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皇的妻妹、族叔、族弟都沒了,這都能忍住,該他是仙種。”熊黜魔在廣闊無邊的飛升臺上奔行,前往雀皇的潛修之地。
他作為一位神游,即便不是立身封神之地,光憑神魂也能輕易探查數千里之外的景象,若是通過勾連瘟炁,則可以感應更遠距離,只是會模糊很多。
“耶?”熊黜魔愣了一下,察覺雀皇所在之地,此刻很熱鬧,聚集一大波練炁者。
發生何事?
他驚疑,但遠方練炁者們的神力波動無比紊亂,抵消感知,一片模糊,而他又是重傷之軀,需要離得更近些才能探知發生何事。
黑夜深沉,熊黜魔如一只螞蟻在巨大的棋盤上極速前行,很快來抵達雀皇潛修之地。
“雀皇瘋了不成?他將諸比山的神游殺了。”
虛空中,一縷縷災風悲鳴,很多妖物臉色凝重,曾遠遠看見雀皇擊殺風屬神游的一幕。
一位中年妖猛然抬頭,道:“雀皇無故擊殺同氣連枝的妖,多半要出大事!”
漆黑而厚重的云層下,許多妖心事重重。
熊黜魔神情呆滯,雀皇擊殺妖神游后,逃之夭夭了?
“陰險的雀!”他心中大怒,雀皇必是見狀不對,藏起來了,此事令遍體鱗傷的他出離憤怒:“他到底想干什么?!”
這一刻,熊黜魔對于雀皇的怨氣,甚至蓋過了對心齋的憤恨。
“對啊,他派你們送死,到底想做什么呢?”一道略感疑惑的嗓音,在熊黜魔耳畔響起。
“必是懼本神與他爭搶至尊造化,因此借刀殺妖!”熊黜魔厲聲叫道。
“呃…閣下未免自視過高吧?”
“雀皇豈敢得罪本神,山海宴中讓他一尺,但出去后,他依舊得恭恭敬敬稱本神一句兄長。”熊黜魔冷笑。
人族火法鼎盛,朱雀山想出一位火真君,極為不易,需求助南域西邊的妖族各大勢力相助。
“雀皇行事,果然謹慎。”陳宣不置可否的點頭。
“呵,說句不得體的話,整個仙宮橫壓近古的百萬年間,朱雀山從沒出過一言九鼎的大真君…”熊黜魔說著,突然發現對方的嗓音很熟悉,下意識轉頭一看。
“轟!”
一只瑩白發亮的骨棒砸中熊黜魔面龐,他滿面是血,牙齒飛濺,仰面倒下。
“心齋!”他駭然大吼,對方追上來了!
“別叫,沒作用的廢妖。”陳宣手持大骨棒,朝著熊黜魔打去,每一擊都打的大地轟然直顫,血光四濺。
熊黜魔確實有兩把刷子,動用青囊術并未精準鎖定其身形,足足偏差出數百里路,陳宣費了一番氣力,才尋到對方蹤跡。
“這…”周圍聚集的妖類與人族,見狀連忙散開,他們失神,大名鼎鼎的黑風山神游,在被心齋用大棒子敲?
“吼!”
熊黜魔大驚失色,身軀骨骼斷裂無數根,但心中卻恐懼無邊,雀皇不會輕易跟大教嫡系起沖突,但人族仙種不一樣,他身上血債累累,真的敢殺大教派嫡系。
”轟!“的一聲。
熊黜魔身上沖出一道瘟光,化作一只覆著古儺面具的疫鬼沖向陳宣,張牙舞爪,無比恐怖。陳宣一棒子將疫鬼打碎,橫掃百穢。
熊黜魔借機朝天空遁逃,陳宣拔地而起,緊追不舍。
“別追了!趕盡殺絕你也活不了!”熊黜魔大吼:“你徹底得罪了逍遙山,難道還要繼續得罪黑風山?山海宴結束之時,便是你的死期!”
尋常天驕死便死了,但熊黜魔、小鯤鵬這種圣子級嫡系隕落,現世真君絕不會袖手旁觀。
陳宣不言,只是持續追擊,不斷催動殺傷大術。
不過,徹地級的神游生命力實屬頑強,并且,即便神魂與肉身千瘡百孔,但依舊有不能忽視的反抗之力。
“天啊,心齋在追殺熊黜魔…”飛升臺上,赴宴者們紛紛抬頭,難以置信眼前的一幕,帶著瘟氣的神血如傾盆大雨沿途灑落,化作數不清疫鬼瘟蟲。
“砰!”
陳宣追擊熊黜魔三萬里,一劍將對方所有生機斬滅,令這位妖族徹地神游身隕道消。
山海經殘頁、人皇幡飛出,迅速打掃戰場,回收戰利品。
陳宣屹立萬丈高天,俯瞰整座飛升臺,勾連四地的太陽炁,尋找雀皇蹤跡,片刻后,他聯系顏玉書。
“失去雀皇蹤跡,是那些天外獎勵在作祟。”顏玉書的心聲傳來。
雀皇于宴中見過六欲天,但此刻,雀皇以及另外幾位神游仙種,全都擺脫了六欲天掌控。
“很不對勁。”陳宣神情凝重,心中自語:“至尊造化搗鬼。”
因為,心齋第一次失效了。
視野中,代表雀皇、流霜的兩個金丹圖案,早消失不見,所有的蹤跡,都猶如被一只大手遮掩住。
“區區兩個神游仙種,能逃出心齋的必殺名單監視?”陳宣心中震動,這才是他欲借助熊黜魔找到雀皇的根本原因。
除了至尊天級別的力量,他想不出山海宴中,還有何物可以躲避心齋的鎖定。
“至尊造化,在幫助他們。”
與此同時,另一片天空下。
“應該都死了。”雀皇幽幽一嘆:“至尊造化不給任何人活路走,舉世皆敵,誰能拿的住,燙手啊。”
他眺望遠天的黑暗,一張無形的殘酷大手,籠罩整個飛升臺,所有人的宿命都已注定。
雀皇不愿親手處理雀女與雀九叔,因此縱容他們去找心齋送死。
“先易后難,心齋需放在最后一位去解決。”雀皇語氣篤定,旋即,他收起一張地圖,朝附近一位徹地境的人類神游而去。
“先難后易,萬世尊,從你開始吧。”遠方,流霜尋到潛修的帝天,她摩拳擦掌,曲線優美的身段上,一股睥睨天下的武道氣運升騰,令天空與大地顫動起來。
“嗯?”帝天睜開淡金色眼眸,萬法皆空的無敵領域,瞬間推開,籠罩千里大地。
他紅塵器級別的劍胎與大鼎,都被心齋奪走,但如今,有了材質更好的寶具,源自與古時萬世尊有關聯的天外勢力。
“那就…”流霜擰了下手腕,清冷嗓音響起:“同境碎了你。”
上百個同境界的流霜,如神兵天將般,遮天蔽日浮現,每一道身軀,皆如真身,擁有無邊神力。
更遠方的大地上。
雷霆與瘟氣連綿萬里。
積雷山的牛犇如天神臨世,一手持雷霆巨錘,一手祭出渡世瘟鼓,洪亮的擂鼓聲響徹天際。
“御謫仙,有真君言你為從古至今的最強仙種鼎爐,至尊天幼時,恐怕亦遜色你兩分…但,不過如此。”
御謫仙渾身浴血,面上和熙笑容漸漸收斂。
“求道之艱難,難于上青天。”他開口,推了下頭頂的青天冠,一道道紫氣沖天而起,浩蕩三萬里。
這是小青天道祖的至尊傳承,此刻啟動,蘇扶搖、北冥寒那些仙種只觸及至尊術皮毛,但南冕登堂入室了。
不久之后。
“繼續逃吧!”南冕喋血,肉身毀掉,一縷破敗神魂,化作一只金烏逃離。
遠方,虞天子正把玩各種瑰寶,不停感慨自身福運與天齊,但下一刻,臉色大變:“南冕,本皇遇見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南冕沖了過來,旋即,這片地域被雷霆瘟氣籠罩。片刻后,虞天子四分五裂,無數瑰寶如光雨般落下天空。
“皆殺!”積雷山的牛犇神威難當,橫推一切敵。
他按圖索驥,追擊御謫仙與虞天子逃遁的神魂靈光,血流十萬里,沿途不分人與妖,遇見皆打殺。
須臾片刻,上百位無辜的赴宴者,凄慘死去,化作尸骸。
世上大多神游,一世不過三四百歲,而代表天資最高的仙種們,通常百歲后,便有機會抵達止步之境,坐等真君位。
牛犇是山海宴中,唯一年齡遠超一甲子歲的異類,其境界之高,戰力之強,與其他人有不可逾越的差距。
“牛神明,當年您晉升神游,我家還登門送過賀禮呢!”一只仙鶴尖叫道,血羽紛飛。
“轟!”雷霆巨錘砸落,飛升臺上浮現一個巨大坑洞,血羽四濺。
這只仙鶴位列五十位終極天驕之一,為少數幾位徹地境神游,但在一錘之下,身軀連帶登神地盡數化作灰燼,幾近垂死。
神游仙種大開殺戒,這個方向血骨成山,天地噤聲。
“錚!”
另一邊天幕中,銀色槍光洞穿九天,一片片星河搖落大地。
柳塵槍赤袍銀甲,如銀電般追擊妖緋月,一路破碎的鱗片,濺射的妖血,灑落的漫天都是。
“柳神將,本太子來助你!”附近,姬有病察覺到神力波動,主動加入圍擊,中州四大古王朝常有合作,他與柳塵槍是點頭之交。
姬有病這批仙種鼎爐,非常完美,即便面對普通的徹地神游,也有一戰之力,且勝算不小。
“錚!”一槍光寒三萬里,星河倒垂,將姬有病掃成一片血骨。
柳塵槍亮銀槍挑起滿天飄落的寶物,回首而望,道:“姬太子,同為人族,這一槍手下留情,但下次相遇不會了。”
此刻,這位蓋世神將眼中,再無白日間看向其余人族的復雜眼神,只剩下堅定不定的求道之念。
“發生何事?”虛空中,泥沙俱下,姬有病于土德中復生,他嘴角淌血,滿面錯愕。
無人知曉四位仙種神游,經歷何種艱難的心路歷程。
但天黑之后,他們開始默契的獵殺一切阻道之人。
遠方。
妖緋月趁姬有病橫空出世,化作一縷輕飄飄的太陰玄光,遁入黑暗,暫時擺脫柳塵槍的追擊。
“被奪舍了?”她臉色慘白,無法理解柳塵槍的動手理由。
因為,南域媧皇山一向與世無爭,不談雀皇、牛犇那些前代仙種,便是同輩的六耳、小龍王、桃花妖,哪一個不比她名聲壞一百倍?
而且,柳神將甚至對大禮王朝的太子動手…他要殺掉所有人?一場爭奪造化的山海宴,絕無必要做到這種不留余地的程度。
“隨意打殺大教嫡系,山海宴后,焉有活路走?”
妖緋月思忖,心齋陳宣做事,尚有分寸感,雖殺了小鯤鵬,但事出有因,青囊興許能“強詞奪理”。但柳塵槍橫行無忌,肆意殺戮,現世那些真君大物,豈容他多活一息時間?
她立刻利用太陰符篆卜了一卦,不知占卜出何種情況,但她已斬釘截鐵自語。
“仙種神游要殺光所有赴宴者…十之八九,這是開啟至尊造化之法。”
妖緋月推測道:“他們要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前,先打殺最有威脅的一批人。”
而很顯然,柳塵槍挑選的第一個對手,便是她這位最年輕的妖仙種。
“轟!”
一道槍光如銀河落九天,轟然砸入妖緋月的隱匿之地,神力如瀚海決堤,掀起萬頃狂瀾。
“他們擁有某種定位手段!”妖緋月橫飛出去,綻放血光,立刻意識到不妙。
她精心布下的隱匿手段,層次很高,而柳塵槍并非陰陽道神游,卻能連續找到他,這其中絕對有大問題!
“下一個,去殺六耳猿猴。”虛空中,柳塵槍浮現,他收起一張散發金光的地圖,旋即,一桿銀色長槍抬起,遙遙指向妖緋月,道:“妖女,無路可逃了。”
妖緋月指尖擦去朱唇上的血漬,一雙淡金色的豎瞳亮起,怒火在氤氳,道:“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神游仙種,敢問天下所有傳承?仙都沒你們這么狂妄!”
“正是不愿隕落,因此求一線生機。”柳塵槍朗聲大笑:”至尊造化不好拿啊。”
“談什么至尊造化,你當本座沒拿過么!”妖緋月冷聲道。
“哦?”柳塵槍凝目,他挑選的這位妖仙種,似乎與其他仙種不一樣。
“呵!爾等仙種金丹無有依靠,本座可不是!”妖緋月冷笑一聲,捏碎了手中一張卷軸,道:“老伙計們,醒來吧,助本座一臂之力。”
一縷奇異的道韻流傳,遠遠蕩漾開來。
所有天才進入山海宴時,身上道場、真君們留下的手段,都被道宮清洗干凈,但妖緋月是個例外,有些東西,道宮清洗不掉。
“嗯?”柳塵槍失神,因為沒察覺到任何變化,他不由心道:“太陰道的練炁者,都如此神神叨叨嗎?”
極遠方的天幕下。
陳宣沒追到雀皇,返回潛修之地,剛找到遍體鱗傷的葉夔,突然眼瞳一熱,心齋發出感應。
“有東西滑出去了。”陳宣目光一凝,與仙有關之物。
他不久前,入了萬世尊的天命,心齋再次得到強化,附近一有仙級痕跡浮現,立刻被敏銳的察覺。
“妖緋月,她果然不對勁!”陳宣意識到這來源來自妖女。
在他迄今為止遇到的所有仙種中,有九成把握確定御謫仙與妖緋月的金丹,與古仙有著千絲萬縷聯系。
“天下英雄如過江之鯽,皆不可小覷啊。”陳宣始終認為,山海宴中最危險的人物便是妖緋月,便是那四位神游仙種也多有不如。
與此同時,外界大亂。
青囊山上,張洞玄點燃一盞神火,如臨大敵,低聲呼喊道:“師尊,您睡著了么…”
大殿中,衣衫襤褸的老張,坐靠墻上的壁畫,突然陷入沉睡,發出細微的鼻鼾聲。
“神游太墟了?”張洞玄神情疑惑,不理解發生何事。
漫漫無邊的太虛中,一片黑暗混沌,仿佛亙古如此。
“敵襲!仙宮來了!”驀然,無數驚恐至極的聲音響起,一個霓裳羽衣的神女驚呼,她當即立斷,呼喚瑤池禁地中沉睡的古真君級神靈。
同大荒之野一樣,瑤池禁地亦藏匿在太墟的一處山海碎片中。
“轟!”
禁地中,無量光輝亮起,一雙接一雙璀璨的金色眼眸亮起,相繼有九道身影,從沉眠中驚醒。
傳說中的瑤池禁地,足足有九位真君級神靈!
不止如此,禁地中的許多地方,還有其他神秘波動復蘇,冷冷凝視不請自來的仙宮。
“瑤池神靈無意求仙,仙宮為何來此。”禁地中,有蒼遠而冷漠之聲發出質問。
無垠太墟中,一座巍峨仙闕臨近,寶光流溢,并有一只玉鐘震動,連續響動十次,似乎在呼喚沉睡中的古老存在。
緊接著,仙宮大門緩緩顫動,巨大的縫隙中,無邊黑霧翻涌,可以看見一些景物,從那黑霧中浮現而出。
“長生不老神仙府,與天同壽道人家!”
黑霧中,有兩張神聯落下,散發金黃色的仙光,玄黃氣澎湃,山川錦繡中,一棵不老仙樹生長,樹冠遮天蔽日,吊著十余顆人形果實,香氣四溢。
那是傳說中某個土德上古道場的人參果樹,聞一聞能延壽一世三百六十年,吃一顆便能增壽四萬七千載!
可是,瑤池的諸位真君驚悚,窺探到了“原貌”,那不老仙樹結出的不是人參果,而是一尊尊土德真君。
那些土德真君的面容,既猙獰又安詳,渾身滴落血液,景象無比恐怖。
“這…”瑤池神靈們失神,縱是真君面對仙宮也無能為力,只是金丹仙們的桌上食物。
“瑤池,避世三年罷。”仙宮中,一道蒼老嗓音浮現,落入瑤池禁地,可見山岳化作彩玉,川流成為流沙,數不清神血族變成毫無生命氣息的石雕。
“仙君,紅塵劫為瑤池權柄,自古如此。”一位真君級神靈臉色變換,并道:“瑤池請見九陽冥照仙神。”
九陽仙神是十萬年前飛升的那位列仙,為十二金丹仙中唯一的天生神靈。
仙宮沉默了一下,一些不理解的議論之聲,帶著譏諷響起。
“九陽?瑤池竟不知近些年,九陽法號已漸漸在塵世中顯化。”洪亮的牛聲響起。
“它們興許小覷了真君級心齋。”龍聲長吟,雷海翻涌。
“容許天神九陽飛升,便是讓祂同心齋換命…難不成讓本猿去換?”桀驁的猿聲浮動:“不知所謂的天神地祇。”
這一刻,除了土德仙顯世,還有三種來自妖族的古老仙聲出現,僅是一縷聲音,便令太墟崩解腐敗,衍化出無數光怪陸離的神景。
瑤池禁地中,九位真君級神靈駭然,本屬于神靈一族的太陽仙位,早已空懸!
而且,此刻,竟是四位腐朽的金丹仙,聯袂欺壓瑤池。
仙宮中,四種衍化天地萬象的聲音,繼續交談。
“太陰仙喚醒吾等,她不久前歸于山海,重走嶄新的仙炁路,她之求助,不可置之不理。”
“實在麻煩,本座真欲直接碎掉大荒之野。”
“未免太傷塵世人的道心,會變成一潭死水…塵世這幾年,確實出現一些好苗子。”
“山鬼進入上陽天,欲求新法,萬一能成,奪她造化吧。”
“貪天之功…不過,呵,一群仙宮的養料罷了。”
瑤池諸真君聽聞仙宮中傳出的古老聲音,縱是冷漠如天神地祇,心中也掀起驚天駭浪。
“諸位仙君,即使瑤池封天,紅塵劫也須有人掌控,古圣賢定下的修道法則,輕易更改不了…”有真君神靈斟酌語氣開口。
此話一出,仙宮再度沉默。
“它們莫非以為這是商量?”半晌后,一道龍吟聲嗤笑道:“此事為不可違逆的通知,不再議。”
話音落下,一只干枯的手掌自仙宮中伸出,纏繞著斷裂的青銅鎖鏈,黃色道袖一卷,如能籠罩諸天萬界,玄黃氣千萬重,將整個瑤池禁地覆蓋。
袖里乾坤!
飛升臺上,千萬道璀璨槍光,不斷轟擊一顆星辰般的珠子,
“逃進洞天中茍延殘喘?!”柳塵槍聲音冷硬如鐵,不斷動用殺傷大術,轟擊大羅天。
雖是古史有名的大羅天洞天,但鼎爐連一分神力都難以催動,終究差了大境界的神游法則,他只要持續轟擊,遲早能打進大羅天。
屆時,妖女無路可逃。
“人類,等著吧!”洞天中,妖緋月立在山巔,旋即,合住眼簾,緩緩墜入無邊無際的大淵中。
遠方,兩界舟重鑄升起,陳宣按部就班做自己的事,擠出時間,開始研究嚴陣以待的葉夔。
“你開始吧!”葉夔如臨大敵。
“我們有自己的路走。”陳宣安撫緊張的極道神,飛升臺上大亂,但他們有強化自身的大路。
另一邊,六欲天顏玉書忽有所感,長睫毛輕顫,緩緩閉上眼簾,緊接著,她于一場突如其來的紅塵劫中,俯瞰到渡劫的妖緋月。
“漂亮女孩,放本座過關可好?”妖緋月抬起頭,如視漫漫紅塵天,微笑開口。
“啊?”顏玉書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