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英雄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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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媽媽！”
夜幕中，男孩的哭泣聲格外刺耳，傳得很遠很遠。
倏忽之間，耳邊有一陣風聲響起，抱著母親的男孩哭聲頓時停息了一瞬，他害怕地扭回頭，看到了幾個穿著綠色制服，手里拿著槍，臉上還帶著眼罩的人。
他們都帶著袖章，上面有一個大大的綠色問號，男孩認識這些人，幾天之前，這群人和另一群穿著黑衣服的人槍戰，他的父親就是被兩方人交火時的流彈擊中，然后死掉了。
看到這群人向廢墟的方向搜尋，聰明的男孩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哭聲有多響，有多危險。他拼命地捂住嘴巴，憋住自己的哭聲和驚呼，而恐懼的淚水源源不斷地流出，沾濕了他的面龐。
但密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這讓男孩越發絕望，他突然想到自己的身后還有一個人，于是回過頭，拼命地將母親向廢墟的縫隙里推去。
“頭兒，咱們真的有必要管這么多嗎？反正那個聲音聽起來也就是個小孩罷了。”
“‘罷了’？我看你是飄了，謎語人的命令是什么，你不記得了？”
“巡邏，抓士兵，抓人質.”
“小孩和女人才重要呢，如果女人的丈夫，小孩的父親成了我們的士兵，那這些小孩和女人就是保證他們忠誠的最好籌碼。”
“如果他們家的父親被我們打死了呢？”
“那他們也能作為人質——少廢話了，搜仔細點，要是沒抓夠數，我們的獎金就泡湯啦。”
在戰區中，小丑一方的行事風格繼承了他的無底線，而謎語人一方的風格是抓女人和小孩，但不殺，因為她們還有用，但別誤會，謎語人的士兵依舊會對反抗者果斷開槍。
正所謂，你的老婆不是小孩，而你的兒子也不是女人。
歸根結底，小丑和謎語人兩方并沒有什么區別。
交談的聲音逼近了這片廢墟，男孩卻只將母親的身體挪動了一點點，他的力氣實在太小。
終于，那群人的聲音來到了廢墟旁。
男孩渾身瑟瑟發抖，他手里還在用力推著女人的身體，但很明顯，此時已經來不及了。
“說起來，那哭聲為什么停了？”
“不知道，可能是哭暈了吧？管他呢，我感覺那聲音聽起來就在這片廢墟附近。”
一個個拿著槍的士兵終于踏入了廢墟。
男孩驚恐地閉上了眼睛。
格萊克邁著步子，舉槍走入廢墟中。
他四下看了看，這里到處都是倒塌的墻壁，屋頂，或者其他什么建筑材料和雜物，層層迭迭的，而地上也僅有幾具尸體，還有被砸爛的家具之類的。
看起來似乎沒什么特別之處。
此時，另一個士兵也走了過來。
“格萊克，你這邊有找到人嗎？”
“這里沒人。”格萊克搖了搖頭：“就幾具尸體。”
“那就隨便補幾槍，咱們去另一邊看看。”
“行。”
地面上，一具女人的尸體在中槍的瞬間掙扎了一下，然而也就只是那一下，然后就沒了聲息。
“還真有沒死的，真可惜，早知道就打身體了，這樣還能把人抓走。”
暗紅色的血液從女人的身體里流出，緩緩蔓延流淌，從地面流進倒塌的建筑廢墟里。
“少說那些廢話了，走吧，看看那個小孩跑哪去了。”
兩雙鞋子從眼前消失，地面的廢墟縫隙中，男孩的半張臉被地面的鮮血染紅，如果不是嘴巴被一雙大手捂住，他在槍響的時候就已經忍不住叫出聲了。
片刻之后，查克的身影從廢墟中擠了出來，然后從中拖出了一個昏迷的女人和一個滿臉淚水的男孩，他摸了摸自己的風箏背包，好在它的體積不大，勉強能和自己一起擠進縫隙里，不然還真不好處理。
他偷偷對著男孩比了個噓聲的手勢，示意他不要發出聲音，然后躡手躡腳地向外面看了看。
好像沒人了，查克心想，還好自己降落得比較快，位置也是在廢墟的另一邊，否則他絕對沒有機會把男孩的母親塞進縫隙，然后再帶著男孩藏起來。
“我會帶著你們兩個離開這里。”查克對男孩低聲說道：“但是你要保持安靜，只要那群人不回來——”
“哈！果然有漏網之魚！”
就在他對男孩說話的時候，一道興奮的聲音突然從背后響起，查克的身體在此時僵住了。
他轉過身，看到兩個黑洞洞的槍口，一個士兵得意地笑了：“格萊克，你看我說什么？廢墟里說不準就能藏個人。”
一旁的格萊克表情并沒有那么高興，他似乎有些內疚，但手里的槍始終端得很穩。
“嘿，嘿，咱們沒必要非得這么干，聽著伙計，我給你們五萬美元，你們把我們放了，我們保證不把這件事對任何人——”
“哪那么多話？五萬塊只夠買你的命，不夠買他們兩個的。把那小孩交過來，再把錢給我們，你就可以走了。”
查克聽著對方的話，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男孩，此時，他的臉已經被血水，淚水和灰塵弄得一塌糊涂，只有雙眼仍舊盈滿驚恐和無助。
就像病床上的小查理一樣。
“不行，不行——呃，要不這樣，五萬塊，買她們的命，我跟你們走，我很有用的，謎語人肯定用的著我，我還給小丑做過——”
槍聲響起，一顆子彈擦著查克的腳打過，那個士兵根本不在乎查克的方案：“我說，把那個小孩和那個女人交出來，然后付錢走人。”
查克渾身都在發抖，相比起死亡射手那晚的射擊，對面的士兵才更加致命，因為他真的會想要殺了自己。
但他沒有更多的錢了，剩下的錢都被他用來做了風箏背包。
他咬了咬牙，意識有些飄忽，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身體做出了本能的反應。
他將男孩拉到了身后。
“不。”他說：“我不會把他交給你們。”
“哦，看來你還是個英雄。”
對面的士兵輕蔑地笑著，對他舉起了手里的槍。
“可惜，想當英雄的人大多都只有一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