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綠萌園林
面對盧婉儀的說法，楚丹青當然明白為什么了。
無非就是以楚丹青這份實力，自己去討公道就可以。
帶上盧婉儀反倒是會成為楚丹青的絆腳石，說不準會平生波瀾。
那楚丹青也沒辦法，他試煉任務就這么定的。
“以前是以前，現在我覺得這狗皇帝需要一點來自母親的鐵拳教育。”
“剛才那只畫皮鬼的話，盧大娘你也聽見了。”
“你這二十多年來也是苦日子過上來的，知道百姓們的不容易。”
“公道不公道，現在已經不重要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盧大娘。”楚丹青說的實話。
以前的‘他’又不是現在的他，那個‘他’是真無能為力。
但楚丹青有啊。
盧婉儀被楚丹青的話給說沉默了。
她沒想到楚丹青的回答會是這番話。
“我盡量。”盧婉儀到現在還記得此前那老嫗死不瞑目的頭顱。
可對方不該死的，如果皇帝治理有方，豈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不是盡量，是必須。”楚丹青冷聲說道：“做不好我就殺了他，換一個能做好的來當皇帝。”
“皇家這么多人，我就不信沒有一個人能做一個體恤百姓的皇帝。”
章朝很穩定，所以楚丹青沒有必要去進行改革或者裱糊匠。
要做的就是殺到一個合格的皇帝出來。
這是最快也是最能解決問題的辦法。
盧婉儀沒想到楚丹青會說出這種話，她本想反駁。
但一想到自己二十多年的苦日子以及本應該不會死的老嫗，甚至還有那畫皮鬼。
對方生前也是苦命人，被擄掠去最后還被折磨致死。
至于說皇帝不知道？她不是當初的她了。
而是遭受了二十多年世道毒打，嘗過人情冷暖。
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天真的想法。
“呼如果他真的是我的兒子，我會讓他知道怎么體恤百姓的。”盧婉儀說道。
事已至此，她不做，楚丹青用的手段她也是能想得到。
“最好如此。”楚丹青不了解章帝是什么性格，也無法確定盧婉儀是否能說到做到。
但沒關系，他手上有武力，死多了總會有人明白怎么做的。
隨后，楚丹青讓大寶順著路往回走，把老嫗的無頭尸體找了回來。
回來時，楚丹青已經把坑挖好，給對方入土為安。
這些并沒有耽擱太久。
大寶實力強往返快，楚丹青的屬性也高了，挖坑起來效率自然快。
處理完成后，就駕著馬車繼續朝著州府而去。
路上也沒了之前聊天的氛圍，反而顯得有些沉默。
不過這一次路上就沒有再出什么意外，順利抵達了州府。
進城的時候，兵丁詢問了一句就放行，并沒有過多詢問。
雖說是有疑點，比如為什么不是下人駕車而是楚丹青，又或者是為什么沒有隨行的仆役之類的。
畢竟就楚丹青這模樣還有這馬車，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怎么看都是大富之家。
不過這疑點在楚丹青的魅力和初始親和度下很快就消失了。
進城后，直接就找了家最好的客棧住進去。
又吩咐店小二給安排吃食、熱水等等東西。
等處理完之后，楚丹青這才說道：“盧大娘你今晚沒什么事就不要離開客房，有什么事就尋店小二幫你。”
“好。”盧婉儀知道楚丹青要去辦什么事，她并沒有阻止，只是說道：“夜里頭長，楚哥兒你又要奔波，帶點吃食吧。”
“不用，我速戰速決，拖太久容易節外生枝。”楚丹青說道。
既然已經掌握了詳細情報，楚丹青肯定不會拖延。
見楚丹青有把握，盧婉儀也就不好再多說些什么，囑咐了一句：“路上小心點，若是事不可為就趕緊回來。”
“放心。”楚丹青說完，就借著夜色離開了。
宵禁，這是封建王朝不可不品嘗的特色之一。
不過章朝這里并沒有打更人，取而代之的神靈。
無論是效率還是頻率上，都比打更人要強得多，并且還能夠負責警戒。
只是今晚不止有神靈打更巡視，還有兵丁一同巡視。
之前沒有兵丁，之所以會突然出現，還是和楚丹青有關系了。
大骨的那一發悲回風動靜太大了，州府這邊也察覺到。
就派人去查，楚丹青來的路上都遇見了，只不過簡單詢問兩句后就趕去現場。
有沒有收獲，楚丹青不清楚，不過戒嚴是肯定的。
萬一那恐怖的攻擊落在州府里怎么辦？
特別是現在州府里還有一位侯爺在，出了事誰也擔當不起。
好在楚丹青決定讓他們跟著這位侯爺一起死。
出了門后，楚丹青直接就把龍驤鸞儀還有天元破陣營都召喚了出來。
“這是名單，你們帶著人去處理吧。”楚丹青說著，把名單遞給了龍驤君，名單里有地址，不用擔心會迷路。
龍驤君沒有說話，只是掃了一眼后就全都記在腦子里，又遞給了鸞儀君。
至于怎么找到具體地址，這一大群人又不是傻子。
“你們要注意點，別遇見神靈了。”楚丹青又囑咐了一句：“真遇見了能避就避，不能避直接殺了。”
朝廷的神靈跟馬蜂窩一樣，殺一個跟捅了窩差不多。
反倒是個人供養出來的家神就沒有這么多的顧慮。
“主公放心，一個小時內定能滅掉他們。”鸞儀君當即說道。
“行，事成之后來綠萌園找我。”楚丹青說道：“出發。”
綠萌園，就是張山甫在漣州州府的居住地，一處在不斷擴建的園林。
雖說是他暫時的落腳地，等他賑災放糧之后就要回東都府，那才是他的基本盤。
只不過這地兒卻是他的，乃是州府的一眾官吏和世家送給他的住處。
一番裝點下來，所耗費錢財何止百萬。
楚丹青抵達這綠萌園時，那大門就能夠看出有多奢靡。
在大寶的帶領下，楚丹青輕而易舉的就潛入了綠萌園。
相較于外頭一片漆黑，這園中不止是燈火通明，更是燈紅酒綠。
“小楚，人，多，酒。”大寶嗅了嗅，跟楚丹青說道。
意思就是很多人在喝酒。
“男女比例如何？”楚丹青問道。
“男，好幾個，女，很多個。”大寶當即說道。
楚丹青一聽，意思就是男少女多了。
“走，去看看。”楚丹青說完，大寶就帶著他躲過了神靈和家丁的巡查，一路摸到了一處花園。
就看見十來名中年人正陪著一名青年喝酒。
除此之外還有歌舞助興。
有這些歌女和舞女在，所以大寶才說女的多。
楚丹青認真地觀察了一下這宴席，所有人不管是神態還是衣物，都能看得出來非富即貴。
而那青年人，應該就是安樂侯、國舅爺、太師之子張山甫了。
長相確實十分俊朗，再加上養出來的貴氣。
如果不是對方做的事情太惡了，確實很帥氣。
“小楚，神，后面。”大寶指著張山甫的身后說道。
他能夠感知到張山甫的身后存在著某種東西，和臨水娘娘一樣，但卻強大得多。
不過和他一比，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人這么多，殺起來也是個麻煩。”楚丹青心里思索著。
殺是容易，但整個園林里有不少人屬于被強迫來的，比如說那些個被強征來的男丁又或者是這些被強擄來的女子。
沒錯，這些歌女舞女乃至是后廚、柴房里的人，這些干苦力都是本地的小門小戶或者普通百姓。
也不知道這張山甫是個什么癖好，非得抓百姓來作為奴仆。
“可以的，神，一分鐘，剩下，五秒。”大寶預估了一下。
“我知道大寶你的本事，主要是怎么殺得悄無聲息。”楚丹青說道：“咱們還得去東都府呢，路上被通緝了可是件麻煩事。”
也得虧這忠勝護佑大圣沒了編制，只是一尊家神，否則真是公家神可不是那么好處理。
“可以，變。”大寶說著，身上的毛發蠕動，血怒之力覆蓋在他的身上。
“哦，對，你現在確實能夠進行一定的擬態。”楚丹青看著大寶的局部變化，這要是再加上殺戮形態，變化會更大。
楚丹青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說道：“那就交給你了。”
“至于一眾隨行的家神，就我和大旺來解決吧。”
“務必要全擊”楚丹青這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張山甫拍了拍手。
一眾歌女舞女不由得打了個激靈，本能反應地全都跪了下來，被嚇得不輕。
“這唱的都是些什么玩意，跳的跟蛤蟆一樣。”張山甫一把掀了桌子，語氣冷然。
在場所有人都噤若寒蟬，沒敢吱聲。
“滾下去，下次還這樣就把你們的皮都剝了！”
話說出來，跪著的舞女歌女不由得渾身發抖，看樣子是被嚇得不輕。
一個個腿軟爬不起來，只能互相攙扶著離開。
“有酒無美人，喝著也沒意思。”張山甫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酒杯，然后說道：“算了，讓你們這群鄉下土包子見識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美人。”
“算你們運道來了。”張山甫笑著拍了拍手。
黑暗中傳來了一陣陣的銀鈴般的巧笑，還未見人，便先聞到了陣陣香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