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來講,祖國人確實該死。
他實在做過太多太多出生事了,無論是給予不同年齡段不同原因犯下不同法律或者其實干脆沒犯法的罪犯以一致的死刑,還是為了沃特公司的秘密打算殺死那個市長和十歲的孩子,又或者是打算把整架飛機的人全部用熱視線切成兩半.
更不要說他曾經在初出茅廬的時候,因為執行任務而親手誤殺過十多個人了,至于其他更變態的小眾愛好,反倒不必計算在內,因為這些東西雖然很離譜,但是好歹不犯法。
嚴格來講,他一點點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有沃特公司的推動在里面,但無論如何,他是個無可爭議的假英雄,超級惡棍。
比起我不吃牛肉能多出點人性,但也有限。
但是,所以說但是。
“比利,冷靜點!別那么沖動!”
弗蘭奇拉著想要直接沖出門去的屠夫,而馬昭迪的表情則有點糾結:“我知道這樣說很奇怪,但這件事這么劃分責任是不是有點太冤枉祖國人了啊!”
“他有什么冤枉的?我要殺了那個雜碎!”
“但我給你捋捋啊,你老婆是主動出軌的人,沃特公司是把她們藏起來的人,你小姨子是幫著公司一塊騙你的人,你仔細想一下,祖國人在這件事里是除你之外最懵逼的人啊,他甚至不知道你對他為什么有這樣的深仇大恨.”
“誰管他無辜不無辜啊,我踏馬不能對貝嘉動手,不能對那小孩動手,不能對小姨子動手,就連沃特也快被你弄完蛋了——我踏馬不去干祖國人還去干誰?!”
暴怒之中的屠夫思路居然莫名清晰:“弄不了沃特的人,我還弄不了一個已經殘廢的祖國人嗎!”
馬昭迪嘆了口氣,料想祖國人為非作歹到現在,做過但沒有被抓住的壞事茫茫多,但沒有做過的事情卻變成替罪羊,這估計還是第一次。
他大概這輩子都沒受過這種委屈 “嘿,老兄,你難道不打算先救人嗎?”母乳又在旁邊勸道:“家人更重要啊,貝嘉和萊恩現在還在沃特的控制區里面,起碼先把他們帶出來吧。”
“是啊,如果直接找了祖國人,我們暴露的風險不小,貝嘉也有可能被轉移。”弗蘭奇也勸道:“你這輩子就愛過這么一個女人,起碼先把她救出來。”
馬昭迪倒是沒有繼續勸——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攔過屠夫,如果屠夫真的沖出門,并找到辦法去把祖國人宰了,他也會尊重對方的選擇。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但母乳和弗蘭奇倒似乎不愿意看屠夫一條道走到黑,畢竟他們已經是很多年的交情了,大概也清楚,貝嘉的出現是屠夫重返生活正軌的希望,殺掉祖國人只會讓這個老朋友背上一條案底,他們不希望看到屠夫也被送進監獄里。
在漫長的三分鐘后,屠夫終于冷靜了下來,他坐回沙發上,點上了一根煙。
“他嗎的,這次你們說的對。”他恨恨道:“起碼要把貝嘉先救出來.”
有鑒于此時的時間是半夜三點,總不能連夜去把貝嘉連同啥也不知道的萊恩一起連夜綁回來,于是馬昭迪表示,他明天會幫屠夫進墻里面和貝嘉面談。
“你們兩個最好先談完了再考慮接下來的事情,別到時候把孩子帶回來了又開始鬧離婚。”
這是馬昭迪的原話,同樣單親家庭出身的弗蘭奇在旁邊表示贊同,他的童年就因為父母關系破裂遭受了不少不幸的事。
次日早上五點,馬昭迪從床上醒來,他起床的第一件事是先拿起手機看了看——但緊接著又皺起眉頭,之后才穿好衣服洗漱完畢,又鉆進廚房里。
他目前算是黑袍小隊的后勤廚師長,起床給其他人做了早飯之后,直接把菜保溫起來,吃完自己的那份然后出門。
三蹦子換回摩托形態,載著他來到了昨天埃德加去往的第一個地點——也就是那棟只有一個小女孩的房子周圍。
他沒有著急,把三蹦子收起來之后,就靜靜地等在樓下——毫無疑問,凌晨的紐約街道足夠安靜,即便此時隔著外墻和玻璃,馬昭迪也能在街道對面聽到房間里面那兩道細微均勻的呼吸聲。
“兩個人,大概率是透明人提到過的女人和小孩。”馬昭迪心里想著:“呼吸聲很平穩,這個時候還在睡覺。”
但她們絕對有貓膩。
馬昭迪拿出手機,之前他還借助房間里的電視攝像頭觀察過里面的情況,但在今天早上的時候再打開手機的監控窗口,卻發現自己什么也看不到了。
屏幕黑乎乎一片,而且不是那種因為缺乏光源導致的絕對黑暗,而是被什么東西糊住了攝像孔,帶著一點薄光的迷蒙感。
埃德加和里面的人都很警覺,馬昭迪心里想著,就昨天見了一面,今天已經把所有帶攝像頭的電器都堵住了。
不過這也從側面印證了透明人的情報真實度——里面的人未必是埃德加的什么情人,但是其重要性毋庸置疑。
該放三蹦子進去嗎?
馬昭迪想了想,還是沒有這么干,他自己隔著樓就已經能聽到里面的動靜了,再放竊聽器的意義不大。
他沒有多動,繼續靜靜地等著。
時間慢慢流逝,昏沉夜色消退,東方的天邊逐漸發白,街上也開始有了更多行人,凌晨六點,紐約的街道上終于有了點人氣。
馬昭迪聽到房間里似乎有了些動靜,有人下了床,并來到樓下,開始洗漱。
馬昭迪再次拿起手機確定了一下時間,這人起得很早,孩子的呼吸聲還在床上,應該是在睡覺。
六點準時起床,如果不是工作需要,那就說明這女人非常自律,且目標明確,自制力強——如果她真的是情人身份,那也一定是深度參與埃德加生活的那種高級情人。
等到女人做完了飯,畫好了妝,就叫醒了孩子,兩人在飯桌上的對話也都是些家常談話,沒什么有用的消息。
門口早已經開來了一輛黑色轎車,馬昭迪眼看著女人帶著孩子一起出門上車,立刻第一時間將她的面部拍了下來。
“讓我看看這人到底是個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