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廟內五君,野神夜半耍錢來
楚丹青發現了偽王的一個弊端，那就是留不住人。
除非是像阮英美這種本來就是屬于‘反賊’還沒有被‘招安’的人。
程京娘就是案例，她一旦有機會，就會選擇脫離他們。
如果強留，可能會出現不滿乃至是反叛等行為。
以楚丹青的想法，程京娘如果入伙，不說其他的，干點文書的工作還是沒有太大的問題。
初期的人手困境會好不少。
只是她既然不愿意，那楚丹青也沒有強求。
托了阮英美安置了點家業。
不算多，她要是勤奮的話也餓不死。
至于后續是靠著這些本錢發家還是被人奪了家產連自己都保不住，那就不關楚丹青的事情了。
以他的估計大概率是后者。
一個外鄉人，還是個孤身一人的女子，這要是能夠保得住就有鬼了。
不過既然是她自己選的，楚丹青也就尊重她的選擇。
楚丹青也沒有操心太多，只是私人談好，后面官府的手續就程京娘自己去處理。
他又不是賤皮子，救命了還出錢給你安排家業，然后還得他們東奔西跑你什么事都不干？
處理完成后，他們就啟程繼續前往繕州。
“阮姑娘，你怎么也打算跟著我們一起？”柴君貴不解的問道。
他想來，定是楚丹青和阮英美說了些什么。
否則不會無緣無故打算跟著他們前往繕州。
既然是自己人，那問一問也不妨事。
“那紅臉漢既是真命天子，兼之武藝高強，我是報仇不得，只能遠走棲身了。”阮英美笑著說道：“正好二位勇武。”
“我愿意在帳下效犬馬之勞，圖一個庇佑。”
阮英美的理由合情合理，就是怕死。
聽到他這么說，柴君貴心里也是了然，果然被楚丹青說中了，這阮英美就是應劫的棋子。
只是遇見了他們，這才活了下來，否則現在已經成了路邊野骨。
“原來如此，不過你倒是慧眼識英雄，我大哥手段了得，自能保你性命。”柴君貴跟著說道。
阮英美則是心里震驚，你這熒惑星君給這位王命灌了什么迷魂湯。
居然還成了對方的大哥，就不怕日后對方登位后因為功高蓋主而死？
心里有想法，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說道：“那就請二位來日多多指教了。”
“指教說不上，大家齊心協力就好了，畢竟咱們可都跟那紅臉漢過不去。”楚丹青開口應和了一句。
“我這兄弟，他呀”
楚丹青把柴君貴的事情一說，也是聽得阮英美無奈。
難怪能湊在一起，原來還有這么些個緣故在其中。
只是想到這里，阮英美心里也有些忐忑。
主要是這么一群人聚在一起，怕不是哪天真命天子起了勢，把他們都一網打盡。
但轉念再一想，這要是不聚在一起，那豈不是被逐個擊破。
腦子里思緒萬千，嘴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楚丹青他們聊著，順勢了解情況。
結果她發現，楚丹青對于這真命天子也了解不多。
時間就這么消磨打發走了。
“天色將晚，今日怕是找不到什么投宿的地方了。”楚丹青看了眼天色說道：“英美，這附近有什么合適暫做營地的地方？”
阮英美聽到這話，腦子里一轉，則是說道：“倒是有一處破落的五君廟。”
“這廟所供的神靈非是正神，乃是野神。”
“后因未入朝廷名錄，便被官兵給毀了去。”
“廟中香火少說斷了有十數年了，也不知道是何模樣。”
楚丹青一聽，又得住破廟。
不過也總比在野外露營要好，因此就說道：“行，那咱們就去這五君廟暫住。”
柴君貴和阮英美自然不介意了。
有人帶路，他們還是在天黑之前趕到了這所謂的五君廟。
因為朝廷的緣故，所以這處五君廟早就已經破落了。
廟內也沒有什么物件，想來是都被人搬走了。
連帶著五座神像都因為沒有長時間修繕而有了破損。
也不知道是自然原因還是有其他原因。
抵達之后，楚丹青他們生了火，又吃了晚飯后，便在廟里的角落尋了個地方休息。
只是在柴君貴睡著了之后，阮英美開口說道：“這廟中有神。”
野神，那也是神。
不過因為廟宇被毀了，所以只能算是強化版的孤魂野鬼。
等著哪一天耗盡了陰壽就去投胎轉世。
楚丹青來的時候已經發現了，只是這五尊野神早已經虛弱不堪了。
不足為懼，所以這才沒有在意。
而且那五尊野神也不搭理他們。
“沒事，這本來就是人家的地盤，咱們是暫住。”楚丹青說道。
那不然呢，總不能直接動手吧。
雙方又沒有沖突。
有了他這話，阮英美就只是點點頭，也沒有說些什么。
既然楚丹青有把握，那她也沒有必要節外生枝。
隨后也尋了個地方休息。
直到子時時分，濃霧涌現出來，楚丹青一下子就警惕了起來。
大寶立刻驚醒，目光灼灼的看著濃霧。
柴君貴和阮英美并沒有察覺到，反倒是蟠木青龍警醒著盯著濃霧中。
只見得濃霧里多了五個人以及一張賭桌。
“哥兒，這長夜漫漫你無心睡眠，不如來玩兩把當做消遣。”為首的一名穿著判官衣物的野神邀請道。
楚丹青立刻就警惕了起來。
只是拒絕說道：“不了，我不會。”
他確實不會，而且也不想跟他們玩。
“也行，可以過來瞧兩眼看看樂子。”那名判官并沒有強求，只是自顧自的坐在了莊家的位置。
然后五人若無旁人的玩了起來，動靜不小但是卻并沒有吵醒柴君貴和阮英美。
楚丹青遠遠的看了兩分鐘后，就帶著大寶還有大愚、大慧湊近了去看。
這五尊野神也不玩錢，就單純當消遣。
“哥兒來歷不凡，我等眼拙看不出跟腳，敢問貴姓？”判官說道。
他們是野神，不是正神。
受的香火也是有限，所以根本就看不出楚丹青的來歷。
至于柴君貴，他們反倒是知道跟腳，所以才有這么一出。
“姓楚，諸位所為的是我這義弟吧。”楚丹青直白的說道。
“是有這么個想法。”判官應聲說完，卻也是嘆了一口氣：“可惜了。”
可惜的自然是蟠木青龍殘廢了。
“瞧諸位這模樣，莫非是遇見過。”楚丹青瞇起眼睛問道。
不然也不可能是這神態。
判官無奈的說道：“昨兒個遇見了真命天子，與他賭了三分，本想著借此討一份敕封正神。”
“未曾想輸紅了眼，不僅把桌子掀了，還打了我們一頓。”
“雖說是我等先起了別樣心思，但這桌子上卻實實誠誠未有一點作假。”
“若非今日遇見諸位，過了子時，我五人便要去投胎轉世，來日循著因果壞他江山去了。”
“只是我真要如此，卻也是不甘心。”判官知道，轉世投胎后再好也與他這一世無關。
“一個紅臉漢子？”楚丹青問道。
“正是。”判官應了說道。
楚丹青又問道：“你是怎么得知他是真命天子的？”
就這五野神的眼力，只要趙元郎不顯出赤須火龍元神，他們根本就看不出來。
“這是一名相士來此歇息時自言自語，泄露天機。”判官說這話時，這才反應過來。
自己等人是被算計了啊。
哪里有這般巧合之事，分明就是沖著他們來的。
見到判官臉色變化，楚丹青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自己是熒惑星君元神不能戰斗，但是卻專門針對真命天子的相關布局。
“要我說，就算這真命天子不耍賴，這正神敕封你們就能拿的到手？”楚丹青嗤笑了一聲說道：“星君下界扶龍，那都是拿命去拼的。”
“你們倒好，不過是桌子上兩手牌就想要這般潑天的好處，簡直是異想天開。”
有這些個想法，所以這才被納入了算計里面去。
無非就是一個貪字。
楚丹青這兩句話，讓五野神神色復雜。
話沒說錯，他們只看見了好處，卻忽略了太多。
“也罷，也罷。”判官無奈的說道：“今日受教了，只可惜今生就此了斷，來世再做報復。”
他們已經知道，自己入了局，想要脫身根本就辦不到。
胳膊拗不過大腿的。
最好是老老實實的從了局面，來世還能出一口惡氣。
這要是有其他的想法，怕是要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平日里這兩手牌玩的盡興，怎么不敢為自己賭一把榮華富貴？”楚丹青又開了口。
他的想法很簡單，把這五野神拉到自己的陣營里。
之前他把阮英美拉攏成自己人，柴君貴的蟠木青龍得到了恢復的同時氣運也增長了起來。
因此共享給楚丹青的氣運也是水漲船高。
“哥兒，平日里他們玩耍，我坐莊。”判官說道：“自然是知道不管誰輸贏，這坐莊的都不會虧。”
“我們五人不過是山野小鬼，如何能是對手。”
“老老實實的或許還能享受點富貴。”
楚丹青聽到這話，嗤之以鼻的說道：“你們這五個孤魂野鬼，真能顛覆這位真命天子的王朝來出氣？”
“怕只是替罪羔羊。”