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方言又開始寫上了方子的解釋:
阿膠、生地黃、白芍、當歸養血填精,針對“血虛生風”之本;
三甲(牡蠣、鱉甲、龜板)潛鎮浮陽,鉤藤、全蝎、僵蠶、地龍搜風通絡止痙;
酸棗仁、茯神、遠志安神定志,使“神守舍則風自熄”。
最后炙甘草,調和諸藥。
方言寫好過后就對著患者老爺子說道:
“治療服藥期間,忌食辛辣、燥熱、動風的食物,辣椒,酒,羊肉,韭菜,蝦蟹,公雞這些都不能吃。”
“當然了,如果不知道吃的屬于哪種,可以問我們的醫護人員。”
老爺子聽聞后點點頭。
僑商安先生看向方言,只聽到方言對著他說道:
“安先生,治療藥方我開好了,你們現在去辦理入院,中藥熬好后,待會兒有人送到病房來。”
安先生本身也不太懂中醫,加上出于對方言醫術的信任,他沒有多說什么,點點頭應道:
“嗯,好。”
然后拿了個紅包出來,放在了方言的桌子上,對著他說道:
“感謝方大夫,您辛苦了,新年快樂!”
“不客氣,新年快樂。”
“祝老爺子早日康復。”
“感謝!”安先生對著方言雙手合十。
說完他們一大家子人就走了出去。
這時候診室里沒有其他人了,老范終于忍不住對著 “地龍僵蠶的常規用量一般在五到十克,全蝎常規用量更是在三到六克,超量使用可能會出現呼吸困難的中毒現象,你這個方子,地龍50克,僵蠶30克,全蝎更是開到十二克了,你不怕出事啊?”
“這不是還有炙甘草嘛。”方言指了指方子上面。
說實話比這個量還大的方子他也開過。
該考慮的他早就考慮到了。
朱老那些秘方里,比這個用藥狠的更多,老范要是看到估計得驚的跳起來。
沒辦法,主要是看得少。
方言現在這處變不驚,多少還是和前世網絡上見識太多有關系。
看到老范還是一臉不解,方言解釋道:
“你想想啊,老爺子他這個情況,也屬于是相當罕見,當然不可能使用常規用量,舌頭這么舞動,通絡止痙的藥這三味,必須要超常規使用才行,他們在國外治療過,人家國外的中醫也不是吃干飯的,之所以沒有治好,我猜測十有八九就是藥用量不夠,導致出現治療沒有效果的情況。”
“因為病人的舌顫,已經遠超常人的情況,如果不下重藥搜剔風邪,最后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方言沒說醫生在這個時候的選擇也是一道分水嶺,知道是一回事,敢不敢是另外一回事,方言之所以敢,那也是和朱老的經驗有很大關系的。
老范擔憂,那是因為他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做參考,所以就被限制住了。
方言又繼續說道:
“只要患者脈弦轉緩、舌苔漸生,就是陰血得復了,到時候再服用水蜜丸固本,舌顫的情況應該就會停止下來。”
老范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方言的話還是給了他一些啟發。
這時候方言寫完了醫案,然后對著他們說道:
“行了,幫我喊下一個吧。”
一旁的小彭自告奮勇:
“我去喊,該28號了。”
然后一溜煙兒的就跑到了門口,然后將門打開,對著外邊喊道:
“二十八號,進來就診了。”
很快一對夫妻,帶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子就進來了。
方言看到兩人后,立馬想起他們的信息,這個男的姓梁,家里在南洋很有實力,是給當地華僑社區提供金融服務的。
簡單說就是搞借款的。
等到他們進來后,方言看他們帶來的小姑娘。
她表現的有些渾渾噩噩的,像是精神方面有些問題。
梁先生很年輕,對著方言笑著點點頭:
“方大夫,你好!又見面了。”
他太太也對著方言笑著點頭,算是打招呼。
方言對著他們說道:
“又見面了,梁先生梁太太。”
說罷他指了指孩子,問道:
“今天是給孩子看病?”
“沒錯。”梁先生點點頭。
梁太太對著身邊的小姑娘指了指方言:
“小嬌,叫方叔叔。”
“…”小姑娘眼神直愣愣的,像是沒聽到似的。
這時候梁太太有些尷尬的對著 “不好意思啊,方大夫,小嬌剛才吃了藥,這會兒還沒緩過來呢。”
方言對著他們問道:
“她是怎么回事?”
梁先生說道:
“兩年前的時候,出過一件事,孩子受到了驚嚇,所以一直精神方面都不太好,日常需要服用藥物才行。”
“現在年齡大了,還是沒見好轉,我們這些年也帶她去日本,美國,看了心理醫生,但是也都沒有好轉,只能繼續吃藥,前些日子我們看到您的消息后,所以我們才帶她回來看病的。”
方言皺起眉頭:
“受驚嚇?能具體一點嗎?”
梁先生兩口子對視一眼,然后梁先生深吸一口氣說道:
“綁架。”
方言和房間里的老范小彭都一愣。
梁先生對著方言繼續說道:
“我們家在那邊搞金融也就是專門做錢這方面的生意的,大部分時候還是很順利的,但是有些時候會遇到一些鋌而走險的人,小嬌在兩年前的時候,就遇到了這樣的人,在我們家附近,把她給綁走了。”
“雖然我們只用了十幾個小時就把她救了出來,但是她在那之后就受到了刺激,回來過后,不管是白天黑夜都驚恐害怕,不敢出門,晚上也不敢一個人在房間里睡覺,需要人陪伴。”
“而且就算是有人陪伴她也很難入睡,睡著過后一會兒就會驚醒,如果看到身邊沒有自己熟悉的人,馬上就會嚇得大叫。”
“白天我們帶她出門,但凡是遇到周圍人少的地方,她就會嚇得渾身顫抖,手腳都使不上力氣,所以后來我們也不敢帶她怎么出門,家里隨時的配備十幾個她熟悉的傭人才可以讓她安心一些。”
“后來我們帶著他看了一些心理醫生,也沒辦法疏導,他們說這是創傷太過導致的,只能吃能夠讓她鎮靜的藥物。”
“吃了過后確實管用,但是整個人也變得渾渾噩噩,就像現在一樣。”
“后來如果不吃藥,情況就變得更嚴重,每當遇到令人恐懼的事情…就算哪怕是那些實際上并不值得害怕的事情,也常常會被當作可怕的事,她就會立刻自己陷入發愣驚呆的狀態,同時身體發冷,四肢冰冷、僵硬且蜷縮拘攣,手心和腳心會出汗。”
“等到這種發作狀態過去之后,就會出現放屁增多、排尿增多的情況。”
“后來更是出現過大聲驚叫,尿失禁,情況越來越嚴重,我們感覺吃藥也不是個事兒,但是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在前段時間剛好聽到您的消息后,這才想到帶著孩子回來找您試試。”
一旁老范頭皮發麻,聽了一圈下來,他判斷這孩子已經被嚇瘋了,現在只能勉強用藥物來安定。
而方言聽完這情況,表情不變,微微點了點頭。
自己判斷的不錯的話,這應該屬于是中醫里,比較典型的一個病癥,也就是驚狂臥起不安煩躁之證,是屬心陽虛而神魂不寧之候。
只不過這孩子時間拖的有些久,而且先吃了那個西藥,應該也有問題…
就在這時候,門口傳來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進來!”方言朝著門口說了一聲。
然后就見到楊景翔打開門,對著 “方哥,那邊辦妥了,您這還有藥沒開的嗎?”
還不等方言回答。
她就見到梁家那小姑娘突然渾身一顫,然后表情突然變得驚恐。
方言頓時感覺不妙。
站起身對著楊景翔做了個別動的手勢。
結果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那小姑娘她雙手捂著頭,對著楊景翔猛的就撕心裂肺的尖叫起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