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吃糖了。”
當馬昭迪臉上露出和善的笑容,并拿著那顆咖喱顏色的糖果靠近阿基諾的時候,喜美子和弗蘭奇都很難說得清自己現在是什么心情。
喜美子原本還因為馬昭迪攔著自己不讓殺阿基諾而感到憤怒委屈,畢竟自己被囚禁虐待了那么長時間,她發自內心地覺得這群人渣全都該死。
即使祖國人沒有動手滅口,她本來也打算找個機會把他們全殺掉——連同那些將自己偷渡到紐約的蛇頭們一起。
但此時看到馬昭迪面帶微笑,用最平和的語氣講出最可怕的話,并且將那顆糖強行塞進阿基諾嘴里的時候,她的怒火突然就小起來了。
“別這樣看著我啊。”馬昭迪發現兩人的眼神有些異樣,急忙解釋道:“我是害怕他咬舌自盡,所以才把他的牙拔掉的,我是為了他的生命安全!”
弗蘭奇嘴角抽了抽:“那他的食物”
“犯人肯定不能讓他的伙食太好啊,免得他恢復了體力,就有逃脫的可能性——雖然良心上過意不去,但我也沒什么辦法,只能給他稍微少吃點了。”
“那蟲粉面包和史味糖果.”
“那是我精心調制的營養餐啊,在不需要他用到牙齒進食的同時,還完全能夠保證滿足他的身體能量需求.的二分之一左右,雖然味道可能沒那么好吃,不過監獄餐有的吃就不錯了,他又不是進來度假的。”
無可指摘的回答,合情合理的做法,通順靠譜的邏輯——如果不看地板上正在拼命干嘔,被折磨到快死的阿基諾的話。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呢。”
馬昭迪遺憾地嘆了口氣,并給自己戴上了一雙手套,重新蹲到阿基諾的身旁,和顏悅色地將他的嘴巴按住。
“別吐了,別吐了,到時候餓死了怎么辦?你要對自己的身體健康負責一點啊,監獄餐再不好吃,也不能直接吐啊,浪費糧食實在是太可恥了吧.”
阿基諾的身體在地上不斷彈動著,像一條被海浪拍上沙灘的,瀕死的魚,沒有任何反抗能力,他能感覺到胃酸和嘴里已經化成半流體的糖果一起瘋狂上涌,然后又被按下去。
口感說好聽點,叫沒熟透的蛋黃,要是說難聽點.就比較折磨了。
三分鐘后,進食流程終于完全結束,馬昭迪松開手,阿基諾的身體已經癱倒在地。
不過令人驚訝的是,他的身體像是充了氣一樣,肌肉重新恢復活力,從剛才那種消瘦的狀態中恢復到健康的身體狀態,看起來完全不像是被折磨過的囚徒。
“你現在一定感覺非常好。”馬昭迪笑道:“恢復了力氣,肚子也不餓了,身體也健康了——你看,我為了犯人真是操碎了心。”
如果不是阿基諾此時已經有點死了,他一定會鼓起全身力氣跳起來跟馬昭迪拼命——雖然他還是掙不脫綁著自己的繩子,但起碼重新長出了牙,可以用來咬人。
“好了,我們來做下一件事——糖果稍微有一個副作用,就是效果太好了。”
談笑間,馬昭迪咔吧一聲卸掉了阿基諾的下巴,他將手伸進對方的嘴里,仔細摸了摸那副的潔白健康的牙齒。
“還是之前的原則,為了防止你咬舌自盡,或者用牙咬死我,我們得把你的牙重新拔一遍。”
此話一出,阿基諾迅速回神,同時臉色變得蒼白無比。
“啊,啊啊啊——”
他想要求饒,然而下顎被卸掉,嘴里只能發出含混不清的啊啊聲。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抗拒,馬昭迪好心地安慰道:“不用太擔心,你的身體現在又能撐很長一段時間了,下一次監獄餐的時間在三天之后,換句話說,你下一次拔牙的時間也在三天之后。”
“我們不用一天拔一次牙,怎么樣,這種頻率是不是就沒那么痛苦了?”
“啊啊啊啊——!”
隨著一顆一顆牙齒叮當落地的聲音,一邊的弗蘭奇和喜美子一齊側過了頭,不忍心看這折磨至極的畫面,只有耳邊能夠聽到瘋狂的啊啊痛呼聲。
“額你現在還生氣嗎?”弗蘭奇小聲地問道:“要不要打他兩拳,出出氣?”
“我突然發現,仇恨畢竟不是人生的全部。”喜美子在手機上打著字,在半小時內完成了心靈的重大轉變:“我現在沒那么恨他了。”
“啊啊——!”
此時,旁邊的痛呼聲戛然而止。
阿基諾身體一癱,痛暈過去了。
“拔個牙的痛都頂不住,還出來當恐怖分子呢”
馬昭迪嘆了口氣,將手里的一把牙齒,連同沾血的一次性手套一起扔進垃圾桶里。
兩人此時回過頭來,看著阿基諾的慘狀,心里不約而同地浮現出同一個念頭。
“實話說,要不然你還是直接殺了他吧.”
此時的云層中,祖國人的身影倏忽劃過夜空,帶起一陣爆鳴尖嘯。
他此時的速度已經達到了三馬赫,他要在第一時間趕往菲律賓。
呼——
透視眼一掃,便隔著云層看到漆黑的海面,今晚無風無浪,月光也頗為暗淡,他閑的沒事,就看著海里的游魚互相吞吃。
大海啊.
他心想,在進了沃特之后,他發現有很多小孩似乎對海很感興趣,說來說去都是些睡前童話故事但他還為此飛過一趟太平洋。
在用透視眼看過一次大海之后,他就意識到,那些無聊的故事終究只是故事罷了,大人用來騙小孩的玩意。
但這又讓他忍不住想著,從來沒人給他講過這些.
“約翰。”
他莫名想到沃格鮑姆博士,那個在小時候還會叫喊自己名字的人——雖然他從不對實驗體傾注感情。
思考到此為止,再多想一點,他就會變得像個軟弱的凡人了。
眼前倏忽出現幾點燈光,祖國人下意識看了一眼,那是一架紐約出發,飛往菲律賓的航班。
在略過客機旁的時候,他仿佛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減慢速度,用透視眼仔仔細細地掃視了一遍航班內部——乘客都是生面孔,沒有通緝單上的臉。
他又看了看行李艙,那里面也沒有藏人,只是有個奇葩的男式大號行李箱,上面還貼了張粉色壁紙——但這純屬無聊小事。
祖國人沒有再耽誤時間,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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