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悖逆方舟者
戰后。
三位原體，秦夏，基爾，五人于作戰室內查閱著信息。
“這場戰爭我們犧牲兩萬人。”科拉克斯緊緊攥著數據板，聲音沉重哀慟。
除了海軍軍官之外，其他凡人沒有參加星際戰士軍團內戰的能力和資格。
凡人陸戰隊，跳幫隊，輔助軍…皆沒有參與戰斗。
因此科拉克斯口中的“兩萬人”，是阿斯塔特。
整整兩萬名來自帝國之拳，死亡守衛，暗鴉守衛的星際戰士犧牲，吞世者最后才加入戰斗，雖然起到關鍵性作用，但戰斗也如秋風掃落葉般順暢，還有努凱里亞最新醫療裝備，因此只有傷者沒有死者。
“打沒兩萬人。”莫塔里安為這數字動容。
羅格多恩仍舊一副磐石般面孔，只有眉毛輕輕顫動一下。
基爾拔出劍，雙手拄著劍身，用泰拉軍事貴族禮儀為犧牲者默哀。
秦夏則是在默哀三分鐘后拿過科拉克斯手中數據板，仔細查看。
實話說，切莫斯戰役頗為倉促。
帝國之拳和吞世者是后來參戰者，人數沒統計。
現在是戰后統計階段，各軍團人數便也清晰明了。
死亡守衛：
經過亞空間風暴重創，大量戰艦失聯，莫塔里安手中還有五萬名泰拉裔死亡守衛。之后在0901星球忠誠派救援戰后，拉斯克帶領三萬名忠誠派巴巴魯斯裔回歸。
從救援戰開始到現在切莫斯戰役結束，總計犧牲一萬四千人。
暗鴉守衛：
這一軍團人數本來就少，也就八萬人左右，被亞空間風暴弄丟兩萬，還剩五萬人左右。
至切莫斯戰役結束，犧牲兩千人。
帝國之拳：
這一軍團在亞空間風暴肆虐前人數總計十萬人左右，倒是沒有被風暴削減人數。
至切莫斯戰役結束，犧牲四千人。
吞世者：
切莫斯戰役尾聲加入戰斗，四個戰團總計十五萬人。
總之，截止如今，忠誠派總人數為三十六萬左右。這只是已經取得聯系并團結在一起的軍團。
當然，這些數字并不完全都是整數，但下層軍官統計時會歸整，對于原體這種站在軍團高度俯視一切的人而言，具體數字只會標注在統計報告角落里，作為輔助信息存在。
那么叛亂派被消滅了多少人呢？
帝皇之子軍團，將近十一萬人，全滅。這也算上了被福格瑞姆獻祭的忠誠派。
十一軍團…秦夏沒時間調查有多少人死去，只能是參謀們推測統計。
經過計算，十一軍團死者數量大概在十萬左右。
切莫斯戰役從陸地戰到虛空戰，從兩支帝皇之子艦隊莫名出現，到十一軍團和帝國之拳參戰，再到十一軍團臨陣倒戈，最后吞世者軍團加入戰斗，叛亂派死者更多。
原因在于叛亂派往往是一整船報銷的。
死亡守衛也一樣，絕大部分犧牲者是在虛空戰十一軍團臨陣倒戈后連同艦船一起被消滅。
本來叛亂派不會死那么多人，但在吞世者加入戰斗后，十一軍團和帝皇之子軍團艦隊基本都被消滅。
“如果你們來晚點，最后傷亡數字巨大的一方就是我們了。”莫塔里安看著基爾說。
“你們是毫無疑問的主力。”基爾抵胸行禮，“我們倒像是來摘桃子的…三位殿下，我僅僅很慶幸艦隊及時趕到。”
莫塔里安沉默不語。
“虛空戰快結束那會，我看到有帝皇之子和十一軍團運輸艦及時撤離了，他們的傷亡數字肯定沒有報告中寫的那么多。”多恩說。
“反正帝皇之子是完了。”莫塔里安語氣中暗藏些許不悅，“撐死也就不到一萬人逃跑，還能怎么樣，他們軍團被打爛了。”
多恩面如磐石，沒有作答。
討論完戰果，莫塔里安放下報告：“將犧牲者數字減少到一萬人左右。阿斯塔特內戰對艦隊士氣的打擊難以估量，需要更大戰果提高士氣，穩定人心。”
沒有人對此提出質疑。
在一些沒有被放到桌面上的報告里，凡人水手們私下議論阿斯塔特內戰，人心惶惶。
再加上亞空間風暴影響…
人們需要提振士氣，甚至需要自滿。
討論階段結束。
艦隊傷亡之后會統計出來，還需要一點時間。
“極限星域艦隊是怎么回事？”秦夏朝基爾發問。
“努凱里亞和奧特拉瑪宣布聯合。”
基爾解釋起努凱里亞和五百世界現狀。
“兩位原體，兩支軍團高層，他們將會組成‘聯合指揮部’，雙方軍團將會被統一調動作戰，艦隊也是一樣。”
“努凱里亞奧特拉瑪同屬極限星域，雙方提供大量戰艦組成的主力艦隊便被命名為極限星域艦隊。”
聞言，莫塔里安和多恩對視一眼。
在諸原體和軍團內部，對于奧特拉瑪努凱里亞這兩個國中之國有各種不同看法。
努凱里亞和奧特拉瑪緊挨著，雖然微觀層面總有邊境沖突摩擦，還有價值觀意識形態區別，但大方向宏觀層面是深度合作。
帝國對它倆插不了手，萬一這倆勢力想要做點什么，它們足以橫掃整個人類帝國。
這是不同看法其中之一。
也有看法認為努凱里亞和奧特拉瑪將會是帝國標桿，兩位原體也絕不可能反叛…
但是否有“威脅”，并不取決于被懷疑者意圖如何，而取決于被懷疑者實力如何。到了努凱里亞和奧特拉瑪這種體量，這倆地方人天天跪拜帝皇也會被懷疑有問題。
“六個月前，賽揚努斯參加完一場泰拉會議回來，跟荷魯斯說。”莫塔里安后退兩步靠著柱子，“說，泰拉議會讓荷魯斯制訂針對努凱里亞和奧特拉瑪的防御與進攻計劃。”
“結果這倆地方沒出事，前線這邊出事了。”
“我敢保證，泰拉議會現在正琢磨怎么討好奧特拉瑪努凱里亞，好讓他們將來乖乖的跑去平叛。”
死亡守衛之主所言令氣氛沉重起來。
多恩有意無意打破沉重氛圍，指著作戰室中心全息影像：“我們得制訂防御計劃。亞空間風暴尚未消散，叛亂派也沒死絕，咱們得聯絡其他軍團，想辦法在網道計劃成功之前守住現有疆域。”
另外兩個原體點頭表示同意。
“用圖丘查引擎幫助他們做這事。”秦夏向基爾說。
“不如用網道。”莫塔里安瞥一眼“努凱里亞之耀”號旗艦所在方向，“圖丘查引擎一次也就能帶一個艦隊去一個地方，網道則不然。況且難道我們彼此駐地之間不溝通聯絡么？”
“你想讓我去跟烏斯蘭商量。”秦夏開口。
“是。”莫塔里安點頭，“那位老先知最好是幫人幫到底，我們真的真的需要網道。”
又一支艦隊自網道中躍出。
切莫斯沒能被叛亂派帶走，現在被當做艦隊物資站使用。
就在人們認為切莫斯又得加一個重負時，卻發現來者并不是人類帝國艦隊，而是異形艦隊。
輕盈，優雅。
標志性的靈族艦船。
涂裝為黑色，搭配一些金色條紋。
對靈族頗為熟悉之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烏斯維方舟世界”艦隊。
考慮到烏斯蘭為人類所做貢獻，人類不僅沒有攻擊，還排成隊形歡迎靈族艦隊到來。
烏斯維方舟世界艦隊也很配合，關掉所有防御裝置，艦船武器全部朝向己方彼此，與人類艦隊在虛空中匯合。
短暫交流后，方舟世界艦隊派出先知使者團抵達切莫斯，在星球上展開外交活動。
雙方高層在切莫斯預留網道出口外見面。
“他們這是來干什么的。幫忙？”
莫塔里安看著一群靈族自網道金色光芒內走出，低聲嘀咕。
大部分靈族一看就是戰士，身穿黑色戰袍或盔甲，手持槍械或劍。
為首三個靈族則一看就是高層，身穿黑金相間長袍，那副優雅扮相和烏斯蘭差不多。
“我看未必。”秦夏回應莫塔里安，打量一眼烏斯蘭，“實則不然。”
烏斯蘭捧著頭盔，落在同胞們身上的眼神頗為復雜。
靈族們站定腳步先行禮，并在人類這邊回禮后，目光齊刷刷落在烏斯蘭一個人身上。
“烏斯蘭先知，你擅離職守，參與本不該你參與之事，你必須回到烏斯維方舟世界接受議會調查審訊。”為首靈族開口。
為了照顧人類，還特意用高哥特語說話。
果然。
秦夏心想。
非常客觀的講，烏斯蘭在靈族陣營，以及其家鄉烏斯維方舟世界那邊，名聲賊臭。
當然現在還沒那么臭，但也是損招不少出，損事沒少做。
真正導致烏斯蘭名聲臭不可聞的事情還沒發生，他還沒和伊芙蕾妮之類的人悖逆絕大部分只想保守茍活的方舟靈族，硬要喚醒需“靈族滅亡才能誕生”的靈族死神伊納德。
原體們對烏斯蘭印象不錯，只是因為烏斯蘭暫時還沒為他的“大棋”對人類做損事。
“我得回去。”烏斯蘭一番思考后，來到人類們面前，“我出來幫助你們，冒了很大風險。”
“他回去后會有得到什么懲罰？”秦夏來到烏斯蘭身旁，面對靈族們，“他在幫助現實生靈對抗混沌，而非為一己私利行事。作為被他幫助過的人，我們不可能接受他回去后得到監禁，甚至處刑之類的懲罰。”
為首靈族上前一步：“他在幫外族使用網道，打個比方，你們人類幫助我們在泰拉定居。就是這樣不可理喻。”
“他在幫對抗混沌的人使用網道。”秦夏說，“你們烏斯維方舟世界出沒于恐懼之眼，也在對抗混沌，你們和絕大部分只想避世茍活的靈族還不一樣，應該能理解我的意思。”
那靈族聞言思量一下，看向烏斯蘭：“你只需要回去，就這么簡單，先知議會并不會監禁你，更不可能處決你。”
烏斯蘭一開始就不認為自己會得到什么強制性懲罰，他畢竟也是方舟世界先知議會的一員，也是一名先知，甚至很有可能成為地位最高的至高先知。
秦夏也清楚。
但烏斯蘭幫過人類，人類必須得為他說些什么。
“我有些事情要說。”烏斯蘭說完，便用靈能和秦夏建立聯系。
在持續半秒的溝通交流中，烏斯蘭告知秦夏自己研究四重試煉中“萬識圣典”這一項試煉的心得，以及該如何完成這項試煉。
關于萬識圣典試煉，秦夏也有想法，倒不是必須烏斯蘭告訴他怎么做。
不過秦夏仍然感激。
更何況烏斯蘭還說了另一件事。
關于…亞空間知識，四重試煉的絕佳妙用。
“四重試煉至少完成兩項再去救荷魯斯。”烏斯蘭用靈能說，“否則決無勝算。”
“我很清楚。”秦夏點頭。
交代完該交代的，老先知便行禮并跟著同胞離開，進入網道。
在靈族離去后，網道入口驟然關閉。
靈族艦隊也乘著網道跑了。
莫塔里安有點生氣，但也知道靈族并不是必須得給人類使用網道，于是便詢問秦夏：“那些穿著花花綠綠的異形，有沒有可能幫我們走網道？”
“丑角深居網道深處，他們沒有絕大多數網道的控制權。”秦夏回答，“網道本身就跟一個宇宙似得，是被掌控的，也有地盤劃分。”
“網道計劃成功后我們還得搶控制權。”莫塔里安已經開始盤算戰爭的事。
雖然面對混沌，現實生靈理論上講是該團結一致。
但現實生靈能團結起來，混沌都未必能誕生。
在大多數靈族眼中，人類就是猴子和野生動物，就是不想讓猴子登堂入室，那怎么辦呢？
只能搶。
“我希望別打一場翻版網道戰爭。”
秦夏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