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和大姐夫現在就信方言說的。
反正方言肯定是不會害他們的,而且他說的也有道理,既然人家送上門來要結干親,那也是緣分。
確定了結干親的事兒后,方言就讓大姐夫趙援朝跟自己去上金創藥。
今天在同仁堂重新弄了一副宮廷方的藥回來,還沒給他上藥呢。
涂上了金創藥之后,方言又從家里拿了一些吃的,和媳婦兒兩人去了一趟協和醫院住院大樓部。
把東西給了正在這里守夜的樂苗。
雖然人家有相關人員照顧,但畢竟方言家和這里隔著近,也該去表示表示。
隨便聊了一會兒,方言就和朱霖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朱霖說起今天陳楷歌兩口子的事兒,感覺這兩人在一起感覺很奇怪。
方言告訴朱霖,這完全就是因為兩個人交往的時候,都在演戲造成的。
陳楷歌裝成了一個很文藝的人,今天聊東方的藝術,明天聊西方的哲學,孫佳林也就被他這樣吸引了,不過孫佳林也在裝,她一個自我為中心的人,卻裝的像是個善解人意的賢妻良母,結果兩個人結婚后都發現對方變了。
這就是自己給自己挖的坑。
不說他們兩個,其實很多情侶在接觸的時候,都在裝對方喜歡的樣子,最后結婚后才暴露了出來。
也就方言和朱霖兩個人接觸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現在就是什么樣子。
能夠在對方面前做自己,這最開始看起來好像無關緊要的事情,卻成了后面夫妻相處最重要的事兒。
畢竟在對方面前演戲,終歸是演不了一輩子的。
兩口子一路聊天回到了家里。
這時候方言發現,自己小徒弟趙正義小朋友,居然在院子里站三體式。
他老爹還在一旁觀察,提醒糾正他發力方式。
方言好奇的對著大姐夫問道:
“姐夫還會形意拳?”
姐夫笑著搖搖頭,說道:
“我這不是看你站過嘛。”
“這才看出正義站的不對,需要調整。”
方言反應過來,姐夫這是看懂了三體式的發力技巧,這才能在這里指導趙正義小朋友。
畢竟姐夫的八極拳也練了許多年,對于這些發力的基礎,那已經是融入骨子里面去了。
雖然沒有練過形意拳,但是看一眼也能夠看清楚一些門門道道。
于是接下來,就是方言這個師父和趙援朝這個親爹,兩人夾擊之下糾正著趙正義的錯誤。
雖然現在天氣已經漸漸涼了下來,但趙正義站完三體式,依舊是渾身大汗。
大姐見狀,就要帶著趙正義小朋友去洗澡。
結果大姐夫和方言都讓她別急著洗。
大姐夫趙援朝說道:
“我師父當時就教了我們,練功后不可以馬上洗澡,在練功之后身體當中的毛孔處于張開的狀態,如果馬上洗澡很可能會導致寒氣入侵,甚至也會出現風濕的癥狀,對身體健康是不利的。”
“需要間隔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才可以洗澡。”
“在練功完之后需要適當的休息,同時也不可以大量的喝水,需要小口喝水,這些都是練武的經驗。”
方言則是說道:
“從中醫角度看,出汗后不能馬上洗澡,一是因為汗出時,人體的腠理(皮膚、肌肉的紋理)處于開放狀態,此時洗澡,尤其是洗冷水澡,外界的寒濕之邪容易通過開放的腠理侵入人體,可能會導致寒濕之邪在體內積聚。”
“就像屋子的門窗開著,寒濕之氣很容易就進到屋里一樣,這會讓人體的氣血運行受到阻礙,進而引發如關節疼痛、感冒等問題。”
“二是出汗會耗傷人體的陽氣和津液。”
“洗澡時體表受到水濕的刺激,可能會進一步損傷陽氣,陽氣對人體有溫煦、推動等諸多重要作用,陽氣受損人體可能會出現怕冷、乏力等不適,而且津液是人體生命活動的重要物質基礎,洗澡可能加重津液的損耗,從而影響人體正常的生理功能。”
聽到兩人都這么說,大姐只好給孩子擦干了汗,重新換了一身衣服。
方言發現大姐夫的師父教的東西還挺多的,這種能人能心甘情愿在復員后,去包頭公社殺牛,真是讓人佩服。
不過這年頭這種人確實不少,后世好多都是去世之后,子女才發現自己父親居然為國家立過那么大的功勞。
覺悟確實比方言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方言就現在的覺悟還停留在:“我可以奉獻,但是也不能吃虧!”的境界。
接著小老弟提議,明天吃了晚飯,他們幾個大老爺們兒干脆去澡堂。
老娘聽到這話后,提議明天全家都去。
正好距離這里不遠就有個澡堂子,環境還不錯。
只有大姐夫舉著自己的手,說去不了的。
方言表示沒事兒,到時候弄個塑料口袋扎緊就行。
這下明晚的泡澡活動,就算是定下來了。
這年頭單位里還發澡票,就比如方言他們同仁堂,一個月發兩張。
協和稍微多一些,一個月發六張。
70年代京城公共澡堂收費標準,普通池塘澡,一般收費2毛6。
而盆堂因為在單獨小房間內用搪瓷浴缸泡澡,一次僅供一人到兩人使用,所以價格相對較高,一張票一人5毛5左右。
此外洗完澡后,澡堂中還有搓澡修腳的服務,一項一般是1毛3。
有這種單位澡堂福利的人,去澡堂的次數相對較多,沒有這種福利的人,一般都不怎么去澡堂。
一方面是當時家庭洗澡條件有限,若想去澡堂洗澡需要一定經濟基礎,對于一些收入較低的家庭來說,這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另一方面天氣降溫后,有些澡堂保溫條件差,洗澡容易感冒,所以秋冬季一些澡堂生意會下降,有些人可能整個冬季都不會去一次,甚至有的人從入秋到第二年端午期間都不洗澡。
聊完了洗澡的事兒,一家人也沒去復習了,難得聚在一起看起了電視。
當晚電視里播放著電影《春苗》。
這影片是講的赤腳醫生的故事。
1968年9月,當時華夏最具有影響力的《紅旗》雜志,發布了一篇名為《從赤腳醫生的成長看醫學教育的方向》的文章。
隨后被《人民日報》刊載。
赤腳醫生的名稱開始走向全國。
治療醫生是農村合作醫療制度的產物,是農村社員對半農半醫的衛生員的親切稱呼。
他們一般是未經正式醫療訓練,仍持農業戶口,半農半醫的農村醫療人員。
主要赤腳醫生來源有三部分,一部分是醫學世家,一部分是高中畢業且略懂醫術病理的當地人,另外一部分就是上山下鄉的知識青年。
影片對赤腳醫生這一職業做出了詳細描寫,完美表現了為人民服務的品質,兩腳泥巴,一身粗布衣裳,卻有著最純真最熱切為人民服務之心,滿足了當時農村大多數群眾的初級醫護需要。
方言還記得前世調查報告里說,在1977年全國有85的生產大隊實行了合作醫療,赤腳醫生數量一度達到150多萬名。
一直到1985年,一篇《不再使用赤腳醫生,鞏固發展鄉村醫生隊伍》一文登報,赤腳醫生逐漸消失。
2004年實行鄉村醫生從業管理條例,必須經過相應注冊及培訓考試后,才能以正式名義執照開業。
赤腳醫生的歷史由此結束。
今年大學里,應該就會見到一批考入大學,且很有本事的赤腳醫生。
這些大多數都是醫學世家出生,從小就跟著家里人行醫,醫療經驗相當豐富。
該說不說,這電影拍的還真是不錯。
看完了電影之后,趙正義小朋友學醫的熱情好像又增加了幾分。
時間轉眼到了第二天。
一大清早起床,方言就感覺溫度又下降了。
打開門來到院子里鍛煉的時候,方言發現自己家養的那只貓,被凍得蜷成一團,和兩只小狗子擠在一起,看來昨天晚上溫度很低,只有小狗子那厚厚的毛發抗住了。
小貍花不得不去擠著取暖。
方言見狀,趕緊給他們挪窩,把它們弄到了廚房旁邊的雜物房里。
這里面堆的都是一些家里的雜物,在里面倒是比屋檐下暖和多了。
要知道這會兒還是秋天,還沒入冬呢。
今天是十一月份第一天,農歷九月二十。
立冬要到農歷九月二十六。
算起來還有一周時間。
方言弄好這邊的事兒后,就開始在院子里練起功來,站了一會兒三體式過后,老娘就開門從西廂房出來了,跟著她一起的還有趙正義。
沒有二話,小家伙立馬來到師父身邊,開始了三體式練習。
事實證明昨天晚上的加練還是很有效果的,今天這三體式終于是對味兒了。
手與足合、肘與膝合、肩與胯合的外三合,算是初步達成。
方言接著就開始對小家伙講起了體內講求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的內三合來。
就在方言剛講完要點的時候,大姐夫趙援朝就從前院走了進來。
一進院子他就對著方言招呼道:
“兄弟,你過來瞧瞧,你姐說她好像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