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夢幻空花
(文學度)
群星如何被山岳所傷的問題很重要。
八大天尊目前還圍堵著方鈞，定然有殺死他的手段。
即便無法殺死，也擁有著抽離大道的手段。
否則只要天命一日在方鈞的手中。
八大天尊就無法支配天命。
也就無法操縱氣運。
“天機。”
群星開口了。
方鈞嘆了口氣：“果然是天機。”
群星笑道：“你在知曉他們獲得氣運的時候，你就應該想到，還有古老的大道在他們的手中。”
“而天機就在紅云手中。”
“否則你以為紅云如何破山岳的計謀。”
“她可是有著氣運的遮掩，理應無往不利。”
方鈞不解道：“他們是如何弄到這些古老的大道的？”
“以他們的天資，怕是連這些大道的皮毛都觸碰不到吧？”
能夠成就煉虛的無一不是杰出之輩。
但即便如此，他們差三位道主太遠太遠。
群星道：“凡人無大道，仍舊能夠利用自然規律。五行、天機、氣運早就是這片宇宙的自然規律了，為何不能利用？”
方鈞道：“這三個大道難道不是在這漫長的時光中擴散出去。”
“順著時間延綿十萬，二十萬，三十萬光年…”
說出這句話的方鈞，迎接著是群星那似笑非笑的臉：“你真的這么認為嗎？元嬰能夠讓大道順著時間之河向下蔓延，朝著宇宙星空中輻射。”
“只是沒有物質，終究是比不上仙墟世界。”
“而到了煉虛，更是可以回到過去擴張大道。”
“那么你覺得那三位道主的大道是從什么時候擴張的？”
“十萬年前，在我成就煉虛的時候，我觀察到了五十光萬年外傳來的光線中蘊含了氣運大道的信息。”
“八萬年前，我從兩億光年外傳來的光線中蘊含了氣運大道的信息。”
“五萬年前，我從一百四十三億光年外傳來的光線中蘊含了氣運大道的信息。”
“而更早的五行和天機，早就無遠弗屆。”
方鈞沒有說話，只是道：“我回到過去能夠見到氣運道主嗎？”
群星道：“不能，你甚至回到過去都已經無法再見到氣運道主。他們這等存在，早就重構了自己的因果，所謂的成道史早就不存在。”
方鈞道：“那他們現在在哪里？難道他們回到了宇宙大爆炸的初始？”
群星悠然神往道：“從遙遠的群星所散發的光芒告訴我們，這是真的。他們真的回到了宇宙初始。不僅如此，他們也回到了宇宙終末。”
“自此，他們將無所不在。”
“他們存在于時間的每一個角落，存在于空間的每一個時刻。”
“故而，他們也無所不知。”
“宇宙過去未來對于他們來說沒有任何秘密。”
“一切所發生的事情，他們都經歷過，參與過。”
“他們是道，是自然，是宇宙的終極。”
“所以，你也不必想著見他們，因為他們就在我們的身邊。”
方鈞發出了疑惑：“為何？氣運道主為何讓現在的事情發生。”
群星笑道：“你是說現在這個事情，那你有沒有考慮到一個問題，那就是時間太久了。”
方鈞聞言，再次發出了一聲嘆息。
煉虛修煉的過程，實際是積累虛粒子的過程。
任何提高實力的手段，任何涉及到仙墟世界的斗爭。
都是在加快這個積累的速度。
煉虛不離開仙墟世界單干，也是因為離開了虧本。
萬一你的仇家先一步超越煉虛，那你就完蛋了。
而煉虛圓滿，是正時序和逆時序生命的平衡。
那么再進一步呢？
方鈞所想到的，自然是讓逆時序生命超越正時序生命，讓超越煉虛的存在向著宇宙的初始跌落。
這是必然的。
無論花多少時間也是必然能夠做到的事情。
因為即便是金丹，也擁有了足以活到宇宙終末的壽命。
可是成也時間，敗也時間。
金丹以上的生命體，把握了真我，構建了自我意識。
按理說是能夠將自我意識給永固的。
可是如此就不會進步。
就會永遠受困于一個境界。
為了保證自我擁有進步的空間，金丹以上的存在都會在自我上留下縫隙。
這個縫隙的出現，就導致了“失我”劫難的發生。
一般的方法自然是無法動搖煉虛們的意志。
哪怕是經歷萬千之事也不行。
可是能夠讓煉虛進步的知識不一樣，它是煉虛的進步的源泉，也是煉虛的心魔。
擁有它必然會改變自我。
離最初我偏差大了，就是失我。
兩者之間的區別遠比一般人小時候的自己，和長大后的自己差距要大的多了。
乎于不同形態的生命體。
如微生物和人的差別。
金丹為何只有千年之壽也是如此，自我意識的改變要了他們的性命，以至于壽命有限。
可是到了煉虛就不一樣。
那是真的不會死。
哪怕“死”了，在他們的尸體上也會孕育出第二個自我。
不斷死去，不斷重生，循環往復直到宇宙的終末，又或者逆流而上直到宇宙待開辟之初。
方鈞道：“所以仙墟世界這個樣子，不是三位道主不想要進一步改變世界，而在成道的那一刻，他們的想法就改變了？”
“從那時候起，也是他們離去的時候。”
群星道：“沒錯，所以我們一再告訴你，你現在殘留的凡人自我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只要繼續下去，你的思維必然會發生改變。”
“你能夠成為煉虛，必然在‘元始’中留下了對于道的渴望。”
“這個對道的渴望終有一日會取得勝利。”
“到時候，你也會明白我等的選擇。”
方鈞抬頭望天，雙眼看穿了數十萬年后的歷史，一萬年后的林小珞、南巧巧、南宇峰，兩萬年后的…
隨即，他冷笑了一聲：“群星，你們要明白，我現在選擇和你們合作，就是因為我還殘留著你們口中凡人的思維。”
“不然的話我早就投靠了八大天尊。”
“那才是最優的解。”
群星笑道：“這個我們當然知道，所以我們會一步步誘導你走到這一步的。”
“不用在乎這些凡人，對于我等而言，其實他們和宇宙中的任何一個粒子沒有不同。”
“你受到他們的影響，只不過是你的‘元始’寄托在了凡人身上。”
“就像你的家鄉，那些喜歡動畫人物的凡人，即便明白動畫人物是虛假的事物，也會擁護和支持動畫人物。”
“因為這就是他們‘元始’的一部分。”
“你應該很清楚，我們并不鄙視這種思維。”
“寄托‘元始’也沒有什么高下之分。”
“但是你也更應該明白，這只是暫時的，最終的你會回歸‘道’的一面的。”
“無所謂快樂，無所謂悲傷，也無所謂憂愁。”
“這就是大自然，這就是宇宙自然而然的規律。”
方鈞道：“如果我偏不認可這個規律呢？”
群星道：“你會認可。如果你不想要輸，你必然會踏上這一條道路。”
方鈞道：“我要是踏上這條道路的時候，我就已經輸了。”
群星道：“輸了嗎？那時候的你未必會認為這是輸的，只有現在的你才會猶豫不決。”
方鈞沉默了。
他知道群星所說的話語是真的。
故而才陷入到沉默之中。
他的人格，他的自我，是依托于前世和今生的經歷塑造的。
但這個自我真的不會改變嗎？
方鈞知道那絕對是會發生改變，這個改變也是源自一路走到今天所留下的自我。
群星道：“我能看到你內心的怒火，你憤恨于八大天尊，更憤恨于我們。”
“但是，你必然要做出選擇。”
“紅云所掌握的天機之道，是可以徹底殺死你存在。”
“所以你必須要掌握氣運。”
群星說到這里，微微一笑：“如果你過不了心中的一關，你要不要找我實踐一下？”
方鈞冷聲道：“給我滾！”
群星嘆息一聲：“這明明是你最喜歡的樣子，我們都是天象，其實也無所謂這種凡人的無聊觀念。”
“要不…”
群星看著方鈞冷冰冰的眼神，只是笑道：“好，那我走。不過，你終究是會想明白的。”
說完，群星的身影就消失了。
不過，方鈞很明白，這家伙并沒有消失，煉虛的大道隨著時間的擴張。早就彌漫在仙墟世界所在的恒星系。
作為大道的他們。
在這片恒星系中處處有他們的身影。
哪怕是超光速的信息受到限制。
至少在仙墟世界附件，依托時間無憂。
是的，現在的方鈞哪里還不明白墨伊伊給他弄出的量子通訊技術的原理？
那壓根不是什么量子通訊技術。
那是依托氣運大道的超時空特性，所帶來的超時空通訊。
原理也很簡單。
要在現在將信息傳遞到一光年之外，需要消耗一年的時間。
那我在一年前傳遞信息不就好了？
保證現在一光年外的接收者，能夠立刻接收到一光年外的信息。
煉虛之間就是這樣通訊的。
以他們的實力，完全可以保證數百光年無延遲通訊。
這也意味著他們可以任意修改數百年的歷史。
這樣形式的生命體，又怎么會把區區凡人看在眼中？
正如人類毀滅螞蟻窩時，不會在意蟻群的哀鳴與掙扎。蟻群的存在，不過是人類記憶中微不足道的漣漪，連一絲痕跡都難以留下。
凡人在這些煉虛眼中也是如此。
甚至生命形態的差距更加的巨大。
說他們不道德，說他們殘忍，說他們卑鄙？
這些都是凡人對于他們的看法。
他們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畢竟作為能更隨意支配歷史的他們，世間萬物不過是夢中的一場電影罷了。
有必要在乎電影的人物嗎？
即便談論對與錯，道德與否，正義與否，需要對于電影里的人物去訴說嗎？
是的。
可能有煉虛在乎。
就像凡人喜歡動畫人物一樣。
煉虛中出了喜歡夢境里的人物的煉虛也是一點都不奇怪的。
可是世間萬物沒有永恒不變。
宇宙會變，煉虛也會變。
保持初心，說的容易。
哪有那么簡單。
群星的嬉笑聲再次響起：“天命，其實你若有不甘，你可以等到你成就了道主那個時候再改變一切。”
“你可以讓那些凡人擁有完美幸福的人生，直到宇宙的終末。”
“無論是這些凡人如何定義完美，你都可以實現。”
方鈞對于無處不在的煉虛已經習以為常：“那倘若他們的愿望是成為道主呢？”
群星大笑道：“那又如何不可？你該不會以為道主是什么寶貴的，固定名額的位置是吧？”
“就連所謂的煉虛、化神、元嬰，都不是什么限制的事物。”
“法則圖譜可以共享，大道圖譜可以共享，化神之路可以復現，虛粒子只要足夠，走完煉虛之路都不難。”
“我們之所以如此稀少，不過就是‘自我’造成的紛爭。”
“用你的話語來說，也可以認為我們是道德低下，沒有共贏精神。”
“不喜歡先強帶動后強。”
“但你所塑造的完美世界，道德不會比我們還要差吧？”
“或者說，你在成為道主后。”
“失去那顆先強帶動后強的心？”
“是的，絕對是。”
“你就擔心你成為了道主后，你早就失去了初心。”
“什么完美的社會，什么凡人。”
“就跟宇宙中的石頭沒有什么不同。”
“那時你就會厭倦，厭倦這種過家家般的取樂游戲，向著大道之源奔赴。”
“承認吧，天命。”
“承認你這個想法，我們可以多節約點時間。”
“盡早提高我們的勝算。”
“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天機和氣運可沒有什么誰強誰弱之分。”
“不要以為你有氣運的支持，即便最后一刻才做決定，也會獲得最終的勝利。”
方鈞聞言閉上雙目，再度睜開的時候其中散發著冷冽地寒光：“滾！”
群星的嬉笑聲繼續傳來。
良久才消失。
似乎在嗤笑方鈞的優柔寡斷。
優柔寡斷？
這時一道聲音從海邊傳來：“那個女人為何如此像我？”文學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