看到突然出現的少年戰士之后，雖然一時半會弄不清楚這小子是怎么出現的，但他們能立刻意識到自己可以用這小子的特點做什么。
士兵面面相覷，最終又和弗里曼對了下眼神。
沒有一聲話語的眼神交流之后，彼此便已知曉對方想法。
此時一只握著爆彈槍的手從隧道前方拐角處伸出。
躲在拐角處的星際戰士只是聽到凡人的呼吸聲便能辨識出有多少凡人，以及那些凡人的位置。
爆彈槍每一次開火都精準命中一個士兵。
士兵們沒有選擇躲在掩體后面交火，而是早就拋棄身上除了手雷之外的一切負重物，向著前方沖去。
跑在最前面的人拔出煙霧彈保險，被爆彈炸碎后煙霧彈掉落在地。
濃煙在隧道內蔓延。
向前狂奔的士兵們以為這至少能給敵人造成一點麻煩，但根本沒用。
六個星際戰士直接從拐角處閃身而出，雙眼透過戰術目鏡呈現的熱成像視野看到所有凡人。
爆彈槍開火，一個又一個人被打碎，或被打斷肢體栽倒在地。
上百名士兵在隧道里沖鋒，兩秒后，能沖到距離星際戰士二十米位置的只有三十人。
而在六名星際戰士將注意力放在前方，排著交錯隊形精準射殺凡人時，弗里曼出現在他們身后。
六名星際戰士在同一時刻察覺到忽然出現的敵人。
但只有隊伍最后面那個戰士做出反應。
頭部迅速但輕微向后轉動，轉身，在手中爆彈槍彈匣空了后另一只手拔出手槍，瞄準并開火…這一切在0.1秒內完成。
赫魯德燧發槍在爆彈槍開火的同時發射出光束。
星際戰士頭盔被貫穿瞬間，弗里曼消失在原地。
在另一個世界穿行的弗里曼剛想再返回現實殺死一個星際戰士，卻見那上百個士兵已經犧牲的一個不剩。
五個星際戰士端著爆彈槍警戒不同方向。
他們在剛剛不使用爆彈槍的全速開火模式，就是為了通過精準射殺的方式盡可能節省彈藥，防止意外情況。
現在他們每個人的彈匣里都至少有兩枚爆彈。
弗里曼稍作思量，選擇撤退。
星際戰士們等待十秒，旋即更為警戒慎重的前進。
83號隧道失守。
弗里曼在星際戰士離開后返回隧道，收集銘牌遺書，再傳送到下一條隧道。
這一次他仍然出現在友軍附近。
那些士兵們在看到他后也立刻意識到新策略。
又一次沖鋒開始。
又一次傳送突襲開始。
不過這次弗里曼更有經驗，使用靈能也更為迅速，在出現和消失，以及負責牽制敵人的士兵們犧牲后，找準角度用一發光束殺死兩名星際戰士。
一次次循環。
重復。
直到整個星際戰士小隊里剩下的人被殺死。
弗里曼再也無法接受這樣的循環，寧愿自殺式襲擊也不想再讓其他人替自己吸引敵人注意力，于是便獨自傳送離開，在要塞各處尋找落單星際戰士。
或許能在一次次戰斗中增進經驗，越來越強大？
還是，會在某一次被那些超人宰殺？
弗里曼不知道，他只想戰斗，直到自己之前匯報的信息被層層傳達到更高層那，并得到新的命令。
一個太陽周后。
通往指揮中心的大型通道里。
弗里曼背著赫魯德燧發槍坐在用于給趕路軍官休息的椅子上，握著星際戰士的匕首在背后刻下一個血點。
凱旋之繩被延續。
做完這事，弗里曼穿上衣服，目光放在通道頂部的屏幕上。
屏幕上顯示著弗里曼的面容。
被打爛的半邊臉。
憂郁深邃的眼神。
任何人幾乎看不出來這是一個少年兵。
面容旁則顯示著一些信息。
弗里曼。
擊殺記錄：九名星際戰士。
信息下方顯示著一塊勛章。
弗里曼低下頭，從兜里掏出一塊勛章。
那勛章是克萊斯特元帥剛剛給他頒發的，上面鐫刻著堆積起來的顱骨，那些顱骨戴著星際戰士頭盔。
勛章有一個頗為霸氣的名稱——超人屠夫勛章。
“只是九個。”弗里曼心中如此想。然后便將勛章放進兜里。
屏幕上的畫面變換成新聞。
身穿軍服的女播報人員講述著這一周發生的事情。
“昨日凌晨。岡格羅上校本人及其所統率車組于克拉托關隘阻擊戰中犧牲，后勤人員在三號地下城附近找到了起義戰爭時期被視為精神象征的神君級原型坦克。”
“坦克雖然千瘡百孔但仍能正常運作。岡格羅上校的女兒及其車組成員將接手這臺坦克，參加后續的一系列反擊作戰行動。”
“岡格羅上校及其車組成員是起義軍第一批裝甲兵，前不久在克拉托平原反擊戰前夕孤軍深入救出女兒一事更是提振了我們所有人的士氣。讓我們沉痛緬懷這些戰功赫赫的義軍老兵們。”
在索薩戰役進行時，為了戰爭而努力的并不只有士兵們，還有宣傳機構和軍事記者。
這些人存在感不強，甚至沒有多少人知道宣傳機構是秦夏親自下令組建并指導了工作這件事。
但他們所做的事情卻影響深遠。
在起義戰爭時期，宣傳機構組建的媒體會回擊高騎士的輿論攻擊，還會編排高騎士家族糗事相關的喜劇用于娛樂大眾。
甚至就連用于緩解生理需求的片子里都會被橫插一腳，添加進有關起義戰爭和對抗高騎士的元素。
如今努凱里亞人的戰場不再只是努凱里亞，宣傳機構也仍然能夠發揮作用，秦夏教給他們的手段，思維，仍然能適應如今的戰爭形勢。
“超人屠夫先生。”
一聲呼喚將弗里曼的注意力從屏幕吸引到說話者身上。
他看到一個參謀領著六個人走過來。
“我只是殺了九個星際戰士。”弗里曼從椅子上起身，聲音低沉且充滿磁性。
“是的。”參謀點頭，“裝甲部隊里的某臺坦克要是運氣好，一炮下去就能報銷九個星際戰士和一臺超重型坦克，但別忘了，你是步兵。”
說完，參謀示意身后六人上前。
“這些人和你一樣都是靈能者。”
“克萊斯特元帥決定組建一個靈能者戰斗班組，你將是他們的指揮官。”
聽著參謀的解釋，弗里曼看向那六人。
這些人也一樣看起來各有特點，性格不一。
但弗里曼立刻就聯想到一周前，自己還有班組時的戰友們。
“命令就是命令，長官。”弗里曼聲音低沉。
“很好。”參謀點頭，頓了頓，接著說，“但是，弗里曼，你看起來就很硬漢，不用故意把聲音也搞得低沉渾厚，不然知道你才不到十七歲的人會覺得很古怪。”
弗里曼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