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對著如此慘烈場景的時候,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反倒成了一種好消息。
但好也好不了太久,因為祖國人早在八個小時以前就已經回紐約去了,換句話說,該做的活兒,他早就已經全部做完了。
他們現在趕去其他地點,大概率只能見到相同的場景復刻。
喜美子看著營地里的一張張面孔,這些人,有的她見過,有的她沒見過,但現在,都一視同仁地倒在廢墟中。
狂怒,不甘,恐懼,猙獰一張張人臉扭曲成各色各樣的死亡標本,冰冷的彈殼和形變彈頭散落在整個營地里,僅僅看著他們栩栩如生,充滿張力的表情,就能想象到他們在死前做過多么激烈的掙扎。
然而全然無用,在祖國人的全速屠殺之下,他們只來得及做出表情,甚至還沒來得及絕望,就結束了惡貫滿盈的一生。
“惡人還有惡人磨啊.”
馬昭迪沒有再多看這群人幾眼,只是招呼著喜美子和弗蘭奇:“走,我們先去下一個營地。”
至于同情或者悲傷.對這群動輒屠村,殺人全家的瘋子們的末路,馬昭迪心里沒有任何感情起伏。
甚至還有點想叫好。
很快,三人就到達下一處營地。
同樣的景色,同樣的斷壁殘垣,同樣的無人生還,不同的是,這次營地里出現了更零碎的恐怖分子碎片和爆炸痕跡,看起來像是直接自爆了。
“這種當量的自爆,估計沒什么用,頂多給祖國人助助興。”馬昭迪搖了搖頭,他已經從上回祖國人被三個毀滅菇貼臉爆炸之后的受傷情況推出對方的防御能力:“喜美子,這里有沒有你弟弟的面孔?”
喜美子煩躁地搖了搖頭。
按理來說,沒找到也算是好消息,但她現在完全失去了弟弟的線索,這里又變成了她唯一的希望,結果現在無人生還,哪怕弟弟活下來了,她也不知道該向誰問消息去 心情很復雜。
馬昭迪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帶著兩人繼續跑了兩個小時,然后終于完全確定,從今天起,閃耀光輝將要從世界上除名了。
祖國人一個活口都沒留下,組織成員全部殺死,建筑全部摧毀,紙質文件和其他證據,無論是否關系到沃特,一點都沒留下,全部焚燒殆盡,化為飛灰,將死無對證做到了極致。
唯一值得慶幸的一點,就是幾人都沒能從那些營地里面找到喜美子弟弟的臉。
“你弟不在這。”馬昭迪提醒道:“起碼這能說明他沒死,我們再找就是了。”
盡管說的是實話,但喜美子依然哭得很傷心,看得出來,她跟她弟弟的感情很好。
雖說事已至此,不過白跑一趟實在不是馬昭迪的風格,他又折返回去將幾個被完全毀滅的營地拍了一遍,視頻圖片都有,緊接著收起手機,在地面上鋪開了壁紙房。
“你要干什么?”弗蘭奇問道。
“利用此情此景爭取一下證人——有一說一,本來我是打算單純地折磨到他愿意配合的,不過現在看來不用等了。”
打開房門之后,里面的場景就像魔法空間一樣,地面直接旋轉了九十度,跟外界的地面成了一個直角,馬昭迪揮揮手,貓貓就推著昏迷的阿基諾跑出來了。
在驚嘆于貓貓神力的同時,弗蘭奇和喜美子還驚嘆于阿基諾的慘狀,畢竟他不是自愿昏迷的,想來昨天的酷刑應該給他留下了相當的心理陰影。
嗯,他們倆在心里一致將其定性為酷刑。
“啊!”
本來滾在地上的阿基諾猛然失衡,雖然還是滾動姿勢,但重力陡然旋轉九十度的感覺仍然讓他仿佛墜落一樣,從昏迷中陡然驚醒,然后一腦袋磕在了地上。
他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就看到馬昭迪的面孔,于是驚慌失措地想要遠離,可下一秒,卻發現眼睛看到了藍天白云。
天空?
他頓時醒悟自己已經從那個鬼屋子里面來到了外界,眼疾手快腳底抹油,以此生最敏捷的姿態從地面上彈了起來,扭頭就跑。
然后就愣住了。
灰黑色的硝煙夾雜血腥氣沖入鼻腔,眼前所見的斷壁殘垣中盡是尸體和火焰。
噼噼啪啪——
那是肉塊被烤出油脂的聲音。
他突然不跑了,不只是因為眼前的景象過于慘烈,也因為他認出了這個地方,他曾經對這里很熟悉。
這是他的組織,閃耀光輝,或者說,是他的信仰。
但此時,信仰隨著那面熊熊燃燒的雙頭蛇旗幟一起灰飛煙滅了。
他跌跌撞撞地蹲下身,翻動著腳下的面孔,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身上捆著的繩子什么時候被解開了。
他一直翻,一直翻,翻到一座建筑殘骸上面,那個僅剩下一顆頭顱的尸體。
那是他們的組織首領。
眼下,這一張張喜美子想要上去補踩兩腳的面容,對他來說則無比熟悉,他把這群人當做兄弟,當做姐妹,當做戰友 當然,如果要認真計較起來的話,這種全滅結局只不過是一群瘋子和野獸自作自受罷了,連人性都徹底丟棄的玩意,難道還奢望一個美好的大結局?
但對阿基諾來說,此時眼前的場景確實與煉獄無異。
“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哭吼聲如同野獸般猙獰,相比起馬昭迪昨天的手段,此時的阿基諾終于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痛苦。
“別嚎了,嚎也沒用。”
馬昭迪平靜地說道:“閃耀光輝的所有據點已經全滅了,現在只剩下你一個。”
“但這事不是我干的,我們趕到這里的時候,人已經死干凈了——但話又說回來了,即使他不殺,我的手也多少有點癢癢。”
“你們本來就該死。”
這番話當然引爆了阿基諾的怒火,他瘋狂地撲向馬昭迪,卻再次被按在了地上。
“兩個好消息。”馬昭迪看著他在血水和泥地里瘋狂掙扎,淡淡說道:“第一個好消息是,你們這個組織從今天起就徹底完蛋了。”
“第二個好消息是,我們知道是誰做了這件事,并且也打算對付你的仇人。”
“你現在只剩一條路,就是和我們合作,我話講完,你要贊成,還是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