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坐診結束,得到蕭承志掉落的筆記一本。
耗時兩個小時左右,接診了,一個高燒不退的孩子,一個骨槽風嘴張不開的姑娘,一個三叉神經痛的銀行經理,還有得了肺病的大作家矛盾老爺子,以及一個血管瘤被判斷要截肢的19歲姑娘。
其中高燒的孩子,矛盾老爺子,血管瘤的姑娘被安排住院治療。
整理好了醫案還有后續的治療方案后,方言通知了助手,將后續工作安排了下去,做完這些后方言就可以回去過臘八節去了。
不過走之前他還是去住院樓上逛了一圈,確認剛才的三個病人都已經排好了住院的床位后,方言又去找了今天值班的鄧南星。
方言把剛才蕭承志干的事兒,告訴了鄧南星,然后還把那本醫案筆記拿了出來,這種私下交流師門醫術的事兒,方言還是認為有必要給鄧南星這個鄧家子弟說說的。
萬一自己哪天需要用到鄧鐵濤鄧老的手段,免得引起誤會。
“這個蕭承志…還真把自己學習的筆記都給你了!”鄧南星對于蕭承志今天這種行為著實有些震驚,偽裝偷看同行治病,被發現后直接把師門學習筆記交出來。
在鄧南星看來,這小子簡直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但問題是現在是新時代了,這行為官方還真是不會管。
雖然說起來犯忌諱,但是并不犯法。
而且這個筆記里面涉及的東西,更多是鄧鐵濤自己悟出來的一些中醫理論,并不是他們老鄧家壓箱底的溫病傷寒理論。
所以就算是要找他麻煩,那也只能是鄧鐵濤去找,廣東老鄧家壓根找不了蕭承志的麻煩。
方言對著鄧南星說道:
“你看看有沒有你們家的秘方泄漏,要是有的話,趕緊處理一下。”
面對方言的坦誠,鄧南星搖搖頭說道:
“不用,這本筆記不是原版,而是蕭承志后面有選擇性的謄抄的,說白了就是專門拿出來送人的,里面一點沒有涉及到我們家的秘方,而且我們家秘方其實也沒啥,至少對你這個看了33本歷代失傳秘技的人來說,不是什么太高端的醫術。”
“蕭承志他是個很聰明的人,肯定不會犯這種錯的。”
方言對著鄧南星問道:
“這種東西拿給我,要是被鄧鐵濤鄧老知道后,也沒事兒嗎?”
鄧南星搖搖頭:
“嗐,沒事兒,你放心吧。”
說罷他又對著方言說道:
“不過這事兒,還是要感謝你告訴我。”
方言說道:
“畢竟可能涉及到你們老鄧家傳藝的規矩,我覺得告訴你比較好,要不然這筆記我看得也不安心啊。”
聽到方言這么為自己家考慮,鄧南星莫名有點感動。
果然是好朋友啊,替自己考慮到這個程度。
此刻鄧南星對方言的人品評價,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
看方言都感覺下一秒他背后就要生出功德光圈了似的。
隨后他將筆記還給了方言,讓他自己收好就行了。
雖然蕭承志這人做的事兒像是有大病似的,但是筆記里記錄的醫案還是非常有參考價值的。
反正鄧南星也沒聽說鄧鐵濤說過醫術不外傳,他這位高徒把醫案筆記送給其他人,鄧南星當然也沒意見。
這時候在一旁的謝國萊,突然問道:
“對了方哥,我聽說的已經有學校開始發通知書了,咱們報的首都中醫藥大學什么時候發?”
方言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說道:
“還不清楚,下午我打個電話去問問。”
說到這里,方言突然想起之前答應過謝國萊的事兒。
于是他對著謝國萊說道:
“對了,學校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你體檢上肺部有鈣化病灶的事兒,那邊說沒問題,可以給你過。”
其實本來謝國萊就打算問這事兒,方言主動提起,告訴了他準確答案,謝國萊頓時臉上露出了笑容。
對著方言就連連感謝道:
“謝謝方哥,謝謝你費心!”
“您放心,我一定記得當初答應的事兒!”
鄧南星聽到謝國萊的話,有些好奇的問道:
“你們說啥呢,答應啥事兒了?”
“沒什么。”方言說道。
這事兒方言還真是不好說出口,當時謝國萊為了求他幫忙處理這事,可是答應過:
只要能夠幫他過了體檢這關,進入首都中醫藥大學,謝國萊愿在方言身邊鞍前馬后為首是瞻,執鞭墜鐙追隨左右。
那些話方言現在聽的都有些中二。
真要讓他說出來,還真是不好開口。
不過謝國萊這時候開口說道:
“我當時求過方哥幫忙辦事兒,只要事情成了,我以后就跟在方哥身邊鞍前馬后。”
他倒是一點都不覺得羞恥,反倒是一臉坦誠的就將事情給說了出來。
結果沒想到是鄧南星愣了一下,然后就罵道:
“哎喲,你這太不要臉了吧?我怎么聽起來像是連吃帶拿的,搞的好像跟在他身邊,
你吃了多大虧似的。”
謝國萊一怔。
鄧南星有些不忿的說道:
“你這句話在我聽來,那就是相當于在說…如果方言能夠幫你進入大學,那么以后你就愿意跟著他榮華富貴!”
“…”謝國萊張了張嘴,一時間居然沒辦法反駁這句話。
好像跟在方言身邊確實沒吃過虧啊!
雖然也辦事兒,但是回報絕對和之前的人生完全不一樣。
就光是進入協和這段時間,他從老周手里拿到的美元,那就是以前好幾年的收入總和都比不上的。
現在家里的親人,還有周圍的朋友知道他進入了協和,那也是對他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好態度。
以前在家里可沒有那么多笑臉迎接他。
而且不光是在家里朋友面前甚至周圍的鄰居,都覺得他太有出息了。
要知道當時從同仁堂離職,孤注一擲考大學,家里可說了他好久。
結果等到方言把他們招進協和后,大家的口風立馬就變了。
加上最近家里生活也改善了不少,之前還怪他辭職,現在一個個家里人都說上: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樹挪死人挪活。”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就像是他們從來沒有怪過謝國萊當初從同仁堂辭職考大學似的。
而這一切的好改變,
全部都是方言給他的。
鄧南星罵他不要說的好像跟著方言像是吃了多大虧似的,這話還真是一點沒罵錯,現在看跟著方言哪能吃什么虧啊?簡直就是天大的好事!
別人求還求不來呢。
謝國萊頓時感覺很不好意思,只能撓著頭呵呵傻樂。
不過他心里已經決定好了,以后一定跟著方言好好干。
隨后,方言倒是沒對謝國萊這自曝的行為做出什么回應。
只是讓他放心,待會兒回去就打電話去學校問問,看到底什么時候發通知書。
告別了鄧南星和謝國萊,方言離開協和回到家里。
給首都中醫藥大學那邊辦公室打了電話過去,方言說是要找王玉川教授,結果電話那頭說:
王玉川升副校長了,最近一直在忙修改教材度量衡的事兒。
方言一聽這也知道一時半會兒對方是抽不開身的,不過確實沒想到他這么快就升副校長了,本來以為還得等到春節過后呢。
隨后方言表明了身份,詢問學校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夠發通知書。
那邊聽到是方言后,
當即在電話里表示。
錄取通知書到時候會用一種很隆重的方式發放,讓方言不要擔心。
方言聽到這很隆重的發放方式,頓時就有些頭皮發麻。
判斷十有八九應該是敲鑼打鼓送過來。
然后再找上一堆記者來做采訪。
沒辦法,學校需要宣傳自己的知名度,方言這個滿分的首都文科狀元,正是最好的宣傳人物。
這向外表達一個信號:
“你們看!今年的滿分文科狀元,人家都沒選擇清北,而是選擇了我們中醫大學,說明我們中醫還是非常有前途的。”
某種程度上來說,方言配合宣傳大學也是在宣傳中醫傳統文化。
想通了這里的關節,方言對這種高調的宣傳也不再抵觸了。
只是他這會兒又想起了今天蕭承志那小子說的一句話。
說是他這種年輕一輩的高手,應該能排進前三。
方言實在是想不通,蕭承志一路從南邊過來,到底遇到誰了,能比自己還厲害?
最后方言理性判斷,這事兒一定概率是蕭承志故意說出來吊他胃口的,還有一定概率是蕭承志不清楚自己真實實力,產生的錯誤判斷。
當然最后一種可能性雖然小,但是也不排除世界上,真的有比自己開掛還牛逼的中醫氣運之子的存在。
不過方言上輩子都沒見過,所以認為這種人存在的可能想非常小。
當然也不排除,他們上輩子確實存在,只不過沒有斗過邪惡力量,悄無聲息的就沒了。
不過不管怎么說,如果真有這么厲害的家伙,等到自己配合首都中醫藥大學高調宣傳入學后,應該差不多就該出現了。
方言倒是真的希望有這種人。
那樣的話自己未來的道路可就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