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四重試煉
門緩緩打開。
轟鳴聲震顫著整個走廊，整個黑圖書館，甚至是整個網道。
既不來自于亞空間也不來自于現實宇宙的能量從門縫中涌出，只是順著稍稍敞開的縫隙涌出時便帶給秦夏直面火山噴發般的感受。
仿佛門后面有什么超然的東西。
但是當大門展開時，秦夏看到的是一個由靈能水晶構成的無限龐大空間，它時而像是迷宮，時而像是白騎士號大圖書館那種擺滿了巨型書架的地方，又偶爾看起來像人類帝國泰拉皇宮地下監牢。
雖然這種變化和不穩定很容易讓來者聯想到奸奇魔域，但實際上只是奸奇的某種特點和古代靈族帝國工程師最先進想法的不謀而合。
古靈族工程師的想法就是：一個儲存著許多東西的地方不需要有固定形體，它要仿佛有自己的生命一般，按照來訪者的意志塑造自己，以便讓來訪者能夠更快做完想做的事情。
比如來訪者的目的是找到一把武器，那么在來訪者的面前就應該立刻出現一條道路，十步遠之外就是裝備庫。
在一個無限龐大的地方，儲存著的東西多到新生種族在認知和感官層面都無法想象，黑圖書館的“變化”設計自然極其必要。
“不要嘗試用你們人類的感官去辨識這里。”
笑神沒有先行，而是漂浮在秦夏身旁耐心教導。
“不要把它們歸類，分辨，直接接受這里。”
“你是一個強大的靈能者，你的大腦在進行思維活動時都能讓靈能力量滲入周遭的一切，于是這里便能根據你滲透出的靈能力量改變環境。”
“你嘗試強行辨識這里，那么它就會按照你的想法重新塑造。”
說了幾句，笑神還是覺得自己解釋的不明白。
沒有辦法，人類的語言實在太過簡單樸素，沒有辦法用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去讓秦夏理解含義。
而如果用靈能進行交流，受靈能本身影響，表達出來的意思又會變得極為抽象更加難懂。
“我理解你的意思。”秦夏深吸一口氣，鎮定下來。
不再去觀察眼前的一切，而是只產生一種想法：我要觀察。
如笑神所說，秦夏的思維活動導致靈能滲入周圍環境，環境立刻不再變化，形成一種更為直觀的景象。
蜿蜒扭曲的道路，寫滿符文的墻壁。
每隔幾步就有一道大門，門上懸掛的標識牌用人類語言去表達在靈族語言只用一兩字就能表達的東西。
這里是惡魔碎片，惡魔知識，惡魔武器，需要進行意志檢定再進入這里。
秦夏看到左手邊的門牌上寫著一句話。
這句話如果是在靈族的眼里，那就僅僅只有一兩個文字。
“整個黑圖書館都和我知曉的不太一樣。”秦夏說。
曾經秦夏還真想過要來黑圖書館，雖然這里被丑角看守，戒備森嚴，但也不是沒有人能進來。比如阿里曼。
秦夏以為自己在到達圖書館后就會看到經過這里的人看到的一切，然后自己就可以占據先機，用自己所知曉的破解圖書館諸多危險的辦法進入這里。
但如今真的來了，秦夏才發現自己之前是異想天開。
“從你乘坐艦船到達這里開始，你所看到的都沒有被記憶的價值，只有你能從這里帶走的才有價值。”笑神向前漂浮，“因為黑圖書館本身是一個極度危險的地方，千變萬化只是它為闖入者設下的無數限制里最不起眼的。”
“如果你是想要闖入這里，那么你在進入劇院之前會先在迷宮里兜兜轉轉幾十年。”
“我給你幫了大忙。”
笑神所言皆為事實，秦夏很清楚。
一神一人走在路上。
道路上并非毫無危機，有一些存在閃爍著出現在道路上，向秦夏投來敵意目光。
秦夏能從它們身上感受到強大威脅感。
這些生物是黑圖書館的守衛，它們并不來自于亞空間，也并不來自于現實宇宙，它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謎。
另外這些守衛的來源也并不可知，有人猜測它們是古代靈族人，也有人猜測是某種超出年輕物種想象極限的技術塑造的傀儡。
搞清楚這些信息毫無價值，不如去思考如何面對這些守衛的攻擊，因為它們強大到難以量化。
但守衛們并未攻擊秦夏，它們見到了笑神便繼續游蕩著。
“我只能送你到這。”笑神忽然停下，“黑圖書館里藏有最黑暗恐怖的東西，包括混沌禁忌，你得自己找到它們。”
秦夏停步回望笑神。
“嘗試在這些守衛的攻擊下存活下來，并找到混沌禁忌，然后學習并強大自身，直到你可以挑戰守衛們，便可以繼續深入黑圖書館，探尋更多古代秘密和珍寶。”
“最終你將收獲滿滿，為這場在黑圖書館的經歷畫上句號。”
聽著笑神所言，秦夏覺得這有點太戲劇性了。
就像一個故事里的主角來到了一個密境，通過不斷作戰，學習，強大自己，最終殺出密境，帶著滿滿收獲強勢回歸。
倒也沒什么不可以的。
“我開玩笑的。”笑神忽然收回先前的話，“你沒那么多時間可以浪費，我也沒那么多時間等你一個外族人在這里待那么久，快點跟我來把事辦了然后離開。”
笑神繼續漂浮向前。
秦夏有些無語的跟在后面。
笑神喜歡搞惡作劇，但秦夏本來以為它是一個特別喜歡嘻嘻哈哈的神，結果見面之后發現還挺沉默淡然的，如果不是剛才笑神的玩笑話，他會覺得笑神和它留在世間的普遍印象不同。
“這里。”笑神停下，抬手推開一扇門。
秦夏步入其中，看到里面又是一個極其遼闊的空間，擺放著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
笑神指引秦夏來到一本懸浮在黑色火焰上的前。
當秦夏接近書籍時便能從中感知到極其邪惡的混沌之力，和置身于奸奇的水晶魔域，以及面對眾神親自掀起的亞空間風暴的感受一樣。
這毫無疑問是一個混沌造物。
黑圖書館收藏的東西里有不少類似的混沌造物，甚至連一些過于強大的惡魔都被收藏于此。
“拿起來。”笑神說。
秦夏將書拿起，下意識翻開書頁。
這本混沌造物在被翻動時反而平靜下來，沒有釋放出任何混沌之力。
秦夏發現整本書只有四頁，每一頁都寫著“四重試煉”這行字，而四重試煉之下則是一段謎語似的文字。
萬識圣典：卑鄙的求學者游蕩于現實和虛幻之外，貪婪的學習到一切，最終他將一切譜寫于自己的書籍中，并無恥的宣稱自己是一切知識的主人。
勇武尊主：空有勇氣之人單憑勇氣直面無數強敵，最終亦憑勇氣登上王座，成就王的并非如山白骨，唯有勇氣而已。
愚妄之憫：心懷悲憫之人行于疫世，唯有拯救之愿，然結局不過痛視他人而死，自己也亡于瘟疫。
苛己執著：所求不過登峰造極。
看完這四頁謎語，秦夏思量片刻便開口：“這四重試煉一看就跟四神有關。應該是四種用來謀求更強大力量的辦法，比如萬識圣典，大概是需要想辦法收集盡可能多的知識，然后記載下來。”
“而勇武尊主則是需要單槍匹馬對付很多人，甚至是不穿盔甲不拿武器的對付很多人。”
“愚妄之憫和苛己執著我就看不太明白了。”
聽完秦夏的分析，笑神點頭表示認可，然后再補漏：“愚妄之憫需要去救很多很多人，苛己執著則是要在一項技藝上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
“那后兩個也太籠統了，我還看不出來要救人和在某項記憶某件事上登峰造極嗎？”秦夏說，“愚妄之憫的后半段，也就是痛苦的看著他人死去，自己也死于疾病，難不成我要去某個地方救人然后再看著被救出來的人死掉？”
“愚妄之憫這一段…有人像你說的那樣嘗試過了，沒成功。”笑神回應，“苛己執著這一段，也有人嘗試在某一種技藝上登峰造極，也沒成功。”
秦夏頓覺疑惑。既然有兩個人嘗試過后兩種試煉，并且也如笑神剛才所言那般做了卻沒成功，那笑神還說什么。
笑神卻有理由：“失敗者都沒盡力而為。”
秦夏若有所思，意識到笑神所說的兩個失敗者雖然按笑神剛才說的那樣做了，但卻沒有盡力，沒有做到位。
但這是笑神的看法，萬一笑神說的辦法就是錯的呢。
“四重試煉是四種用來登神的道途。”笑神說。
“我知道，凡人可以借助四重試煉登神，變成次級神什么的。”秦夏低頭看向手中書籍，“我翻開那一刻就意識到了。”
秦夏思考起來。
四重試煉是四種道途，那么任選其一走到底也是一樣的。
歸根結底，四種試煉的方法就是做四件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大事，秦夏并不對這種手段感到陌生，因為有些過于追求某一種力量的凡人也會用類似方式獻祭，升魔。
比如殺足夠多的人。
發明足夠多的知識。
榨干色孽大魔什么的…
秦夏正思索著，笑神卻認為秦夏是在擔憂。
“你也看出來這四重試煉與四神有關。”
“四神本身就是亞空間的組成部分，裹挾著大量概念和力量，它們的性格也被自己裹挾的概念影響。一個肉體凡胎若是完成四重試煉必然會變成它們的一部分，但你可未必。”
“你或許可將種種概念據為己有。”
“四重試煉，四種升格道途，它們或許會有極限，如果一切順利，當你走到最后一步的時候將奪取所有亞空間中的混沌概念，最終從根本上殺死四神。”
“雖然這是理論可行，但一個神認為這是理論可行。”
笑神威嚴又莊重，如同一個教師般耐心述說，絲毫沒有戲謔之態。
“要我說，百分之一百可行，我早就盤算著這么做了，只是沒有這東西指條路告訴我到底該怎么做。”秦夏低頭看向書籍。
“你就算早知道該這么做也沒用，若是沒有這媒介，就算你做出某種驚天動地的大事，比如殺了億兆生靈，最終恐虐也可以決定不理會你。”笑神說。
秦夏打量著書籍，感覺這東西就像袍子小人送他的禮物一樣，獨特是獨特，強大是強大，但也還沒到不可或缺的地步。
“你手中的書籍來源于一個凡人，他見證了混沌之神的誕生，所以他留下的記錄對你而言便不可或缺。”笑神說。
秦夏立刻將書掛到腰間。
帝皇贈與的那本書被一條精金細鏈穿過書脊，固定在盔甲腰部，現在秦夏將混沌之書掛在帝皇之書下。
“謝謝。”秦夏起身，“我知道很多信息，也能感知到很多東西，所以我能判斷出你確實在幫忙，但我還是想要問一個問題，那就是你為什么做這些。”
笑神是反混沌的，靈族神現存神明之中唯一能干實事的。
它為混沌打造了一個頂級惡作劇，用于對抗混沌。
但像笑神這種神明不可避免會出現一種情況，那就是視角極高，很難將目光放在現實生靈中的某個個體身上，那么當一個個體接受來自笑神的好意時自然就會感到奇怪。
“因為。”
“你是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