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睡覺之前,方言就和朱霖提起了前院倒座房的事兒。
朱霖側躺在方言身邊。
攏了攏頭發,她說道:
“今天午飯后,本來我就打算和你說那倒座房的事兒,結果路上聊著天就忘了,其實我就是覺得那前院兒空著,
沒有利用起來不是個事兒。”
“加上里面的實驗室裝修風格,確實看著挺滲人的,就算是往里面放幾鋪床,也感覺像是病房一樣,客人也不好安排進去。”
“下月我們辦婚宴的時候,家里怕是要住不少客人,我就覺得應該把那地方給弄出來,至少弄的能住人。”
方言聽到媳婦兒也這么說,當即表示道:
“那看來咱們兩口子的想法不謀而合了。”
朱霖笑著說道:
“那你說說,打算怎么改?”
方言說道:
“我初步打算是把里面用磚頭砌墻,隔成三個房間,再將里面各房間里的瓷磚給弄了,重新恢復成四合院的風格,達到起碼能夠安排客人居住的程度。”
“到十月初還有一段時間,只是起兩扇墻,然后再改下里面的風格,應該要不了多久。”
“電路什么的也不需要怎么改造,我認為應該挺好弄的。”
這就是方言的初步計劃,朱霖聽到后點點頭說道:
“行,我都聽你。”
然后她指了指床下面:
“需要多少錢,都在床下面的盒子里呢。”
聞聽此言,方言笑著搖搖頭:
“錢先不急,應該用不了多少,這個到時候再說。”
“我明天就去找街道辦馮主任問一問,看看她能不能幫忙盡快找個工程隊過來,馬上好動工。”
聽到這話后朱霖點點頭,然后又問道:
“不過裝修的時候,是不是需要人看著?”
方言回應道:
“裝修的位置是前院,我們住的是正院,中間隔著一道門呢,早上我們走的時候,把正院兒的大門鎖上就行了。”
“而且我每天下午都會回來,也就是只有早上到上午這段時間沒人。”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又想到了馮主任,于是說道:
“要是實在不放心,可以讓馮主任幫忙看著嘛,反正她就在斜對門。”
結果這次朱霖搖搖頭,提醒道:
“老是麻煩人家也不好,怎么說人家街道辦主任也是官兒,讓她幫忙天天守,搞得像是個門衛似的,我感覺不太好。”
方言聽到媳婦的提醒,想了想,于是說道:
“那這樣,干脆就讓老四在這里幫忙看著,他反正每天都在書房里面寫書,只需要人在這里就行了。”
“家里有人,這里應該就沒問題了。”
說起方晨,朱霖想起他寫書的樣子。
他關在屋里一寫一上午。
最多讓外邊知道這里面有人。
不過這也足夠了。
于是朱霖點點頭:
“這倒是也可以,不過他寫書外邊裝修,會不會打擾到他?”
方言想了下說道:
“只是砌墻又不用砸墻,應該不會打擾他的。”
“真是要打擾到他,那我再單獨想辦法。”
實在不行,方言還有其他辦法。
就比如叫兩個毛子徒弟往這里一守,也不是不行。
朱霖點點頭說道:
“那就按你說的來。”
說完裝修前院的事兒,方言笑著對女王說道:
“媳婦兒,瑣事說完了,咱們該來研究正事了。”
說著就伸手抓了上去。
女王俏臉一紅,連忙說道:
“關燈!”
方言搖頭:
“我喜歡開著燈。”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就過了五天時間。
這期間,馮主任幫忙叫來了裝修隊,開始按照方言的規劃弄起了前院倒座房的裝修,老四方晨則是被方言扣下來每天在這里當監工。
寫書的同時還要時不時出現在前院。
看看有沒有按照方言要求施工,同時保證他們沒有做不該做的事兒。
另外在東直門醫院,方言,孟濟民,護士小陶的故事,現在已經被他們宣傳科弄出了宣傳材料。
然后開始在醫院內部開始宣傳起來。
方言昨天下午還被請過去在大會上露了個面。
東直門醫院的各科室醫生和專家,還有普通醫護人員,這才算都認識了一下他。
而這里的一些專家,很可能以后就是方言的大學老師。
這也算是提前亮相了。
另外老弟最近每天寫字太多,出現了手腕酸疼,并且還有關節彈響的現象。
還好方言發現得早,給他做了針灸治療。
要不然他可能就要出師未捷,患上腱鞘炎,導致寫不下去了。
這小子上次得到老爹老媽的認同之后,就像是打了雞血,每天手寫居然要寫一萬二,足足比方言定下的量多了一倍。
而且他寫字手法用力很重,所以很容易造成關節疲勞過度。
本來方言打算讓他每天少寫點,但是方晨死活不干,說是自己每天就要寫這么多,要不然說不定靈感就沒了。
方言沒辦法,只好每天下班給他針灸,貼膏藥。
最后還把火針強通的手法也用上了,這才讓他手腕頂住了。
按照他這個速度,最多下周三或者周四,就能寫完。
當然這個速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好事兒,到時候就可以提前投稿試試。
這個時間發布,基本上就是和劉心武的《班主任》搶時間。
方言記得《班主任》那篇文章,是十一月的時候發布出來的,也就是說劉心武很可能是在九月或者十月就投稿了。
方晨這要是交上去,就是和他搶傷痕文學開山作品的名頭了。
所以方言也沒勸方晨,他要是真能搶到這個名頭,那這未來文學歷史上絕對有他的一席之地。
做成功就改變歷史,相較之下手上這點疼痛,不過只是些許風霜罷了。
另外方言工作這塊兒,上次那個老戰士被救了之后,又接著治療了三天,在他好轉一些過后,段老就給人送走了。
從這之后段老再也不留戰友過夜了,就連自己的酒都戒了。
不過方言救人的故事倒是由他傳開來了。
甚至有不少人前來打聽方言到底用了什么方子,這些人不用看都知道是同行,方言如實把方子告訴了他們后,一個個愣是不相信。
說絕對不可能,方言也懶得和他們扯,直接把自己的醫案拿出來,任由他們查看。
這下一個個人才相信。
然后嘖嘖幾聲,念叨著“火神派”就溜了。
方言自然知道他們說的是什么。
火神派,是中醫里的一個流派,誕生時間距今并不久遠。
是由清末四川名醫鄭欽安創立的一個中醫流派。
以注重陽氣,擅長使用附子而著稱。
鄭欽安的師父叫做劉沅,也叫劉止唐,這人不僅是大儒,還是一名大醫,他善用附子,干姜起大證、重證,驚世駭俗,在全國都是獨樹一幟。
鄭欽安又在他的基礎上發揚光大,創立了火神派。
學術上以《內經》為宗,鄭欽安言:“洞明陰陽之理,功夫全在陰陽上打算,病情變化非一端能盡,萬變萬化,不越陰陽兩法。”
后世有人把李可歸類到火神派里面。
不過寫出破格救心湯的李可本人,可不承認自己是火神派。
他公開的場合就說過,自己不是火神派,并且認為火神派的一些原則太過。
自認自己不是哪個派系的。
因為溫陽救陽,只是中醫八法的一部分。
他不會用什么派別來局限自己。
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
能救人才是醫者之道,陷入中醫派系的圈子里,反倒是落了下乘。
后面附子運用受到阻礙,除了安全性的一些考慮,還有就是這些中醫畫圈子的人在里面搞事情。
不過現在這會兒他們影響力還不夠,只要程老他們給這方子成功推廣出去,站穩腳跟,他們也就沒辦法了。
而到時候自然有受益人,為此藥方辨經。
算起來方言和兄弟方晨,都是在搶時間,做改變歷史的事兒。
只不過方言這個自己著急也沒用,他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就看程老他們的了。
方言可記得,當時程老胸脯拍的很響。
工作上的事情說完。
然后就是生活上的。
方言和朱霖兩口子準備好了喜糖,喜煙,紅花生,這幾天下午,方言都一直是在到處送請柬。
只不過去一個地方送,總是會被留著聊半天,結果送了幾天,這請柬還有好多沒送出去。
今天下午方言就打算去送華夏中醫研究院那邊,順便也看看耳區療法和破格救心湯的事搞的怎么樣了。
中午回到家里吃飯的時候,方言聽著電視里這會兒正在播放新聞,前幾天領有關部委負責人開會,研究加快經濟建設速度的問題。
方言知道,這是馬上就要改開的前兆了。
就在方言暢想未來的時候,老娘何慧茹對著方言說道:
“對了,方言待會兒吃完飯,你載我去一趟派出所。”
方言一怔,有些沒反應過來,問道:
“派出所?去干啥?”
老娘拿出個文件袋說道:
“小丫頭那邊時間到了,我去問問有沒有找到她父母。”
“如果還沒找到,我這邊證明材料都準備好了,就讓他們派出所開個證明,然后我就去公社辦領養和戶口手續。”
方言這才反應過來,如果順利的話,今天他們家就要多個沒有血緣的六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