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方言的稱呼,樂苗笑著說道:
“還叫什么樂店?”
方言一怔,旋即反應過來:
“哦,不好意思,喊習慣了。”
樂苗對著他說道:
“就叫我名字就行了。”
“行。”方言點點頭。
樂苗接著對方言問道:
“你這是打算去什么地方。”
方言對著樂苗指了指身邊的小老弟和陳楷歌說道:
“我和我弟還有朋友,一起去一五六中學拿準考證,你們上次都見過的。”
這個時候小老弟和陳楷歌也對著樂苗打起了招呼。
上次方言結婚,他們就見過了,雙方對彼此都還保留著印象。
樂苗沖他們笑著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后說道:
“哦,對啊,今天不少人都在拿準考證了。”
“你們報名的早啊,確實應該去拿了。”
方言這時候問道:
“你呢去干什么去?”
樂苗拿出個文件袋晃了晃:
“我辦去香江的手續。”
說完,公交車啟動車子往前方開去。
方言恍然說道:
“這不知不覺都到月末了。”
“可不是嘛。”樂苗接過話茬說道:
“手續辦完我就該去香江那邊讀書了。”
方言對著樂苗詢問道:
“你這讀書是辦哪種手續?”
一旁的陳楷歌見多識廣,搶過話茬說道:
“我記得有一種是通行證,可以申請過去探親,另外一種就是申請移民,可以獲得相應居留權。”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
“哦,對了,好像現在咱們還在做試點,可以辦理單程通行證,一些符合條件的人,可以以夫妻團聚或者照顧年老體弱父母的理由,申請單程通行證前往香江定居。”
樂苗回應道:
“我和你說的這三種都不一樣,我走的是香江學校邀請的路子。”
“簡單來說就是我們家在香江那邊的人打通學校關系,讓那邊學校發邀請函,然后這邊辦理相關的證件,接著我就可以過去了。”
她對著陳楷歌說道:
“你說的第一種,停留時間短,十幾天時間通行證就失效。”
“第二種和第三種雖然可以永久居住,但是就放棄了內地的身份,我暫時還沒打算成為香江人,所以只能走這種比較特殊一點的渠道。”
陳楷歌有些尷尬的撓撓頭,沒想到自己裝逼,裝到別人專業的地方了。
在一旁的方言恍然,原來是走的出國留學的路子。
只不過她這個是自己掏錢,不是公派而已。
以前的時候,方言本來以為在改開前國家很封閉,后來才知道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其實留學交流從很早的時候就開始了。
1949年12月6日,政務院文化教育委員會,就成立了辦理留學生事務委員會,當時的目的是號召海外學子回國,投身建設中。
在次年的9月6日,第一批25名公派留學生啟程前往波蘭、捷克斯洛伐克、羅馬尼亞、匈牙利、保加利亞五國留學。
1951年又再次往蘇聯派遣首批375名留學生。
到1958年時,已經派出留學人員1萬多人,學成回國的留學人員達到九千多人。
1973年的時候,12歲的洪幌也就是陳大導第二任妻子,與另外三名小學生,成為第一批公派留學的小學生去往紐約讀書。
在那邊留學了4年時間后,1977也就是今年,她又回來了,這會兒應該正在北外附校上學。
隨后1980年她再次自費出國留學。
1976年,也就是去年,在八月份又有200名公派留學生出國。
來到今年后,話說回樂苗身上,她之所以能夠自費留學,是因為今年高考文件下達的同時,教育部還簽發了擴大派遣留學生的戰略決策。
不止公派,私人海外能有資源的,也支持出去。
樂苗走的就是這條路子。
也虧得她家里的消息靈通,一般人哪能知道這些去?
如果按照原來計劃,她就只能移民過去,然后上學。
陳大導就算是自認為消息靈通家世不錯,依舊還是差了點檔次,他也根本沒了解到留學這塊兒的事兒,所以才在剛才沒想到這條路子。
換成她老婆孫佳林,肯定就會想到這條了。
這時候為了打破陳大導的尷尬,方言接過話茬,對著樂苗詢問道:
“對了,你伯父現在情況怎么樣?”
樂苗說道:
“你瞧我,差點忘了這事兒。”
“當時吃你開的那個藥方后,基本上已經沒太大問題了,后來他被接去了領導干部的療養院里,那邊說大概需要住半年的時間。”
“如果能夠完全康復的話,就可以回到原來的工作崗位。”
方言點點頭說道:
“那就好!”
樂苗說道:
“這事兒我們家都還沒來得及感謝你呢。”
方言擺擺手,渾不在意的說道:
“說這些就見外了,真要算起來,其實你幫我的次數還更多一些。”
“我不過就是開了個藥方而已。”
樂苗說道:
“可不能這么說,現在那對我伯父可是救命之恩。”
方言笑著說道:
“那這樣吧,在你走之前,請我吃頓飯,順便也算是給你踐行了,說起來還沒去你家里吃過飯呢。”
樂苗稍微思索了一下后,說道:
“那行,那二十七號晚上吧,就在我家里吃飯,到時候你們都來。”
方言點點頭答應道:
“行,沒問題。”
隨后方言又樂苗聊了一會兒她離開后店里發生的事情。
接著就到換乘的站,方言和樂苗告別,和小老弟以及陳楷歌下了車,下車后在站臺邊,小老弟有些好奇的對著方言詢問到:
“哥,這樂姐她都二十七八了,咋還不嫁人呢?”
方言一怔,然后說道:
“我也想知道。”
“不過據我知道的,沒人問過她,所以也沒人知道。”
小老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提出了自己的假設:
“她不會是有什么問題吧?”
方言看了他一眼,問道:
“你說生理缺陷?”
小老弟說道:
“生理或者心理上的。”
方言想了想說道:
“從表象上來觀察,生理上問題應該沒有,看起來都挺正常的。”
“至于心理上的,我就不知道了。”
方晨接過話茬說道:
“她或許是以前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現在一直走不出來,所以才導致今天這樣。”
這倒是和之前方言的猜測不謀而合。
此刻一旁的陳楷歌對著方晨問道:
“就像你和那個玉瓊一樣?”
方晨怒道:
“老陳同志,你再揭我傷疤,我就和你絕交了!”
這家伙現在混熟了之后,就喜歡用這事兒開玩笑。
搞的方晨很蛋疼。
見到方晨怒了,陳楷歌立馬賤兮兮的笑道:
“嘿嘿,別生氣,我的錯!我的錯!”
他就喜歡沒事兒撩撥一下方晨,看著大作家紅溫了,就感覺舒服了。
然后他又將話題拉回到樂苗身上,說道:
“其實要我說,她沒有嫁人,更大概率是沒有人敢娶她。”
聽到這話方言和方晨都朝著他看去。
于是陳楷歌就對著他們分析到:
“你們想想她的家庭成分,特別是十年前她該嫁人的年齡,正好遇到錯誤的時間,誰敢娶?”
“到了現在年齡大了,周圍也沒合適的,所以就這么耽擱了。”
“所以她去香江沒準還能解決下個人問題呢。”
方晨點點頭說道:
“倒是有道理哈…”
得到了肯定的陳楷歌立馬得意的笑了。
見到方言沒表態,他又問道:
“方哥,你覺得呢?”
“覺得我分析的有沒有道理。”
方言無奈笑道:
“咱們三個老爺們兒,還是別在這瞎分析人家姑娘家了,要不換個話題吧?”
陳楷歌說道:
“哎呀,男人在一起,聊天的話題不就是這些嘛。”
“天南海北,古今中外,天文地理,男人女人。”
方言對著他問道:
“你不是喜歡聊莎士比亞什么的嗎?”
陳楷歌一點都沒藏著掖著,當即就表示:
“那是用來對付女人的,正經大老爺們兒平常誰沒事兒聊這個啊?太裝了…”
“…”方言無語,只感覺這會兒的陳大導真誠極了,什么真話都往外說啊!
不過這一打岔,三人話題就變成了其他的。
聊了一會兒公交車就來了。
一上車方言就發現,大部分人應該都是去學校拿準考證的。
因為車里基本上年齡都沒有超過四十的。
甚至還有人就這點時間還拿著書在車上翻,也不知道這搖搖晃晃的車里,他到底能不能看清楚。
反正看起來很努力就對了。
等來到一五六中學附近的公交站,一車人就蜂擁而下。
直接把整個車廂都空了出來。
方言他們也下了車,就跟著同一車人往學校里面走。
進到學校后才發現,這里已經有人在排隊了。
沒辦法,三人就只好排起隊來。
大概排了二十多分鐘,終于輪到他們了,進去后招生辦會核準他們的分類,然后讓他們出示有效的證件和材料證明。
就比如方言就拿了自己的東直門醫院的專家工作證,小老弟就拿了他的作協證件,陳楷歌就拿了他的北影廠工作證。
工作人員核實他們身份的時候,也有些驚訝,特別是對方言的證件特別驚訝。
第一是沒想到這么年輕居然是專家了,第二是沒想到專家居然還要去考試。
給方言他們發了準考證,這事兒就開始流傳開了。
方言這情況,要不是親眼見到的人,哪個會相信啊?
不過他們不知道,今年全國考生里,如方言這類的人可不少。
其中不乏不少單位里看起來前途光明根本不用高考的人。
但是大家都選擇了高考。
這里面的教職人員,領導干部,行業精英,不在少數。
他們想法都很一致,下個月去考場里闖闖,看看能不能借著這次東風,讓自己人生更上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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