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勺湯藥下肚,老王頭下意識地抿了抿嘴。
起初沒什么強烈感覺,只覺得喉嚨里殘留著中藥的苦味。
很快就又感覺有點回甘。
他對著眾人道:
“誒,這藥有點意思啊!最開始有點苦后面還回甘了!”
一旁的眾人都一愣,老陳頭忍不住吐槽道:
“什么亂七八糟的,你還品鑒上了?你當喝茶啊?”
其他老爺子也開始對著老王這個沒溜的開始了口誅筆伐,大家都還關心著他的身體狀態了,他在這里說中藥味道。
老王頭被懟的嘿嘿一笑,趕緊告饒。
就在這時候。
“嗝!”一聲。
老王頭打了個很長的飽嗝。
眾人趕緊讓開,差點被熏著。
老王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又連著打了好幾個飽嗝。
“方大夫這是怎么回事啊??”老王頭對著方言問道。
“想吐?”方言對著他問道。
老王頭他搖頭。
方言對著他說道:“別急,只要不是想吐,這就是好事,打嗝也不是什么壞動靜。”
“您這是胃里的濁氣順過來了。之前腦梗堵著氣血,脾胃氣機也亂了套,濁氣沉在胃里排不出去,才會又吐又脹。這湯藥里的檀香、砂仁本就是理氣和胃的,能推著濁氣往下走,剛才那幾針足三里和內關穴也在調暢氣機,現在濁氣借著嗝聲排出來,胃里的堵悶勁兒就該散了。”
老王頭感受了一下,果然覺得胸口那股憋得慌的感覺輕了大半,胃里也不像之前那樣墜得慌,反倒空落落的舒服:
“哎?還真是!打完嗝兒渾身都松快了,胃里也不脹了!”
老陳頭湊過來說道:“你這老東西,打個嗝都這么大陣仗,差點把我們熏跑!”
這時候一個老爺子對著老陳頭說道:
“不過…這嗝打完,他這個臉看著好像都強點了?”
眾人定睛一看,可不是嘛——老王頭左邊垮著的臉頰似乎沒那么僵硬了,之前一直半睜半閉的左眼,眼尾能輕輕動了動,連說話時左嘴角的拖沓感都淡了些。
方言伸手按住老王頭的手腕寸關尺,感覺傳來的脈搏跳動。
“嗯,脈象上來看,確實更加流暢一些了,有好轉!”
“這是氣血跟著氣機走,濁氣散了,血行也順了。您試著動動左手,看看比剛才咋樣?”
老王頭聞言趕緊抬左手,這次胳膊沒再晃悠,穩穩抬到了胸口高度,手指還能輕輕蜷曲著抓住自己的衣襟,力道明顯比之前足了:“真能動了!剛才還只能抬到一半,現在能抓著衣服了!”
“這就對了。”方言收回手,對著旁邊的護士叮囑道:“待會兒中午十二點再喂一副藥,劑量不變。”
護士點頭應下,然后就去藥房那邊打招呼了。
老王頭的大兒子對著他問道:
“爸,您現在感覺身體怎么樣?”
老王頭說道:
“臉皮沒那么繃著了,左手也能使上一些力氣了。”
聽到老王頭說完,他大兒子對著方言問道:
“方大夫,我爸這個情況大概什么時候才能完全正常?”
“老爺子這個是缺血性腦梗,發現得早,送醫也及時,沒錯過黃金搶救期。剛才湯藥和針灸已經把氣機調順了,等后續的藥跟上,把堵著的血管通開,狀態就穩了。”
“您看他現在能抬左手、臉頰不那么僵,說明氣血已經開始往阻塞的地方走了。但要完全正常,得分階段來:先穩住病情,這幾天重點看反應,要是沒并發癥,下周就能試著下床活動;然后是康復訓練,配合中藥調補,大概一個月,左手力氣能恢復七八成,面部僵硬也會慢慢消;至于完全跟以前一樣,按照他現在這個年齡來推斷,應該得小半年,畢竟年紀在這兒,脾胃和氣血得慢慢養。”
老王頭的大兒子聽完趕緊記下。
這時候他二兒子問道:
“那后續康復得注意啥?我們得提前準備,到時候輪流來陪床。”
方言想了想說道:
“飲食是第一位的。”
“近期這一周先吃流質、半流質的,比如小米粥、蔬菜泥,等胃氣徹底順了再加雞蛋、瘦肉,油膩、辛辣、生冷的絕對不能碰,老爺子脾胃剛調過來,經不起刺激。”
他又看向老王頭:“您自己也得配合,別老想著釣魚,初期活動得循序漸進,先在床上練抓握、抬腿,后期我會教你們幾個簡單的穴位按摩,每天按按合谷、足三里,能幫著通經絡。還有,情緒得穩住,別著急也別生氣,肝氣郁滯最影響氣血運行。”
老王頭笑著擺手:“知道知道,肯定配合!等我好了,先跟方大夫學按摩,再琢磨釣魚的事。”
接著方言又給他們交待了一些事情后,這邊的治療就算是告于段落了。
看了一眼手表,一直從八點出頭折騰到十點。
周末本來說去釣魚的,結果還是沒逃過工作的事兒。
不過怎么說也是救了一個人,倒是也不錯。
方言的車這會兒正在清潔,也不知道被開什么地方去了。
和這邊的人交待了一下,讓他們轉告安東,回來的早的話就去什剎海,如果晚了就回家里。
這邊值班護士答應下來。
然后方言就去協和后勤那邊的車庫里,把自己停在那邊的奔馳300SLGullwing給開了出來,好久沒有開這輛跑車了,停在那邊保養的還是很不錯的。
開起來一點問題都沒有,各方面的性能依舊強勁。
就是這玩意兒比奔馳W116450SE要張揚太多了。
最標志性的莫過于那對向上開啟的“鷗翼門”。
之前從車庫取車時,他輕拉門把手,車門便以優雅的弧度向上揚起,引得路過的后勤師傅忍不住多看兩眼。
此刻坐在車內,透過寬大的前擋風玻璃望出去,視野開闊得不像一臺跑車,而側窗的設計卻帶著恰到好處的包裹感,既保證了駕駛時的專注,又不會顯得局促。
車身的銀灰色漆面保養得近乎完美,陽光透過車庫出口的陰影灑在車身上,折射出細膩的金屬光澤。
從車頭的直立進氣格柵到車尾的短促收尾,每一處線條都簡潔有力,既透著當年的賽車基因,又藏著低調的奢華。
這玩意兒居然和自己是同年的…
看起來完全不像是老車。
駛離協和車庫時,方言刻意放慢了車速。
這臺跑車的動力儲備依舊強勁,輕踩油門就能感受到推背感,但他更享受的是機械與道路的共鳴。
與W116450SE那種移動沙發”般的平穩不同,300SLGullwing會清晰地傳遞路面的起伏,喜歡的人喜歡,不喜歡的人就感覺這車舒適度被甩一整條街。
這次是陳大導坐進了方言的副駕駛,跑車也就只能坐兩個人,一路上方言開車朝著什剎海而去。
“還好漁具放在老胡的車里,要不然安東那小子把車開走了,我們還沒漁具釣魚呢。”陳大導一邊對著方言吐槽,一邊在車里左顧右盼。
然后他繼續對著 “這車比四座那輛好看多了,雖然是二十多年的車齡,但感覺像是未來的產物,瞧瞧這設計感,同樣都是一個牌子,風格完全不一樣。”
“這可是‘傳奇鳥翼’,當年剛出來的時候,比不少飛機都惹眼。你看這鷗翼門,不只是好看,當年是為了適配高強度的管狀車架,沒辦法做常規車門才設計的,沒想到反倒成了經典。”
他頓了頓,踩下油門讓車速平穩提升,引擎發出沉穩的轟鳴:“W116是給商務和家用的,講究的是坐得舒服,懸掛調得軟,路面再顛都能濾掉大半。這300SL不一樣,骨子里是賽車,當年勒芒賽道上拿過冠軍的,懸掛硬、路感清,連方向盤的反饋都帶著股較勁的意思,開它得專心,不能像開W116那樣松松垮垮。”
陳大導伸手碰了碰車門內側的金屬飾條,冰涼的觸感帶著細膩的拉絲紋理:“怪不得手感這么特別,連內飾都跟別的老車不一樣,沒有多余的裝飾,全是實打實的機械感。不過這座椅倒挺舒服,不像想象中賽車那樣硬邦邦的。”
“原廠就是運動型座椅,包裹性好,長途開也不累。”方言說著打了個方向,跑車靈活地繞過路口的自行車,“當年能買得起這車的,要么是真懂車的玩家,要么是不差錢的主兒。我也是沾了老胡的光這才開上這玩意兒的,本來想著留著當收藏,沒想到今天倒派上用場了。”
陳大導望著窗外掠過的街景,又轉頭看了眼車頭那枚立起來的三叉星徽:“說真的,你看這線條,沒有一點多余的曲線,從頭到尾都是直來直去的利落,偏偏湊在一起就特別耐看。”
說完他感慨道:
“不知道咱們國家什么時候才能生產出這么一款車呢?”
“肯定有那么一天的!又不是什么高科技。”
說話間車已經到了什剎海,找了個地方停下車后,方言他們再次踏進了什剎海公園。
這會兒公園里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沿湖的空地上,賣糖堆兒、吹糖人的小販支著攤子。
最熱鬧的當屬湖東北角的垂釣區,早有不少“釣魚佬”占了好位置,馬扎子排得整整齊齊,魚竿架在石頭上,線垂在水里,個個瞇著眼盯著浮漂,嘴里叼著旱煙,偶爾低聲聊兩句魚情,一派悠閑自在。
方言他們幾個人朝著那地方走去。
“這下好了,好位置都被搶光了!”老胡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們看湖邊的人群,果然每個能下桿的平坦處都坐了人,連樹底下的陰涼地兒都沒剩幾個。
“沒事兒,找個不起眼的地兒就行。”方言笑著擺擺手,目光掃過湖面,最終落在一處相對開闊的水域,岸邊有棵老槐樹,剛好能擋太陽。幾人拎著漁具走過去,剛把馬扎擺好,旁邊一位叼著煙斗的老爺子就搭話了:
“新來的?這地兒昨天出了兩條二斤多的鯉魚,今兒個我特意早來占的,你們得往西邊挪挪。”
老胡剛蹲下身整理魚竿,聞言直起身,拍了拍自己的漁具:
“大爺,咱這漁具可不是吃素的,不搶您的窩子,就在這兒試試。”
他說著從包里掏出魚竿,掂量了兩下,對著方言和陳大導他們開始傳授經驗:
“我以前在大馬和香江玩過海釣,這個選位得看水流,這湖里雖沒海浪,但也得找深淺交界的地方,魚都愛在這兒扎堆。還有拋竿的時候得穩,手腕發力,別讓線纏了…”
他說得頭頭是道,唾沫星子都快濺出來,旁邊的老爺子忍不住樂了,吐出個煙圈:
“這位同志,您這說的是趕海吧?這可是什剎海,小湖子一個,哪來的海釣規矩?這兒的魚精著呢,得用細竿軟線,餌料要鮮,跟海里的大魚不一樣伺候。”
老胡愣了一下,瞥了眼老爺子腳邊的魚桶,里面果然只有一條巴掌大的小鯽魚,尾巴還在輕輕擺。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大爺,您這魚也太小了,我釣過的最小的魚都比你這大!”
“嘿,你這年輕人!”老爺子不服氣地磕了磕煙斗,“釣魚釣的是樂子,不是大小!我在這兒釣了十年,哪塊水域有啥魚門兒清,你那海釣的法子在這兒不好使!”
兩人一搭一唱,引得周圍幾個釣魚的老頭都笑了,方言和陳大導也跟著樂,手里不停活兒,麻利地調漂、掛餌。大姐夫沒說話,跟著老胡的樣子擺弄魚竿,老崔則安靜地坐在邊上,幫著遞東西。
“行了行了,都開釣吧,看誰先上魚。”方言笑著打圓場,率先把鉤拋了出去,浮漂“咚”地落進水里,立得筆直。老胡和老爺子也較上了勁,各自盯著自己的浮漂,大氣都不敢出,湖邊瞬間安靜下來,只剩風吹樹葉的“沙沙”聲和魚竿被風吹得輕晃的響動。
一刻鐘過去了,浮漂紋絲不動。老胡皺著眉,又調整了下餌料:
“奇了怪了,這魚怎么不咬鉤?”
老爺子也咂咂嘴:“今兒個魚口是差,往常這時候早有動靜了。”
陳大導和大姐夫他們更是連魚星子都沒見著,急得時不時提竿看餌料。
方言盯著浮漂看了會兒,站起身說道:
“換個地方,這地兒底下肯定沒魚窩。”
“哎,別急啊!”老胡連忙攔住他,“釣魚哪能這么沒耐性?再等會兒,說不定魚就來了。”
老爺子也附和:“就是,這釣魚得沉住氣,哪能說換就換?”
大舅哥也一樣,他在廣州那邊插隊的時候也釣魚,給 “你得耐心點!”
方言擺擺手沒多解釋,拎著魚竿往西邊走了幾步,離老胡他們也就十來米遠,剛好在兩棵柳樹中間。
這兒的岸邊稍陡些,水面上飄著幾片柳葉,他連窩都沒打,直接把鉤拋了出去。
他有預感,今天要是還在那邊坐著,大概率是要去菜市場買魚了。
他人生感悟就是不要和倒霉蛋湊一塊兒。
剛才那大爺魚沒釣幾條,就嘴硬。
看了下手表,至少留半個小時回去吃午飯,現在時間也不多了。
看到方言挪位置,大姐夫也拿著桿子走了過來。
他在草原上長大,還從來沒釣過魚呢。
今天過來純屬是玩新鮮的。
就在大姐夫下桿后,方言發現自己的浮漂突然往下一沉,緊接著就被拽得往水里拖。
“誒!”大姐夫看到后,當即對著方言提醒。
“有了!”方言手腕一揚,魚竿瞬間彎成個漂亮的弧度,水里傳來清晰的拉力。
老胡和老爺子都猛地站起身,眼睜睜看著方言往上收線。
水里的魚應該不小,力氣還挺大,魚線在水里切的嗚嗚作響,方言也用出了抖大槍的勁頭和魚較勁。
“嚯,這力道?!”一旁看著的老爺子直接放下自己魚竿,站了起來朝著方言這邊觀望。
接著周圍的釣魚佬們判斷:
“這是弄到大魚了?”
“這魚小不了,至少三斤往上!”
方言旁邊叼煙斗的老爺子,煙斗往馬扎上一擱,干脆站起身踮著腳看:
“好家伙,這線拉得‘嗚嗚’響,怕是撞著湖里的‘老壽星’了!”
他釣了十年什剎海,也少見這么生猛的咬口。
周圍幾個釣魚的老頭聞聲全圍了過來,原本安靜的湖邊瞬間炸開了鍋。“這小伙子運氣絕了!剛挪窩就上大貨!”“你看那魚竿彎的,可得抓穩了,別讓魚跑了!”議論聲里混著腳步聲,連賣糖堆兒的小販都暫時停了生意,湊在人群后面張望。
水里的魚顯然不甘心束手就擒,猛地往湖中心竄去,力道帶著方言的胳膊都晃了一下。“別急著硬拉!往岸邊帶!”老爺子急得直跺腳,比方言還緊張,“順著它的勁兒來,耗它體力!”
方言手腕微微一沉,順著魚的拉力往側面帶了帶,魚竿的彈性被發揮到極致,竿稍在水面上點出細碎的水花。
“這魚夠賊,知道往深水區鉆!”方言身邊不知道啥時候已經聚集了好幾個釣魚的。
不過方言手上動作沒停,時而輕提竿尖,時而緩緩放線,借著魚竿的韌勁和魚周旋。
自己雖然沒怎么釣過魚,但是前世看短視頻可記得不少釣魚策略,雖然釣魚佬釣魚不行,但是教學是真的多。
魚線“嗡嗡”的震顫聲在風里格外清晰,每一次拉扯都引得圍觀的人“嘶”地倒吸一口涼氣。
陳大導和老胡一個人拿了個抄網,像是哼哈二將一樣守在岸邊,就等著方言溜到淺水區把魚好弄起來。
一個大爺忘了自己剛下的竿,湊在方言身邊,眼睛瞪得溜圓,嘴里不停念叨:
“穩住穩住,別讓它跑了!”
剛才在和老胡打嘴炮的大爺盯著水面的魚星子分析:
“看這水花,像是鯉魚!這季節的鯉魚最肥,力氣也最大!”他說著突然一拍大腿,“早知道我也跟著挪窩了,跟那小鯽魚較什么勁!”
折騰了足足兩分鐘,水里的魚力道明顯弱了下來,竄動的幅度越來越小。方言瞅準時機,手腕猛地一揚,借著魚竿的彈力往上帶,魚的身影終于在水面上一閃而過,銀灰色的鱗片泛著光,尾巴一擺能濺起半尺高的水花,果然是條斤兩十足的大鯉魚!
“看見了看見了!至少四五斤!”人群里有人喊出聲,驚嘆聲此起彼伏。
一個老爺子捋著胡子笑:
“我就說這柳樹底下藏貨,之前還沒人信,今兒個算是開眼了!”
事后諸葛亮現在開始發力了。
方言緩緩收線,把魚往岸邊引。
陳大導趕緊舉著抄網湊上去,看準魚的游動方向,“嘩啦”一聲將網沉入水中,等魚游到網口,猛地往上一兜,大鯉魚在網里奮力撲騰,水花濺了隔得近的眾人一身,卻沒人在意,反倒跟著歡呼起來。
“成了!”老胡率先鼓掌。
然后其他人也紛紛鼓掌!
“小伙子有點本事啊!”有人對著方言夸獎到,方言笑著說道:
“第一次釣魚,見笑見笑!”
“哦,那難怪不得!”眾人恍然。
然后有人說道:
“新手是這樣的,我當年第一次釣魚也上大魚!”
接著有人附和:
“這事兒說不清楚,有點玄,新手都容易上魚的!”
“就是說啊,新手運氣都邪乎!”人群里一個穿藍布褂子的老頭接話,他手里還攥著自己的魚竿,“我第一次釣魚,在護城河釣了條三斤的草魚!”
另一個老頭趕緊附和:“可不是嘛!我第一次拿竿,瞎甩都能釣上鯽魚,現在蹲半天都沒動靜,這就是新手的運氣!”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自己的“新手奇遇”。
大姐夫在旁邊看得心癢癢,忍不住提了提自己的魚竿:“我的怎么還沒動靜?是不是也得等個‘新手運氣’?”他剛說完,手里的魚竿突然往下一墜,浮漂“唰”地沉了下去。
“你那兒也有了!”方言眼尖,趕緊提醒。
大姐夫慌了神,手忙腳亂地往上提,魚竿彎得不比剛才方言的輕,水里的魚力道十足,拖著魚竿往旁邊拽。
“哎哎哎!它往哪兒跑!”
周圍的人又圍了過來,比剛才更熱鬧了。
“這新手扎堆上魚啊!”“瞧瞧這力道,說不定也是條大的!”陳大導舉著另一個抄網,緊張地在岸邊挪來挪去,就等魚被溜到近前。
折騰了一分多鐘,大姐夫終于掌握了技巧,他大槍術很強,比方言還快得就把魚帶了過來,一條三斤多的草魚“嘩啦”一聲被陳大導抄上岸,在網里蹦得歡實。
“成了!”大姐夫笑得合不攏嘴,擦了擦額頭的汗,他是這輩子第一次釣魚,也是第一次釣起來魚,有些難掩興奮的說道:
“還真有新手運氣!”
老胡看著連著起來的兩條魚,又看了看自己空空的魚桶,忍不住嘆了口氣:
“合著今天的好運都讓你們倆新手占了?我這海釣老手的臉往哪兒擱!”
叼煙斗的老爺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
“年輕人運氣旺,跟他們比啥?再說了,釣魚圖的就是個樂子!想吃魚那去菜市場買還不是一樣?”
老胡看向大爺,點點頭:
“對,您說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