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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不可直呼陳宣之名

  陳宣攥著張洞玄的脖頸,對站在天命空間邊緣處的花琉璃,說道:“帶出打殺多麻煩,我正好試試人皇幡能否正常動用。”

  人皇幡是與神魂靈魄奧秘有關的天命武器,亦跟隨陳宣進入兩界主的天命中。

  此刻,他主動與張洞玄交戰,離開了花琉璃的天命空間區域,漂浮在一片幽暗仿若“太墟”的空間之中。

  花琉璃凝視著一片漆黑的外界,旋即點頭道:

  “也好,趕緊處理完這背后搗鬼的老怪物,說不定本尊的記憶,都被他看光了!”

  這張洞玄,雖然對他們沒有殺意。

  但并非一條路上的人,且數次勾動她仙炁,裝神弄鬼,給他們造成不小的麻煩,只有直接打殺,才是杜絕后患的處理方法。

  張洞玄歪著頭顱,像是死去,呼吸聲都沒了,但此刻聽著陳宣與花琉璃的交談聲,頓時睜開眼睛,強行撐起一口氣,厲聲道:

  “心好狠的兩個小娃兒,你們做事與魔道瘟部有何兩樣!花玄女,老朽用的是上代兩界主列仙特意傳下的手段,根本看不了你的記憶!”

  他大叫著,表示自己沒出過姑瑤山,不曾看過花琉璃記憶,也沒能力以下犯上,去看青囊道場命中注定的玄女記憶。

  張洞玄解釋,那手段是上代兩界主列仙專門創建,一旦花琉璃將要誤入歧途,學了這手段的青囊道場中人,便會冥冥中產生一絲感應,看到一些畫面,從而施法進行干擾。

  此法神妙無比,雖然借鑒練炁者上位勾動下位仙炁的手段,但本質上有差別。

  因為,一旦施法,花琉璃便是自己改變自己。而不是上位修士勾動仙炁,強行令花琉璃發生改變。

  陳宣聞言皺眉,心道上代的兩界主真是閑的沒事干,想著法幫青囊道場算計后世的兩界主。

  “老朽冒著被青丘山那群狐貍聽見的風險,不惜主動現身,說明一切,阻止你們羊入虎口,你們不僅不感恩,還要殺掉老朽,簡直世風日下,道德淪喪!”

  張洞玄破口大罵,他滿面是血,讓陳宣連續痛毆兩次,牙齒被打光,說都說不清了,十根手指也被全部掰斷了,模樣凄慘。

  他心中悲苦,所作所為全是為了花琉璃著想,要為青囊道場流干最后一滴血,但卻得不到當事人理解,她甚至還要求陳宣這個惡劣的外人,盡快把他打殺了!

  “老頭兒,嗓門這么大,生命力很頑強啊,難怪能在姑瑤山里茍活千年。”陳宣搖了兩下張洞玄的頭顱,稱贊道。

  雖然張洞玄看上去,像是一個路邊隨時都會倒下死去的乞丐,但其偏偏吊著最后一口氣。

  “你…若非老朽敬重山鬼娘娘,沒下狠手,你一個小娃兒,豈是老朽對手!”

  張洞玄厲聲反駁,兩只手扒拉著脖子上的陳宣手掌,怒道:“松手,你不懂尊重長者,不僅修道路走歪了,人也徹底長歪了!”

  他眼中怒的要噴出火來,原本只是想訓誡陳宣,懲戒一番…他確實是不會,也不敢真對陳宣下死手的。

  但一時大意,反而被陳宣兩次制住,老臉丟光不說,幾乎要被打死,現在逃也逃不走了。

  “倚老賣老,全身上下,牙都掉光了,就屬嘴巴最硬。”陳宣忍不住搖頭評價道。

  “青囊道場的大事,都被你搞砸了!”

  張洞玄瞪著眼睛,指責吼叫道:“兩界主這一世成不了列仙,青囊道場無法六度問鼎天下,你負責啊!”

  陳宣滿面黑線,沖花琉璃眨了下眼睛。

  意思是,這個張洞玄執念太深,神智不清了。

  花琉璃眼波流轉,旋即,冷聲命令道:“張洞玄,你既承認我是青囊道場的玄女,是重啟青囊道場的希望,那現在便將青囊道場的真經傳承,交給本尊保管!”

  青囊道場只剩下張洞玄一個人,傳承的一人真經,十之八九,便在張洞玄身上。

  “玄女,你想修青囊道場的一人真經,這條路走不通的。”

  張洞玄搖頭道:“前年冬日,山鬼娘娘不知為何,進了姑瑤山,老朽曾就此事,求問過山鬼娘娘,她言…縱是老朽自愿去死,青囊道場的一人真經,也落不到你頭上。”

  他神情遺憾,若是能成為兩界主修煉路上有幫助的踏腳石,他心甘情愿,為之去死。

  花琉璃要保留完整的自己。

  但古時青囊道場的上代兩界主,不曾遇見陳宣,其徹底融合天命,最后在青囊道場的護道下,成就了一世列仙。

  張洞玄希冀花琉璃走這條已有先例的天命路,這不是正確與錯誤的沖突,而是兩種“正確”之間的沖突。

  “為何?山鬼娘娘她看了真經?”花琉璃詫異問道。

  “并非如此,當年,太玄真君驟然隕落,老朽在中土神州替人算風水,聽聞消息,立刻返回道場。”

  張洞玄面色悲痛道:“但青囊道場已被瓜分,隨真君飛升的圣子、玄女,全部死了,頭顱被懸于山門下,藏經寶庫中的真經手稿,不知被小龍宮青丘山…哪一家得了去。”

  張洞玄回憶往昔,雙眼中隱隱有淚光閃動,昔年,他只是太玄真君座下童子,一朝天翻地覆,山門覆滅,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看著一切成為灰燼。

  后來,他帶領一群殘余的同門,追進姑瑤山里,最終托庇在山鬼娘娘的地盤中,才撿回了一條命。

  千年以來,同門死去的慘狀,痛苦的哭嚎聲,日夜在他心頭盤旋哀鳴,令他心如刀絞,遭受煎熬,痛不欲生。

  “陳宣,老朽不欲你得兩界真經,同樣是為了你好,你修煉四種真經,晉升鼎爐,該知足了。”

  張洞玄望向陳宣,沉聲道:“繼續往下走,得到的天劫恩賜,便逾越太多了。”

  “小龍宮執掌雷法天劫,你一個人族,在那群貪婪的龍屬嘴里,搶的東西太多,它們一定會找你的麻煩。”

  “太玄真君乃是南域萬年以來,天資才情最高者,因此被妖孽們聯手伏擊。”

  張洞玄語氣嚴肅,這半年來,姑瑤山中因陳宣降下三次天劫,他心中為此感慨的同時,便知情況不妙,恐舊事重演。

  所謂天地來賀,其執行者,便是小龍宮的龍屬妖類!

  尋常鼎爐晉升,天劫不大,興許小龍宮會敷衍了事。

  但陳宣晉升的氣象過于浩大,小龍宮或許會派一位龍屬神明,親自到場“祝賀”。

  陳宣蹙眉道:“我本本分分修行,若是因此招惹到小龍宮,便是它們多事。”

  但事實上,情況不算樂觀了。

  因為,金烏神的那群屬下說過,小龍宮在南荒降下法旨詰問,它們注意到陳宣了。

  若是陳宣繼續修煉,四次天劫、五次天劫…小龍宮真要坐不住了。

  但陳宣管不了這么多,他是一定要直接練到自身極限狀態的,而且,將來不僅要修煉五種,還會修煉更多,會是十五種,二十五種,五十種…

  今日,因為兩場風波,浪費不少時間,現在,他只想盡快查清楚山君等大鬼怪的安危。

  然后,心無旁騖,繼續閉關。

  “前輩,請助我一臂之力,打開通往山君所在地域的風水秘路。”陳宣對花琉璃說道,他沒有要求花琉璃同行。

  因為,花琉璃的真經之事,至此告一段落了。

  無數雙隱形的大手推動花琉璃往前走,但她最終選擇了陳宣這條路,至于其他路,她都走不通,也不愿去走。

  “本尊一起去,太玄真君的遺物,屬于青囊道場,不能讓那群野狐貍精染指。”花琉璃說道。

  太玄真君生前,便曾來南荒尋找過山海經,試圖重開山海,沒有結果。但死后,尸身與遺物,卻疑似都墜落在一頁山海經·姑瑤之上。

  張洞玄頓時大叫道:“您們不聽老人言,立刻要撞的頭破血流…那群狐貍聽風探秘,你們還要一頭往圈套里鉆!”

  那群狐貍肯定時時刻刻,豎著尖長雙耳,暗中竊聽陳宣與花琉璃的動靜!

  張洞玄在最后關頭,不得不現身阻止,但這兩個小娃娃,還要繼續冒險。

  張洞玄認為,此刻應該避入兩界主的兩界福地中,從長計議。

  “聒噪!”

  陳宣呵斥,隨即,祭出人皇幡,幡面如一條長河,神光一閃,將張洞玄的破爛身軀一把卷了進去,隨后,飛回花琉璃的天命空間之中,返回現世的姑瑤山。

  “天命空間之外,似乎是太墟。”陳宣從花琉璃身體內出來之時,心道:“花琉璃的天命空間,與其他人并不一樣,興許是因為上代兩界主發生的改變。”

  其他人的天命,宛如一顆封閉的雞蛋,但花琉璃天命空間,卻仿佛失去了最外面的一層屏障。

  而且,其天命中生活的特殊生靈,也遠不如其他天命中詭異陰森…似乎有一些山海經的純粹氣息。

  張洞玄被人皇幡包裹成粽子,但仍舊猶如一只嗡嗡叫的蒼蠅,喋喋不休。

  陳宣手中拿著青色符石,正要遞給花琉璃,見狀問道:“張老頭,這符石之上的字,是何人所寫?”

  張洞玄只有一只頭漏在人皇幡外,他盯著那“不要進來”四個大字,言之鑿鑿道:

  “必是那群狐貍仿寫,他們搶了部分青囊道場傳承!”

  “這老怪物…”陳宣與花琉璃面面相覷。張洞玄說的都是真話,他完全是依靠上代兩界主傳下的特殊手段,讓花琉璃自己影響自己。

  因為,其甚至不知花琉璃所得的玄風靈水隱真章·青囊秘要,字跡為何模樣!

  “陳宣說的對,你真是一點點本事兒,全使在我們兩個身上了。”

  花琉璃呵斥出聲:“難怪你天賦出眾,當年卻只配成伺候太玄真君的童子!進本尊的福地里挖礦贖罪去罷!先將上代兩界主傳下的骯臟手法,還有你所知的青囊道場傳承,全部老老實實寫出來!”

  “如此…玄女一意孤行,老朽只能隨行,用一條老命庇護你了。”張洞玄沉聲道。

  “砰!”

  陳宣揮動人皇幡,直接將張洞玄的神魂軀,掃進花琉璃打開的小千世界福地之中。

  花琉璃摘下腳裸上的青銅六爻錢,遞到身后的掌柜老嫗手中:“此物能感應神魂軀,你帶人去看著他。”

  “是!”掌柜老嫗手持青銅六爻錢,帶領其他屬下,進入福地。

  花琉璃對陳宣道:“他吐出的青囊道場傳承,到時候給你一份。”

  若無陳宣,她很難拿這種純粹的神魂存在有辦法,自保有余,但進取不足。

  “…”陳宣點頭,事實上,他對青囊道場的其他傳承,沒有太大想法,但也不嫌棄。隨后,花琉璃開始對青色符石,施展青囊秘術。

  陳宣緊盯著花琉璃的手法,這是玄風靈水隱真章·青囊秘要,他現在對這門秘要,有莫大感興趣。

  上任兩界主依托此秘要,成功找到一條通往兩界主天命的風水秘路,足夠證明此法的強大。

  “嘩!”

  花琉璃玉指結出玄妙繁復的法印,指尖綻放出千萬縷流蘇般的玄幻之光,很快,陳宣就看見一條風水秘路自青色符石上誕生,玄黃之氣彌漫,蔓延向遠方,最終隱入虛空中。

  陳宣腳下一大片區域,隨著花琉璃的動作,浮空起來,緩緩飄向遠方。

  “看到了…”

  陳宣的眸光沿著風水秘路抵達盡頭,看見連綿巍峨擎天,觸云蔽日的大山,藤纏虬柏,云霧繚繞,異獸在山脈間穿梭,神鳥于云霄中翱翔。

  這是真正的姑瑤山秘境。

  花琉璃這半年多內,想盡一切方法,曾浮上萬丈天空,居高俯瞰大地,亦曾派鼎爐修士一路前行,最遠抵達百萬里之外…皆是荒涼一片,不見一絲生氣。

  但現在,陳宣與花琉璃憑借著這塊青色符石,找到了被風水青囊法陣可以遮掩,藏在姑瑤山中的一塊生命之地。

  “一群守株待兔的狐貍精…”

  陳宣在風水秘路的盡頭,看見在那宛如鏡中畫的山中,一群人形的狐貍精,正等在一棵古樹下。

  狐貍精們有男有女,女的個個面容美艷,肌膚細膩如脂,眼眸流轉間波光瀲滟,透著狡黠與魅惑,有勾動人心魄的能力。男的則相貌陰柔,身材挺拔,有一種縹緲出塵的俊逸感。

  一個青色六尾的男狐貍,趴在一塊青石上,側耳聽聞,突然抬起頭,臉色泛出喜意,對其他狐貍精道:

  “山鬼娘娘欽點的陳宣,還有青囊道場的余孽,終于要進來了。”

  “抓住陳宣。”有狐貍精興奮的叫道:“要不是這顛倒方位的風水法陣,隔絕內外,我們早就出去抓他去了!”

  “引出那條瘋狗…”

  “用陳宣的能力,去找到一頁山海經·姑瑤。”

  陳宣遠遠盯著這群狐貍精,從他們交談的嘴型中,推測著其中意思。

  與此同時。

  數千里之外的天空中,金翅大鵬鳥正在追殺青羽鸞鳥。

  “逃得夠遠了!人圣子沒追!”青羽鸞鳥喘息著,轉頭大叫道:“鵬鳥,方才地動,土德黃炁沖霄而起,姑瑤山中藏有青囊道場的余孽。”

  “管那么多作甚。”金翅大鵬鳥掃了青羽鸞鳥一眼,旋即,從羽毛中銜出一只金屬鳥巢,鳥巢光華一閃,只見一群靈動的小金鵬,背著沉甸甸的大小包裹飛出。

  “孩兒們,以后這里就是你們的新家了。”金翅大鵬鳥辛酸大笑,小鵬鳥們圍繞著它嘰嘰喳喳著,一片快活氣息。

  “鵬鳥,你!”青羽鸞鳥傻眼了,這金翅大鵬早有異心,暗中將一族老小全帶進姑瑤山了。

  “權宜之計罷了。”金翅大鵬鳥嘆息道,與青羽鸞鳥繼續往前飛,尋找安穩的落腳之地。

  突然,他們身形停下。

  “南冕…”

  遠處,一座荒涼的大山之巔,一輪金色大日橫空,青衣道士頭戴通天冠,豐神如玉,正眺望著一個方向,面上掛著一抹意味難明的笑意。

  山巒上,傀儡般的瘋道士們,漫山遍野,密密麻麻,成千上萬,皆眉心綻放天光印記,場面非常瘆人。

  “道子,金烏神的屬下敗退了。”一個高瘦的瘋道士,指著金翅大鵬與青羽鸞鳥道。

  “意料之中。”

  南冕溫聲道:“這里,畢竟山鬼娘娘的地盤…”

  所以,他即便猜測陳宣毀掉了武饕餮,也不會直接去找陳宣麻煩。

  除非,小青天的真君大物,親臨姑瑤山…否則,他不會去做無用功。

  瘋道士猶豫道:“青囊道場的余孽主動跳出來,怕是兩界主這顆仙丹,又讓陳宣攪壞了品質…這個陳宣,為何總要到處壞人好事。”

  小青天安分守己,從來沒有主動招惹過陳宣!

  “無妨…本道大概知曉,陳宣是什么東西了。”

  南冕面帶微笑,溫和如朝陽般的嗓音,落了下來:“如果他這一次,能拿出山海經·姑瑤的話。”

  “道子,你意思是陳宣,是翻過《山海經》的…”瘋道士聞言驚詫,低聲道。

  “不可直呼其名。”

  南冕轉身離去道:“回去繼續等吧,小陰間未到場宣布武饕餮死訊,本道這顆仙丹,尚未完全毀壞。”

  山鬼娘娘是天生神靈,憐憫世人,卻不會偏愛單獨的世人,她主動施以庇護的“人類”,當真會是“人類”么?

  “要斗法了。”陳宣緊盯著越來越近的那群狐貍,動用通訊符篆,對近在咫尺的花琉璃示意道。

  “好。”花琉璃口中含著糖豆子似的丹藥,舌尖舔了下嘴角。

  風水秘路的盡頭。

  “來了,來了!”一群青色、白色尾巴的狐貍精,激動萬分,一張針對陳宣而精心編織的伏擊大網,靜候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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