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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2章 公事公辦和降維打擊,神仙打架凡人看戲

  方言話音落下,會議室里緊繃的氣氛驟然一松。

  邱副部長立刻恢復了他標志性的笑瞇瞇神情。

  手指在桌上輕點兩下,圓臉上的褶子都舒展開來,他拍手說道:“好!痛快!這年輕人啊,就是要有這種擔當!”

  “老孫你看,開會前我就說小方同志有魄力嘛!”

  他趕緊打了個圓場,現在事已至此,他們是沒辦法了,只能讓自己顯得不那么面目可憎。

  不過孫司長臉上的嚴肅并未完全褪去,三十個人這事兒還得他去辦,到時候扯皮的事兒不會少,只不過廖主任都開口了,方言也答應了他的條件,所以他對抗的銳氣已經沒有了。

  他盯著方言,語氣依然帶著公事公辦的謹慎:

  “行,方言同志,既然你答應了,這事就這么定下來。責任書的具體條款,部里科技司會盡快擬好給你簽字。”

  “還有那補償金,黃秘書…”他轉向記錄會議的黃秘書,“后續跟研究所財務對接清楚,一個子兒都不能含糊。”

  李副部長明顯松了口氣,臉上浮現出達成目標的輕松笑容。他身體微微后靠,接過了會議的主導權:“孫司長要求明確,這很好!項目擔子重,規矩立在前頭,大家都安心。方言同志吶…”他看向方言,語氣轉為鼓勵,“責任書是壓力也是動力,衛生部這邊會全力支持你們攻關。人員名單和調動手續,部里會盡快聯合發函,優先確保你這邊核心崗位的需求。”

  廖主任沒再說話,只是朝方言贊許地點了點頭,眼神里流露出“干得不錯”的肯定。

  之前他“擔責檢討”的表態已成功破局,此刻無需多言,兩人認識這么久時間,還去了一趟香江,一個眼神一切盡在不言中。

  老胡掃視了一圈在場眾人開口補充道:

  “請各位領導放心,歐洲那邊的投資意向很明確,我們協議都擬好了,只要新藥達標,兩百萬美元立刻啟動實驗室建設!方言簽責任書,我們公司這邊也會全力保障研發資金的及時到位,絕不讓項目拖后腿。”

  他再次強調了資金的可靠性和項目的緊迫性,給方言的承諾加了道實打實的保險,兩百萬美金,歐洲那邊不給,他和合伙人打個招呼也能拿出來。

  光是香江的霍家,新加坡的王家,還有大馬的周家,都能拿的出來。

  看好方言的人可不少。

  兩百萬聽起來很多,但是在足夠商業價值的加持下,方言完全值得這個數的投資。

  方言面對眾人的目光,神情坦然,不過還是帶著一絲完成關鍵談判后的凝重。

  當然,他是演的…

  今天的談判基本上已經達成了他的目的,顯得凝重第一對這種重大責任的正式承接姿態,第二嘛,自己要是這會兒笑起來,邱副部長和孫司長估計能把他記恨上。

  方言他對孫司長和李副部長分別回應道:

  “責任書我會仔細看,沒問題就簽。另外感謝部里和各位領導的信任和支持,我一定不負所托。”

  聽到方言的回答,在場幾個人都點了點頭。

  接下來就是起草文件了,孫司長盯著黃秘書起草,里面斟字酌句的把責任要求都寫的明明白白的。

  寫完過后孫司長逐字逐句地核對著,手指在“技術失敗追責”那一行停了半天,又添了句“若因管理疏漏導致進度延誤,同等追責”。

  接著,孫司長親自將反復核校的責任書推到方言面前。

  黃秘書早已備好深紅印泥,擱在文件旁。

  方言仔細的看了看上面的內容,確認沒有什么坑過來,這才也簽上了他的名字。

  他神情沉靜,不見波瀾,看起來就很有底氣。

  孫司長緊盯著方言的按上了手印,才幾不可察地松了下肩頸。

  他用手指敲了敲補償金條款,對黃秘書交代:

  “這個原件歸檔,涉財務的條款單獨標注,明天下文件給華夏中醫研究院。”

  黃秘書看了一眼李副部長,然后才點了點頭。

  邱副部長笑呵呵地打破沉默:“小方同志這字簽得痛快!老孫啊,責任書歸責任書,該給的支持咱們部里可一刻不能耽誤!”轉頭又催促李副部長:

  “老李,聯合發函的事兒得抓緊,三十個骨干早到位一天,歐洲那兩百萬美元就早一天落袋嘛!”

  方言聽出來了,這是在給自己上壓力呢。

  李副部長當即表態:

  “名單三天內定好!各所抽調人員的任命函同步走加急流程。”他對方言點點頭,語氣轉為實質支持:

  “方言同志需要協調的院所,直接讓項目組對接我辦公室。”

  “另外除了頂尖人才,其他你需要的人員,你盡管提出來,我一定給你團隊湊夠。”

  聽到最后這句話,邱副部長臉上的笑容像被按了暫停鍵,眼底的笑意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和難以置信。

  他心里咯噔一下:

  “好你個老李!這是要玩文字游戲啊!‘頂尖人才’是部里協調的三十個硬指標編制,‘其他人員’豈不就是讓你方言自己再開的口子?!”

  “合著剛才爭了半天三十個只是個頭盤,正菜才準備上?!”

  “這不是明擺著要繞過編制限制,讓方言把團隊規模往大了搞嗎?!”

  他目光看向廖主任,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強壓下心頭的愕然和不快,這事兒剛才李副部長也是說過的,四十個人頂尖人才不夠,剩下的讓方言自己解決,但是解決方式和自己想的不一樣啊!

  方言這邊聽到了領導的話,他心思剔透,幾乎立刻就領會了李副部長話中的深意。

  這不僅僅是簡單的支持承諾,而是在三十人“核心編制”框架外,額外開了一道補充人力的“后門”,賦予了他極大的靈活性和主動權。

  他內心暗贊李副部長的策略高明,表面不動聲色,神情依舊沉穩,對著李副部長微微頷首,措辭清晰而克制:

  “感謝李部長的信任和支持。有您這句話,我對團隊的組建更有信心了。后續遇到骨干力量缺口或特殊技能需求,一定及時向您和部里申請協助協調。”

  他這番話其實還是很有講究的,可謂是說得滴水不漏,既要表達對支持的感謝,又明確了“申請”的邊界,最后將主動權牢牢握在自己手中,同時還沒有表現出任何得意或貪婪,這也避免了進一步刺激邱孫一方。

  而且他要動的話,也是打算動俱樂部的人,這些都是在協和或者研究院單位的,方言就是找他們過去干活兒,干完了給錢,然后他們依舊在原單位。

  不光是協和還是研究院肯定都是只支持方言這樣干的。

  俱樂部的人肯定也是樂意的。

  而聽到了方言的回答,李副部長也是相當滿意。

  方言精準理解了意圖并作出了成熟得體的表態,這讓他對項目的執行更加放心了不少。

  他臉上帶著鼓勵的笑容,點頭道:

  “嗯,需要的時候隨時提!衛生部就是項目的大后方,協調的事不用你們操心。”

  孫司長眉頭幾不可查地皺得更緊了些。

  李副部長這話相當于在既定規則上又撕開一道口子,讓他感覺之前的限制條款責任書、補償金的約束力被打了折扣。

  他下意識地再次看向面前剛剛簽完的責任書原件,手在桌面敲了敲,語氣帶著一絲不虞和重申約束的意味:

  “李部長說的協調支持是必要的,但基礎還是這三十人核心團隊!責任書簽了,那就是鐵打的規矩!任務目標、人員框架、補償標準,都得按文件上白紙黑字來,誰也不能含糊!”

  他的目光銳利地掃過方言和李副部長,最后落在黃秘書身上:

  “黃秘書!所有附件,尤其是今天所有會議共識形成的基礎框架,那三十個編制名單、責任書條款、補償金細則,都得一字不差地寫進最終的部函里!明天連同立項批文,必須發到中醫研究院、科技司留檔,并抄送所有關聯單位!別留下任何模糊地帶,該是誰的責任,就寫清是誰的責任!”

  這話沒毛病,但是在這會兒說出來,就顯得他有些破防。

  邱副部長迅速調整好表情,重新堆起職業化的笑容。

  李副部長話已出口,再直接反駁已不智,他選擇了“禍水東引”:

  “哎呀,老孫說話就是這樣,不中聽,但是也沒毛病,規矩定了就得守嘛!”

  他話鋒對準李副部長,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推卸”道:

  “老李啊,你這話一說,小方同志那邊需要其他人員的時候,地方單位要是再抱怨,我這個協調副部長可就得把人往你辦公室領了啊!到時候你可得親自出馬擺平!”

  邱副部長這是在暗示:你李副部長承諾的額外人員協調,責任自負。

  “沒問題!”李副部長爽快應道:

  “只要是為項目添磚加瓦的人,別說領我辦公室,就是領我家里去,我泡著茶跟他們聊!”

  他看向方言:

  “方言同志你記著,不管是頂尖人才還是其他人員,只要是干活兒的,來了都算項目的兵。兵夠不夠,仗能不能打贏,才是正經事。至于地方上有啥想法…”

  他話鋒一轉,語氣里添了幾分不容置疑:

  “我辦公室的門敞開著,誰有意見,讓他們帶著花名冊來,咱們一條一條掰扯:哪個崗位多余了?哪個人員不該來?只要能說出道理,我立馬讓人調走;要是說不出,就別耽誤國家掙錢!”

  最后那句“國家掙錢”說得格外響亮。

  說完他端起茶杯,慢悠悠抿了一口,杯蓋碰到杯沿發出清脆的聲響。

  李副部長。他代表著衛生部和改革這邊的利益,把方言這個項目當成打破保守派阻力、推著醫藥行業走向國際的關鍵棋子。

  邱副部長想把“禍水東引”,把協調“其他人員”的麻煩全推給李副部長,說白了就是想削弱他對項目的掌控力。

  李副部長這強硬的回應,就是正面懟回去這種政治試探,明擺著說“這項目我說了算,誰也別想插手”。

  其實也是在告訴方言:“只要你找的人靠譜,地方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干擾,我全給你擋回去”,讓他能放開手腳組隊。

  再說他嘴里老提“打仗”“兵夠不夠”這些話,也是在暗諷邱孫倆人還在那兒搞內耗,不往前線送支援呢——在場的好些人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這話一說,誰心里都門兒清。

  剛才這倆人就磨磨蹭蹭、推三阻四,好不容易把項目定下來了,又想用“其他人員誰來管”這種事給方言使絆子,這多少有點踩到底線了。

  方言好歹是他這邊的人,孫司長那番話也就算了,這還沒完沒了了?真當給點臉就上臉了?

  邱副部長輕輕咳嗽了一聲,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廖主任這時候抬手看了一下時間,開口說道:

  “時間也不早了,立項核心議程全部完成了,文件也簽署了,沒其他事兒,咱們就收工吧?”

  李副部長見邱副部長不再說話,便順勢起身做了總結:

  “好!那就這么定了!散會!”

  孫司長立刻整理面前的文件,表情依然嚴肅。

  邱副部長也站起身,雖然心里不爽,但表面功夫做足,還是對著方言和老胡笑了笑:“小方同志,胡先生,就看你們的了!抓緊啊!”

  老胡爽快應道:“領導們放心,我們分秒必爭!”

  方言也回應:“我全力以赴。”

  廖主任放下茶杯,也站起了身。

  黃秘書見狀,立刻上前快速收拾材料歸檔。

  然后,眾人心思各異地依次離開會議室。

  李副部長說是要送廖主任和方言他們出門,這就一起和他們下了樓。

  這會兒外邊天都黑了,看到周圍沒有其他人后,李副部長這才率先說道:

  “老廖,今天這會算是把窗戶紙捅破了,那邊怕是要盯著項目挑刺。你那邊涉外渠道多留意著點,歐洲法規有啥新動靜,提前給方言透個信。”

  廖主任笑了笑說道:

  “放心吧,回頭我找人說一嘴,他那邊就消停了。”

  聽到廖主任這話,幾個人都一怔。

  好嘛,根本不斗爭,直接選擇降維打擊。

  算起來廖主任確實也有這個實力。

  剛才李副部長還在頭腦風暴,想著應該怎么應對對方后續的招數呢。

  結果廖主任直接就打算簡單粗暴的收拾了。

  “本來不用這樣的,你也知道我的脾氣,不喜歡做這種事情,今天要是能談下來,那就這么算了,結果后面他說的那些話,我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了。”廖主任說道。

  李副部長愣了愣,隨即失笑:“你啊,還是這么直接。”

  他瞥了眼身后辦公樓的燈光,說道:

  “也行,省得那么多麻煩。”

  這話一出,方言和老胡都沒作聲。

  他們這才明白,這時候就是神仙打架了。

  廖主任看了眼表:“行了,天不早了,你們都趕緊回吧。”

  “好!”眾人點頭。

  接下來方言和老胡才去了街對面取了車,發動后往家里而去。

  上了車過后,方言忍不住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呼…”

  他還是第一次開這種規格的會議。

  “怎么樣?還好吧?”老胡對著方言問道。

  方言笑了笑說道:

  “還好。”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松了松,看到后視鏡里的衛生部大樓越來越遠,他才嗤笑一聲:

  “剛才廖主任那話,跟扔了顆悶雷似的,我算看明白了,真到了份上,哪用得著跟他們掰扯什么編制條款,直接玩賴的就行了。”

  “有廖主任在,我們也有玩賴的資本啊!”

  “這就是層級不一樣。”

  老胡點了點頭,對著方言回應到:

  “我回來過后也開了不少會議了,今天這種會還是第一次遇到,雙方針鋒相對的,明里暗里的都是交鋒。”

  方言對著他問道:

  “你不是做生意的嘛,和人家談生意不是這樣?”

  “不一樣,談生意最多就是談不攏大家一拍兩散,這個不一樣…”

  方言問道:

  “有什么不一樣?”

  老胡回應道:

  “這個不注意就是一口黑鍋被扣上了。”

  “哈哈哈!”方言樂了。

  聽到方言在笑,

  “要我說,根本沒必要簽那么個什么玩意兒,就像是賣身契似的,咱們就算是不答應,廖主任肯定也會站出來說話的。”

  “要簽的,不被逼到一個程度,廖主任是不可能出手的,而且對方的要求也不過分,我態度必須拿出來。”

  “其實剛才我就在想,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可以直接在大馬或者香江建立一個研究所,同樣可以找到不少的人才,他們這推三阻四的,搞得就像是我們欠他錢一樣。”

  “那是下下策了,我們在不受管控的地方自己弄,那就是我們自己的公司了,直接就把國內的官方甩開了,到時候人家說我們吃里扒外,事情可就不好解釋了。”

  老胡點了點頭,方言說的有道理,所以他說是逼不得已的情況,他才會用這套方案。

  只是提供了一個B計劃。

  接著他對著方言問道:

  “對了,這次調人手過來,地方上會不會搞什么動作?”

  “選人方面肯定會有一些考量的,但是頂尖人才這塊是有記錄的,我們要的就是這些地方各領域里面金字塔尖的一部分人,就算是搞動作也只能在一個圈子里面選。”

  “就像是比如上頭下命令要從我們班上調兩個人去看診,規定必須要是溫病派的人,那能夠選擇的也就那幾個,就算是選個稍微差點的,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老胡點了點頭:

  “我明白你說的意思…”

  接著他問道:

  “對了,三十個人他們來給,但是其他人才可以你自己選,你想好要選什么人了嗎?”

  “還記得我們之前建立的俱樂部嗎?”方言反問。

  老胡一怔,思索一下后,才問道:

  “協和那個?華夏醫學前沿俱樂部?”

  方言點頭:

  “對,不止他們,在華夏中醫研究院那邊也有一個俱樂部,這些人我打算從他們里面臨時借調,需要的時候他們到研究所工作,完事兒后就直接回到原單位。”

  “我們只需要給錢就行了。”

老胡對著  “就像是你一樣。”

  方言笑道:

  “沒錯。”

  方言確實很多時候都是被人借調過去搞工作,不過唯一差別就是他是干主導工作的核心人員,借過去都是主要負責人。

  還屬于是少了他就沒辦法干活的存在。

  就像是當時《御修醫方類聚》的工作一樣。

  老胡想了想,這倒是個好辦法,

  不過唯一的壞處就是這些人好像不夠穩定,而且他們可能會更加容易泄密。

  當然了,這肯定在選人的時候,會有考慮的。

  接下來兩人回到了家里。

  家里人早就吃過晚飯了,正在各自搞活動,聊天,玩耍,看電視,打麻將。

  見到方言他們回來了,都紛紛對著他們招呼,老胡老婆對著他問到:

  “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外邊喝酒了?”

  “在會議上光和領導動嘴皮子,我兩啥都沒吃。”

  “還沒吃飯呢?那正好!我馬上給你們端過來!”大姐聽到后立馬說道。

  搪瓷碗碰撞的叮當聲里,大姐把溫在煤爐上的紅燒肉連鍋端上桌,油星子在醬色湯汁里輕輕顫悠。

  “下午剛燉的,知道你們倆忙,特意留了大半鍋。”

  大姐在他們走到時候就預判了他們沒飯吃。

  她手腳麻利地盛出兩碗白米飯。

  方言扒了口飯,肥瘦相間的肉塊在嘴里化開,這才覺得緊繃了一晚上的神經真正松下來。

  “聽樣子,立項不順利啊?”朱霖走過來對著方言和老胡問道。

  老胡正啃著塊排骨,含混不清地接話:

  “順利順利,就是過程有些曲折。”

  “開完會我們倆直接背上兩百萬美金債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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