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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帝皇分析

  帝皇幻夢號上。

  在旁人眼中,帝皇從始至終都未離開過座位,也什么都沒說過,什么都沒做過。

  帝皇仍然端坐著。

  但事實上,帝皇正在進行一場其他人無法感知到的交流。

  “剛才我不該發火的。”

  帝皇對著面前的佝僂老人身影說。

  “但十二號的能力…能把任何人內心中隱藏最深的東西挖掘出來。”

  “十二號不該以那種態度對待我。原體對我都有誤解,但十二號本不該對我有什么誤解,他就不該是那種態度。”

  “馬卡多,你能明白我現在的感受嗎?”

  佝僂老人紋絲不動,一言不發。

  漸漸地,帝皇不再言語什么,心緒平靜下來。

  馬卡多這才開口:“您不該在十二號面前表露出任何內心中的東西,即便在十二號的天賦能力變強,足以完全感知到您的內心的剛才,您也不應該表現出什么,就該用現在這種沉默和淡然讓十二號懷疑自己的感知能力出現了問題。”

  “沒有人能在被揭露內心后還保持平靜,你也不能。”帝皇抬手指著馬卡多,嘴唇不動,但如雷鳴般轟鳴著的話語卻能傳入馬卡多耳中。

  馬卡多坦然點頭:“但可不是我面對十二號,而是您面對十二號,被揭露內心的不是我。”

  帝皇無言以對。

  兩人都沉默了。

  片刻后,帝皇懊悔開口:“我不知道為什么當初要把我的感性植入給十二號,感性。十二號能直接揭露內心,任何人在他面前都無法保持純粹的理性。”

  “感性,人性,我都給十二號了。我親手給自己挖了個陷阱。”

  “如今我踩進了陷阱里,如我所想,感性和人性是我的缺點和弱點,果真如此。”

  帝皇從王座上起身,來回踱步,不停念叨著。

  “我本該像把仁慈給予伏爾甘一樣,將一種獨特的特點賦予給安格隆,我不知道為什么當時我會做出那樣的決定,將我所具備的人性和感性都給予安格隆。”

  “真是令人后悔。”

  帝皇說著,馬卡多聽著。

  這位身形佝僂相貌精明的帝國宰相發出一聲嗤笑,對帝皇說的話贊同到不能再贊同。

  原體本身就是危險的,帝皇還將自己的一部分弱點傳承給某一個原體,脫離自身的行走弱點就會變成針對他的武器。

  剛才那陣帶給安格隆的幻夢里發生的事情就是證明。

  “也就只有十二號了。”馬卡多突然說。

  馬卡多覺得帝皇還是應該少跟十二號接觸。

  帝皇就算被某一個原體,某一個親近的人指著鼻子罵也不會有什么反應…又不是沒有人這么罵過他。

  但直接被揭露內心…

  這種不講道理的能力簡直是克星。

  “究其根本。”馬卡多沉著分析,“您打造十二號還是對人性和感性抱有期待。”

  帝皇停住腳步回視馬卡多。

  馬卡多看著帝皇。

  兩人對視良久,帝皇回到王座上坐下,開口道:“談談培養十二號的巫師。”

  馬卡多點頭。

  一連串的幻象出現在帝皇和馬卡多面前。

  那是以十二號原體安格隆為“拍攝視角”記錄下的一切。

  從安格隆被扔進角斗場開始,到現在安格隆去幫助科拉克斯以更小代價完成起義目標。

  但這并不是安格隆人生的詳細經過,而是秦夏在安格隆的人生中出現的場面,做過的事情,說過的話語。

  在攻占要塞領地后,安格隆感知到有剛被解救的自由人下定決心要對其他自由人發起襲擊報復,以此制造恐慌,讓人們知道跟隨角斗士一起反抗高騎士是不對的且會遭天譴的。

  安格隆感知到了他們,然后去找秦夏,說出自己的想法。

  秦夏在聽到安格隆準備把那些人弄去送死后很開心,高興的夸贊安格隆成長了。

  “他在教導安格隆變‘惡’。”馬卡多說。

  帝皇贊同點頭。

  對于起義初期,安格隆見證人類物種多樣性這件事,帝皇覺得這事有很多種處理方法,安格隆可以去給他們進行心理治療,糾正他們的錯誤想法,然而秦夏直接鼓勵安格隆去弄死那些人。

  這就是在教導安格隆變惡。

  不過這個變惡的惡不是指安格隆在被教導成惡人,而是指一種手段,狠厲的手段。

  帝皇不認為這有什么問題。

  安格隆的共情能力不分敵我,敵人的痛苦他也照樣感同身受,來自敵人的興奮感和快樂也同樣會讓他感受到,安格隆比誰都需要知道如何劃分敵人和朋友以及中立方。

  如果沒有人能教導安格隆如何區分和對付敵人,那么他除非陷入生死絕境,否則是狠不下心來對付任何人的。

  在努凱里亞上,這種無法狠心是致命的。

  但帝皇并非是有意分析安格隆的教育歷程,他與馬卡多分析的,是秦夏這個人。

  這個對安格隆的影響最深的人。

  “從他對安格隆說過的一些話來分析。”

  馬卡多凝視著幻象。

  “他其實并不擅長當一個父親,也并不擅長和親人相處,因為他沒有得到過來自父母的教育,也沒有同父母或兒女相處的經驗。”

  “他會用歸類法劃分每一個人,然后選擇用不同的態度對待被劃分出來的人。”

  “劃分出敵人,劃分出親人朋友,劃分出中立方,用殘忍方式對待敵人。”

  “我覺得,他應該是遭受過什么沖擊才會用這種手段區分每一個人,或許他曾經是討好型人格,直到討好一個在他之后認為是敵人的人后,他變了,選擇先區分敵我,再選擇將自己人格中溫和或殘忍的一面展現給朋友或敵人。”

  聽著馬卡多的分析,帝皇想了想,贊同一半,剩下的那一半不是不贊同,而是他得細細想想才能得出結論。

  “白騎士。”馬卡多說,“我曾經懷疑他來自于未來,屬于一個名叫白騎士的星際戰士部隊,但當他解釋過白騎士一名從何而來后,我打消了這個想法。”

  “白騎士是個心理學概念,秦夏說智庫命名為白騎士是為了貼合安格隆的特點,但實際上我覺得這更像是貼合他自己。”

  “不過他這個‘白騎士’,不是會拯救任何人的白騎士,他不會拯救他認為該死的人。”

  又聽完馬卡多的一番分析后,帝皇再次贊同點頭。

  幻象再次發生變化。

  在奪取要塞領地并繼續擴張時期,安格隆很痛苦。

  那些被他殺死的人,被殺死的敵人,如夢魘一般纏繞著安格隆,真正意義上的夢魘,甚至在安格隆身處亞空間影響較高的區域時,他會直接看到那些被他殺死的敵人的靈魂。

  安格隆能夠感知到敵人的痛苦,也能和敵人共情,這是致命的。

  但安格隆用從秦夏那學來的善惡觀念評判自己殺死的每一個人。

  然后安格隆直面夢魘,怒罵那些被他殺死的敵人的靈魂,并表示他們再來找自己,自己就想辦法再屠戮他們一遍,最終他驅散了那些夢魘。

  這段經歷是安格隆刻意隱瞞的,所以無論是秦夏還是被安格隆視為兄弟姐妹的人,都不知道安格隆曾這樣在天賦帶來的負面影響中掙扎過。

  等到秦夏發現安格隆不太對勁時,安格隆已經意識到自己心靈需要磨礪,于是便在要塞領地里感受和吸取每一個人的痛苦,通過這種類似自虐的方式錘煉心靈。

  然后時間流逝到馬赫城戰役后。

  夜晚,秦夏和安格隆坐在神君泰坦的手臂上,焚燒書籍。

  秦夏握著鐵鉤,時不時勾一下焚燒的書,讓火焰燒的更加均勻。

  安格隆坐在書籍上燃起的火旁,兩只手捻著兩塊棉花糖,在火上炙烤。

  安格隆詢問秦夏這是什么書。

  秦夏說,這是我能聞到惡臭味的書,它們的存在都是對現實宇宙的褻瀆和侮辱。

  實際上這些書是被秦夏在馬赫城貴族宅邸里翻找出來的,記錄的都是一些通過血祭牽引強大力量進入自身的法子。

  “他能感知到什么東西被施加了混沌影響。”馬卡多望向帝皇,“或者說,能區分出。”

  帝皇再次點頭。

  混沌諸神和惡魔的存在是兩人從未主動告知過任何人的,原體們也不能知曉它們的存在。

  但秦夏知道,還能區分什么東西跟惡魔有關。

  幻象消失。

  帝皇和馬卡多相對而立。

  “他沒有靈魂投影。”帝皇說,“否則我們就能以他的視角知曉他的經歷和想法。”

  “沒有靈魂投影,這也是為什么十二號無法感知他。”馬卡多說。

  現實宇宙中幾乎所有東西都在亞空間里存在投影。

  亞空間里的東西想要影響現實,往往就需要從投影著手,而有靈能天賦的生物的靈魂投影尤為閃耀,這就是惡魔為什么喜歡附體人類的原因。

  一個靈能者不存在靈魂投影,只能說明這靈能者就不是現實宇宙的東西。

  就像惡魔一樣,惡魔在亞空間中只有本質而沒有類似投影的東西,因為它們本就誕生自亞空間。

  但帝皇覺得,秦夏又不可能是個惡魔,因為惡魔往往難以進入現實宇宙,更別提在現實宇宙中長期存在至今,還能在亞空間影響不強烈的地方隨意牽引靈能力量。

  亞空間存在還有一種辦法可以做到如秦夏這般自由出入現實,那就是類似于原體那樣。

  “或許,他也是個類似于原體的存在。”馬卡多很認真嚴肅的說,“不過他更高級,他的亞空間本質能夠直接存在于現實軀殼之中,因此他能夠在現實里自由活動。”

  “那他可以吸取和凈化靈能,這是為何?如果他來自于亞空間,本身就是由純粹靈能構造,那他頂多是靈能水平比普通靈能者強大很多才對。”帝皇質疑道。

  “或許是亞空間次級神。”馬卡多給自己的想法打上補丁,“代表凈化之類的概念的次級神,所以能夠以它被賦予的概念去凈化和使用靈能。”

  帝皇聽后琢磨了一下,點點頭。

  馬卡多也不再多說什么。

  兩人都意識到現在掌控的信息不足,無論怎么思考都是在猜測揣摩罷了。

  “他知曉未來。”

  “他有獨特的靈能力量。”

  “他對我意見不小。”

  “但他應該暫時還不是我們的敵人,先觀察一段時間,再做決策。”

  帝皇思索著,逐漸定論。

  馬卡多也是同樣想法,緩緩轉身看向舷窗。

  這個星系距離基亞瓦爾所在星系已經不遠,艦隊也整備完畢準備啟航。

  “之前給安格隆下的那些命令他還會執行嗎?”馬卡多問。

  “我不信他會對半個星區億兆人類即將面臨的死亡視如無睹袖手旁觀。”帝皇說。

哎呦文學網    戰錘:安格隆培育手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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