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庫們將那些有可能成為白騎士的靈能者全部帶走。
作為智庫編修的卡瑪斯雖然地位不高,但他被賦予了一項指導職責,他將會親自教導每一個靈能者關于白騎士規章制度之類的事情,順帶著幫他們認識軍團里那些狠角色與大人物。
至于靈能學習方面的事情,卡瑪斯并不擅長教導靈能,所以這件事情理所當然應該由其他高階智庫負責。
至于靈能訓練和常識學習這兩方面,秦夏盤算著過幾天弄一個更為細致的計劃方案出來。
白騎士畢竟在之前沒有新人加入,現在才開始搞方案也算是情有可原。
等到所有智庫和靈能者們全部離開之后,秦夏一個人面對著兩位灰騎士。
“讓我們吃飽飯。”
“我們要吃飯!”
兩位灰騎士突然開始拍打身下輪椅的金屬扶手,象限為他們量身定制的超級輪椅被拍打的嗡嗡作響。
秦夏就站在原地默默看著。
沒有上去呼喚兩個人,也沒有阻止兩個人,也沒有帶走兩個人,僅僅只是看著。
因為秦夏在分析這兩位灰騎士的精神狀態。
自從將他們兩個救上船之后,秦夏就一直在和象限一塊研究兩人的精神狀態,然后通過對兩人的瘋癲話語進行記錄并分析的方式,推斷出兩人可能是陷入了回憶之中。
他們在精神不正常狀態所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在回憶之中曾經親口說過的,曾經親自面對的。
“就好像是他們兩個被困在一段由精神和記憶構成的迷宮中。”
秦夏回憶起象限說的話。
“迷宮中到處都是往事,到處都是精神刺激。”
“但偶爾他們也會碰上一兩扇門,他們就像是在迷宮中行走著,感受著…”
“然后在一段又一段的過往中發現一兩扇門,伸出手推開門短暫離開回憶迷宮,然后再被強制拉回迷宮之中。”
回憶起當時在實驗室中對兩位灰騎士的精神狀態進行評判那件事,秦夏沉思起來。
他還記得自己這么問象限:“我覺得他們也可能陷入了回憶之中,但是這個問題的根源可能是他們精神受過極大刺激,至少我之前是這么認為的,在我感知了他們的大腦之后,我這么認為…”
秦夏不斷強調自己這么認為。
但是這種強調恰恰說明他模棱兩可,并不是非常確定。
通過靈能感知大腦這件事本身就是靈能行為,更別提兩位灰騎士在亞空間中呆了不知道有多長時間,什么事情一旦沾上靈能就說不準了。
“我認為他們兩個的精神意志并不可能打擊到瘋癲的地步。”象限說,“我通過曾經親手發明的技術對兩人的神經網絡進行了極其細致的掃描,從生理結構上講,他們就比任何正常的星際戰士都更能接受精神打擊,以及忍受精神創傷。”
聽到這句話,秦夏無法反駁。
灰騎士的基因種子或許就是這樣奏效的,為了防止灰騎士受到精神創傷所以著重于強化他們的神經。
“聽你這么說我也不再認為他們是被亞空間詭異的環境折磨瘋的。”
秦夏凝視著兩位灰騎士,就像是現在凝視著坐在輪椅上的他們一樣。
然后他有了一種想法。
“你還記得之前那個靈族先知說的話嗎?”
“或許這就是穿越時間帶來的不良后果。”
“靈魂不停的在回憶迷宮里徘徊,直到他徹底回到他該去的地方,亦或者是被消滅為止。”
象限聽了這些之后仔細思考起來。
他對于靈魂的研究并沒有歐麗娜姐妹那么深入,但他對于靈魂感興趣,因為與靈魂相關的研究是他唯一還有可能再一次擁有自然人性的可能。
當初想盡辦法保留的那一點生物組織,并不能在未來某一天讓他變回一個擁有正常情感和人性的自然人類。
“我唯一能想到的答案就是這個。”秦夏說。
秦夏回憶起來自己也是穿越了1萬年來到這個宇宙的,不過自己就沒有什么反應。
再回憶起那個先知說的話,該死的靈族先知話里話外總是讓秦夏覺得,自己導致整個艦船在亞空間中迷失,然后穿越時間,從極其遙遠的未來來到現在,進而導致整個戰艦毀滅和其他人的死亡。
“也沒準是一些玄學的原因呢。”象限忽然開口。
秦夏看向象限,好奇的聽著。
“我也就是這么一說。在我看來,這或許跟命運有關系。”
“比如如果命運安排一個人跨越時間長河,那么這個人就不會被排斥。”
秦夏不認為這跟命運之類的事情有關系,所以象限后面說的話他并沒有聽。
在兩位灰騎士面前站了一會后,秦夏繞過兩人的輪椅來到兩人身后,一只手把住一個輪椅的椅背,推動著輪椅向前走。
不管怎么說兩人都在剛才幫了大忙,總不能把他們倆撂在這。
就在秦夏推動著輪椅的時候,其中一個灰騎士忽然清醒過來。
“不用管我們兩個人,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聽到這聲呼喊,秦夏停住腳步,輕輕歪頭,一臉迷惑。
灰騎士喊道:“我們來到了命運的交叉口,有個很重要的人,對你而言很重要的人…我看到他了。”
一邊喊著,這個剛剛清醒過來,但是看起來好像又不那么清醒的灰騎士使勁拍打輪椅,同時還非常急切的推著秦夏。
“…”秦夏只覺得迷惑。
不過他想起來這位灰騎士特別擅長預言,再加上能感受到對方是清醒著的,只是表現沒有那么清醒而已。
所以秦夏還是決定去看看那所謂對自己很重要的人在哪。
隨后秦夏對兩個輪椅施加靈能,讓兩個輪椅自動運轉起來去往住處,而自己則是前往旗艦。
一艘戰艦突然出現在星系之中,并且緩慢靠近兩支軍團艦隊。
在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后,那艘戰艦被允許進入軍團艦隊,緩慢的停靠在兩艘并排的旗艦身旁。
由于距離很近,旗艦上的每一個人都能看清楚這艘戰艦的樣子。
一艘標準的小型護衛艦而已,而且是獨自來的,可想而知里面的人應該沒有那么重要,或者是軍團實在拿不出來更多的戰艦了。
這艘護衛艦被涂成了紅色,上面鐫刻著帝國的雙頭鷹標志,以及另一個代表著軍團的標志。
“日環。”
“第十五軍團的標志。”
“那個腿腳慢的驚人的預言大師終于來了,他要是再晚來一陣子估計這場戰爭都結束了。”
佩圖拉博一臉不滿,臭臉不再是網上那張經典臭臉,而是更臭的臉。
安格隆站在佩圖拉博身旁,秦夏站在安格隆身旁。
相比起不滿的鋼鐵之主,安格隆的表情歡快的多,因為他很期待這位千子預言大師的到來。
正是這位第十五軍團的戰士預言了這個星系里那顆星球上,所有靈能綠皮會帶來的威脅,足以見得對方的預言能力很強。
如果能有他的幫助,或許能夠提前解決這里的戰爭。
此時此刻秦夏的表情介于佩圖拉博和安格隆之間,看不出喜怒哀樂,面無波瀾。
他對第十五軍團的人帶有一些偏見,所以此時當然是不會很期待的。
但是同時又帶有一些源于別處的期待,因為當那位灰騎士清醒的時候說出預言之后,這個第十五軍團的人就到來了,或許他就是對自己而言很重要的人。
秦夏這么思索著。
氣密閘門很快開啟。
為防止將獸人孢子帶到戰艦上而啟動的消毒程序釋放出大量煙霧,煙霧順著升起的閘門的下方噴涌出來。
秦夏吸了口氣,尋思著要不要在這消毒氣體中加一些芬芳劑。
“兩個巫師。”佩圖拉博開口。
站在眾人面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
兩位十五軍團的人在見到友軍之后停頓了一下,顯然是沒有料想到兩位原體竟然會親自到來。
尤其是沒有料想到鋼鐵之主竟然也會親自到來,所以兩位15軍團戰士的目光在鋼鐵之主身上多停留了一下。
當發現這兩個人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的時候,佩圖拉博下意識看了一眼安格隆。
其實是安格隆把他拽過來的,要不然他根本就不會跑過來。
一位原體竟然會見兩個星際戰士,如果如果這兩個家伙只是先遣部隊,他們的到來代表著會有更多十五軍團的援軍到來那迎接一下還不算什么,十五軍團總共就派了兩個人還得去迎接,屬實是有點過分。
這是在不到半秒鐘的時間里發生的一切目光交疊和思維變換。
兩位來客迅速行禮,用第十五軍團的一種禮節方式。
一只手擺在身前,輕輕躬身。
就像是那種在宮殿里整日研究學問的人會有的禮節。
那是普羅斯佩羅,原體馬格努斯母星的禮節。
這兩個戰士都不一定是普羅斯佩羅人,他們更有可能是泰拉人,但正所謂入鄉隨俗,既然已經加入軍團就要使用原體母星的禮儀。
除非是特別反骨的那種泰拉戰士,否則一般戰士都會有這種覺悟。
“第四軍團,第十二軍團之主。”
兩位戰士恭敬的行禮之后還呼喚了一下佩圖拉博和安格隆的名號,這算是一種崇敬。
安格隆笑瞇瞇的看著兩人,點了點頭。
同時12原體也感知到兩人的心思——他們正在為一件事情發愁,這件事情就是不知道兩位原體身旁的那位戰士是什么人,但是從對方的華麗盔甲上看絕對不是普通戰士,可又不知道對方的名號,也不知道該以何種禮節行禮,又該用什么樣的尊稱去稱呼。
“為什么是第四軍團和第十二軍團之主?”佩圖拉博突然說。
他的聲音中充斥著不滿和冰冷。
在場的人全都看向佩圖拉博。
佩圖拉博昂首挺胸,居高臨下的蔑視著面前的兩個15軍團戰士。
廊道燈光自鋼鐵之主正上方潑灑下來,這讓鋼鐵之主棱角分明的面部出現了好幾塊漆黑深邃的陰影。
“這個名號稱呼聽起來就像…就像安格隆是第四軍團和第十二軍團的主人。”
“我記得我那位叫馬格努斯的兄弟不像是會在教育事務上疏忽的人,難道他沒有管教過你們,在這種場合下應該如何稱呼面前的兩個原體么?”
聽到佩圖拉博說的話,兩位15軍團戰士愣了一下。
他們并不是第1次見到佩圖拉博…或許佩圖拉博不記得他們了。
佩圖拉博現在看起來非常古怪,因為他的話很多。
這位鋼鐵之主從來不會表露內心中的想法的,他或許會不滿,但是這份不滿只會積壓起來而不是發泄出來。
但是安格隆能感知到佩圖拉博為什么如此直白的說出這些。
因為佩圖拉博非常清楚一件事——就算自己不說,在場的人之中至少也有某個人會知道,所以還不如說出來,免得被某人點破陷入尷尬境地。
“第四軍團之主。”
“第十二軍團之主。”
兩位戰士分別向佩圖拉博和安格隆行禮。
佩圖拉博微微昂首,挪開目光,轉過身走在前面。
安格隆非常無奈的看了佩圖拉博一眼,然后又向養父投去無奈目光,最后再和面前的兩個戰士對視一眼。
四人在同一時刻或是聳肩或是攤手,然后沉默著踏上前往旗艦指揮甲板的路途。
秦夏一直留意著兩人。
兩人跟在安格隆左手邊,走路的時候摘掉了自己的頭盔。
其中一人擺著臭臉,眼球滴溜溜亂轉,仿佛在用質疑的目光打量著這里的一切。
而另一個臉上掛著傻笑,除了腳下的路之外什么也不看。
秦夏就這么盯著其中那個擺著臭臉的人,在大腦中檢索這張令他感到熟悉的臉。
最終,秦夏在心中發出一聲驚呼。
“我了個…”
“這不是灰騎士初代至高大導師阿維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