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荷魯斯困境
“萬變之主迫不及待想見你了。”
薩姆斯哼笑起來，“有點意思…”
秦夏沒有理會薩姆斯，靜靜打量著眼前景象。
之前跟安格隆一塊去奸奇魔域救馬格努斯時見到過這地方，不過這里的景象和上一次完全不一樣，這也正常，畢竟奸奇本就是變化之主，能完全一致才是見鬼了。
秦夏邁步進入奸奇魔域，行走在水晶構成的走廊里。
在沿著走廊向地下走去后，秦夏來到一片荒原之上，面前的天空中懸浮著一座城市。
奸奇惡魔們出現了。
萬變魔君這種大魔級別的奴仆一個接一個的涌現，像是自來水一般。
秦夏所擊敗的萬變魔君只不過是這巨量大魔中的一個。
低級惡魔根本沒有出現在這里的資格，它們只能像孤魂野鬼一般在水晶魔域邊緣游蕩。
一條水晶階梯逐漸在秦夏面前凝結。
大魔們仰望著階梯，像是觀眾一般守候在旁，沒有上前攻擊秦夏。
見狀，秦夏便意識到自己這趟旅程大概不會碰上戰斗，于是便看向身旁的薩姆斯：“你想來水晶魔域做什么，去做吧，接下來不用你陪同。”
“我只想看你會做些什么。”薩姆斯言語中伴隨著笑意。
秦夏邁上水晶階梯。
盔甲戰靴底部剛一接觸水晶階梯的瞬間，整個人就進入奸奇魔域中的城市，來到那不經過無數考驗便無法到達的最深處。
秦夏并未在這里看到奸奇，這種“未見”指的是“在視覺層面能觀察出來的實體”，它并不像薩姆斯那樣，在亞空間中沒有軀殼的情況下呈現出一團輪廓或某種顏色的集合體。
但如果“見到奸奇”并不是視覺層面上的見到，那么秦夏已經見過奸奇無數次。
混沌之神已經成為亞空間構成部分，就像風暴之類的自然現象與一個星球環境的關聯一般。
“白騎士之主。”
一只惡魔憑空出現在秦夏面前。
秦夏此時正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沒有搭理惡魔。
他看到了水晶構成的宮殿，擺放著大量人類才會使用的水晶家具，然后便明白自己所見都是單獨為自己構成的。
“我們見過。”惡魔說。
秦夏這才看向萬變魔君。
這位魔君看起來就是一團藍色的東西，但秦夏確實從它身上感知到熟悉的部分——那個只會說真話的惡魔。
只會說真話的萬變魔君曾經現身于完美之城事件善后階段，那時星球現實結構極度脆弱，它出現并制造一起超自然事件。
艾瑞巴斯抓住了它，智庫們接手了它，然后這魔君就被作為給智庫們練手的材料使用，用來練習如何放逐一位大魔。
“你可以叫我克耶。”魔君說，“接下來我將會成為萬變之主的代言人…否則你無法理解它想表達的任何事情。”
秦夏示意魔君開始。
萬變魔君沉默一下，隨后整個魔便改變了。
它給秦夏的感覺不再具有威脅，不再具有一個大魔應該帶給一個現實生靈的毛骨悚然感，仿佛變成一個毫無威脅垂垂老矣的老人。
也或許是威脅感過于巨大，巨大到讓秦夏麻木。
“你想做什么？”奸奇以惡魔為介質，向秦夏詢問。
“我想見荷魯斯。”秦夏直言。
話音剛落，周圍環境迅速變化，從擺放著人類家具的客廳變成一間水晶地牢。
荷魯斯就位于地牢之中。
撕心裂肺的悲鳴聲傳進秦夏耳朵。
當秦夏看向荷魯斯時，發現這位戰帥蜷縮在地牢角落里，兩只眼睛附著著靈能光輝。
秦夏試圖感知荷魯斯正在遭遇什么，當這個念頭出現，他便仿佛成為了荷魯斯，直接體驗著荷魯斯經受的一切。
首先是極其可怖的痛苦。
純粹的肉體和靈魂層面的痛苦。
仿佛一個骨癌晚期病人在承受病痛折磨，且沒有吃止疼藥，對于疼痛的敏感度又被提升了幾十萬倍。
這種痛感是秦夏通過靈能力量感知到的，奸奇真正施加給荷魯斯的折磨他還不能感覺的到。
不過奸奇通過塑造幻象的方式讓秦夏看到荷魯斯所看到與體驗的。
荷魯斯的記憶被封存，他像重新開始游戲一樣無數次重新經歷一切，不過每一次經歷都完全不同。
他在一段經歷中的前半部分享受著蜜糖一樣的快樂日子，認識一個又一個他難忘的人，然后在后半段經歷里這些美好全都被打的粉碎，種種奸奇塑造出的厄運將那些美好揉的粉碎，然后塞進荷魯斯的嘴巴里并強迫他咀嚼。
奸奇為了進行展示，又重新讓荷魯斯經歷一些事情。
從羊水艙降落在母星上，荷魯斯爬出羊水艙開始。
之后荷魯斯被帝皇接走，帶領影月蒼狼征戰銀河，然后再成為戰帥。
帝皇完全不是一個暴君，而是一個教育家，他像真正的父親一樣同包括荷魯斯在內的所有原體相處。
之后帝皇暴露出要讓自己升神的意圖，親手殺死并獻祭每一個原體，再強迫荷魯斯作為儀式的中心媒介眼睜睜看著兄弟死去。
最后荷魯斯又被帝皇殘忍殺害。
“夠了。”秦夏挪開目光。
眼前的景象驟然消失。
荷魯斯仍然經歷著種種在他的感受里完全真實的事情，經歷著折磨，又哭又笑。
“我可以放了他，但是我有一個條件。”奸奇說。
秦夏沉默著。
“你去引發九的九次方個變化，我就把你們一塊送出至高天，并且永遠不會再與我的其他兄弟和兄弟姐妹共同做某件事情。”奸奇說。
“這不可能實現。”秦夏拔出天狼星之劍，“還是我帶著荷魯斯從你這殺出去更有可能實現。”
“這沒什么困難的。”
奸奇在秦夏面前來回閃動。
“你做一件事都相當于引發一個變化。”
“這對你而言算是什么難事？”
“你只是不相信我，你只是抗拒，你只是對你進入至高天看到的一切感到無知又多疑。”
聽著奸奇說的話，秦夏又看向荷魯斯，懷疑就算自己答應，荷魯斯又是否能堅持那么長時間。
秦夏最終還是決定放手一搏，一劍將面前當奸奇傳話筒的惡魔斬殺，隨后又開啟傳送門將自己與荷魯斯傳送出奸奇魔域。
受到亞空間風暴的影響，傳送門開出的地點秦夏看不見，因此會從哪出來完全隨機。
不過無所謂，秦夏只是想離開奸奇魔域，乃至離開亞空間返回現實宇宙。
但當他從風雪中跋涉出來時，卻看到自己是從亞空間里出來了，荷魯斯卻是沒有。
再折返回去，發現荷魯斯被奸奇的力量束縛著。
“他走不了。”一個新的萬變魔君出現在秦夏面前，成為奸奇新的傳話筒。
隨后奸奇也不再多言任何事，對著秦夏釋放出自己的力量。
那是一道來自混沌之神的攻擊，整個亞空間內的靈能力量都因為被奸奇牽引而躁動起來。
秦夏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擊飛出奸奇魔域，如同一個流星般劃過亞空間，最終落在不知是何處的地方。
四周唯有虛無，唯有諸神投射在四方的化身，以及同樣被擊飛出來的薩姆斯。
“如果萬變之主剛剛用些力氣，你的肉身就變成灰燼了。”薩姆斯說。
秦夏攥緊拳頭，繼續思考對策。
“你至少確定那個原體還活著，并且還能繼續堅持一段時間，這就足夠了。”薩姆斯像是在勸說，“至少他還只被一個混沌之神掌控，而不是給眾神可乘之機，再墮落為眾神的傀儡。”
“這場亞空間風暴…有什么東西能讓它徹底平息下來么？”秦夏問。
“徹底平息下來是不可能的，但至少有辦法讓一部分人穿過風暴。用儀式匕首，圖丘查引擎。”薩姆斯說。
“儀式匕首那東西在我手里沒有用，在別人手里也沒有用。”秦夏倒是知道儀式匕首可以穿越風暴。
但問題是這東西自當初英特雷斯移交過來之時，秦夏還嘗試著用過，發現并沒有任何用。
或許是需要某種途徑激活。
或許是這鬼東西沒有圖丘查引擎那么友好，壓根就不想給別人用。
薩姆斯沉默了。
它顯然也沒有別的辦法可以提供。
亞空間風暴這東西不算什么，但問題是如今眾神親自掀起了風暴，風暴可以從不存在，也可以永遠存在，秦夏只要進入亞空間就永遠會被風暴阻攔。
“在你有十足把握之前別再嘗試去水晶魔域了。”薩姆斯給予一句忠告，消失不見。
秦夏本以為這個惡魔會想問自己一些事情，或者是讓自己幫忙做點什么，但它就像是知道它也沒幫上什么忙所以不好意思開口一樣，直接就離開了。
這讓秦夏下意識揣摩起薩姆斯的動機，但這種揣摩念頭剛一浮現就被他掐滅。
揣摩一個惡魔的動機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薩姆斯并不屬于任何一個混沌神，其存在本身也有諸多謎團，連通過其所涉及概念判斷其行為都做不到。
秦夏也不再停留，在亞空間找到羅盤問路，直接前往克爾。
穿過帷幕進入現實之后，秦夏看到莫塔里安的艦隊正停留在克爾星軌道附近，無數運輸機正在星球與艦隊之間往返，把星球上的人接到艦船里去。
秦夏傳送到堅忍號指揮甲板，意圖詢問莫塔里安為何選擇讓克爾人進艦隊，如果是為了撤離，那現在亞空間風暴肆虐，莫塔里安進入亞空間與找死無異。
而在進入指揮甲板之后，秦夏忽然看到一位老熟人。
烏斯蘭·艾爾德拉德。
“我預言到這個星區都將變成戰區，克爾人必須被迅速轉移。”烏斯蘭正對莫塔里安說著。
見到秦夏出現，烏斯蘭立刻從原體身旁離開，走到秦夏面前：“你們得撤離這，收攏忠誠派原體和軍團，然后想辦法作戰。”
“我們知道該怎么做，問題是怎么才能去做。”秦夏問，“你們靈族能幫我們走網道？”
聽到“你們靈族”這句話，烏斯蘭尷尬但不失禮貌的笑笑：“不，當然不是我們靈族會幫助你們走網道，而是我會。”
秦夏從烏斯蘭這句話語以及說話時的反應判斷出，來幫助人類走網道這件事讓烏斯蘭冒著很大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