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騎士號儀式場所。
“制訂儀式時要全神貫注!”
“卡爾斯,你忘記怎么繪制法陣了嗎?把那破粉沙子給我扔了,換成朱砂!”
“如果你還是記不住繪制儀式法陣時需要使用朱砂,那以后其他人繪制法陣時你就專門負責去找紅袍修會要朱砂。”
往日總是心平氣和不急不躁的白騎士之主,此時游走在整個儀式大廳邊緣,時不時發出一聲嚴厲呵斥。
智庫們則是在大圖書館館長特提斯的指揮下繪制線條。
一條條由朱砂繪制而成的線條構成圓環套著圓環的龐大法陣,法陣中心用白騎士之主的母語寫著“放逐”二字。
而惡魔則是被束縛在法陣正中心最小的圓環里。
新人智庫背著籃子,伸手將里面赤色砂石抓出來,看著哪里的線條不夠流暢便撒上去一點,然后趴在地上精修。
老智庫們則是更有經驗,他們可以用腳休整線條,且每一次灑朱砂時用量都恰到好處。
“大人。”一名新人智庫忍不住發問,“我們為什么一定要用硫化汞?難道這種天然礦石能克制惡魔?”
“是因為我認為朱砂能克制惡魔,所以我用了。”秦夏停住腳步,昂首挺胸伸展臂膀,接著輕輕敲敲腦殼,“重要的是我們靈能者的想法。如果在你看來有別的東西更適合繪制法陣,那就用。”
“正如白騎士之主先前所言,重要的不是我們用什么繪制線條,而是我們認為什么有用。包括儀式法陣的輪廓都是如此設計的。”特提斯恰到好處的補充說明。
秦夏向特提斯投去贊許眼神,接著示意智庫們麻溜點。
儀式法陣很快繪制完成。
老智庫們帶著學徒上前,圍繞著惡魔站立。
而后就像在先前一系列秘密課程里學習的那樣,智庫們開始念誦咒語,同時用意念調動靈能對惡魔施加傷害。
純潔之人艾瑞巴斯已經在先前戰斗中重創惡魔,所以惡魔并未堅持多長時間,就在朱砂燃起火焰并包圍它后尖叫著被放逐。
“這是來之不易的實操經驗。”秦夏對新人智庫們說,“記住你們今天經歷和學會了什么,那樣我就沒有白白浪費一只惡魔。”
言罷,秦夏輕拍腰間懸掛的帝皇之書。
如果不為了教學,他會選擇把惡魔變成這本書里的一幅圖畫。
“關于艾瑞巴斯。”
秦夏示意眾人聚集過來,接著便想談論一下關于艾瑞巴斯為什么能對惡魔造成非靈能傷害這件事。
但巧合又不湊巧的是,艾瑞巴斯在秦夏說完他名字后就來到儀式大廳外,還是凡人狀態的努凱里亞智庫預備役人員走進來匯報此事。
秦夏示意智庫們自己交流一下,同時走出儀式大廳,在門外同艾瑞巴斯見面。
“我剛從堅毅決心號趕來。”艾瑞巴斯行禮后開口,“吞世者之主知曉我要去影月蒼狼軍團處理些事情,所以請我帶上您一塊前去,商量一下以后在帝國議會中的權力分配問題。”
聽聞此事,秦夏和安格隆用靈能聯絡一下,確認確有此事,并且眼前這個艾瑞巴斯就是安格隆見過并感知過的之后,才點頭答應。
接著秦夏問:“你去影月蒼狼那干什么?”
“被艾瑞巴蒂殺死的人有一個孿生兄弟,他孿生兄弟是鋸齒烈陽戰團的連隊指揮官,一直想要找我報仇。”
艾瑞巴斯顯得很無奈,也很難受。
“原體不想我死在自己人手里,于是讓我去影月蒼狼軍團那匯報軍團情況。”
“畢竟以后懷言者將被荷魯斯戰帥率領。”
秦夏默默點頭。此時便是意識到安格隆為何要讓自己去影月蒼狼那進行外交活動。
艾瑞巴蒂想要出現搞破壞肯定就需要用艾瑞巴斯的身份和面目,他很有可能在艾瑞巴斯身處影月蒼狼軍團期間再次出現,自己過去也能及時查明艾瑞巴蒂到底用什么方式死而復生。
“別帶戰艦過去了。”秦夏示意身旁的凡人靈能者安排住處,“蹭我的白騎士號一塊過去。從現在開始一直到我說你不用跟著我了為止,你都得與我寸步不離。”
艾瑞巴斯顯然理解秦夏的用意:“我吃喝拉撒都會在臥室里,所以我建議白騎士號上的衛兵一旦在別的地方看到我就立刻開火。”
秦夏也這么想。
“去指揮甲板讓艦長在收到準確星圖坐標后啟航。”
特提斯從儀式大廳走出來時聽見秦夏的命令。
“庫爾這邊的爛攤子就交給別人繼續處理,我們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兩個月后。
大遠征前線。
影月蒼狼軍團旗艦正對著一顆星球的表面狂轟濫炸。
軍團原體荷魯斯行走在通往機庫甲板的廊道里,身旁圍繞著一群影月蒼狼星際戰士。
“這顆星球上如巨型蜘蛛一般的異形必須被清理干凈,而且要快,這樣我們才能按照原定計劃在兩年時間里取得一連串耀眼勝利。”
荷魯斯的聲音沉穩有力同時又兼具親和感。
“帝皇已經退出大遠征,現在我和安格隆都被別人用放大鏡盯著,我們不能讓帝皇和整個帝國失望。”
“而在帝皇退出大遠征并返回泰拉之前,他對我說了一些話。”
說到這,荷魯斯回身掃視左右和身后的軍官們。
“帝皇提議…讓影月蒼狼軍團更名為荷魯斯之子。”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軍官們明顯頓挫一下。
影月蒼狼更名為荷魯斯之子…在荷魯斯被冠以戰帥頭銜之后,這個名字本身就蘊含著巨大榮耀,而帝皇親自建議更名,則是榮上加榮。
這當然是一件好事。
但軍官們沒想到的是,荷魯斯并未說:我們影月蒼狼從今以后就是荷魯斯之子了。
“但是我當時拒絕了。”
原體沒有說拒絕的原因。
此時眾影月蒼狼軍官與原體步入機庫甲板。
這里已經聚集起不少人,有旗艦高層,艦隊官僚,還有一些專門負責操辦歡迎儀式的人。
荷魯斯和子嗣們來到眾人最前站立著,將頭盔夾在腋下,默默等待。
一架運輸機飛進那透明能量隔層內,機艙里那位看起來極其纖細瘦弱的飛行員立刻吸引眾人注意力。
阿斯塔特們下意識去判斷這個與“常人”形態不同的人,是變種人還是合法亞人。
運輸機穩穩降落,機艙門升起。
身穿比終結者戰術無畏更為厚重盔甲的吞世者智庫們列隊走出。
這些盔甲在前進時沒有腳步聲,也沒有那低沉的伺服裝置運轉聲,悄無聲息之特點令影月蒼狼們格外好奇。
六十多名智庫在距離荷魯斯三米的位置停下腳步,側身,顯露出位于他們身后的白騎士之主,以及艾瑞巴斯。
那套華麗至極的終結者戰術無畏甲胄是白騎士之主的標志性特點之一。
荷魯斯在聽說兄弟們為安格隆養父聯造盔甲時吃驚了一下,當時他便認為那是一種投資…而之后投資的結果顯而易見,各個軍團都從黎明星沖突事件和帝國議會里得到了好處。
“幸會,戰帥。”秦夏來到荷魯斯面前行天鷹禮,智庫們也同時行禮。
“你不知道,當我得知你會來代表吞世者進行外交活動時我有多高興。”荷魯斯微笑著回禮。
當原體回禮時,影月蒼狼們和在場的人也同時回禮。
秦夏剛從運輸機走出來時便已打量四周,看得出來,影月蒼狼確實挺歡迎自己,至少在迎接儀式安排上能看出來這一點。
至于影月蒼狼戰士的態度…也都挺好,除了阿巴頓。
阿巴頓站在賽揚努斯身旁。
這人的沖天辮實在太過引人注目,所以秦夏剛離開運輸機第一個看的不是荷魯斯而是阿巴頓。
阿巴頓毫無疑問是一位傳奇。
如果荷魯斯叛亂發生,未來的黑色遠征,混沌戰帥…這些的確是阿巴頓傳奇事跡之一,但不是全部。
阿巴頓早在30k時期就已經人前顯圣了。
他是“傳奇耐揍王”,裝甲車的裝甲板沒有臉皮硬,這句話放別人身上是夸張的玩笑話,但放在阿巴頓身上是一句實話實說的冰冷記敘。
當發現秦夏目光打量著自己時,阿巴頓臉上浮現出不滿神色,仿佛下一句就會說出:“你瞅啥?”
賽揚努斯注意到身旁暴躁老哥的不友善,輕咳提醒,但沒用。
“我們去會議室。”荷魯斯轉身帶路。
秦夏跟隨著原體,在經過被阿巴頓那身體擋著的路時,他輕輕推開阿巴頓說了句:“麻煩讓一下。”
這句話很客氣,但阿巴頓更加不滿。
因為秦夏說這句話時看的不是他的臉,而是沖天辮。
“你們在打誰?”秦夏路過一扇舷窗時停住腳步問。
“一種巨型蜘蛛。”荷魯斯指著窗外回答,“有智慧,龐大,戰斗力和野性十足,很難對付。現在地表是被清空了,但我的子嗣還得深入地下。”
秦夏打量著星球。
這顆星球宜居,直接用炸彈炸了并不合適,于是稍加思索,心生一計:“我可以帶一些人傳送進去,來個內部開花。不然想要進攻地下得費很大勁,除非你愿意用旋風魚雷。”
荷魯斯猶豫一下,最終還是微笑點頭:“現在我又欠吞世者一份人情。”
“舉手之勞罷了。”秦夏淡然一笑,“等半個太陽時后我回來,咱們再一起去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