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埃斯圖皮尼安之死
每座臼炮炮臺兩側的雙聯激光槍同時開火，十六道的光束在寧錄的腦海中化成了一條條絲線，而他卻像是蛛網上的舞者。
他微微一側身，便能避過數道臨體光束。
一個疾沖，避過一輪覆蓋的齊射。
“開火！給我踏馬的全力開火！”
身穿鮮紅軍服的巢塔守衛部隊指揮官，大聲喊道。
只有這樣，他才能戰勝心中恐懼，才能不去想是神靈降世，懲罰他的罪惡。
防御工事中，上萬把各種槍支對準巨人的身影。
寧錄深吸一口氣，硝煙同空氣一同灌入他的肺部。
他的肺部瞬息間完成數百次擴張與收縮，吸入的空氣螺旋加速、旋轉、壓縮，化為最純粹的超聲波。
超聲波通過基因原體超人的器官、聲帶、喉嚨等器官，從口中噴吐出來的時候，不但沒有一點衰減，甚至得到小幅增強。
“吼！”
嚎叫之聲，甚至在一瞬間蓋過第二輪臼炮的炮擊。
防御工事中前排的守軍，腦海中同時響起一聲非人的嚎叫，他們痛苦抱頭，隨即暈了過去。
后排的守軍們也都口鼻流血，身體搖晃。
就連金屬堡壘內，操控雙聯激光槍的守軍們，也眼前金星亂冒，雙耳滲出鮮血，耳邊縈繞著刺耳的嗡鳴聲。
寧錄飛身縱躍，身體微微一晃，便在爆炸的沖擊波中穩住身形。
硝煙與轟鳴聲，沒有影響他的感官，他注意到又一支車隊，正在飛速靠近。
寧錄立刻發足狂奔，沖向最近的一座防御炮塔。
距離還有二十多米，他猛地躍起，雙腿并攏，踹向臼炮和防御工事的澆筑點。
靠著精工動力甲的維生系統，從眩暈中清醒過來的霍華德，視力剛恢復正常，就看到這震驚的一幕。
他打了一個寒顫，要是寧錄一拳打在他身上，即使是機械神教賢者引以為傲，稱為歐姆彌賽亞贈禮的護甲，也擋不住這樣的沖擊。
霍華德意識到，屬于博萊斯瓦夫的時代即將落幕，而他將成為新王國的功臣，在新一輪洗牌中獲取巨大利益，成為芬德家族世代傳頌的英明家主。
他激動地切換到指揮頻道，對芬德家族的武裝人員發布命令。
“動起來，按照之前的戰斗計劃，分別鎖定你們的目標。”
“聽到開火命令，用你們的武器殺死博萊斯瓦夫家族的渣滓！”
身披紅袍的指揮官大聲呵斥，用手中的激光手槍射殺五名逃兵，才勉強維持住守軍的士氣。
就在防線搖搖欲墜之時，他發現芬德家族的新任家主，帶著手下前來支援。
“伯爵大人，感謝您的及時來援，博萊斯瓦夫王一定會滿意您在此次危機中的表現。”
霍華德環視手下，發現他們已經按照作戰計劃，分別融入防線，沒有防備的守軍，歡迎他們的到來。
他舉起左臂，重型伐木槍射出子彈同時，他在通信頻道發布命令“攻擊！”
隨即，槍聲響起，光束閃耀。
寧錄掄起炮管，砸爛兩臺雙聯激光槍同時，注意到突發的變故。
他瞬間便鎖定霍華德的位置，認出了曾經的臨時雇主。
寧錄立刻便有所猜測，他邁步走向霍華德，炮管隨意揮動，一個又一個防御點被砸塌，金屬板將里面的守軍壓成肉泥。
霍華德看著寧錄，同影像中相比，他感受到山巒般的壓迫力，能夠理解余光中那些士氣崩潰、四散奔逃的守軍。
他立刻單膝跪地，以沃斯托尼亞的效忠誓言規范，鄭重地向寧錄效忠。
“我，霍華德·芬德，以我的榮譽與血脈起誓。”
按照沃斯托尼亞的穆斯卡人傳統，他本將在夜凱班舉行的晚宴中，向來訪的博萊斯瓦夫王獻上忠誠。
此時此刻，霍華德還沒有侍奉的主君，沒有違背貴族榮譽與誓言的他向真正的王者獻上忠誠。
“向寧錄大人，特茲沃克的新王，獻上我無條件的忠誠與服從。”
“我將為您的榮耀而戰，遵從您的旨意而行！”
寧錄在霍華德的身前停下，他威嚴的聲音響起。
“我接受你的效忠。”
芬德家族的守衛，加入隊伍，進一步提振了幫派眾人的士氣。
不只是他們，上巢的貴族老爺們，也看出神靈降世，他們必將贏得勝利。
寧錄當先沖入巢塔，他撞破大門，穿過門廊，隨即遭遇堅決抵抗。
他注意到，即使面前的凡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滿是恐懼，他們也沒有四散奔逃。
寧錄知道巢塔中除了王族，就是時代效忠他們的家臣家族，忠心遠超封臣貴族。
[以暴力打破規則，建立新的秩序，注定伴隨鮮血！]
念頭在腦海中浮現，他立刻感到靈性活潑一些。
他邁著獵手的步伐前行，登上大理石石階之時，身后留下一條猩紅之路。
警報劃破長空，響徹巢塔。
數千年來，博萊斯瓦夫第一次遭遇外敵襲擊。
貴族們帶著私兵，涌向通道，抵擋攻擊。
寧錄一路向上攀登，他的行進速度，便等于攻擊速度。
相比之前碰到的防御陣地，現在遭遇的抵抗要小得多。
同時，巢塔頂端，護甲男爵緊張地為博萊斯瓦夫王安裝鎧甲。
他已經數十年沒有穿過這套鎧甲了，想把臃腫的身體塞進去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身旁的外交大臣，緊張地向國王報告。
“卡明斯基賢者回復，他正在召集護教軍，預計需要三個小時二十五分鐘抵達，請您堅守巢塔。”
“見鬼，告訴他，我連一個小時都守不住。”
博萊斯瓦夫王，看著視訊屏幕中被巨人撞死的防務大臣，驚恐怒吼。
一個巨人沿著螺旋向上的大理石階梯攀登，他的速度極快，每個眨眼的瞬間，都有一層巢塔失守。
家族精銳在他面前不堪一擊，尸體成片翻滾墜落。
突然，巨人停下腳步，停在一個身穿華服之人面前。
博萊斯瓦夫王在記憶中搜尋，才確定那是埃斯圖皮尼安，他能記住這個家族旁系，都是因為他擔任第五仲裁官。
雖然他貪婪，但他很懂事，每個月、每個節日、每次他有收獲，都會獻上禮物。
他還有點小聰明，幫助自己隱瞞了那些可能會引起技術神甫不快的事情。
博萊斯瓦夫王剛想起這個合格的走狗，便看到那巨人拎起埃斯圖皮尼安，隆隆之聲響起。
“我要感謝你，沒有你，我還沒這么快登上巢塔。”
見埃斯圖皮尼安被扭斷脖子，博萊斯瓦夫王沒有一絲憐憫，恨極了他的愚蠢。
“該死，這頭蠢豬，這樣的人只能拉攏，不能為敵。”
“若是能招攬他，整個沃斯托尼亞都是我的。”
“該死，為什么要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