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 眠龍勿擾
眾所周知，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校訓是‘眠龍勿擾’，直譯是‘永遠不要逗弄一頭沉睡的龍’。
阿不思·鄧布利多就是那頭沉睡的龍。
現在醒了。
于是那些敢于逗弄的人，就要為此付出代價。
廢墟之上，無數尸體串成的旗桿下，在場的所有巫師都沉默了，沒有人知道這場戰爭會不會波及到自身。
滾滾洪流而下，總是會有無數渺小到歷史書都不會記載的人物被吞沒，消失得沒有人在意。
新時代？
不知道誰開始說的新時代，也許是洛哈特在拉文克勞同學會或者學生群體之中講述傳播而出的吧，沒有人能確定，但很多人都在說‘新時代’。
好了，現在‘新時代’真的來了，卻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那個新時代。
而是鄧布利多的新時代。
有太多人驚懼于鄧布利多的強硬姿態，不知所措地希望能搞清楚在這個新時代自身所處的位置，應該如何應對。
很多木槿拉文克勞同學會的成員都悄悄看向了洛哈特。
那個一副并沒有被影響模樣、臉上依然帶著懶洋洋仿佛還在度假的年輕魔法大師身上。
洛哈特確實不是很在意。
因為他看得清楚局勢是如何變幻的，只要把握好新時代的脈搏，順勢而為，那便沒有什么好擔憂的了。
于是。
等到會議結束，到了夜間，一個個身影悄然抵達了英國倫敦的一棟看起來過于夸張土奢的屋子里。
這是原身購買的那棟房子。
洛哈特本來打算將其售出，還托麗塔幫忙尋找買家，但最終因為上一次出版的《神秘人伏地魔：有個麻瓜爸爸的純血至上主義者？》賺的金加隆實在太多，干脆選擇將這棟房子留下。
這一夜過來的可不僅僅是木槿拉文克勞同學會的成員。
當然，這些人幾乎全部都來到了這里。
有趣的是，福吉和烏姆里奇也來了，這兩位也許才是最希望從洛哈特這邊獲取一些關于鄧布利多情報的人，他們可太怕了。
盧修斯·馬爾福和老高爾也來了，順路把小高爾和小克拉布也帶了過來，希望用洛哈特與這兩個學生的關系來拉近距離。
紐特的兒子，小斯卡曼德也來了，鄧布利多特地將國際巫師聯合會的會議場地選擇在加州，又提及了斯卡曼德家族正在經營勢力的美國國會和伊法魔尼魔法學校，實在讓他感覺有些不安。
紐特是紐特，小斯卡曼德是小斯卡曼德，雖然因父輩過往的交情有了一份關系，但在伏地魔時代紐特和他的兒子可都沒有參與到鳳凰社的活動，再加上現在格林德沃被放出來了，有些事總是很難說的。
抱有類似想法到來的巫師還有不少，大多是上次為了推廣書籍讓拉文克勞同學會帶著認識的一些巫師們。
于是大家發現，來到洛哈特豪宅的巫師們，全球各地的都有。
不知不覺中，洛哈特的影響力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克拉布家族的家養小精靈圖圖顯得很忙碌，帶著其他家養小精靈快速地布置著場地，為客人們提供酒水。
在圖圖的眼中，它的主人小克拉布是洛哈特教授的第一個學徒，在洛哈特教授眼中絕對是不一樣的。更不用說克拉布的未來也許將會維系于洛哈特教授身上，休戚與共。
如此，自然是將洛哈特教授的事情當做克拉布家族的事情，幾乎都不用洛哈特指揮，盡心盡力地幫忙處理好一切事宜。
到底是古老家族出身的家養小精靈，太清楚應該為主人的各種聚會形式布置什么樣的氛圍。
比如現在。
飲食什么的就可以少上，能刺激情緒的酒水卻一定要管夠，最好是多上一些能讓人上頭的烈酒。
“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么？”
洛哈特端著酒杯看著里三層外三層黑壓壓的身影，微笑著，“這件事其實很簡單，只要搞清楚鄧布利多的做事風格就能知道自己怎么在國際巫師聯合會的戰爭號令時代中做事了。”
說是簡單，但這個世界又有幾個真的清楚鄧布利多的做事風格呢？
恐怕就連天天琢磨著鄧布利多想法的福吉部長都沒能搞懂。
洛哈特看著一雙雙懵懂的眼睛，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巫師世界啊，魔法即強權，相信在座各位在各個領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應該都明白的道理。”
“如果真的明白，自然會去想辦法搞清楚真的把魔法實力化為權勢的那一位強大巫師到底在想什么！”
他看著這些人，表情慢慢地變得有些古怪，“你們有嗎？”
目光所至，福吉有些窘迫，盧修斯有些驚懼，烏姆里奇滿是不安，麗塔更是好像屁股下有蟲子一樣蠕動著，一個個看去，竟是沒有一個表現出鎮定的。
當然，真的懂也不會來這里了。
可真的沒有去揣摩清楚鄧布利多的做事路數，這就讓洛哈特覺得有些繃不住了。
不是？
你們平時到底在做什么？
你們可是巫師世界的原住民啊，比我這個穿越者還看不懂這個世界的運行規則嗎？
洛哈特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平時表現得有些傻叉，以至于讓巫師的精英群體之中的那些傻叉都匯聚到自己身邊了。
他不明白，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特別是一些拉文克勞同學會的成員，有一些是報紙雜志等傳媒領域的大佬，平時喜歡拿鄧布利多來作伐…
他還以為這些人是有把握知道鄧布利多的容忍尺度在哪里呢。
結果竟然是靠著運氣才瞎蹦跶著活到現在的嗎？
牛逼！
總不能是大家都知道‘魔法即強權’這么一個理念，卻故意視而不見吧？
洛哈特端起杯子喝了口酒，看著周圍的人，舉著酒杯的手示意了一下看起來有些欲言又止的烏姆里奇，“多洛雷斯，你來說說。”
烏姆里奇頓時有些緊張地看向左右，特別是自己的頭兒福吉，見福吉催促她趕快回答洛哈特的問題，這才站起來，有些哆嗦地說著，“他…是不是要加強對《保密法》的管控？”
她問了一句話，見洛哈特沒有回答，只是一副等待她繼續說的樣子，于是鼓起勇氣繼續說著，“剛剛的會議上，他提到了《保密法》的歷史發展。其實最早期國際巫師聯合會和各國魔法部都很難推行《保密法》，后來能把事情做成，就是因為開始允許各國魔法部建立自己的傲羅辦公室。”
“我…”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是混血巫師，雖然從小在巫師社區長大，但對麻瓜世界也有一些了解。”
“傲羅辦公室其實更像是麻瓜的警察…”
“麻瓜更強大的武裝組織，其實是軍隊。”
“我是說…”她咽了咽口水，表情變得驚恐起來，“他是不是要發展巫師的軍隊？”
洛哈特眉頭一挑，樂了，“不排除有這個可能。”
頓時，人群一片嘩然，所有人都表現得很不安的樣子。
保密法對巫師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它看起來可不像是保護巫師的權益，更像是保護麻瓜的。
嗯，這句話是格林德沃當年說的，因為太過深入人心，以至于倒臺后依然被人暗中念叨著。
洛哈特看著這些人的樣子，搖了搖頭，招呼著讓大家安靜下來。
“事實上你們可能對鄧布利多有誤解。”
他想了想，示意圖圖去將門窗都關好，施展著魔法封禁了這座房子被探聽的可能。
“接下來的話，我只說一遍，出了這個門，我是不會認的。”
過往涉及鄧布利多準備和格林德沃一起針對《保密法》發動變革之類的隱私，洛哈特并不想從自己的嘴里向外透露。
這是出于對鄧布利多的尊重。
就像他說的那樣，老鄧是當世最強者，魔法即強權，人們應該懂得尊重老鄧，包括他洛哈特。
但他可以提供一個基于現實的分析去打開大家的視野。
說著，他笑瞇瞇地看向自己的學徒。
“克拉布，你來告訴大家，分析一個人的特性，應該怎么去做？”
角落里，盧修斯有些不敢置信地與高爾對視了一眼，是的，他們不敢相信洛哈特教授竟然讓克拉布那個大胖傻子去回答這樣的問題。
這是傻子能回答出來的問題嗎？
卻見克拉布站了起來，恭敬地對教授行禮，這才回答道，“教授，我知道。”
“我們永遠無法真實探查人心，我們永遠也不會知道別人的腦袋里都在想什么，因此想要知道一個人的特性，應該去看他做了什么，做成了什么，面對做成的那些成果表現出什么樣的態度，是否選擇維系做成的事情，或者去矯正那些成果！”
洛哈特打了個響指，“完美！克拉布，完美的答案！”
克拉布憨憨笑著，撓著頭，見周遭好多人看來，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地漲紅了臉，縮了縮腦袋，連忙又坐了回去。
盧修斯和老高爾都驚呆了，清楚克拉布是什么德性的一些英國純血家族的巫師們也驚呆了，齊齊看著這個傻孩子的身影。
太離譜了吧！
洛哈特是怎么教導的？
“思路就是這樣。”洛哈特看著面前黑壓壓的人頭，緩緩地講述著大家都清楚的一些情況，沿著人群之中過道慢慢走去。
這是他平時授課的習慣，現在看來，這些看似各領域大佬模樣的家伙們，同樣需要他的補課啊。
“在過去的某個年代里…”
“所有巫師和麻瓜的結合是不被允許的，被發現之后將面臨著可怕的基于《保密法》而發布的刑罰，最高的甚至可能是死刑。”
“包括巫師和麻瓜孕育出來的混血種巫師小孩，同樣將面臨這種可怕的災厄，有態度直接被處死的案例記載。”
“在那個年代，因《保密法》的嚴格施行，所有的小巫師們都在極力想辦法掩蓋自己能施法的狀態，過度的壓抑，以至于出現了大量體內誕生出默默然的默然者。”
洛哈特講述著格林德沃時代之前的那段歷史，那段《保密法》被嚴格施行的種種情況，聲音平和，娓娓道來。
繞著人群中走著。
他說。
“到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
“我在霍格沃茨魔法學校授課，學校四大學院之一的斯萊特林學院崇尚純血，但到了現在，我們會發現里面最少有一半是混血巫師。”
“我們被宣揚了十幾年的‘救世主’，哈利·波特，他同樣也是一個混血巫師。”
“更不用說麻瓜種巫師被允許堂而皇之地出現在所有人的視野中，擁有著上學的權利，擁有著參與到各大組織的權利，甚至可能成為魔法部部長。”
“這在過往那個時代是很難想象的一件事。”
洛哈特走到人群的最前面，表情古怪地看著大家，“我們都知道，發生這樣的情況，其實就是對《保密法》的最大破壞！”
“巫師和麻瓜的結合，麻瓜種巫師被允許活著并參與到巫師世界中來，這導致難以計數的麻瓜因此知道了巫師世界的存在。”
洛哈特聳了聳肩，“家里出了一個麻瓜種巫師，整個家族的麻瓜幾乎都因此被允許知道巫師世界的存在了。”
“那么多年了，麻瓜種巫師難以計數，混血種巫師也極為普遍，我們甚至很難猜測因此知道巫師世界的麻瓜的數量到底有多少。”
隨著他的講述，人群開始騷動了起來，有些人細思極恐，有些人甚至開始低聲竊竊私語。
隨著他的學徒克拉布站出來高喊著秩序，所有人這才重新安靜下來。
洛哈特笑著看向大家，繼續講述著，“在過去，巫師不小心在麻瓜面前暴露了魔法的存在，將會面臨可怕的處罰。到了現在，雖然也會被懲處，但其實相比過去那個年代，處罰力度已經被盡可能的降到了最低。”
“巫師們怎么做呢？”
“派出傲羅，肆無忌憚地對麻瓜施展遺忘咒，簡單粗暴！”
“我甚至聽說有些巫師的聚會，比如魁地奇世界杯之類的，會允許麻瓜商人到聚會中售賣巫師們需要的商品，但因為麻瓜不斷地察覺到問題，就會被持續不斷地施展遺忘咒。”
“幾天的賽事下來，那個麻瓜被重復施展過幾十道遺忘咒都是極為常見的。”
洛哈特談及這些，臉上已經帶著冷笑了。
有些事啊，不上稱沒四兩重，上稱了一千斤也打不住。
當然，他也懶得去過多說這些，將話題拉回。
“那么，我請問大家！”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所有人，“請問，鄧布利多擔任國際巫師聯合會首席巫師以來，足足幾十年，整個巫師社會對《保密法》的管控程度，是傾向于更開放，還是傾向于更保守嚴苛？”
福吉抽了口涼氣，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喃喃著，“更開放了…”
不只是他，有太多的人都在驚嘆于這個世界悄聲無息的變化。
洛哈特微微一笑，又問道，“那么我們的國際巫師聯合會首席巫師，當世最強大最偉大的巫師，是真的看不到這些社會上的變化嗎？如果他看到了，感受到了，他又有針對這些情況做出什么改變嗎？還是放任著它去發展？甚至是推動著它去發展？”
答案顯而易見。
鄧布利多竟然是‘反《保密法》’的陣營？
噢，嚴格來說，不是‘反對者’，應該稱之為‘改良者’。
但哪怕是稱其為改良者之類好聽的名頭，鄧布利多掌控巫師世界這幾十年來，悄然破壞《保密法》也是事實啊！
這時候，問題就來了！
“既然如此！”烏姆里奇不敢置信地大叫著，“為什么他現在又對電影事件反應這么強烈？”
她問出來后也意識到了問題，補充著，“我知道，可能是因為神秘人和肅清者組織的原因，但既然肅清者組織已經存在了那么漫長的歷史，也不至于到了現在突然要對他們徹底宣戰吧？”
這才是讓大家恐懼的事情。
同樣是破壞規則，某種程度你這個大佬可以接受甚至默許，某種程度又開始喊打喊殺，那誰知道你到底是允許到什么樣的程度呢？
誰又知道，未來自己會不會一個不小心行差踏錯，然后成了鄧布利多，以及他管理的國際巫師聯合會的敵人，甚至被冠以‘巫師叛徒’、‘巫師內奸’這樣的可怕名頭？
以至于淪落監獄、身死道消、甚至波及家族。
“所以我說啊…”
洛哈特看著這些人，嘆了口氣，“你們竟然沒有人去好好研究一下鄧布利多的魔法道路和魔法理念？哪怕沒自個研究，我想我應該有寫在《神秘人伏地魔：有個麻瓜爸爸的純血至上主義者？》這本書里吧？”
他看向福吉和烏姆里奇，好吧，這兩個是學渣。
他又看向盧修斯，噢，對了，這貨可能不敢表態自己有看過這本書。
但恐怕更大的問題就像鄧布利多當時跟自己吐槽的那樣——你寫了，別人真的看得懂嗎？
他看向其他的所有人，哪怕是明確表態成為他手下的麗塔和瑪麗這兩個女巫，知道這些人都有看，卻似乎沒有人能說出個什么來。
無奈啊。
他搖了搖頭，干脆直接拋出了答案，“愛，一切基于愛！”
“以‘愛’為出發點的，所有一切違反《保密法》的，將有極大的余地，甚至被允許。”
“以‘恨’為出發點的，所有一切違反《保密法》的，將會成為他的敵人。”
洛哈特雙手一攤，“看，就是這么簡單。”
一個強大魔法大師的理念在整個世界運行中的影響力是可怕的，哪怕連魔法部的福吉部長，都很難去理解自己平時自然而然接受的那些魔法部運行的做法，到底本質來源于何處。
什么叫魔法即強權。
這就是！
讓這個世界，讓這個社會，貫徹他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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