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學椮。
光是聽到個名字,就已經能夠后世大多數華夏人肅然起敬。
他整個人就是一個傳奇。
而且和大部分生前默默無名的科學家不一樣。
這位目前的名聲,其實已經很大了。
他歷經艱難回國后,帶領團隊在導彈、航天等領域取得了一系列突破性成果,為國防現代化建設立下了汗馬功勞,在國內科技界和相關領域中聲名遠揚,是備受尊敬的科學家和科研領軍人物。
就在這時候,他的事跡被廣泛傳頌,激勵著無數科技工作者,為國家的科技事業拼搏奮斗。
1950年,錢學椮準備回國時,被美國海軍次長金布爾竭力阻撓。
金布爾認為錢學椮無論走到哪里,都抵得上五個師的兵力,他寧可把錢學椮擊斃在美國,也不愿讓其回國。
于是著名的“一個人能頂五個師”就誕生了。
而且這位厲害的地方就在于,他不光是在一個行業很精通。
還是在多少個行業都是拔尖的那種。
他在空氣動力學和固體力學方面做過開拓性工作,與馮卡門合作創立了卡門——錢學椮方法,與郭永懷合作,最早在跨聲速流動問題中引入上下臨界馬赫數的概念。
在噴氣推進與航天技術這塊,錢學椮是NASA下噴氣推進實驗室(JPL)的創始人之一,也是華夏載人航天奠基人。
他提出并實現了火箭助推起飛裝置,使飛機跑道距離縮短;提出火箭旅客飛機概念和關于核火箭的設想;研究了星際航行的可能性;還提出了天地往返運輸系統概念等。
此外他還是工程控制論的創始人。
在物理力學,航空系統工程學,系統科學,思維科學,人體科學,都是頂尖的存在甚至是開創了這個學科的人。
1935年9月到1936年夏天,他就讀于麻省理工學院航空系,然后沒多久就申請免修并且還獲得批準,于是他僅用一年時間就獲得了航空工程碩士學位。
正常情況下碩士課程需要更長時間完成,他在麻省理工學院算是提前完成了學業要求。
1936年10月到1939年,他在加州理工學院航空系師從馮卡門,完成《高速氣體動力學問題的研究》等四篇博士論文,獲得航空、數學博士學位。
在三年左右的時間里取得了博士學位,相比一些需要更長時間完成博士學業的情況,也可看出他學業進展的高效。
方言感覺自己在他面前,系統好像也不是什么事兒了。
而且他不光是能力強,貢獻大。
他的精神,他的眼光,在后世,隨著時間的推移,也被更全面、深入地認識和銘記。
可以說他不僅被視為中國航天事業的奠基人,更是中華民族精神的象征。
他的愛國情懷、科學精神以及對國家和民族的卓越貢獻,通過各種媒體、教育渠道等被廣泛傳播,在全社會產生了深遠影響,成為了家喻戶曉的英雄人物,激勵著一代又一代的人。
他的名字和事跡在國際上也得到了更廣泛的認可和贊譽,成為了華夏科技進步和民族復興的標志性符號。
如果說方言是因為穿越者身份擁有一個站在歷史之外的視角。
這位就是因為超高的洞察力,得到了一個看清歷史走向,預判科技發展的視角。
然后,方言馬上就要和這個人面對面了。
“你有點緊張?”岳美中對著方言問道。
雖然方言的表情沒有變化,但是岳美中感覺方言好像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
“一個人頂五個師呢!”方言對著岳美中說道。
這句話給岳美中整樂了,對著方言說道:
“你在我心里那也妥妥頂五家大醫院。”
“而且外國佬不也說了,你就是西方醫學界的斯普特尼克危機嘛?”
方言聽到這也給整笑了。
“我一個人頂一顆人造衛星,那我也挺貴。”
岳美中跟著樂。
“方主任?”這時候外邊的護士有些尷尬的打斷了方言和老岳的對話。
方言這才想起對方還在等自己同意探望呢。
他回過神,對著護士說道:
“哦,行,讓人進來吧。”
護士退了出去,然后方言聽到過道里不一會兒響起對話:
“錢主席請。”
然后一串腳步聲走了過來。
緊接著,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門口,寬闊的額頭,兩鬢斑白,頭發稀疏但梳理得整整齊齊,臉上帶著歲月的痕跡,有一些皺紋,但依然精神矍鑠。
推開門后,他和兩個中年人走了進來,他面容和藹,眼神深邃,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儒雅而堅定的氣質。
對著穿著白大褂的方言和岳美中點了點頭。
然后朝著病床上的高文鴻說道:
“高書記,我過來看您來了。”
高文鴻今年六十九,錢學椮今年六十七,兩人年齡相差不多。
他這里剛說完,高文鴻就張了張嘴想要回答,結果一口氣有些上不來,呼吸就急促起來了。
他家里人忙說道:
“錢主席我爸他現在情況還不太好,還在接受治療,醫生說了要凌晨才能脫險,您就跟他說話就行了,他回你話有些吃力。”
錢學椮聽到后,點點頭。
這個時候方言走過去,給高老推按了幾次后,老爺子呼吸才再次正常。
看得出來,高文鴻見到這位其實也是挺激動的。
畢竟是科學界的核心人物之一,誰見了不激動呢?
在病房里的不少人,注意著錢學椮。
特別是第一次見到真人的,都想從他身上看出點不一樣的東西來。
方言在人沒來的時候,有些激動,但是見到真人之后,他反倒是淡定了下來。
他也不知道這是一種什么心態。
好像突然就感覺不到對方身上強大的光環了。
將他具體到某個人身上后,自己更多是想起了自己醫生的職責。
方言對著這位大佬說道:
“錢主席我們這里治療還在繼續,每半個小時要喂一次藥,您要想和高書記說話,明天來就差不多了。”
“那會兒他的情況基本上就穩定了。”
錢學椮點點頭,然后和高文鴻又說了幾句話,叮囑他一定好好養病,明天他還會過來看高文鴻的。
接著又讓跟著一起來的兩個人,把探望送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對著高文鴻的家屬說了一些事兒,比如需要什么幫忙的時候一定不要客氣,他能幫肯定會幫的。
此外現在還有需要他們穩定心態,保重自己的身體。
不要高老還沒好,他們家里人又病了。
高文鴻的家里人當然是欣然答應下來。
就在他聊天的時候,方言和岳美中還有其他人也都退了出去。
這種時候插不上話,也就不留在里面聽人家說話了。
誰也不敢保證人家不想說點其他的事兒。
“怎么樣?一個人頂五個師看起來也就這樣吧?”岳美中對著方言調侃道。
想起剛才錢學椮進屋的時候還對著岳美中點了點頭。
方言對著他問道:
“您之前認識他?”
“當然認識,之前我就負責他們科學家的身體保健。”
“他們科學家也是人,也會生病的,所以沒啥好緊張的。”
方言想說,其實早就不緊張了。
這個時候一旁的楚喬南問道:
“到底是什么人?能讓方哥緊張?”
“跟你說了你也不知道。”
楚喬南撓撓頭:
“您不說我就更不知道了。”
這時候一旁的蕭承志說道:
“是造火箭的科學家,在我們國內很有名的。”
“屬于是全國榜樣的那種。”
楚喬南若有所思點點頭,問道:
“就像是方哥這樣?”
這下蕭承志整不會了。
想了想才說道:
“額…你要這么說,好像也沒什么問題。”
方言糾正道:
“更像是陳科冀教授才對。”
畢竟也是在西苑醫院見習過的,對于里面的醫生就更加了解了,楚喬南點點頭:
“哦,那我明白了!”
方言也不知道他到底明白了多少,反正他說明白了,那就明白了吧。
從小長大的環境不一樣,楚喬南對于國內一些事兒,知道的并不多。
而且他關注的地方,也就只有中醫這塊。
反正了解不了解,對他來說其實并不太重要。
等著又過了三五分鐘,錢學椮和兩個隨從出來了。
他們沒有離開,而是走向方言,伸出手要和他握手:
“你就是方言同志吧?”
方言和他握了握:
“您知道我?”
錢學椮笑著說道:
“當然知道,我也天天看報紙的。”
“除了治療僑商,最讓人記憶深刻的就是高考五科全滿分,我就沒有想到有人能做到,你簡直就是創造了歷史,估計未來都很難有人打破這個記錄了。”
方言說到:
“主要是考試的內容比較簡單。”
錢學椮說道:
“謙虛了。”
“對我來說,那作文怎么都不可能得滿分的。”
看他的表情,方言能夠感覺出來,他是真覺得高考的作文想要滿分是個難點。
“我屬于是運氣好,剛好碰到評卷老師喜歡我那樣的作文,所以才給我打了滿分。”方言對著錢學椮說道。
錢學椮樂道:
“哈哈,運氣有時候也是很重要的,就像是實驗室里一樣。”
方言笑了笑,他知道錢學椮說的是什么。
那是科學實驗中會出現的一些意外情況,或者在合適的時間正好捕捉到了一些現象。
這時候一旁不知道眼前這位為何人的楚喬南吐槽:
“科學家還講玄學?”
聽到楚喬南的問題,錢學椮說道:
“其實我說的運氣,絕非玄學意義上的天命,而是復雜系統涌現性與科研主體洞察力的耦合產物。”
“比如呢?”楚喬南問道。
他感覺眼前這位和自己想的科學家,好像有點不一樣。
于是對著他問道。
錢學椮面對楚喬南的質疑,到時也沒生氣,反倒是思考起來,然后說道:
“比如在1928年弗萊明因實驗器皿未及時清洗,意外發現青霉菌抑制葡萄球菌的現象,這種“實驗失誤”推動抗生素革命,又比如在1964年,彭齊亞斯和威爾遜調試射電望遠鏡時,將鴿子糞便導致的信號噪聲誤判為設備故障,卻意外捕獲大爆炸遺留輻射,獲諾貝爾獎。”
“還比如我當時在1939年的時候,計算火箭發動機燃燒室震蕩時,因戰時數據缺失,借用馮·卡門度假時隨手寫下的湍流方程殘稿,意外發現可描述超音速流動的通用解。”
“我在系統工程理論中也說過,實驗室運氣實質是未被建模的隱性參數共振。”
“不光是我們這么認為,其他國外的人也這么認為,《自然》雜志上還寫過,80的重大發現涉及計劃外的因素。”
方言這時候點點頭,說道:
“嗯…用簡單的話來說,就像是我們傳統文化中的天人感應。”
這下聽到方言的總結,楚喬南恍然大悟,這么說他就懂了。
方言看到錢學椮也有些詫異的看向自己,于是又補充一句:
“不過在這個基礎上還是需要精心的設計和扎實的理論基礎,以及堅韌不拔的毅力,才能面對各種復雜的情況時,抓住機遇取得科學研究的突破。”
錢學椮歪了歪頭,然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接著對著方言說道:
“你是一個有大智慧的人。”
方言收到大佬的贊美,感覺有些受寵若驚。
關鍵是自己也沒說什么高深的話。
不過轉念一想,別人可能也就隨便說說,和自己客氣客氣。
自己當真了,還一直想他這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不就想多了嘛。
所以方言馬上就對著錢學椮說道:
“您夸獎了。”
錢學椮有些詫異,他強調到:
“不是,我是真覺得你說的天人感應非常好。”
“西方科學過度依賴分析還原法,而天人感應體現的是整體認知范式,恰能彌補現代科學在復雜系統研究中的短板。而且天人感應強調規律性與隨機性的統一,恰如其分地解釋了實驗中的現象。”
“這四個字總結出來,比我說的好多了。”
“…”周圍人有些懵逼。
不是,你們兩個在說什么東西?
都是中文我們怎么聽不懂。
天才之間的交流就是這樣的?
這時候錢學椮身后的人對著他小聲提醒了一句,然后錢學椮看了一眼手表,然后他對著方言說道:
“方大夫聽君一席話,今天受益匪淺,可惜時間有限,下次有空咱們再聊。”
“高書記這里就拜托您費心了。”
方言聽到后,趕忙拱拱手:
“錢主席客氣了,您請便。”
接著,錢學椮和方言周圍眾人告辭。
帶著一幫人離開了這里。
方言等到人走了后,才后知后覺的感覺有些不可思議,自己居然和第一次見面的錢老聊了這么久。
楚喬南這時候對著方言說道:
“這個科學家看起來還挺好說話的。”
方言看了楚喬南一眼,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這位才是重量級,根本就不知道剛才和他聊天的人,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
想起自己最開始那會兒居然還有些緊張,對比起啥也不知道的楚喬南,方言感覺無知者無畏這句話突然具象化了。
白癡克一切。
雖然楚喬南這種中醫針灸學的天才人物,和白癡沒啥關系。
但是方言感覺這句話用在他身上,這時候簡直太貼切了。
其他人剛才都不敢上來說話,也就是他敢上來和人家搭腔。
接下來,方言又帶著沒有來過協和新中醫科的教授們,對他們介紹了下自己工作的地方,甚至還帶他們去看望了下現在在這里住院的僑商們。
他們在外邊只是聽過自己治療周兆琴的故事,其他人的事兒他們基本都不知道。
現在接著這個機會,可以給他們好好的看來自己的治療方案。
各種奇奇怪怪的疑難雜癥,這些都是很少見到的。
他們能夠在這里看到全是這些國外治不好,各大醫院篩選過后,選擇回國找方言治療的奇怪病例。
能夠落在方言手里的,經過國外篩選后,就沒有個病是善茬的。
看了過后所有的老師都感覺頭皮發麻,這都什么玩意兒啊?
簡直就是疑難雜癥大雜燴。
讓他們來看這么多的病人,也得撓頭。
但是方言卻一個個都治好了,而且醫案記錄的是相當詳細。
每天的數據都是記錄的清清楚楚,讓所以人的數據都有據可查,能夠全面的體現方言治療過程中,患者的身體各種變化。
讓人能夠詳細的領略方言治療的思路。
雖然面對如此多的疑難雜癥,一般人都會被嚇退的程度,但是方言就這么一個個的解決了過來,他甚至在治療的時候,使用出來的中醫治療方案,完全猜不透他的風格。
幾個老師里年齡最大的岳老對著方言說道:
“你這些醫案是我見過寫的最詳細,最適合編寫成教材的。”
“要不然你把你的醫案拿點出來,再出一本醫案書?”
“這樣的話,也可以讓更多人學習你。”
面對這個提議,方言略微思索后說道:
“現在就算了吧。”
“舍不得?”岳老笑著對方言調侃到。
方言卻沒有和岳老笑,他搖搖頭,有些認真的說道:
“倒不是舍不得,給周圍其他人看都沒問題,我也不是小氣的人。”
“主要是有些醫案里,我用了古代方子上的秘方,現在出書研究院那邊的還沒答應公開。”
“而且咱們國家可沒知識產權保護法,這么多東西傳出去了,人家拿去在國際上注冊了,咱們以后的路子就算是封死了。”
“所以我認為還是應該等到后面,咱們國內這種知識產權保護的法律全了之后,再拿出來免得人家盜走。”
聽到方言這么說,楚喬南最先接過話茬:
“方哥說的有道理,咱們的東西已經被國外的人偷得太多了,現在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流出去被人家拿去做漢方藥,搶我們的生意,那樂子可就大了。”
作為去過日本的王玉川教授,他也點點頭:
“對啊,現在國內沒知識產權方面的專利法,咱們自己沒重視在國際上的注冊,結果都被盜咱們家的這些國家,給搞了一堆東西走。”
“說不定再傳個幾十年,咱們自己東西沒有了,他們就能說那些東西是他們的了。”
楚喬南也說道:
“就像是被搶走的永樂大典,到了外國人手里,里面的一些發明就成了他們的航海成果了。”
聽到方言楚喬南還有王玉川這么說,其他人的表情也認真起來。
這時候提出讓方言出書的岳老說道:
“這個目前是暫時性質的問題,相信后面肯定會有的。”
方言試探著問道:
“這次科學大會上,不如提出來試試?”
“有提過的,你可以問問咱們王校長,提出來的人還不止一個。”
方言一怔,問道:
“那咋沒聽到動靜?”
“我只能說,上級有自己的考慮。”
方言摸了摸自己下巴。
岳老這話有些意味深長啊!
他也開始思考起來,不止是站在中醫角度思考,而是站在全局也就是上頭領導的角度開始思考。
總的來說國內知識產權法的滯后,其實大家心里是清楚的。
但是為什么不推行呢?
方言試著把自己脫離本身角色,拔高到更高的位置上。
嗯…那肯定是特定歷史階段的必然選擇了!
現在這會兒是在技術洼地追趕期,計劃經濟、意識形態、國際封鎖等因素使專利保護成為奢侈品。
而創新驅動轉型期的改開時期后,才會通過市場機制與國際規則倒逼制度建立。
這種先仿制再創新的路徑,其實可以從版本超前的日本和棒子身上,看到技術崛起模式的相似性。
19501970年,
這段時間受西方技術禁運,國內82的工業技術是通過逆向工程獲取(其實就是山寨),這里面涉及的重工業,各種國防科技格外多,總體來說,國內基本上策略是先解決有無,再考慮產權的階段。
不推知識產權法是考慮到全局的。
并不是上頭傻。
簡單說就是現在我們抄人家的比較多,所以這個法立了對大多數人沒好處。
方言要推動,起來除非是好處占比非常大,要不然這個法還真就得等到改開后,國內在國際市場上吃虧了,損失大于收獲了,才會開始設立。
這點從小日本和棒子身上就能看到。
那么,現在方言就明白過來了,自己在國內短期時間內,肯定是推動不了。
所以,接下來要改變策略把技術這塊投向國際才行了。
知識產權還得弄,只不過得在其他地方弄。
簡單說就是學日本和棒子,國際上搶注各種華夏的專利。
晚點還有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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