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流:達爾死了,活了,又死了。
經歷了兩次死亡,他現在站在城鎮的門前根本不敢進去,猶猶豫豫的活像怯戰蜥蜴。
第一次死亡完全是因為他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就被一擁而上的魔物給干掉了,這些魔物少說得有大幾十,而且分工明確,一邊是沖過來的近戰單位一邊是丟法術的遠程單位,配合的天衣無縫。
當時的情況大概是這樣的,他剛想逃走就被撲倒,好不容易爬起來卻被完全包圍,上一秒一個翻滾躲過了魔物的爪擊,下一秒就被法術抓了后搖,疼得他動作都變的僵硬了——俗稱硬直。
在魔物的包圍之下陷入了硬直,接下來的場景不用描述也能夠猜到啦。
達爾沒能激發狼血,甚至沒能夠做到反擊就被魔物一人一爪給迅速帶走,風風光光的回到了起點。
這個異空間的設置還是太仁慈了,從起點到城鎮之間也就上百米的距離,還沒有魔物。
死一次死亡的時候把他嚇得夠嗆,還以為死掉之后就會被踢出繪畫世界呢。
他小時候聽過有那種會把人吸進去的畫、書等等魔法道具,一旦被踢出去的話那些魔法道具有概率損毀。
不要啊,他好不容易才集齊的繪畫!
還好塞恩地下城出產的繪畫質量過硬,不僅沒有損壞,而且他死掉之后也只是回到了起點。
第一次復活之后,他打算先把聚集在城鎮里面的魔物都吸引出來,然后他再見縫插針沖進去。
這座城鎮設計的像個小型的要塞,從他現在站的地方能看到對面不遠處有個霧門。
毫無疑問,那就是頭目魔物所在的地方,沒想到這里的霧門就擺在這么顯眼的地方。
可惜一路上存在著大量魔物看守,硬闖顯然不可能,必須要智取。
達爾激發狼血,再加上一點點智慧,成功將大半的魔物都吸引了出來,剩下的魔物只要他小心應對的話也能夠——
正這么想著,當跑到距離霧門還有三分之二的距離時,他聽到了弓弦繃緊的聲音。
達爾一激靈,汗毛都豎起來了,危險的感覺在迅速迫近。
“砰砰砰!”
只是眨眼的功夫,比人還高還重的弩箭如狂風驟雨般襲來。
是偷襲!城墻上居然還隱藏著弓弩!
而且還等到他跑到了一半,附近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躲藏的時候才發射!
達爾險之又險地躲過第一波,然而另一邊又射來了新的弩箭,他以被擦傷手臂的代價躲過這一波,結果還有!
一共有三組隱藏的弓弩交替循環著射擊,當第三組射擊結束后,第一組又上好了弓弦。
生生不息,源源不絕。
這他媽的 第二次復活之后,達爾氣的想罵人,他好久沒有感到情緒波動的這么強烈了。
很顯然,從正門硬闖是絕對不可能的了,如果他就帶個隱身卷軸和消音卷軸的話沒準還有可能偷偷溜進去,估計羅杰爾能在這里混的如魚得水。
“有沒有側門呢?”
在門口徘徊的時候,他突然看到了地上有一攤虛幻的血跡,之所以說它是虛幻的,就因為這東西即使觸碰也不會粘在手上。
但是,觸碰之后會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咦,這個人”達爾驚奇的瞪大了眼睛,在觸碰了血跡之后,他看到了一道紅色的靈體在不停地翻滾再翻滾,最后被空氣打了一下導致動作頓了頓,就因為這一停,他被看不見的大量攻擊給打死了。
達爾的臉色突然黑了下來,他接著觸碰血跡,還是重復播放著一段留影一樣的東西。
紅色靈體的死亡方式很搞笑,死掉時的姿勢也令人忍俊不禁,可以拿去拍喜劇了。
但他笑不出來,因為這個靈體就是他的模樣。
“殺人誅心。”他咬著牙自言自語道。
可惡的塞恩地下城,居然還把人死前的樣子給留影下來循環播放!
這是要干什么,侮辱他是嗎?可惡啊啊!
他再看向城內,半路上也有一攤血跡,不用想能夠也知道了,那絕對是他被弩箭射死的時候留下的。
達爾的表情已經快繃不住了,誰也不想看到自己死掉的樣子,尤其是死的很滑稽。
“等一下。”他突然想到了一個恐怖的可能性,眼皮在狂跳。
“后面進來這里的人.會不會也能夠看到我留下的血跡?”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他的雙手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今日我手震,我心痛,我,我.
我才不要被人看到死亡時的慘狀呀!
這可不像游戲里一樣大家只知道個ID昵稱,冒險者之間是實打實的互相認識的。
到時候人們在酒館里聊天的時候突然說:“哎你知道XXX嗎,我上次看見他是怎么怎么死的了,好搞笑啊哈哈哈。”
達爾在腦內自動把“xxx”換成了自己的名字,頓時更覺得前途一片灰暗。
罷了罷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找到別的出路。
他垂頭喪氣地在附近轉悠了一圈,還真的找到了小門,通過這里就能夠進入到建筑之中,或許走著走著就能抵達霧門。
或許是因為魔物的關系,建筑里面到處都充斥著陰冷的氣息,令人不寒而栗。
登上高處之后眺望,能看到遠方有一座壯觀的城市,或許那才是真正的烏拉席露?但是目前他所處的這間城鎮,或者說要塞正正好好的阻攔在森林與城市之間,不將霧門中的魔物殺死就無法前往。
達爾小心翼翼的在要塞之中摸索,這里有很明顯的軍事化痕跡,斷裂的武器與法杖到處都是,而且落滿了灰塵,時光的痕跡在間建筑里分外顯眼。
像是廢棄已久?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看到的那些亞爾特留斯的記憶,記憶之中的烏拉席露還沒有這么破敗。
說明現在距離亞爾特留斯的到來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
達爾不禁開始暢想,他這趟旅程是否能遇到亞爾特留斯呢,對方是個什么樣的人,能不能拜他為師學上幾招,哦對了,還要把法蘭不死隊的事情告訴他。
未來很美好,但他現在要專心應對眼前的魔物。
在他面前的是擁有向上的梯子的小房間,里面游蕩著零散幾只魔物,待到他將其解決掉的時候已經開始喘氣了。
明明亞爾特留斯殺這些魔物就和砍瓜切菜一樣,可輪到我的時候,怎么每一只都需要小心應對。
這一瞬間,他深刻的意識到了自己與狼騎士之間宛若相差了一個宇宙的實力鴻溝。
“上面不會有魔物偷襲吧?”達爾盯著梯子看了一會,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還有 “汪汪!”
他猛地轉身,看到幾條深淵化的野狗突襲到了臉上。
第三次復活。
達爾的眼睛里充滿了一個字——懵。
“剛才發生了什么?”
他好像被幾只野狗堵在小房間里給咬死了?
那房間太狹窄了,連翻滾都困難,他擊殺魔物時還是將其一個個勾引出來干掉的。
達爾一邊復盤,一邊肉眼可見的怒了。
“既然安排了野狗為什么不在我和魔物戰斗的時候偷襲!”
偏偏要在萬事大吉,只差爬梯子的時候整這么一出?這不是故意搞人心態嗎!
再一次通過小門進入要塞,這一次他迅速解決掉魔物,不給野狗偷襲的機會就爬上了梯子。
看著野狗在地下無能狂吠,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然后剛爬上去就被火焰壺糊臉,沒抓穩掉了下去。
第四次,這次他吸收了教訓,在梯子上待了一會,直到火焰壺被丟完之后才露頭,把那膽敢攻擊他的魔物給丟下去喂了野狗。
一個小梯子,卻讓他死了足足兩次才過去,達爾只覺得身心俱疲。
當年亞爾特留斯到底是怎么通過這里的.
好消息是,爬上來之后這一層的視野開闊了,被偷襲的概率變小了。
壞消息是,這里的魔物變成了胖哥哥,一劍砍在對方身上連晃都不帶晃的。
“砰!”
身軀肥大的魔物一刀劈在地上,木制地板頓時碎裂,他的肚子都被劃開了一個巨大的傷口,但還是不管不顧的向著達爾攻擊。
達爾已經習慣了依靠法蘭大劍的沖擊力先手將敵人打個踉蹌之后再追上去展開后續的攻擊,要是運氣好的話,能將敵人一直壓制到死。
胖哥哥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噩夢。
他險之又險地戰勝了一只,轉頭看向接下來的道路,然而卻看到了三四只游蕩的胖哥哥。
這還是只在明面上的,鬼知道那些拐角處還會不會有藏著的老六。
達爾的眼神死了一瞬間。
他激發了狼血——每次復活后都能重置狼血的時間間隔——在真男人狀態下直接開始馬拉松。
不遠處有一個拉桿,拉桿旁邊有升降梯,只要能到達那個地方!
被五只胖哥哥追逐著,達爾好不容易抵達了拉桿之處,只要能拉下拉桿登上升降梯的話就可以躲過去!
拉桿就是他生還的希望!
他猛地拉住了拉桿——
機關紋絲不動 “你媽!”
第五次復活。
達爾蹲在地上懷疑起了人生。
“我怎么還沒死出去.”
在地上畫圈圈了半個小時,他甚至有想過退出,但是沒找到退出按鍵。
重振旗鼓,接著探索。
在要塞的探索之旅總的來說就是不斷的死亡與復活,在不斷的試錯中取得經驗,更好地通過下一關。
達爾總感覺這座要塞是塞恩地下城的“惡意”濃縮版。
曾經分散在好幾個區域里的各種陷阱如今被濃縮到了這么一個小小的要塞中,給人的感覺就是難度驟然提升,即使是他都還沒適應。
更別說后續進來的其他人了。
但除了難度之外,要塞中的設計總是能讓人眼前一亮,機關捷徑隱藏門一齊上陣。
不停的死,不停的復活,達爾已經忘記了自己究竟復活了幾次,只是麻木的吸取經驗,然后接著闖關。
“我究竟死了多少次了?”
從麻木中恍然驚醒,達爾的眼中透露出驚慌。
不僅是復活的次數極其不對勁,按照時間來算的話,現在應該快要到了塞恩地下城關門的時間了吧?
為什么我還沒有出去?
這一瞬間,整個世界在他的眼中陡然變得詭異起來。
“我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